第8章 那姑娘下山了

那姑娘下山了

新的一年後,那姑娘十九歲了,她依然半桶水,卻接到了單子,下山除魔去了。

“啊!阿久,救我,她電我,她電我!”

某女子發出了難以啓齒的柔弱呼喊。

被鎖在門外的久傾玄淡淡道了句:“你先開門先嘛。”

房內女子嬌喘着道:“我開不到,你去叫開鎖來。。。”

房裏傳來霸氣禦姐的聲音:“給朕看看你那不知羞恥的樣子!”

玩具的電動聲響傳出了房外。

“啊!別亂來!啊啊啊!”女子求饒反抗無效。

霸氣禦姐調戲道:“哼,風騷。”

久玄看了看客廳挂鐘上的時間,道:“小尤啊,還有半個多鐘頭,鐘毓師姐就會恢複原樣了,開鎖的來也要費差不多的時間,來了也沒用,你忍忍吧。”

“我先回泮宮了。”久傾玄抛下這句話後就起身走了。

“久傾玄你這半吊子修士,不救我!啊!別塞那裏。。。”

久傾玄停下腳步大聲問道:“剛剛不是塞了一次了嗎?你到底有多少電動。。。?”

房裏傳來女子的顫音,“買一送一。”

被俯身的鐘毓:“朕在懲罰你,你居然還有心思和別人談天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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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尤錦的嘴好像被什麽給堵住了。

久傾玄自語調侃道:“買一送二吧?”

先回去了。

高鐵上,久傾玄雙手交叉抱胸靠在門邊,閉目養神。那不施粉黛的俊麗姿容,清雅絕俗,她将白色長袖太極服當外套穿,內搭側領口白色棉麻禪修服,穿黑棉麻長褲,腳踩黑布鞋,整個人禪意潇灑得很。

她傾瀉着一頭蓬松披肩的波浪卷,那是她天生的自然卷,柔順光滑且不毛躁,每次上發廊洗剪吹,托尼老師都舍不得剪。

久傾玄心想,想不到其他人遇到的女鬼竟那麽的彪悍,不像我當年。。。

泮宮裏有結界,久傾玄入泮後,就再也沒見到她了。要不是尤錦跟鐘毓那難以啓齒的事情,她也不會請假下山。

一通電話打來,久傾玄沒看屏幕,就直接接了起來:“喂?”

電話裏頭哥哥道:“事情忙完了就到店裏來,要談你的終身大事。”

久傾玄淡定回答:“好。”就挂斷了手機。

客家村,旅游勝地,一家開在山下的擂茶鋪正高朋滿座,人聲鼎沸。

久傾玄踏進店裏就呼喚道:“招妹。”

無人回應。

她大聲道:“招妹啊?招妹!招妹。。。”越喊越大聲。

“來了,來了,別喊了。”哥哥撩開廚房的門簾,用圍兜擦着濕漉漉的手,走了出來。

招妹來到久傾玄面前低聲說道:“都說了我現在改了英文名叫Isidore,不要再招妹招妹的叫我了。”

久傾玄點了點頭後,道:“不會念。”

招妹無奈道:“真是的,自從你上山後就不再喊我哥哥了,都不知道是因什麽?”

久傾玄道:“哥哥是對情人喊的,姐姐也是。。。”

招妹:“誰告訴你的!那胡說八道的家夥給我等着,定找他算賬去!”

久傾玄:“師姐。”

“要去算賬嗎?我不爽她很久了。”

招妹不出聲,只道:“其實她說得也對啦。”然後就轉身進了廚房。

很快地父親從廚房裏被趕了出來,對久傾玄張開懷抱道:“寶貝啊,你終于回來了,快坐下,爸爸要和你談你的終身大事!”

他們坐在了店鋪中央的位置,久傾玄說:“爸,在大庭廣衆之下談我的終身大事好嗎?”

父親慈眉善目笑道:“這裏那麽吵沒有人聽到的啦。”

四周傳來三姑六婆七嘴八舌的議論:“诶,诶,诶,阿衡家姑娘說終身大事诶,跟誰好上了?聽聽看,聽聽看。”

父親咳了幾聲,直接開口道:“我跟你說喔,那個從小就跟你有婚約的姬家公子,你還記得嗎?”

久傾玄:“姬史維。”

雞屎味。

招妹取的。

父親:“太好了,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姬公子回國了,他的祖父姬老爺安排了你們今天見面喲!”

三姑六婆紛紛道:“哎喲,姬老爺,不是我們這兒那富得流油的首富嗎?真的假的,羨慕死咯!”

父親露出自豪的模樣,久傾玄心想看來是故意的,不出三日,禹家擂茶鋪小女兒釣到金龜婿這件事,應該就會傳得沸沸揚揚了吧?三姑六婆的大喇叭一嘴千裏,或許待會就號召天下了呢?

說起哥哥為什麽叫招妹,原因是在二十年前,父親一次機緣巧合下,救了姬老爺。

說起那日,父親豪賭輸了,不敢回家,決定留宿店鋪。走夜路時,遇見姬老爺帶着他的孫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說有奇怪的東西在跟着他們。

父親看着不遠處被遺棄的豪車,還亮着燈,陰暗處似乎散發着一股詭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但畢竟人家是首富,人家就算說有外星人也不會被嘲笑的啦。

他馬上帶着姬老爺回店鋪,姬老爺說幫助他們驅魔的道士已經被魔物所殺,道士千叮囑萬叮囑,只要躲過今晚,小少爺就會沒事。

父親多嘴問了句:“為什麽小少爺會被魔物給盯上?”

