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領地意識

第七章 領地意識

禦獸宗,顧名思義就是個修行和獸類極其密切的宗門,在太一大陸也算小有名氣,門下分支不少,門徒衆多。

追着紅毛狐貍誤入此地的三個青年就是其中一個分支宗門的弟子,被同伴稱為大公子的那位是宗主的獨子,程書禮,他眼下剛剛築基,需要馴化一只妖獸輔助修行,便拉上兩個同伴前來幫忙抓捕。

最開始和陸行淵搭話的那位叫李圓,他脾氣軟和,比較好說話,常常在兩個人中間當和事佬。

最後一位也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一位,名叫邱承,築基中期,他這人不太好相處,話少,偶爾開口還容易在言語上得罪別人,但勝在講義氣,有什麽事需要幫忙招呼一聲,他一定不會推辭。

銀狼的出現讓他們吓的不輕,但一想到這只狐貍他們跟了很久,三人都不願意輕易放棄,這才硬着頭皮追上來。

看見陸行淵三人很驚訝,畏懼之中是掩蓋不住的驚|豔。他們看不透陸行淵的修為,只覺他氣勢迫人,又有銀狼為伴,便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世外高人,滿臉崇拜。

陸行淵含糊了自己的來歷,自稱是個散修,來此游歷領略風土人情。他沒有為難三人,還把紅毛狐貍送給程書禮。

禦獸宗不會欺淩妖獸,他們的功法對于妖獸而言也有一定的好處。

原本以為已經無望的妖獸又回到自己手上,程書禮別提多開心,看向陸行淵的眼神除了感激外還多了點別的東西,極力邀請陸行淵去禦獸宗做客。

李圓跟着附和,說什麽也要把陸行淵拐回去。

二人很熱心,盛情難卻,陸行淵答應了他們的邀請。

回去的路上陸行淵詢問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李圓健談,更是知無不言。在他的口中,陸行淵弄清楚了眼下的處境。

這塊書裏沒有提到過的地圖在他眼前緩緩展開,他和謝陵已不在皇朝的範圍內,距離他們跳崖已過去了三年光景。

此地名為饒河,位置偏遠,雖然也有一些小門小派,但整體實力不強。駐紮在此的禦獸宗和三屍宗就算是最強勢力。

他們雙方各有一個元嬰期的長老坐鎮,平日裏還算相安無事,但因為三屍宗的宗主最近練出一具厲害的屍傀,修為突破至問道後期,便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搶占禦獸宗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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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書禮的父親,禦獸宗宗主不過問道中期,他當然看的出三屍宗的野心,這些日子對他們多有提防,吩咐門下弟子不要亂闖,以免讓對方抓到把柄,借題發揮。

“前輩,三屍宗的那些人蠻不講理,最喜歡挑外鄉人下手。你初來乍到,一定不要和他們起沖突。不然他們就會變成蒼蠅,一直追着你不放,特別煩人。”李圓擔心陸行淵不清楚狀況,好心提醒,言語間對三屍宗充滿了鄙夷。

這個宗門較為邪性,門下弟子都有一具屬于自己的棺材,走到哪兒帶到哪兒,很好辨認。他們以修煉屍傀為主,而屍傀的材料就是人屍。

程書禮偷瞄了陸行淵一眼,見他神色淡然,一副世外高人的風範,覺得李圓這話有些看低對方,連忙打岔道:“你說什麽呢?以前輩的修為,難道還會怕他們?”

陸行淵隐藏了自己的實力,看上去只有金丹後期的境界。金丹之前是築基和練氣,金丹之後是問道和元嬰。三個人修為不如他,看不出來也正常。換個修為在金丹之上的人,還是可以看出來。

陸行淵沒想把自己包裝的很厲害,越平凡才越有利于他隐藏,讓人不會把他和陸隐川聯系在一起。

“我倒是覺得李小友說的沒錯,小心使得萬年船。”陸行淵道:“你們也別前輩前輩的叫我,我不過金丹修為,虛長你們幾歲,你們不嫌棄,可以叫我一聲白大哥。”

陸行淵給自己套了個馬甲,易名白澤,名字是随便想的,很敷衍。

他的坦誠并沒有讓三個人覺得自己受到欺騙,反而心裏好感倍增。他們和陸行淵萍水相逢,他完全可以避而不談,任由他們誤會。

“這樣一看,白大哥就更厲害了。你年紀輕輕就是金丹期,獨自在外闖蕩,還收服了一頭銀狼,簡直就是我想要成為的樣子。”李圓打心底欽佩陸行淵,毫不吝啬自己的贊美之詞。一聲白大哥叫的十分自然,一旁的程書禮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陸行淵笑了笑,目光轉向叢林中追逐獵物的銀狼,血脈返祖讓他釋放天性,在林中争強鬥狠,攪得四周的妖獸怒吼連連。若非他身上的血脈可以壓制,陸行淵他們這一路恐怕走的艱難。

