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明賢的意識陷入了沉睡，明千羽的意識蘇醒了。
“ 千羽？千羽？ ”
明千羽睜開眼睛，“ 阿布…… ”奇怪了，感覺自己睡了蠻久的，好多事都不記得了。
阿布把她扶起來靠在牆上，明千羽環顧四周，發現躺在破曉總部的房間裏，回到地球了嗎？
“ 真是的，休個假都能傷成這樣。”阿布不滿的抱怨。
“ 我沒事，不是為了救人嗎。”明千羽活動活動手臂，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她經歷的過去記憶跟李明賢經歷的記憶重合了，以為李明賢是她，以為自己做了那些救人和戰鬥的事情。
“ 千羽……她……”那個人，有沒有出現呢？阿布欲言又止。
“ 啊，你說什麽？”
“ 沒什麽。”
明千羽覺得阿布很奇怪，又說不上來因為什麽而奇怪。
過了一會兒，明千羽又睡去了，因為在雪岩星失血過多，身體虛弱，阿布拿了一個補血袋插到明千羽的血管裏。
一身黑色和服身量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阿布身後。
薄霧一般的感覺，由遠到近。
“ 您來了。”阿布恭敬有禮的走到一邊。
“ 千羽是怎麽回事？”黑棋憂走到明千羽躺着的地方盤腿坐下。
明千羽身下沒有被褥，只有一個厚一點的單人床彈簧墊子。
Advertisement
“ 去雪岩星休假時遇到夜兔了，不小心起了沖突。”
黑棋憂摸了摸明千羽的額頭，眼神溫柔，語氣溫怒：“ 又是夜兔，你們怎麽總遇上夜兔，不是告訴過你們不要跟夜兔起沖突嗎？”
“ 并不是，只是湊巧。是第七師團那個小子，大家都知道，神威一向愛挑戰強者，千羽這幾年在破曉進步神速，在道上難免有一些慕名而來的挑釁之人。”阿布不卑不亢的解釋着，在他破曉只跟明千羽親近，他可不怕黑棋憂。
聽到阿布的解釋黑棋憂反而更煩躁了，探了探明千羽的鼻息發現一切正常就離開了。
阿布低頭目送他。
----------------------------------------------------------------------------------
黑棋憂剛走沒多久，明千羽的在破曉的勁敵，同為破曉高手排行榜前五的競争者，十岚子就來了。
扭着水蛇腰，一身騷氣的十岚子慢岑岑的走到明千羽身邊。
“ 喲，聽說鬼面閻羅在雪岩星大戰茶吉尼、辰羅、闫宇、夜兔，宇宙最強四大種族，而且還成功戰勝了，這下在破曉又得晉級到前三名去了——真是恭喜恭喜了！”十岚子嫉妒的看着明千羽，語氣泛酸。
阿布沒空搭理她，只想她快點離開。誰都知道，在破曉裏面最想殺死明千羽的就是十岚子，她愛慕黑棋憂被拒，又打不過明千羽，一直嫉妒懷恨在心。
“ 上次的事情只是普通的鬥毆，千羽要晉級破曉前三必須要跟第四和第三戰鬥才行，這次的事不算。”
“ 阿布，你這麽說可就不對了，鬼面閻羅能屢次從夜兔神威的手裏逃脫平安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說明她已經很強了，謙虛就不對了，顯得虛僞。”十岚子看明千羽的眼神裏簡直嫉妒的冒火。
“ 只是湊巧而已，十岚子小姐想太多只會自尋煩惱，不如先走吧。”
“ 阿布你什麽态度啊！仗着黑棋憂罩着你們不把我放在眼裏是不是？要是沒有黑棋憂，你們在破曉裏面連屁都不是！”十岚子眼含憤怒。
一把黑色的大扇子淩空向十岚子飛去，十岚子堪堪躲過，閃到房門邊。
“ 明千羽！”
明千羽已經坐了起來，此時是李明賢。眼睛發紫，身上冒黑煙，殺氣四溢。
“ 十岚子！看我不順眼就在晉級考試的時候跟我決一死戰，別在這裏bb個沒完，給我滾！”明千羽又拿出一把黑色的大扇子襲擊十岚子，十岚子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明千羽，狼狽的跑了。
她又出來了。
“ 你……你到底是…… ”
李明賢躺下，血袋裏還有一半血。
“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傷害明千羽。出去吧，別讓人再來吵我。”李明賢聲音低沉冷漠。
阿布還想說些什麽，李明賢轉動身體，背對着它，明顯不想說話了，阿布識趣的離開房間關上門。
阿布走後，李明賢身體又轉回來，一臉愁容，她什麽時候才能離開明千羽的身體啊。
在破曉總部修養了幾天，李明賢身體逐漸好了。
地球的江戶的商業街，這裏繁榮又熱鬧，各色的人在這裏人來人往，商機無限，除了上空各種各樣的天人飛船很礙眼之外。
