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白暄在最近的寵物店下車，一走進店裏，立刻有人上前，詢問：“你好，需要什麽？”
白暄：“我想買一只小貓。”
小姐姐特別熱情：“什麽品種？”
這種白暄還不太了解，她只是想養一只小貓，沒什麽特別的要求，長得可愛就行。
小姐姐見白暄為難，便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她問：“你以前有沒有養過其它寵物？”
白暄搖搖頭。
接着小姐姐把白暄帶到裏面，看到很多軟乎乎的小可愛。白暄目光閃爍，嘴角帶笑。
小姐姐看白暄盯着一只小貓看了很久，她打開籠子抱出來，遞到白暄懷裏：“你摸摸。”
白暄是第一次這麽接觸，心裏還有些無措。在小姐姐的指導下，小貓咪蜷縮在她的懷裏。
“好可愛！”
白暄就這樣不停地給小貓順毛，她還試着叫了：“妮妮。”
她以前給小貓起的名字。
這個小貓咪好像聽懂了一樣，覺得就是自己的名字，只要白暄叫“妮妮，”它就開始叫。
白暄突然想起來在網上看到的一個話題：可以再将以一次你從人（貓）群中選中我的故事嗎？
因為我叫了你的名字，你沖我叫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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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的過程如此簡單，白暄覺得是小貓咪選中了自己，不是她選中了小貓咪。
這時她也不管是不是灰色的了。
第一次撫養，但謹慎程度不亞于撫養一個小朋友，她聽小姐姐講了好多關于貓的注意事項。
小姐姐：“你可以加個我們店的微信，有什麽事情，沒時間來，可以在微信上問我。”
白暄懷裏小貓咪安靜地睡覺，她也不放下來，騰出一只手加上寵物店的微信。
出門後，白暄手裏多了一大包東西，還有一只小貓。
家裏多了一個貓，白暄做自己事情的時候，時不時蹲下來看看它，或則抱在懷裏，給它順順毛。
好不容易收拾好，小貓咪醒了。
白暄坐在地上，溫柔地抱着小貓，喂它吃東西。
一種老母親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她擔心妮妮會餓，趴在地上會冷，特別拿出毛巾放在地上。
“妮妮。”
“喵~。”
“妮妮。”
“喵~。”
白暄樂此不疲。
地板上的手機震動，白暄點開免提。
“你好，在家嗎，送快遞的。”
白暄拿起手機，抱着小貓站起來：“在家，稍等，我給你開門。”
還沒開門前，白暄以為是自己買的相冊回來了，可她看到快遞員拿着薄薄的一片，有些困惑。
但她又不會懷疑快遞員的工作能力，什麽都沒問。
快遞員：“你好，簽個字吧。”
白暄在上面寫上名字，等快遞員拍照結束：“謝謝。”
關上門後，白暄趕緊看寄件人是誰。
衛晞明？
為什麽寄給我這個？
白暄把小貓放在桌子上，懷着好奇打開信件。
一個優盤，一張紙。
白暄手裏握着優盤，先打開那封信看，衛晞明的字就和他人一樣，無拘無束。
白暄：
你寫的信，我看過好多遍。
我總是想該怎麽寫，才能讓你知道我站在你身後，永遠都不會離開，不管什麽時間，什麽地點。
二十二歲的衛晞明第一次遇到你，二十三歲的衛晞明很愛你，三十二歲的衛晞明也很愛你。
我是說我一直很愛你，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前幾天聽到一首歌，覺得很好聽，唱歌你。希望聽完這首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白暄捏着信紙的手很輕，甚至都沒留下一個褶皺。
她看了一遍，但看了很久。
衛晞明的話一點點深入，這次不是泛起片刻的漣漪，而是一個巨大的波浪。
波浪掀起小船，衛晞明掉進了心裏。
白暄伸開手，看着手心的優盤。
因為剛才的用力，手掌心通紅，留下一些些印記，但無關緊要，馬上就會消失，随着那些想法。
她比任何人求生的心都要強烈，所以才會輕而易舉地說出死亡。
白暄走回卧室，找到電腦。
電腦開機的幾秒鐘，她一直想衛晞明會唱什麽。
白暄小心插上，點開優盤後，只有一個文檔，名稱為：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這裏面應該就是。
白暄打開視頻的一瞬間，衛晞明的聲音伴随着畫面一起出現。
“了了，我存在在你的存在。有的人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遇到某一個人，而我就是為了遇到你。”
“愛情并不是享受被愛，我愛你，我收獲了很多的快樂。如果暫時沒辦法去愛一個人，我希望你在被愛中收獲很多快樂。”
“時間短暫，人生漫長，我想陪你一起放慢腳步。”
白暄眼淚滑過臉頰，滴落在手上。
衛晞明拿起一個吉他，燈光剛好打在上面。
他隐匿在黑暗中，歌聲充滿故事：“記得少年時，大家誠誠懇懇，說一句是一句......”
