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離開孫府◎
翌日一早,徐婵起床收拾打扮。
徐謙幫她梳妝,徐奕幫她準備衣物。
兩人是徐婵的貼身小厮,也是家裏為她準備的通房小侍,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五官清秀英俊,雖然比不上孫越那樣的好相貌,但在村裏那種地方,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他們不僅長得好,還會梳妝打扮,繡活下廚,每一樣都拿的出手。
可惜原主眼中只有孫越,為他獨妻,不僅沒要孫家二郎三郎,也沒收用這兩個小侍,只把他們當做普通伺候小厮,一直未給他們開臉。
只能說原主太執拗了,為了一顆歪脖子樹,放棄了一整片森林,如今還落得個這樣下場,實在可悲可嘆。
徐奕好奇問道:“夫人,您今日要出門?”本 文由企鵝 裙死二而而五九一似七整 理上 傳自從夫人小産之後,身子就不好了,平日裏幾乎很少出去,除非有要事才會出府。
今兒起床就吩咐他準備衣物,着實讓他吃了一驚。
徐婵點頭:“對,去官府處理我和孫越和離一事。”
在大瀝朝和離是頭等大事,是由官府親管,且孫越又是朝廷命官,流程可能比普通人還要多。
兩小厮頓時臉色大變。
徐謙手裏的木梳差點掉了。
徐奕抱着衣物差點撞到床沿上。
“夫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您和大人好端端的,怎麽就要和離呢?”徐謙一臉擔憂。
徐奕目中帶火:“夫人,是不是大人要和離的?”
夫人對孫越一往情深,根本不可能和離,唯一的可能就是孫越那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想要和離,他一直嫌棄夫人不能生育,相貌變的醜陋,這大半年來對夫人十分冷落,肯定是他容不下夫人。
“奴才這就去找他評理,此事不能他想怎樣就怎樣,哪怕他是朝廷命官又如何,夫人為他落到這個地步,他萬死難脫其責,奴才就是拼着這條命,也要為夫人讨個說法。”
徐婵趕緊叫住他:“徐奕,回來。”
徐奕這才停住腳步:“夫人,您別攔奴才。”
徐婵淡然道:“是我要和離的。”
兩小厮驚掉下巴,十分不解:“夫人,您這是為何?”她為孫越受了大罪,一輩子都毀了,若是和離,以她不能有孕的身份,以後哪有立足之地。根本不可能有好男子再願意和她成親。
“我和孫越已夫妻情斷,與其日日對着冷臉,還不如和離離開舒心,這樣對我和他都好。”徐婵道:“我心意已決,你們誰也別勸了,趕緊給我梳妝打扮,我等下用完早飯就去官府。”
兩小厮自知身份低微,不能左右主子們的事情,只能同意。
徐婵看着銅鏡裏的女子,如今也就十九歲的年紀,卻面色蠟黃,雙眼無神,整個人病恹恹的,沒有一點精氣神,更沒有一點水靈的模樣。
五官很好,但瘦的臉頰凹陷,眼珠像是凸了出來,讓人看上一眼都會害怕。
這樣的面容,确實和美麗沾不上邊。
徐婵嘆了口氣,她忽然明白孫越為何總是夜半過來找她行房了,想來只有夜半吹熄了燭火,才能對她下手。
這個世界男尊女貴,對女子貞潔沒有要求,反倒是對男子貞潔要求極高。
男子婚前需要戴貞操鎖,點守宮砂,若是沒了清白或名聲有損,想要嫁一個好人家極難。
這世界男子太多了,女子想要什麽樣的男子都有,不好的男子自然會被淘汰。
孫越不能出軌,亦不敢出軌,他有那方面的想法了,只能找她。
哪怕她再醜,他都必須吃下,否則就只能憋着。
徐謙幫她梳好發鬓,又開始幫她上妝,徐婵道:“淡淡上一層胭脂就行。”多餘的就不要弄了,只要看着精氣神好些就成,反正這具身子現在醜的很,怎麽收拾都不會好看的。
“是,夫人。”徐謙領命。
徐婵用早飯時,孫越破天荒過來了,他陪着她一起吃飯:“夫人,此事難道就沒有緩解的餘地了?”
徐婵自顧自吃飯,無視他的話語。
孫越繼續道:“夫人,這段時間因着公務繁忙忽略你了,孫越知錯,以後定當改正,還請夫人勿要怪罪。”
徐婵擡眸看了他一眼,怎麽都感覺他的道歉怪怪的,雖言辭懇切,但就是透着一股假。
很快徐婵就證實了自己猜想,她去官府路上,他騎馬跟随,他在馬上一臉難過痛苦,雙目通紅,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傷害。
街邊行人見此駐足而視。
“那馬上男子好生俊秀儒雅,怎麽眼眶通紅?”