破曉這個人吃人的地方她早就呆夠了，李明賢一直在找機會逃跑。她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廚師，開一家中等規模的餐廳，售賣自己發明的新菜式。這幾天她自己花時間做了一堆豬肉脯、牛肉幹、各種小菜，打算拿出去賣，檢驗一下自己的廚藝。李明賢的副業就是學習做各種小吃，為了理想奮鬥。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理想是源自一次殺手任務，在一個雨夜，她疲憊的走在回破曉總部的路上，路過一家家庭餐廳，在那裏吃了一頓飯之後，李明賢突然萌生了當廚師的想法，實在是太好吃了！那頓飯的味道特別讓她感動，簡直淚流不止，那是媽媽的味道。
破曉前20名的殺手都想離開這裏。但是，破曉裏面有一個機構很厲害，專門秘密處決叛逃的破曉殺手，哪怕是前三名的，這個機構的高手更厲害，大家都很忌憚。
李明賢是這樣打算的，等她順利離開了破曉，在別的星球開一家餐廳重新開始。李明賢打扮成食堂大媽的樣子，帶着口罩，推着賣零食的小推車走在商業街，用擴音器大聲叫賣着。“ 豬肉脯、牛肉幹、各種小菜便宜啦！”
“ 新鮮的豬肉脯、牛肉幹、各種小菜便宜啦！”
“ 豬肉脯、牛肉幹、各種小菜便宜啦！可以先嘗後買啦！”
沒走多久就有人過來買吃的，嘗過之後表情很是贊賞，不一會兒明千羽的推車前聚集了一大群人争搶購買她的食物。
李明賢實在是太感動了，這是對她最大的鼓勵，她越來越有信心當廚師了。
“ 媽媽——我要吃那個—— ”一個小孩兒指着李明賢的小推車。
“ 給您。”李明賢開心的把包好的小菜遞給顧客。
神威打着傘無聊的在街上逛着，今天又是個好天氣，地球的晴天總是很多呢，曬死了。看到不遠處的一大群人圍着一個小推車，神威頭頂呆毛動了動，好奇的走過去。
“ 新鮮的豬肉脯、牛肉幹、各種小菜便宜啦！”
擠到最前面看到李明賢推車裏花花綠綠的食物，簡直晃花了神威的眼，睜開湛藍色的大眼睛，神威認真的篩選着他想要的食物，結果一看他全部都想要。
李明賢忙着賣吃的，沒注意到神威。
人群擠擠壓壓的今天天氣又很熱，充斥着各種難聞的味道，掩蓋面前食物的美味。神威感覺特別煩躁，大傘一揮人群瞬間四散開來，很多人都被送上天又墜落。
“ 啊！”各種慘叫不絕于耳。
世界突然安靜了。
李明賢看到神威心髒突然吓出來。
怎麽又是他？為什麽總遇到他啊！
老天保佑神威認不出自己。
“ 這位顧客……您要買點什麽？”緊張的看着神威，李明賢髒直突突。
“ 這些我都要了。”神威指着小推車裏所有的食物。
“ 好……好的。”李明賢閃速的把所有食物包裝好顫抖的遞給神威，她已經不指望神威付錢了。
神威輕松的拿過食物，“ 多少錢。”
？李明賢愣了一下，她早忘了賣多錢了。“ 您……您看着給吧……”
神威從褲兜裏掏出一張大票子交給她，“ 這些夠不夠？”
“ 夠了夠了。”好大的票子，李明賢以為神威出門不會帶錢呢。
“ 謝謝會顧！”李明賢微笑目送神威離開。
看神威走遠了，收拾好小推車，李明賢趕緊閃人，今天運氣好，還好神威沒認出她來。
神威走了一路，食物都吃的差不多了。剛才那個大嬸的聲音好年輕，好熟悉。
今天買的小吃味道很好，讓神威突然想起另一個世界死去的李明賢，跟她做的食物味道很像。李明賢，自從神威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15歲那年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年了。
一個死人而已，為什麽會想起她呢？
吃掉最後一塊牛肉幹，神威扔掉袋子繼續朝前走。
某一天。
破曉淩風組出任務，李明賢吃壞了東西拉肚子。正在衛生間裏艱難的跟馬桶奮戰。
嘭！的一聲，衛生間門開了。
神威把幾個人打進了女子衛生間，那幾個人已經被揍扁了。然後他看到坐在馬桶上一臉菜色正在奮鬥的李明賢。
“ 啊，鬼面閻羅？這麽巧啊——”神威鼓起包包臉賣萌，他一眼就認出了她，鬼面閻羅光着腿發抖的坐在馬桶上，紫色的衣服很長，擋着她的前後面，沒看到她的屁股，神威有點失望。
哦賣，嘎德！李明賢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看門旁邊發現沒有手紙了，沒——有——手——紙——了！
“ 神威……你不會要跟我打架吧？”李明賢囧的不行。
“ 不會啊——”神威特想笑。
不會啊，那就好啊。“ 那你可不可以……把隔壁的衛生間的手紙遞給我一下嘞？”李明賢的臉有點不自然的紅，害羞腼腆的指指隔壁，帶着懇求的語氣。
“ 噢，想要手紙啊——”神威賣萌。