最後一句唱完，他什麽也沒說。
視頻結束，暫停在衛晞明最後的畫面。
白暄小聲啜泣，兩眼通紅，淚水如雨珠般不停地往下落，過去的很多畫面湧入腦海。
她想到過年時衛晞明說：“了了，回家了。”
當時，她擔心衛晞明放棄，想讓他在堅持一下，自己真不是故意什麽都不說。
她只是憋了太久，失去了傾訴的本能。
遇到事情，首先想的是掩蓋自己，一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心裏真正想了什麽。
白暄想打電話給衛晞明自己的答案，不管他想不想知道。
鈴聲響了一聲，立馬被接通。
衛晞明也聽到了白暄的抽泣，所以他一直沒說話，也沒安慰，等白暄自己調整好。
白暄深呼吸一次，能正常說話，只是還在落淚：“衛晞明，那個答案就是我會慢慢喜歡你，”
衛晞明嗓音通透：“我知道。”
白暄：“你不知道。”
衛晞明：“好，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
白暄覺得他沒放在心上，便接着說：“那首歌我聽了，下一次我要讓你當面唱歌我聽。”
衛晞明：“好，唱很多遍。”
白暄：“我養了一只小貓，叫妮妮，是灰白色的。告訴你，是想讓你和我一起把它養大。”
衛晞明：“好。”
“你在訓練室嗎？”
“嗯，”
“我去找你，挂了。”
白暄說完，沒等對方回話，直接挂斷微信。
她盤腿坐在地板上太長時間，腳有些麻，扶着床才站起來，腳踢了電腦一下。
“煩人！”
白暄合上電腦，取掉優盤。
小貓還特別小，白暄藏在袖子裏都看不到，但她沒有那麽做，找了一個舒服的小袋子。
她的飯袋好長時間沒用，還有保溫功能。
由于太深，白暄又墊進去一條毛巾，幾團棉花，小貓放進去剛剛好露出一個頭。
白暄從車上下來，打開蓋子，看了看小貓安靜地趴着，動也不動，她伸手戳了戳，還是沒懂。
不得不說誰養的像誰，白暄也是這樣慵懶。
只要天不塌下來，地不裂開，地球不發生爆炸，沒人能把她從舒服的床上叫起來。
電梯就在一樓，不用等待，白暄按下二十二層。
電梯門打開，衛晞明在門前等着。
白暄從上電梯那一刻，臉上始終挂着笑，看到衛晞明後，笑容更加強烈：“看我養的小貓。”
她迫不及待地打開給衛晞明看。
衛晞明眼睛帶笑，看着白暄：“今天剛養的？”
白暄把注意力從小貓身上離開，勉強分給衛晞明一點兒：“對，剛剛買的。”
“為什麽叫妮妮？”
“我小時候有個娃娃叫妮妮，後來它丢了。”
衛晞明推開門，裏面空無一人，樂器的線依舊是雜亂無章，很多纏繞在一起。
訓練室鋪着灰色毯子，白暄把小貓放在地上，蹲着看它慢慢爬行：“其他人呢？”
衛晞明也跟着蹲下來：“不知道。”
這只小貓爬到衛晞明腳邊，他一把拿起來：“幾歲了？”
“哪有幾歲，幾個月。”
白暄看着妮妮在衛晞明懷裏動也不動，十分享受：“它怎麽一看到你好像看到了親人。”
衛晞明擡眼，笑着說：“不是說我們兩個一起把它養大嗎？”
白暄吃癟，一時無語。
話是這麽說的，但還是希望妮妮能和她更親近一些，畢竟是自己帶它來這個家。
白暄：“好吧，”
為了看了更清楚，白暄往前挪動，不斷撫摸小貓：“三個多月是人的幾歲啊？”
衛晞明：“四歲小孩？”
二人靠的很近，頭發藕斷絲連。
白暄只是想看看妮妮，沒有多餘的想法，倒是衛晞明心裏癢癢，再靠近，兩人抱在一起，剛剛好。
衛晞明身子放低，白暄就需要更靠近。
“它是不是餓了？”
“可能吧。”
白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貓條：“那個人說只能吃一點點，就舔幾下吧。”她撕開，喂到妮妮的嘴邊。
