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8   第98章 ◇

◎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

溫靈蘊本就未把小木箱的事放在心上, 一心追愛。

雖然她下定了決心,但一見到蕭暮秋,仍難免有些羞怯。

她們面對面而坐。

各自的手邊擺有一碗清粥。

夏葉從食盒中端出馎饦、胡餅、密藕、炸糕。

全是她一大早去府外買來的。

解釋說:“庖廚忙着施工, 烏煙瘴氣, 廚娘不好做飯,只熬了一鍋清粥,二位主子委屈着吃一些, 多嘗嘗這些小食吧!還熱乎着呢。”

她操持完這些,蹲福告退, 臨到門邊, 溫靈蘊叫住了她,走到她跟前,跟她一陣耳語。

她仔細聽着,瞄了眼蕭暮秋, 像是怕被對方察覺出端倪,迅速收回視線,小心翼翼地問:“公主……這能行嗎?”

溫靈蘊道:“就照本宮吩咐去辦吧,要抓緊。”

夏葉颔首稱“是”。

旋即提着裙擺跳出門, 疾風似的跑遠了。

她這一走,殿內就只剩下“各懷鬼胎”的兩人。

空氣中有滿滿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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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靈蘊坐回圓木桌邊, 捏起瓷勺,有一下沒一下地舀着清粥,就是不往嘴裏送。

她鼓起勇氣,率先打破沉默, 問:“驸馬……你睡得好嗎?”

蕭暮秋摸了摸眼下的烏青:“……嗯。”

後又将“一夜沒睡”脫口而出。

溫靈蘊秀致的眉氤氲起愁郁:“可是本宮惹你……不高興了?”

蕭暮秋微微側着頭, 凝視着她, 幽瞳內怨氣彌漫。

心道, 當然了,你都想讓我下不來床了,我能高興的起來嗎?

她不好把話擺到明面上來講,随口道:“公主多慮了,昨晚鬧耗子,吵得微臣睡不着。”

十崇坊位于在盛京城的東南方,地勢低窪,每年盛夏雨水連綿,免不了招惹些蛇蟲鼠蟻。

達官顯貴們喜歡在屋內熏香,加入川芎、辟芷、秋蘭,驅趕蛇蟲鼠蟻。

溫靈蘊關切道:“定是昨晚本宮未在寝殿內歇息,奴婢們就懈怠了你,未及時在熏爐中添香,等從國寺回來,本宮一定好好責罰——”

她話說一半啞了口,眉頭漸起。

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春.宮圖自房梁上掉下來,會不會是耗子害得。

真是糟了心了!

辛辛苦苦尋了個隐秘的地方藏東西,卻沒防備住耗子。

好壞的畜生!

害她昨晚在驸馬面前下不來臺。

她牙齒一磕,下定了除耗子的決心。

傳喚元宵速速進殿。

元宵埋頭進來,拱手行禮,問:“公主有何吩咐,需要奴才去做?”

溫靈蘊讓他即可組建打鼠隊,全面消滅公主府內的耗子。

元宵頓感意外:“打……打鼠?”

“對!”

“奴才并未在公主府裏見過一只老鼠啊。”

蕭暮秋本來是随口胡謅,哪裏能料到溫靈蘊會上心。

還有模有樣的成立打鼠隊。

陣仗也搞得太大了。

她不自在的用筷子夾起一塊炸

糕,咬一口道:“公主說有就有,你別啰嗦了。”

.

大慈恩寺是國寺。

祈福大典就定在此處。

誰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蕭暮秋和溫靈蘊簡單的用完早食,各自梳洗穿衣。

溫靈蘊換上繁複的遍地纏枝煙柳宮裙,內穿桃紅抹胸。

雅青色的發間依然插着蕭暮秋送的那只玉簪。

而蕭暮秋則頭戴烏紗,換上廣袖綠衣官袍,胸口的補丁上繡着白鹇,腰挂銀魚符,腳蹬皂皮靴。

二人手攜着手,一前一後的登上早早停候在府門前的八寶馬車。

馬兒打出兩個響鼻。

馬蹄嘚嘚,車輪轉動。

前有十數名太監鳴鑼開道。

側有侍衛腰挂佩劍,身穿護甲,跟于馬車左右。

後有數名婢女随侍。

場面十分熱鬧。

剛行出百丈,就停住了。

蕭暮秋掀開車簾尋問緣由。

侍衛提劍抱拳道:“禀驸馬,前方是長公主、瑞王爺和鎮遠侯的車馬,咱們被堵住了。”

