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方夜蘊起身走到房門前,透過貓眼向外看去。
門前立着一個帥氣精悍的男人。他只穿着背心,流暢的肌肉線條坦露在外,為他俊美的外貌賦上侵略的野性。
誰啊?
方夜蘊的警惕心一下拉到最高點。
作為當紅偶像,私生飯他當然也見識過好幾回。眼前這個男人雖然不像是會追男愛豆的類型,但這種事誰能說得準呢?
安全起見,方夜蘊決定裝死。他開始蹑手蹑腳地往回退,假裝自己什麽也沒有聽見。
嘭嘭嘭,那個男人又開始敲門。一邊敲,一邊大大咧咧地喊:“朋友,都是一起上演唱會的,開門幫我們個忙呗?”
方夜蘊突然想起,這層樓好像都被音樂節主辦方包了,按理說除了受邀嘉賓,其他人是進不來的。
他再度望去。即使承受了貓眼帶來的視覺變形,門外的男人依然帥氣出挑,正常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應該是百分百。
望之不似素人。
這人也是來音樂節獻唱的歌手?
“這個點兒這麽早,應該還沒睡吧?難道是還在外面浪?”門外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
方夜蘊聽的一陣無語,這音樂節的嘉賓都是什麽人啊,怎麽還有人理所當然覺得這個點還應該在外面浪的?
“我是灰噪的鄒嶼,行行好開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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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噪樂隊的主唱。
方夜蘊終于想起了依稀在新聞裏見過的那張臉。對,能重疊上。
是藏王娛樂新簽的音樂人,也是在隔壁噪音擾民的混蛋。
方夜蘊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門。
微信語音通話的質量很神奇,總是時好時不好。直到酒店房門打開,謝以靈才終于能清晰地聽見那邊傳來的聲音。
方夜蘊發起通話邀請時,他結結實實給吓了一跳。
一整晚忽上忽下的心情,都在那一刻化為了心髒躁動的鼓點。
進度太快了吧?他了解那個人真正的性格,所以根本沒想到他居然主動要和自己語音連麥。
方夜蘊這個人,向來只接受隔着一層文字的工作關系。字斟句酌,指令明晰,冷靜機械。
在謝以靈想明白為什麽之前,他就點了接聽。
奇怪的是,那頭一直沒聲音。謝以靈等了兩下,又喂了兩聲,才終于聽到對面傳出了動靜。
當然,他不知道這個語音電話只是一次手誤,而方夜蘊的手機好巧不巧又開了靜音。
鄒嶼像條靈巧的魚一樣滑進了房間。他滿面笑意,一擡眼望見方夜蘊,笑容卻滞了一滞。
“你是誰?之前排練的時候沒見你呀?”鄒嶼納了悶兒了,反客為主地問。他渾然忘記了自己才是闖入別人房間的那個人。
多麽孤陋寡聞的人,方夜蘊不爽地眨了眨眼。
“方夜蘊,剛剛加入蘭塘音樂節的演唱名單。順帶一提,我的上場順序就在你們後一位。”
他言簡意赅地解釋道,不自覺地揚起臉。
太久沒見過不認識自己的人了。他不信鄒嶼真的對這張貼滿大街小巷的臉全無印象。
果然,鄒嶼的瞳孔聚了聚焦,目光自他蓬松的劉海一直流連到優美的下颌和雪白的脖頸上。
“你是那個偶像男團的成員,選秀出道的?”鄒嶼似乎覺得很好笑,還啧了一聲。
方夜蘊眯起眼睛:“對,就是被你們評價說太過帥氣,以至于注意不到歌聲的那個團。”
鄒嶼:“……?”
他怎麽記得自己的原話不是這麽個意思?好像是嘲笑他們空有一張臉,歌都是垃圾,專輯不過都是賣臉的附贈品罷了。
專業音樂人的傲慢精神在他的體內熊熊欲燃。有點想開口嘲諷,但面前這漂亮的少年還穿着睡衣,臉色再兇也感受不到挑釁的意味,倒顯得自己欺負人似的。
鄒嶼失笑點頭:“那就算我當時是這麽說的吧。畢竟今天見到了本人,确實好看。”
不帶妝也是一百二十分。
但他緊接着又補了一句:“只是沒想到會出現在音樂節上,看來蘭塘的方針也變了。”
樂迷的音樂節也需要花瓶了。
“可能是因為音樂節把你們放進來了,所以我也能得到同樣的資格吧。”方夜蘊聳了聳肩,一只手拉開了門。
他是看在藏王娛樂的份上才放這人進門的,畢竟未來可能是同事,需要處好關系。但這人的嘴巴要是始終這麽無藥可救的話,他不介意把他當垃圾清掃出門。
鄒嶼無視了他打開的門和“這邊兒滾”的眼神,興致昂揚地問:“你聽過我們的歌?我們的風格和你們完全不一樣。”
影視城的酒店裏,謝以靈捏着手機的手越來越用力。
方夜蘊究竟在幹、什、麽?!
