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威脅

威脅

羿漫拉開車門坐上去的時候,席斐正望向窗外,只拿後腦勺對着她。

畢竟是蹭他的車,招呼還是要打的,羿漫扯出一個熱情的笑容:“席總好!”

席斐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回頭,連身姿都未曾偏一下。

羿漫見他這種态度,大約是不大歡迎自己,于是很有自覺性地俯身上前,對前面的沈叔說道:“沈叔,你把我送到前面的主幹道就行,我自己打車回去。”

沈叔一愣,“這麽晚了,哪裏還有車,而且這兒挺偏僻,你怕是打不到車。”

羿漫偷偷瞟了席斐一眼,見他依舊不發話,堅持道:“沒關系,現在也不算晚,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很快就打到車了。”

話音剛落,席斐轉過頭,盯着她,聲音清冷:“坐我的車很難受嗎?”

這是一個送命題。

前面的沈叔望了望後視鏡,只見羿漫呆呆地坐着,忘了反應。

她也許不知道,這是席斐第一次讓除家人之外的人坐他的專車。這車除了接送過席然之外,席斐再也沒有讓別人坐過。

席斐有輕度潔癖,不喜歡旁人坐他的車,沈叔接送他這麽多年,也只見過羿漫這個例外。

所以席斐說這句話,是有點生氣的吧?

沈叔在心裏這樣猜測,同時又為羿漫捏一把冷汗。

但凡是個腦回路正常的人,遇到這種問題都會否認。但是羿漫的話……

他有時候還真看不透這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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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後面傳來羿漫聲如蚊吶的回答:“是有點。”

沈叔:“……”

後面的氣氛簡直快要凝固,他收回視線,專心開車。

羿漫回答之後,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又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聽聽,聽聽,這是正常人的回答嗎?坐了別人的車,還嫌坐的難受!

頓時手忙腳亂地狡辯:“席總,你聽我解釋!”

席斐卻像無事發生,掀起眼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你說。”

羿漫:“……”

席斐的态度太淡定,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麽。

“其實,我難受是因為……”羿漫硬着頭皮解釋了半天,什麽都說不出來。

她一雙眼珠不停轉啊轉,想轉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腦子裏卻一片空白,根本沒留思考的餘地。

還在愣神間,席斐突然伸出一只手。

羿漫一頓,條件反射般地護住腦袋。

席斐:?

她以為他要打她?

就離譜。

羿漫望着伸出的那只手,意識到她的反應太過激,尴尬地放下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席斐的意思,應該是讓她給他預測一下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

羿漫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背。

弱弱地說:“沒預知到。”

席斐似乎習以為常,沒有什麽表情,将手收了回去,繼續望向窗外。

之後兩人再無交流,一路上安靜得可怕。

沈叔見狀,幾度想開□□躍氣氛,從後視鏡望見席斐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後,忍了忍,終究沒出聲。

羿漫見席斐不說話,也不再主動沒話找話。

只是在路過某個路段,看到一座豪華的別墅時,她忍不住小聲感嘆一句:“哇,這個別墅挺好的。”

席斐聞言,撇過頭,看了看那棟別墅,觑她一眼:“哪裏好?”

“你看它前面這麽一大塊空地,可以種菜!”羿漫語氣很興奮。

席斐:“……”

除了種菜,她能不能想點別的?

之後又是一陣無言。

快到地方時,羿漫想起什麽,對席斐說:“以後別打錢了,我什麽也沒預知到,收錢總感覺白拿一樣。”

席斐沉默着,沒反駁,只是說:“既然這樣,那你搬個地方。”

羿漫:?

沈叔見羿漫沒懂,趕緊出聲解釋:“羿小姐你有所不知,每次上你這兒一趟,來回要花一個多小時,席總的意思,是想讓你搬得離他近一點,以後上你那兒也方便。”

上她那兒更方便?

雖然但是,這話聽起來怎麽有點不對勁呢?

羿漫問:“那你想讓我搬哪去?”

席斐:“你不是喜歡剛才那個別墅嗎?”

“喜歡是喜歡,那畢竟是別人的房子,你總不能……”

話說到一半,羿漫詫異地擡頭望他,席斐正神情悠然地靠着椅背,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羿漫後知後覺,有些不敢相信:“那別墅是你的?”

席斐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吐出三個字:“搬不搬?”

“不搬!”羿漫想也沒想,以一種別樣的目光打量席斐。

席斐打錢給她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讓她搬進他的別墅裏面?

她再遲鈍,也知道這不合常理。

她湊近席斐,小聲地質疑:“你不僅給我打錢,還讓我住別墅,你到底什麽意思,不會暗戀我吧?”

剛說完,車身抖了一下,一向平穩駕駛的沈叔差點把油門當剎車。

“抱歉。”沈叔紅着一張老臉道歉,似乎聽到了什麽不該聽到的話。

羿漫沒去管這個小插曲,她瞪着席斐,一定要一個解釋。

暗戀不暗戀的只是說辭,她覺得席斐肯定有什麽事瞞着她。

席斐看她一副認真的模樣,氣笑了,睨着她:“我省下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買下那棟別墅,僅此而已,懂了嗎?”

哦,這麽說,純粹是想節約時間,多賺點錢?

羿漫還是不大信,“那你這樣,幹脆讓我住你家得了,那不是更節省時間?”

席斐聞言,低下頭陷入沉默。

那神情,似乎真的有在思考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打住!”羿漫及時制止他,“你別想了,我信了。”

簡直可怕,席斐居然真的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這是什麽人吶。

到了地方,羿漫逃也似地拉開車門。

席斐望着她的背影,叫了她的名字,席斐很少叫她名字。

羿漫回過頭,有些忐忑,問:“還有事?”

席斐只說:“你到底搬不搬?”

“不搬!”羿漫回答得很決絕。

席斐“哦”了一聲,用威脅的口吻說:“那繼續給你打錢。”

羿漫:“……”

這算是威脅她嗎?

這是哪門子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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