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捏一朵雲
捏一朵雲
差不多唱了半個小時。
衛晞明凝視臺下的聽衆，擡起胳膊，開心地揮手：“謝謝你們，拜拜，拜拜......。”
臨下臺前，他看了一眼白暄。
白暄沖他笑了笑，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你們很棒！
衛晞明之後又上來了一個白暄不認識的歌手，她和王靜文蹲在下面讨論剛才的表演。
王靜文放下攝像機，勾着頭，一臉八卦地問：“那個唱歌的是不是喜歡你？”
她追星多年，練就一雙透視眼，看人賊準。
尤其是這種公衆人物，表面上他們高高在上，遺世獨立，其實也就是個世俗的人，有七情六欲。
要是你聽到他說這輩子不會戀愛，那準保已經有女朋友了。
“啊？”
白暄很奇怪耶，她全程盯着衛晞明，衛晞明都沒看自己幾眼，怎麽就被看出他喜歡.....。
王靜文笑着：“反正他又不靠單身吃飯，有女朋友也沒什麽，你們應該認識很長時間了吧。”
白暄簡短地計算了一下，差不多有半年？
王靜文：“對了，他叫什麽？”
白暄：“衛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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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晞明，”王靜文嘴裏念了幾遍：“學長還是學長，畢業還不到一年就能登上這麽大的舞臺。”
白暄笑笑不說話。
不是半年
是五年。
所有人都看到了衛晞明他們臺上的閃耀，但沒人看到他們在路邊唱歌時的落寞。
沒有人聽，沒有人看。
他們無論取得多大，或則多小的成就，都是一支成功的樂隊，貴在能夠保持初心。
最後一個節目，全場呼聲最大。
白暄真的很佩服王靜文，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偶像面前，能夠做到不尖叫，專注地拍攝。
周圍的呼喊一聲比一聲更大。
音樂節結束了，所有的聽衆陸陸續續往外走，白暄和王靜文并肩走在後面。
散場後有一種巨大的空虛感。
白暄第一次來音樂節，她不知道一旦走出去場地，根本打不到車，更別說離開。
王靜文問：“你要回家嗎，還是？”
白暄：“回家，你呢？”
王靜文拍了拍攝像機：“我只想趕緊回寝室，把視頻導出來，發到我賬號上。”
白暄想粉絲的愛還真是無私。
如果讓她在看完音樂節後，立即投入工作，肯定會怨聲載道，根本投入不進去。
可王靜文好像很享受這種感覺。
白暄：“你打車了嗎？”
王靜文：“開玩笑，這裏根本打不到車，人這麽多。”
音樂節的場地是臨時搭建的，偏離市中心很遠的地方，地鐵沒有修到這裏，公交也很少。
這時白暄包裏的手機亮了，她接通。
“你出來嗎？”
“還沒有。”
“出門後一直走，我在前面等着。”
“好。”
手機對面沒有說話，白暄沉默片刻，說：“你唱得很好聽。”
“嗯。”
白暄挂斷電話。
一旁王靜文看着她：“衛晞明？”
白暄點點頭。
王靜文一副恍然大悟：“我就說他喜歡你。不對，他喜歡你，你肯定知道啊，我的話好像有些多餘。”
白暄笑着：“你回西曲大學？”
王靜文：“嗯。”
白暄：“把你送回去。”
王靜文：“謝啦。”
車上只有衛晞明和林千裏，劉已吉演出完，去找丁雯約會，葉子高行蹤一向捉摸不定。
但願他是去找滕瑩做個了斷。
林千裏坐在後面，網上沖浪，搜索樂隊的評價，大部分都不錯。說他們唱歌好聽，特別真誠。
和其他表演的人相比，衛晞明确實誠意滿滿。
他們都知道這次表演機會來之不易，所以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狀态，當然他們以前也是。
那個時候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現在他們站在這麽大的舞臺上，所以也就被看到了。未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林千裏翹着二郎腿：“老大，我提前完成了有一萬人看我們表演的目标，雖然他們不是粉絲。”
