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第36章 ◇
◎家暴現場◎
她們打打鬧鬧, 也算閨房樂趣。
皇貴妃橫插一杠子,樂趣就生了變。
溫靈蘊道:“母妃,您冤枉驸馬了, 她拿雞毛撣子……是要打掃房間呢。”
經她的提醒, 皇貴妃的目光在殿內掃視一圈。
“呀!”瘸子福翹起蘭花指,指了指滿地琉璃碎片,“這可怎麽得了喲——”
他話只說了一半, 但皇貴妃心領神會,篤定此乃家暴現場!
呼吸倏然變得沉重, 眼神也止不住的平添犀利。
殿內的氣氛一時凝滞。
她嘲諷道:“驸馬真是了不得啊!”
溫靈蘊:“母妃是兒臣砸壞了那樽琉璃瓶——”
“來人啊, 把驸馬請去本宮的玉凜殿吃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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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凜殿很大很奢華。
同時也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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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無情的那種冷。
蕭暮秋被勃然大怒的丈母娘揪來此處,就跪在四角香爐邊上。
她左右兩側,各站着幾位兇神惡煞的嬷嬷。
嬷嬷們滿臉橫肉,一看就是殘害過數條人命的惡人。
門窗關得嚴嚴實實。
正殿氣氛很繃緊。
有一種她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的窒息感。
唯有溫靈蘊在殿門外焦急的替她求情。
皇貴妃高坐在金雕寶座上, 一臉頭疼的支着腦袋,滿嘴都在嫌棄:“本宮生的女兒好沒出息。”
她水袖一揮,伺候在側的瘸子福立馬出了殿,招呼一衆宮女太監扭送溫靈蘊回殿。
蕭暮秋從沒對溫靈蘊有過依依不舍, 但現在有了。
并且清楚的認識到溫靈蘊才是她為非作歹的保護傘。
這些年來,要不是溫靈蘊處處向着她, 她哪能在盛京城裏橫着走。
就連近來逛青樓她也是肆無忌憚,篤定溫靈蘊刀子嘴豆腐心,不會對她下狠手。
溫靈蘊一走,她的心空落落的。
如果丈母娘鐵了心要整治她, 那她半條小名都要交代出去。
先服軟道:“母妃, 兒臣哪裏敢對公主動粗呀。”
皇貴妃送她一個白眼。
溫靈蘊素雅如蘭, 脾氣秉性像陛下, 翻起白眼來,嬌俏中帶有一些文雅之氣。
皇貴妃的白眼僅有凜冽,就像寒冬臘月,狂風如刀,生生割開人一條肉口子。
蕭暮秋全身上下都在肉疼。
疼有一個好處。
能讓人清醒。
她腦瓜子靈光一閃,撩開衣袖展示嫩白手臂上的牙印,又指了指耳朵:“您看看,全是公主給微臣咬的,真是公主教訓微臣,而非微臣欺辱公主。”
皇貴妃聞言,坐直的身子往前傾去兩寸,細細端詳那幾道咬痕。
蕭暮秋:“可疼了~”
皇貴妃眉尾朝上斜掠:“誰知道是蘊兒咬的?還是青樓裏的狐貍精咬的。”
嘚!
又來一個人翻她逛青樓的舊賬。
這母女倆一個德行!
“當真是公主咬的,您若不信就把公主叫回來,一問便知。”蕭暮秋誠懇道。
皇貴妃掀起一邊嘴角,嘆她聰明絕頂,三言兩語就想把剛走的救兵搬回來。
才不會上當!
“靈蘊是公主,你只是區區驸馬,她咬你是你的福分。”
蕭暮秋:“……”
還有這種福分?
她不敢怒也不敢言,腹诽權貴階級心狠手辣。
悻悻的放下袖口,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蔫嗒嗒的跪好,認命一般。
一副可憐兮兮婉轉柔弱的樣子。
皇貴妃挺吃她這套,表情有所松動:“活該!”
然後從多個角度分析“溫靈蘊咬人”這一問題。
首先。
她的女兒她最清楚,表面端雅,內裏卻是個有脾氣的,真惹急了,使點小性子的情況總是有的。
其次,兩口子哪能時時蜜裏調油,偶爾鬧別扭也無可厚非,咬上一口勉強算個情趣。
兩者一結合,覺得公主咬人合情合理。
遂将話題轉到正事上來。
“你老實交代,到底幹出什麽混賬事兒了,靈蘊能跟你在養心殿就鬧起來?”