妮妮舔得歡快，白暄眼神慈愛，自己家的小孩越看越喜歡，她擡頭想分享開心。
不注意間，白暄整個人都快埋進衛晞明的懷裏。
她猛地一擡頭，自然就碰到了衛晞明的下巴。很用力的一下，衛晞明硬是一聲沒吭。
白暄手裏還拿着貓條，眼神試探：“你沒事吧。”
衛晞明摸了摸下巴，開玩笑地說：“沒事，只是又要進醫院了，下巴剛新整的。”
白暄微微一愣，笑着說：“整得挺好。”
衛晞明伸出手掌：“花了我五個大洋。”
白暄不知道是想摸，還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反正她伸手捏了捏衛晞明的下巴。
衛晞明眼睛深邃，很快吻上去，沒給白暄反應的時間，又離開。
白暄微微張着嘴巴，還處于震驚中。
他剛才是親我了？
白暄腦子一時間有些短路，轉不過來。
關于衛晞明，她一只秉承着柏拉圖式的戀愛，所以關于親吻、身體接觸沒有任何想法。
可自己沒有這個想法，并不代表衛晞明沒有。
白暄閉上嘴巴，假裝糊塗，沒有那個親吻，繼續喂貓：“好了，今天不能在吃了。”
衛晞明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白暄就是個榆木疙瘩，上次她裝睡不知道也就算了，這次竟然還能讓她糊弄過去。
衛晞明可不想放過，他輕咳一聲：“明天可以吃嗎？”
白暄沒往深處想，果斷回答：“明天可以啊，但還是只能吃一小點兒，不能太多。”
衛晞明接着問：“每天都能吃一小點嗎？”
白暄喂完妮妮，擡眼看着衛晞明：“不然呢，吃多了不好。”
衛晞明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吃多了，确實對身體不好，每天吃一次就夠了。所以明天你來找我，還是我來找你？”
白暄緊鎖眉頭，她好像沒答應明天要和衛晞明見面吧。
白暄：“幹嘛？”
衛晞明理所應當：“吃飯啊。”
白暄：“吃飯在家吃不就好了，為什麽來找你。”
衛晞明突然靠近，粗重的呼吸打在白暄臉上，心煩意亂：“你不來我怎麽吃飯？”
“吃.....。”
白暄吃外賣的話斷在心裏，她終于明白了衛晞明的意識。
衛晞明不松口，笑着：“吃什麽？”
白暄瞳孔極其慌張，雙手抵在胸前，和衛晞明中間有個空隙，不至于兩人緊緊地貼着。
白暄眨眨眼：“沒什麽”
衛晞明見好就收，暫且先放過孫潔。他懷裏的小貓不停地抓他的衣服，弄出小動靜。
白暄把小貓拿過來，低着頭掩飾自己的臉紅。
這次輪到衛晞明看着白暄逗小貓咪，他的手在撫摸小貓咪時，有意無意地碰白暄的手。
白暄剛開始仿佛像是觸電一樣，後來就習慣了。
太陽落山後，林千裏他們才從外邊回來。
還沒進來，白暄聽到葉子高和劉已吉吵鬧的聲音，劉已吉好像在詢問什麽。
劉已吉“啪”地一聲推開門：“老大，葉子高和一個有夫之婦走得特別近。”
他看到白暄，嘴裏的話想收也收不回來。
衛晞明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不要再次提起來。
另外他也是知道關于劉已吉說的那件事。
劉已吉趕緊抹開話題：“白暄，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白暄笑着：“昨天。”
葉子高走進訓練室後，直直地走進裏面的房間，也沒有和白暄打招呼，林千裏和劉已吉待在外邊。
林千裏看到白暄懷裏的小貓，興奮地坐下來：“這你的小貓，給我抱抱。”
白暄遞給他。
衛晞明趴在白暄耳邊，小聲地說：“我去看看筷子。”