蕭暮秋道:“往後退一退,走另外一條路吧。”

侍衛長回答:“驸馬,退不了,後頭是三公主和四公主的儀隊。”

蕭暮秋:“……”

溫靈蘊的笑容兜滿款款溫情,将手覆上蕭暮秋的膝蓋道:“不急,等等就好了。”

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

随着皇親國戚的車流抵達鳴山的時候,太陽已高高挂出東山頭外了。

看時辰,該是接近巳時。

山路不好走,馬車只能行到半山腰。

蕭暮秋提議下馬步行。

溫靈蘊也正有此打算。

她主動牽住蕭暮秋,擔心蕭暮秋掙脫,她分開蕭暮秋的指縫,收緊五指,與之十指緊扣。

蕭暮秋垂眸,看了眼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感受到掌心有溫溫的汗滲出,有點不知所措。

咽了口口水,裝出淡定,目視前方。

她們沿着山道的石階一級一級攀爬。

石階日日有人打掃,幹潔光淨。

偶有幾處青苔,踩上去松松軟軟。

一衆皇親國戚都打起車簾,張望她們的背影,羨慕她們感情甚篤,琴瑟和鳴,也笑罵她們羨煞旁人。

後又相繼下車,同自家的夫君或妻子葫蘆依樣。

身後皆跟着奴才與侍衛。

一行人浩浩蕩蕩,終是踏入大慈悲寺的地界。

一名小沙彌等在寺門前,引着他們入偏堂稍作歇息。

這處用一八折紫檀泥金屏風,隔出兩個空間。

左間留給女眷,右間留給男客。

溫靈蘊剛進入屏風,就被郡主溫玉暖拉住。

對方緊張地詢問道:“好姐姐,你這兩日都未給我回信,我好擔心你呢,你府上庖廚走水到底怎麽回事,可是有歹人闖入,故意縱火?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消息封鎖不住,肯定會有不安的勢力蠢蠢欲動。”

其餘姐妹也有拉閑散悶的意思,紛紛圍上來。

唯獨長公主、三公主和四公主,面色憂郁的坐在角落。

論血緣,溫靈蘊與她們最親,和大家閑聊幾句後,來到了她們跟前。

關懷道:“大姐姐和兩位妹妹好似不太開心。”

大長公主陰陽怪氣道:“二皇妹,全賴你的好驸馬呀。”

溫靈蘊歪歪腦袋:“大皇姐,此話何解?”

三公主嘟着嘴道:“我們的驸馬都被蕭暮秋帶壞了?”

溫靈蘊挑起眉尾,似乎明白過來,靠近屏風,往外探出幾寸身子,目光搜尋着蕭暮秋的身影。

就見她正被另外三位驸馬圍堵。

三位驸馬全都鼻青臉腫。

大驸馬斷了一條胳膊,用布條懸在胸口。

三驸馬和四驸馬各斷了一條腿,各自杵着拐杖。

齊齊指着蕭暮秋的鼻子罵道:“全都怪你!!!”

蕭暮秋不認他們的罵,聳聳肩膀,問:“幾位兄臺是否對在下有何誤會?”

“沒有誤會,我們的傷就因你而起!”

蕭暮秋蹙眉凝思:“你們的傷和在下有何關系?”

大驸馬抹掉眼角下的淚水,哽咽道:“當然有關系啦!你曉得我們是被誰打的嗎?”

“誰?”

三驸馬:“你的女人!”

蕭暮秋臉色微變,着實被驚得不淺:“我家公主溫婉體貼,和氣大度,曾立志做天下女子的表率,如何會對三位動粗?她一介弱女子也辦不到呀。”

四驸馬的臉扭曲着,恨意從鼻子裏哼出來:“你少裝蒜!我們說的是風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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