蕭暮秋一噎。
表情有明顯的心虛。
她哪敢老實交代給老丈人念小黃文的事呀。
以丈母娘的脾氣,定會當場拿皮鞭抽她!
還是往死裏抽那種。
雖然宮廷法紀沒有明确規定過這算個什麽罪,但合該逃不過皮肉之苦。
蕭暮秋不傻,一本小黃文能把溫靈蘊氣得儀态盡失,就絕對能把皇貴妃氣到掀了她的天靈蓋。
保命要緊,能裝蒜就裝蒜吧。
“兒臣侍奉父皇吃藥,奈何笨手笨腳,把藥灑了出來,燙着了父——”
皇貴妃憑借多年的工作經驗,認定她在撒謊,奉勸她道:“你想好了再說。”
唔。
丈母娘真是天底下最兇狠的猛獸。
蕭暮秋改變策略,思來想去覺得犧牲老丈人也許才能搏出一條生路。
便道:“其實公主是怪兒臣有事瞞着她。”
皇貴妃:“何事?”
蕭暮秋:“兒臣不敢講。”
皇貴妃逼近她,繡着萬鳳朝陽的宮裙有絲絲金光閃爍,晃蕩來晃蕩去,直晃得她眼暈。
“再磨磨蹭蹭,本宮先打你一頓板子。”
言罷狠戳她腦門一下:“別仗着本宮平日對你關愛有加,就無法無天了。”
“兒臣豈敢。”
“快說!”
蕭暮秋捏起拳頭,捶了下膝蓋,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仰頭睜着水靈靈的眸子道:“兒臣不是有意瞞着,實乃父皇做的這個事兒太不妥當。”
“和陛下有關?”
蕭暮秋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掃過殿內一衆嬷嬷。
掃出一種得道高人的高深莫測之感。
皇貴妃允了她賣關子,纖指優雅一擡,支退所有人,待殿門重新合上後,彎下腰身,捏住她的耳朵,指腹就覆在那一圈牙印上。
稍稍一用勁,蕭暮秋就喊疼。
“你要是敢耍花樣,本宮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
“兒臣所言句句屬實。”
“講!”
蕭暮秋坦然道:“母妃可知,父皇昏迷的真正原因。”
皇貴妃一臉狐疑:“王潑說,陛下是微服出游從曲江池畔的悠鳳閣摔下去的。”
“看來母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皇貴妃沉下眸色,松開她的耳朵,挺直腰肢,靜待她的下文。
“父皇墜樓實際和莺花樓的花魁風清清有關。”
皇貴妃皺起眉頭:“花魁?”
蕭暮秋振振有詞:“父皇早聞風清清的豔名,那日微服出宮,邀請風清清出堂陪游,一起到悠鳳閣吃酒。
父皇心情甚好,多飲了幾杯,欲要臨幸風清清,那姑娘卻死活不肯,掙紮之下自個兒翻窗跳了下去,父皇救人心切,也跟着摔出窗戶。”
蕭暮秋語閉,挺了挺胸膛。
坦蕩的模樣為這番話增加了可信度。
皇貴妃聽過後愣了好久,眉頭的皺痕加深了幾許,嘴巴開開合合,半晌沒發出一個音。
只面色青白交加。
可見內心情緒翻湧之猛烈。
最後,她提煉出這番話的中心思想——陛下□□熏心,非禮風塵女子。
“你此言……當真?”
其實只有一半是真。
父皇的确對風清清有意,但沒有非禮人家。
蕭暮秋昧着良心道:“絕對當真!”
“誰能證明?”
“王潑。”
“本宮詢問過王潑,他只說他等候在門外,聽聞響動推門而進時,陛下已經墜樓了。”
“王公公是養心殿的人,自然幫着父皇,如此不光彩的事,嘴巴定然緊的很。”
此言在理。
皇貴妃信了。
還信的不要不要的。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是除夕,提前祝小可愛們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發紅包發紅包啦,按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