“此人好像是兩年前游街的探花郎,相貌豐神清隽,是他沒錯了。”
“他到底是遇上何事,為何如此傷心難過。”
徐婵坐在馬車裏,亦把行人話語聽進耳裏,愈發确定孫越就是裝的。
畢竟和離不是一件好事,只有他裝的越深情,越難過,大家才會覺得是她堅持和離,和他沒關系。
之後就算和離了,他的名聲也不會受到太大傷害,再加上他的官職身份,以後就算再想找個好女子成親亦不是難事。
真是好深的算計。
徐婵想着都心寒,真為原主不值。
不過現在也不是在意的時候,只要兩人能成功和離就行了。
兩人到達官府門前,孫越表情更加難受。
徐婵既然明白了孫越的算計,也就知道該怎麽做,只要能和離,這個白臉她唱了。
進入官府後,徐婵和孫越有專門負責姻緣之事的官員接待。
徐婵如實說了自己要和離的目的,大約就是對孫越一往情深,不願他一輩子無嗣,所以願意成人之美和離。
其間不論孫越說多少好話,軟話,她全部視而不見。
之後官員讓徐婵和孫越回府等消息,三日後會召他們進官府對簿公堂了結此事。
徐婵知道大瀝朝律法流程是如此,同意三日後對簿公堂。
孫越還是一臉傷心模樣,徐婵一點不想看到他的臉,僞君子到了極點。
回府之後,孫越依舊是愛搭不理的,三日期間,徐婵沒有看到他出現過一次,但吃穿住行沒有虧待她,全都是按照府裏最高标準給的。
三日後,徐婵和孫越再次去官府公堂,孫越依舊是那張傷心臉,揚言不願意和離,也不在乎她是否有生育能力,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是癡情人。
大人見此情景,也忍不住勸道:“孫夫人,既然孫大人如此情深,你又何必一意孤行,本官瞧你們都是有情人,和離一事暫且作罷吧。”
徐婵只想速戰速決,她直接拿出一把鋒利匕首抵在脖頸上:“大人,我要和離。”
孫越吓的腿都軟了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你這是作甚,快快把刀放下,可仔細些,千萬別傷到自己。”
徐婵這麽做除了想快速和離,也是想給孫越一個臺階下,只要保住了他的名聲,他肯定也會念着她的好,以後不會為難她。
民不與官鬥,否則就如雞蛋碰石頭。
“孫越,我要和離。”徐婵動了動脖頸上的利刃。
孫越跪在地上哭着點頭:“夫人,千萬別亂動,我答應和離,同意和離,夫人快快把刀放下。”
徐婵沒有放下刀,視線又看向上首的大人。
大人連忙道:“既然你們雙方都同意和離,那本官宣判你們和離,孫夫人,你趕緊把刀放下吧。”若孫夫人當真在公堂上受了傷,大瀝朝女子受傷是重罪,他雖不是直接導致她受傷之人,恐會受到牽連。
徐婵松了口氣,這才放下刀。
孫越此時痛苦開口道:“大人,請在判書上把五十畝良田五百兩銀子,改為五十畝良田一千兩銀子,我....希望夫人日後能過的好。”
大人連連點頭:“孫大人果真是有情有義之人,不枉孫夫人如此待你。”
徐婵此時沒說話,默認孫越多給五百兩銀子,不管他這麽做是穩固他的名聲也好,是被她上道感動也罷,總之多了五百兩銀子,這是好事。
和離書判下,徐婵和孫越各一張。
兩人走出官府,徐婵正欲上馬車,只聽見一旁驚呼:“大人!”徐婵轉身看去,走在後面的孫越已癱軟在地,雙眼緊閉,不省人事。
徐婵連忙吩咐把人帶到附近醫館。
官府門前許多人見此情形,孫越和徐婵和離一事鬧的沸沸揚揚,大家都在猜測:“孫大人肯定是傷心過度,從而導致的暈厥。”
“哎,這事兒誰也怪不了誰。兩人都是難得的癡情人,孫夫人能如此大義,也确實是個值得人敬愛的女子,只可惜天妒紅顏,竟然讓她終生難孕。”
“可惜了這對苦命鴛鴦。”
“我聽聞孫大人有兩個弟弟,個個出類拔萃,原是要一同嫁與孫夫人的,但孫夫人對孫大人一往情深,想讓孫大人獨妻,一直未曾接納二郎三郎。”
“哎,原本金童玉女的一對,誰能想到竟走到這般田地。”
徐婵把孫越帶到醫館以後,孫越悠悠轉醒,大夫給他施了幾針,叮囑他平心靜氣就讓他們回去了。
徐婵回到孫府,立即吩咐徐謙徐奕收拾細軟,準備搬家。
原主的東西算不上多,大都是昔年的衣物。
也不是孫越待她不好。
孫越雖然冷落她,但是這世界女子貴重,平日吃穿用度都是上佳,孫越在吃穿住行上從未虧待過她。
只是自從小産以後,原主身子不好,平日很少出門,一心只想着求子偏方,對穿着打扮沒有要求,她也不在采買衣服首飾,故而收拾起東西來,根本沒多少東西。
徐謙道:“夫人 ,咱們今天就要搬出去嗎?”
徐奕道:“夫人,您身子不好,今日勞累半天,還是休整一晚再搬不遲。”主要是他們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這般匆忙搬出去,實在急切了些。
徐婵道:“現在就搬,等會兒去住客棧就行。”她一時一刻都不願意待在孫府,孫越那僞君子實在太假,之前在官府門前突然暈厥,八成也是故意為之。
“是。”兩小厮應聲。
一個時辰後,徐婵帶着兩個小厮并三個箱籠走出自己院子。
徐婵原以為不會再見到孫越,可剛出院子就看到他長身玉立站在院子門口,身後的兩個清秀小厮成了他的陪襯。
他真的很清俊儒雅,哪怕只是淡然站在那裏,也讓人視線不由移到他的身上。
徐婵對上他神情複雜的眼眸,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繼續擡步往外走。
孫越當即叫住了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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