從電話那頭傳出陌生男人的聲音開始,謝以靈的臉上就再也沒有表情。
給他打電話,然後莫名其妙就去應酬別人了?都不跟他解釋一下?
他方夜蘊憑什麽讓Ennis大人在一邊等着?謝以靈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麽莫名又窩囊的氣。
理性、感性和氣性都在告訴他:馬上挂掉電話。但他越是窩火,越沒有辦法蒙上耳朵。
……在深夜和一個男人單獨見面,這不好吧?
灰噪的鄒嶼,那人自報了姓名,但謝以靈還是想不起那是誰。他的大腦容量很寶貴,從來不存這些無關緊要的小蝦米。
方夜蘊的聲音冰冷響起:“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對,這才是他認識的方夜蘊。阿夜怎麽可能有那個閑工夫跟人深夜閑聊。
鄒嶼“哦”了一聲,想起什麽,連連解釋道:“我們樂隊玩High了,也想出來多找幾個人一起玩一下。只有我們幾個人太無聊了,想着反正這層樓都是認識的人,不如大家多交流交流感情。”
一聽是他們玩咖的那點事兒,方夜蘊頓時失去興趣:“你們想找的人應該不包括我吧,我能理解,你安心去玩吧。”
他又把房門拉得更開了一點,讓酒店走廊的風對着鄒嶼直吹。
“別,別,”鄒嶼死皮賴臉地阻止了他,“兄弟們都知道我來了隔壁房,灰溜溜的回去多沒面子,你就當我幫我個忙,行行好呗。”
方夜蘊不耐煩了:“如果你真的急着求人幫忙,一定會一早就說出來。”
“現在說出來也不晚。”鄒嶼厚着臉皮眨眨眼,用他那張看着很男人的臉沖方夜蘊賣萌,“我和他們打賭打輸了,出來找人大發慈悲給我獻個吻,麻煩你在我臉上留個唇印?”
方夜蘊:“……?”
他被玩咖的無恥震驚了。
盡管方夜蘊未成年就混跡酒吧,但給他工作的那些人基本都是他哥的朋友,他們把這個安靜的小高中生保護得很好。成團後,方夜蘊也一直有意識地跟何煜、陳信伊那種私生活混亂的隊友保持距離。
玩到他頭上來的,這還是頭一個。
如果方夜蘊的手機沒有靜音,那他此刻一定會聽到謝以靈那聲震耳欲聾的F**K。
謝以靈那張繁花豔陽般的臉上醞釀着一陣結冰的風暴。
他已經意識到這個語音電話大概有點問題,方夜蘊似乎察覺不到他現場這個不存在的“第三人”。再聽下去似乎不禮貌,但他不會挂斷。
非但不想挂斷,他還荒謬地希望自己能穿過網線閃現在那邊,往那個膽大包天騷擾人的陌生人臉上來一拳。
音樂節,果然是很危險的東西啊!這還沒開幕,就有人克制不住想在酒店裏亂搞了。
方夜蘊克制着怒氣:“我不太适應這種玩法,我建議你出門随便找個你熟悉的人做這些。”
鄒嶼不解地說:“有什麽不适應的?哎呀,你放輕松,不是什麽大事兒。一下就好。”
“你們大晚上的在酒店玩這種把戲,打的是什麽算盤,其實你知我也知。”方夜蘊漸漸覺着他的眼神很讨厭,“你很想約的話,我建議你還是找找看這裏有沒有對你有好感的女孩子。一直耽擱在我這兒,對我來說不是很有趣,對你來說也是浪費時間。”
鄒嶼玩味着他話裏的意思,露出個饒有興致的笑:“看你這緊張的樣子,你在這方面其實嫩着吧?這點程度也算得上約泡?”
方夜蘊的臉倒是的确很嫩。聽見那個直白的詞,他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明明是一副性冷淡的表情,眉梢眼角都不帶動一下,偏生就是紅透了。一張臉跟浸過胭脂似的,醉得熟了。
鄒嶼更加覺得有意思,惡劣的脾氣起來了:“你怎麽就能斷言我是想找女孩子呢?如果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