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0 第100章 ◇
◎你愛我還是他◎
蕭暮秋：“……”
人心都是肉長的, 她或多或少能夠體諒溫鹿川。
一位情根深種的少年郎君，不幸愛上了父親的女人。
純潔且神聖的愛，沾上了禁.忌之戀的邊。
他不堪忍受這般沉痛的打擊, 略有頹廢, 也在情理之中。
可也不應該在祈福大典上醉醺醺的打瞌睡。
要是她那丈母娘怪罪下來，是要挨罰的。
便出言勸道：“五殿下，微臣曉得您心裏難受, 你先好好祈福誦經，下山之後, 微臣再陪您去喝酒。”
然後又拿肩頭撞了撞他。
這一撞并沒有使出幾分力。
可溫鹿川實在醉的厲害, 咚的一下倒地。
砸出老大的響聲！
衆人念誦的聲音驟停。
蓮忍禪師睜開雙目，眸光炯炯，敲木魚的手半懸未懸，直勾勾看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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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秋急忙從蒲團上站起來, 俯身撈起溫鹿川，将他半抱半扶的帶出去。
溫鹿川看着年紀小，重量倒很足。
蕭暮秋拖着他出佛殿，幾乎累掉半條命。
她扶着他到了一處偏靜的小院, 暫時把他安頓進一亭子裏，靠着亭柱休息。
又吩咐奴才提來一桶井水潑向他。
溫鹿川冷了個激靈, 清醒許多。
他打了個酒嗝，左右張望：“二姐夫，這是哪裏呀？”
蕭暮秋蹲到他跟前，抱住雙膝, 責備他不該在佛殿上放肆。
“你被皇貴妃娘娘責罰事小, 被禦史臺那幫嘴碎的老頭子參一本才是事大。”
“參一本就參一本呗, 反正父皇尚在昏迷中, 批不了折子。”溫鹿川不滿道。
蕭暮秋捂住他的嘴：“此乃大不敬，不準再言了。”
“明白啦！真煩人！”溫鹿川吐了下舌頭，跟她讨水喝。
蕭暮秋把木桶推給他：“裏頭還剩一些！”
木桶裏有一木瓢，溫鹿川捏着它，舀了小半瓢，滿滿一口，喝進肚子裏後，發出滿足的嘆息。
“孤真不怕禦史臺，沒有清清，孤就是個孤家寡人，才不計較那些虛名，也不在乎榮華富貴。”
一聽就知他沒遭受過現實生活的毒打。
蕭暮秋暗笑他太天真。
陛下總共五個兒子，其中大皇子聰慧英勇，最得他心意，卻早早夭折。
剩下的四個皇子中沒有一個成器。
可終有一日，陛下還是要立下儲君。
五皇子是中宮嫡出，儲君之位于他而言名正言順。
其他幾位皇子必定眼紅，視他作眼中釘，他必需要處處小心才是。
在權力的傾軋中誰都身不由己，也沒有誰能全身而退。
蕭暮想把這些講與他聽，又不願過早破壞他這份天真單純。
話到了舌尖又咽下去。
為了寬慰他那顆為情所傷的心，與他并肩立于亭中，一起唱歌——
“紅塵來呀來，去呀去
都是一場夢
紅塵來呀來，去呀去也空
日落向西來月向東
真情難填無情洞。”
山裏頭蚊蟲太多，蕭暮秋用手做扇子，左右扇了扇，道：“五殿下，這首歌太悲傷了，咱們換一首歡快的。”
溫鹿川同意：“孤先起個頭。”
“行。”
于是溫鹿川轉換調子——
“你愛我還是他
是不是真的他有比我好
……
就說出你想說的真心話，
你到底要跟我還是他”
這比上一首還悲傷。
蕭暮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還是微臣來起頭吧。”
“好。”
蕭暮秋清清嗓子，剛要開唱，溫鹿川突然打岔。
他像是受到某種啓發，霍地跳起來，道：“‘你到底要跟我還是他’這場詞寫的真好。”
蕭暮秋也跟着站起來，謹慎地問：“五殿下，你想做什麽？”
“孤要去問問清清，她到底是要跟孤在一起，還是跟孤的父皇在一起？”溫鹿川跳出亭子，興沖沖的要下山。
蕭暮秋忙不疊的追到他身後，拉住他胳膊，不準他沖動行事：“祈福大典尚未結束，五殿下先行離開實有不妥，待明日吧……明日微臣陪你一道去。”
溫鹿川甩開她，腳步不停：“不行，孤等不到明日。”
蕭暮秋微張雙臂，攔在他身前：“五皇子，你聽微臣一句勸，多事之秋，你務必要處處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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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秋和溫鹿川一離開佛殿，就有小太監鑽入內殿，悄悄告知溫靈蘊。
她尚不知溫鹿川遭受了情感重創，只當他任性妄為，鬧了小孩子脾氣。
實在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祈福大典開始不久，怎可擅自離開。
她望了眼跪在最前頭的母妃，其正閉眸合掌，聆聽清脆的敲鐘聲和爽朗的梵唱。
并未注意到她這處有異樣。
她便由小太監攙扶着站好，從側門離去。
目光一擡，在臺階之下撞見了趕來尋她的夏葉。
“你先退下吧。”她對小太監道。
“是。”
待到周遭無人，溫靈蘊方才拾級而下，還未停到夏葉跟前，就迫不及待的問：“辦妥了嗎？”
夏葉累得慌，喘得厲害：“嗯，辦妥了，就是時間太趕……不過請公主放心，奴婢全按照您的吩咐，在太清觀安排好了所有，保證萬無一失。”
夏葉辦事一向妥帖，溫靈蘊視她為心腹，拉着她道：“那你快跟本宮走吧。”
夏葉太累，兩腿一陣陣的發軟：“公主，您要去哪？”
溫靈蘊神色無奈：“去找驸馬呗，還有本宮那不争氣的五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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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找遍了大慈悲寺的每個角落，終于在一偏僻小院裏找到了人。
溫靈蘊并不着急進去，透過牆上的月洞窗，看出他們好像起了争執，互相拉拉拽拽。
不由得屏息凝神，細聽一二。
聽了老半天，大抵是懂了。
原來五皇弟也中意風清清，決心和父皇搶女人。
她感到悲哀。
那風清清到底哪裏好了？不止父皇為之傾倒，就連五皇弟也被迷的五迷三道。
從情感的角度講，她同情五皇弟。
但從倫理的角度講，五皇弟已算大逆不道，敢和父皇搶女人。
他們的争執愈演愈烈，如果被有心人聽了去，怕會惹出大麻煩。
溫靈蘊當機立斷，喚道：“驸馬！”
蕭暮秋：“公主？”
溫靈蘊進了小院，站定在他們二人眼前，眼含責備地看着溫鹿川：“五皇弟莫要任性。”
溫鹿川倒是坦然，小臉上挂着眼淚：“皇姐，孤就是喜歡清清，孤想和她一生一世——”
“住口！你喜歡她，她可喜歡你。”
“孤不信她心中沒有孤！”
溫靈蘊：“你再有一年就要受封出宮，會有自己的王府，到時候父皇會為你擇選一大家閨秀做王妃，就算風清清心中有你，難不成你還要娶一青樓女子做王府的女主人？”
“父皇可以喜歡他，憑什麽孤不可以？”
“那父皇也只是将她養在宮外，并沒有給她一丁點兒名分。”
“她若願意做孤的女人，孤一定給她名分！”
作者有話說：
注意：兩首歌詞分別來自《紅塵來去夢一場》和《你愛我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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