“ 恩呢！恩呢！”李明賢星星眼，充滿希望的看着他，求他。
神威壞笑了一下就走了，再也沒回來。看來只能下次再跟鬼面閻羅打架了呢。
李明賢看到神威直接走了，走了……
“ 神威！你個殺千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仰天長嘯。
誰能體會到上完大號，沒有手紙的痛！！！！！！！！！！！！
李明賢的意識沒多久就沉睡了，明千羽的意識出來。明千羽實際出來的次數很少，兩人重合的記憶，李明賢用她身體幹的事，她一直都以為是自己幹的。
一陣陣的大爆炸，火光滿天，阿布在明千羽面前化為灰燼。
“ 千羽，好好活下去……”阿布向明千羽露出最後的微笑。
明千羽猛地睜開眼坐起來，冷汗不斷的冒出來。
還好，只是個夢。
幾個月後，明千羽執行完任務回到破曉的時候，淩風組正在辦喪事。破曉淩風組內部的分堂內，一口小棺材放在大廳中間，阿布的屍體躺在那裏。
淩風組的成員一臉哀像，明千羽和阿布對他們很好，就像夥伴一樣，大家都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們老大阿布遇害的事。
看到淩風組內黑白的布景，明千羽想：有人死了嗎？
“ 老大！”淩風組的成員們看到明千羽很慌張。
“ 今天誰死了？”明千羽疑問的走到棺材前。
“ 是阿布先生……”
什麽？！怎麽會？太突然了，前幾天不還好好的嗎？
明千羽的心突然揪緊了，顫抖的打開小棺材的蓋子，阿布的屍體破破爛爛的躺在裏面。他的血跡已經幹涸了，閉着眼睛，放佛在睡覺，安詳的躺在裏面。
明千羽就這麽看着阿布，面無表情，一句話都沒說。她的親人、師傅、朋友、就這麽突然的去了。
為什麽上天要奪走她最親的人呢？！為什麽！？
明千羽在心底裏吶喊，努力忍住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淩風組內統一的深紫色破曉殺手制服，配上黑白的布景，顏色很是沉重，十幾排深紫色的制服分成兩撥各站到一邊，每個人胸前都帶了一朵小白花，大堂裏感覺黑壓壓的，特別壓抑，阿布棺材的後面挂了一副大大的阿布遺像。
明千羽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個淩風組的成員突然激動的站出來。
“ 老大!是十岚子！是她幹的！她暗算阿布先生，趁阿布先生執行任務的時候偷襲他的！十岚子她一直嫉妒老大比她厲害啊！”
“ 喂，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阿布先生被十岚子害的？不要因為十岚子總針對老大就說是她幹的，破曉裏面看不慣老大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止一個十岚子啊。”另一個淩風組成員說。
“ 老大! 當時我就在附近，沒有來得及趕過去，我真的看到十岚子偷襲阿布先生了！”
合上棺材蓋，明千羽收斂了悲傷的情緒。
十岚子……
“ 我知道了，今天的喪事從簡。”
淩風組的那個成員突然跑過來跪在明千羽面前一臉後悔：“ 老大!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快點趕過去的話，也許就不會……老大你罰我吧！都是我的錯！"
明千羽把他扶起來，“ 不必自責，做自己的事去吧。”
“ 老大！”
“ 喪事趕快辦了吧。”明千羽面無表情的走出破曉的淩風組，回頭複雜的看了一眼阿布的遺像，出去找了一個酒館喝了一夜的酒。
又是一個雨夜，明千羽走在雨中無所适從，阿布不在了，她的心裏空了，缺了一大塊。
大雨打在她身上，明千羽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回破曉……
“ 阿布——！”明千羽突然朝天空悲傷的大喊，聲音異常嘹亮。
可是，再無人回應。
沉睡在黑暗中的李明賢突然留下了痛苦的淚水，阿布死了？
阿布下葬了，葬在一個充滿陽光的花園裏，明千羽在它的墳前放上一朵向日葵，那是阿布生前最喜歡的花。
“ 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 阿布，我走了。”留下最後一滴淚，明千羽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墓碑，就離開了。
向日葵靜靜的躺在阿布的墳前，
一陣風吹來，化成金色的粉末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