白暄點點頭。
他們繼續在外邊陪小貓咪玩耍。
衛晞明站起來，走進裏面的房間：“你們三個幹嘛去了，我一會兒不在，全出去了。”
葉子高冷冷地說：“他們跟蹤我。”
衛晞明關上門，坐在葉子高身邊：“我記得那個學姐好像叫滕英，是不是結婚了？”
他以前葉子高說過，所以明确地知道。
這麽問，只是想把話題轉移到上面。
假如真的和劉已吉說的一樣，衛晞明認為完全有必要趕緊讓葉子高和滕瑩立馬切斷聯系。
葉子高如實承認：“嗯。”
衛晞明問：“你們現在聯系還多嗎？”
葉子高本來也沒打算隐瞞什麽，他性格直來直去，不加掩飾地說：“我還喜歡她。”
這一下驚得衛晞明不知道怎麽辦。
他害怕葉子高被自己的話搞得不自在，結果葉子高朝着他直接扔了一顆炸彈。
還迂回什麽，問吧。
衛晞明：“可是她結婚了，有家室，你也不應該......。”
後面的話他沒說，葉子高也應該領會。
葉子高還試圖說服自己：“她不愛她丈夫，和他結婚是沒有辦法，被逼的。”
衛晞明真想撬開葉子高的腦瓜，看看是什麽。
二十一世紀還能有人被逼婚？滕瑩那人不簡單，要是他不願意，誰也沒辦法。
衛晞明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問：“她愛你嗎？”
葉子高沉默了。
或許他的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承認。
那年，葉子高剛剛成為準高三生。
滕瑩作為上一屆的學姐，特意來到他們中學宣講，也就是那一次他第一次見到了她。
葉子高從小個子都比同齡人高，班主任為了不讓他影響其他同學看黑板，經常把他放到最後一排。
不管他成績在班級裏排名第幾，永遠是垃圾桶旁邊的位置。
再加上當時男生的嫉妒心都有些重，看不慣班裏的女同學經常找葉子高說話，所以就孤立、排斥他。
葉子高慢慢地就不愛說話，也不喜歡擡頭看黑板，成績一落千丈，成為倒數第一。
這下班主任就有了合适的理由讓他一直坐在最後面。
好像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葉子高懶散地趴在桌子上睡覺，聽到一陣說話聲，他睜開眼睛。
滕瑩正站在講臺上分享自己的學習經驗。
葉子高自然沒什麽興趣，他已經厭倦了學習，厭倦了高三，厭倦了同學和老師。
聽着滕瑩的聲音，他再次趴在桌上。
當時滕瑩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或許她只是看不慣在自己講話的時候，有人不注意聽。
她走到葉子高旁邊，拍了拍桌子：“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
葉子高的頭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趴在桌子上，只是張開了眼睛，看着滕瑩，讓她有話快說。
滕瑩也不生氣，她笑着蹲下來，和葉子高平視：“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你不想上大學了？”
不得不說滕瑩後來一畢業就能嫁給富商，還是有些手段，起碼在忍這方面，沒人能比。
葉子高聽滕瑩說完，冷淡地說：“大學是什麽，能吃嗎？”
旁邊同學哄堂大笑，老師的臉也一陣青一陣白，想讓滕瑩不要管葉子高，讓他自生自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