姬老爺說,不知道為什麽那次花今嶺一游,小少爺就被髒東西給附身了,當時小少爺的行為變得極其瘋癫殘暴,現在被驅趕了,整個人懵懵懂懂的不愛說話。

父親看着那眼前秀氣的小男孩,一臉蒼白無血色,冷漠無情的樣子,很是心疼。當晚就煮了兩碗營養豐富的擂茶拉面招待他們。

其實父親是不大相信有鬼的,只是覺得小少爺是得了什麽自閉症之類的,恰好他們又被道士給騙了,才神經兮兮的。

父親拍着胸脯道:“今夜我守着大門,你們姬家爺孫倆,就好好在我家店裏睡個美覺!”

那豪言壯志讓姬老爺非常欣賞。

父親安頓好姬家爺孫倆,拜了關帝爺,舉起一個藤椅放在門外,像關帝爺一樣豪邁地坐着,鎮守在大門中央。當時山上的風水學院不知為何響起敲鐘聲,陣陣脆耳,如波漣漪開來,震蕩整個山野。

很快地一團爛肉的不明巨獸爬了過來,惡臭味比那剛下葬一周的新墳還刺激鼻腔。那巨獸經過店門,父親吓得整個人僵住不敢動了,豆大的汗水從太陽穴溢出。

“別怕,我來應付。”

這時,一聲洪亮的豪邁之聲從身後傳來。

此時父親忽然發現自己被金光罩住,仿佛身後就站了個威風凜凜的關聖帝君。

腐爛的巨獸匍匐而來,每前驅一步都會在地面留下爛肉,污血和蛆蟲。

巨獸停在父親面前,威脅道,“看到他們了嗎?”不用說下一句就知道,不交出他們,我會殺了你。

但身後的聲音卻道,“沒看到。”

那巨獸說,“是嗎?”

巨獸就這樣一直盯着父親,直到天亮,陽光灑下,才灰飛煙滅。

那一夜被父親添加了許多奇幻色彩,總被他拿來胡謅,說得街坊鄰裏啧啧稱奇。

其實那夜父親不過在外點了蚊香,搬了張躺椅,惬意的坐在外頭搖着蒲扇,然後呼呼大睡起來。第二日還被大着肚子趕來的母親暴揍了一頓。

那夜後,姬老爺為報答父親,本想送一筆錢答謝就算了,沒想姬家小少爺卻道,“讓我們與他們家結親吧,我可以娶他們家的孩子。”

差點沒氣死父親。

姬老爺聽到孫子終于開口說話後,高興得不得了,小孫子說什麽都肯答應。而且姬老爺覺得父親為人仗義,和妻子經營着一家小餐館,不偷不搶,簡單樸實,将來教出的孩子一定純良熟德。

反正他們的家産幾代都用之不盡,也不用搞什麽家族聯姻這事,只要後代會守財就後世無憂了。

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下了。

而父親的一夜暴富夢就這樣延遲推行了。

恰好母親正要臨盆,父親趕去醫院瞧後,沒想誕下一子。

他露出失望的表情,給兒子取名禹招妹。

當然之後免不了母親的一頓毒打。

父親發財夢心切,母親才剛做完月子又馬上懷孕了,當然父親免不了被岳父一家毒打。

以為事情就在父親自私的人渣行為下結束,沒想後來怪事不斷。。。

“啊呀!兒子你幹嘛學會飛了!”

父親忙抱起從搖籃上飛起的招妹。

“好多手,好多透明的手要扒開我的肚子!”

母親每到夜裏就這樣驚恐喊道。

還有店鋪員工每天定時定點發瘋大跳脫衣舞,雖然招來了不少顧客,還有新聞報道,免費廣告,但是。。。要是傳到姬老爺那,不就以為他們經營着什麽傷風敗俗的門店嗎?

只好暫時關門大吉了。

後來母親沒有了當初的氣力,感覺有無數的怪手層層疊疊地纏住她的腹部,往下拉扯,像要跟她搶孩子。

那段時間母親的背直不起來,身體臃腫得下不了床,醫生卻說是正常現象。

在求助無門時,師太下山了,所有怪事就此結束。

久傾玄:後來我出生了,是個女孩,父親高興壞了。母親讓救命恩人給我取名字。師太取出筆墨,在紙上寫下久傾玄三字。父親說我們姓禹呢,師太說那就叫禹久傾玄啊,只要名字裏有這三個字,我們全家就會無災無難,而我取了這個名字後,還真無災無難,也不知為什麽,直到多年後我上了山,才發現山上一間破廟裏供奉着一尊神像,紅月殿主,久傾玄。

那神态肅穆,威風凜凜,身穿華麗戰甲的巨大雕塑矗立眼前,如此渺小的我被震撼到了。

開開心心的又過了些年,母親卻過世了,父親喃着打他也沒有回應。

他們都答應過母親要好好疼愛我,畢竟那是她從地獄裏搶回來的孩子,如果我過得不好,她就會死不瞑目,說完就咽氣了。

從此父親成了女兒奴,哥哥成了妹控。

“好了,寶貝啊,快去赴約吧。地點在二奶巷哦!”

父親的話打斷了正在出神的久傾玄。

“這是認出對方的暗號,拿好咯。”父親給久傾玄塞了朵紅玫瑰後,就把她推出了大門,接着用充滿期望的眼神,目送着她。

禹家有女初長成,父親判了多年的心願終于要達成了。閨女麻雀變鳳凰,全家就要跟着雞犬升天了!

而久傾玄只想看看,自己和招妹嘲笑到大的人長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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