“白大哥這頭銀狼強悍矯健,不知是什麽修為?”程書禮身為禦獸宗的公子,平日裏沒少接觸妖獸,自然而然地鍛煉出一雙火眼,一般的妖獸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出它們的品階和潛力,但面對白狼,他的一切手段都失效了。

白狼表現的很普通,但程書禮懷裏發抖的狐貍和四周被震懾的妖獸都告訴他,事實并非如此。

陸行輕描淡寫:“和我差不多的修為。”

謝陵被廢之前已是金丹期,這還是陸隐川打壓後的修為,如果沒有陸隐川的阻攔,他應該能到金丹後期。

書裏他消失五年後再出現,跳過問道,已是元嬰。在修煉上,金丹之後,每一階的修行差距會越拉越大,越來越難,一階的前中後三個小境界就能讓很多人一輩子止步,更別說跨一個大境界。

陸隐川這種從練氣到大乘只用了兩百餘年的人已是修真界難得的奇才,故而在九尊中占據一席之地。

謝陵的天賦和陸隐川旗鼓相當,他結丹時才十九歲,和眼前的程書禮一樣的年齡,可見這其中的差距。

三人對此竟然沒有太大的意外,李圓肯定地點頭道:“原來是五階妖獸,難怪能壓住這頭三階的火雲狐貍。”

三階妖獸對應築基期,五階妖獸對應金丹前中期,此刻妖獸的體內已經能夠凝聚妖丹,有了質的蛻變。

等它們修行到了十階,也就是人類的化神期,它們就會面臨妖生的一次抉擇,是修成人,在妖修中當散妖,還是維持原型,蛻變成靈獸,加入別的勢力,成為鎮山之寶。

古墓的位置在森林的中部,前幾年不知道什麽原因,高階妖獸紛紛出逃,剩下的不是沒什麽攻擊性,就是對人類不感興趣,故而程書禮他們才敢追那麽遠。

回程的路很漫長,他們在林中休息了一|夜,銀狼叼來自己白日追逐的獵物放在陸隐川面前,興奮地看着他,眼神清澈,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陸行淵摸摸他的頭,覺得謝陵要是清醒了,一定想掐死這個時候的自己。

“你們誰會做飯?”陸隐川提着獵物問道。

李圓連忙舉手,從自己的儲物袋裏拿出一系列的烹饪工具,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平日沒事就喜歡琢磨好吃的,白大哥放心交給我,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陸隐川早已辟谷,這讓陸行淵不吃東西也不會有饑餓感,但不代表他對食物就沒有欲|望。他看着準備充分的李圓,很是期待。

李圓拿走獵物,邱承挽起袖子過去幫忙,陸行淵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銀狼連忙靠過來,直接往他腿上一趟,舒服地伸展四肢,把他圈在自己的領地內。

夜色沉沉,火光灼灼,今夜是新月,徒有星光。

程書禮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做飯他幫不上忙,偷瞄了陸行淵幾眼,忍不住朝他靠近。

銀狼聽見聲響,猛地擡起頭,翻身趴在陸行淵的腿上,目光兇狠地盯着程書禮,龇牙低吼,不許他靠近。

銀狼有着很強的領地意識,在他心裏,陸行淵是他的獵物,他蹭蹭舔舔是标記氣味,他白天出去捕獵養他,現在夜深了,應該把人圈在領地裏,不許任何人靠近。

而且他不喜歡程書禮,特別是程書禮看陸行淵的眼神,野獸的直覺告訴銀狼,不可以讓這個人靠近。

程書禮被吓到,身上的狐貍更是抓緊了他的肩,全身的毛都炸了。

陸行淵輕拍銀狼的後背,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充滿了力量的爆發感。仿佛下一刻就能一躍而起,撕碎入侵者的咽喉。

陸行淵的手掌把銀狼的耳朵攏在手心,對程書禮道:“他晚上比較認生,沒吓到你吧?”

一句認生充滿濃烈的疏離,哪怕陸行淵的神色很正常,也讓程書禮必不可免地面上一熱。

橙紅色的火光下,銀狼的皮毛被染成橘色,陸行淵的身上也有着強烈的光陰分割,他垂眸看着腳上的狼,修長的手指搭在他的後頸上,深陷在皮毛中,露出的手背能看見白皙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銀狼圈着他,他縱容配合。

他和銀狼密不可分,沒有留出多餘的位置讓給別人。

程書禮這點眼力勁還是有,說了聲打擾了就連忙退開。

等到他離開,銀狼才放松身體,在陸行淵的身上打了個滾,那雙藍色的眼睛盯着他,做出兇狠的樣子,仿佛是在警告陸行淵不許沾上別人的氣息。

陸行淵捧着他的臉搓揉,忍俊不禁:“你最好把我看得更嚴一點,這樣你将來才好多刨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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