衛晞明笑：“起碼人夠了。”
他擔心夜黑，白暄看不到車停在那兒。他打開車門，站在最明顯的地方，賣周邊的人旁邊。
白暄已經很認真地四處搜尋衛晞明的身影，但真的沒看到。
要不是王靜文看到徐慕林的周邊售賣，拉着白暄過去買東西，他們可能真的要錯過了。
桌子上擺着很多扇子、海報之類的。
王靜文拿起一個透明提包，上面印着徐慕林的名字：“老板，這個怎麽買啊？”
老板：“三十，白天還買四十呢。”
王靜文撇撇嘴：“這麽貴，便宜點兒。你白天都賺那麽多錢了，晚上就便宜點兒。”
老板搖搖頭：“都不賺錢，最少二十五。”
王靜文還在和老板高價，白暄低頭正看着海報出神，旁邊走過來一個人，她往旁邊讓了讓。
“很帥嗎，看得這麽認真？”
白暄下意識地點點頭，腦子反應過來，擡頭看到衛晞明一臉笑，看着自己。
白暄：“你怎麽看到我了？”
衛晞明：“我一直都能看到你啊。”
幾番回合下來，王靜文成功以十五的價格拿下，而且還獲贈一個徐慕林可愛的小發卡。
她回過頭，白暄和衛晞明在說話。
“學長！”
因為王靜文的聲音，白暄也轉過身看着她：“我們剛認識，她也是西曲大學的。”
等白暄說完，王靜文接着提醒道：“那天你們畢業，我還給你拍照來的，看你的反應，你可能忘了。”
衛晞明：“沒忘。”
王靜文笑着：“那個照片還在，等我回學校發給白暄。”
林千裏等得不耐煩，下車催促：“走不走啊。”
三人坐上車。
王靜文絲毫不怯生，她和林千裏聊得很開心：“感覺你們怎麽越長越年輕，那個時候還有點兒滄桑。”
林千裏：“那個時候修改論文，等着答辯，頭發都要熬禿了。要是在不過我恐怕要跳湖了。”
王靜文：“我明年也要寫論文，真的很難嗎？”
林千裏：“殺死我一萬個腦細胞，寫出一篇學術垃圾，自己根本不敢看，害怕想吐。”
王靜文：“開始害怕了。”
衛晞明一心想和白暄說話，對他們的話顯然并不感興趣。
這個時候人還很多。
要是現在開車出去，油門剛踩下去，就得立馬松開，所以再等一會兒也不遲。
白暄的手放在腿上，衛晞明胳膊直接伸過去，握着她的手：“我以為你不來了。”
白暄眉眼彎彎：“要是不來，害怕你哭鼻子。”
衛晞明盯着她笑：“嗯，我會哭鼻子，所以你來了。”
說實話他當時唱着唱着，看到白暄站在臺下，他真的很想跳下去，緊抱着她。
但好在有理智支撐。
白暄問：“今天唱得都是你寫的嗎？”
衛晞明：“有的是，有的不是，他們也會寫。”
白暄撓了撓他的手心，問：“你以後會給我寫一首歌嗎？”
“會，”衛晞明抓緊白暄的手，不讓她再有小動作，不輕不重，抓得他心癢癢：“不是一首，是很多。”
“我期待。”
人流散去，四周荒蕪。
衛晞明開車先把王靜文送回西曲大學，等她進去後，他們順便在附近吃了夜宵。
林千裏的家距離西曲大學不遠，他走路回家。
衛晞明開車送白暄回家。
白暄系上安全帶，側過臉看衛晞明：“我不想回家。”
衛晞明停下手上的動作，笑着問：“你想去哪，去月球、去火星都沒問題。”
白暄回過頭，看着前面：“那還是回家吧。”
衛晞明看了白暄好幾眼，确定她沒有任何不好的情緒，才啓動車子，把人送回家。
白暄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生氣了？”
衛晞明：“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你一直在看我，”白暄理所應當。她轉過頭，盯着衛晞明：“看我有沒有黑臉。”
衛晞明沒有覺得白暄是在無理取鬧。他試圖緩解氣氛：“看你是因為你好看啊，多看幾眼過過瘾。”
“你騙人。”
“我沒騙人。”
“反正我不信。”
“怎麽你才相信？”
“怎樣我都不相信。”
白暄停頓幾秒後，慢慢地說：“我又不是煤氣罐，天天肚子裏全是氣，碰到火還會炸，你不用總是觀察我。”
衛晞明：“我只是覺得你難過應該和我說，我可以幫你分擔，不用一個人胡思亂想。”
白暄清楚地知道自己基本上不會生氣，大多數沉默的時候，只是她不想交流。
但那完全和生氣沒有任何關系。
她思考良久，語氣有些任性：“我是生氣了。”
衛晞明輕笑：“什麽？”
白暄：“剛才我說我不想回家，你說要去月球，我又不是宇航員，所以你在敷衍我。”
衛晞明餘光看了她一眼：“那去奶茶店買奶茶 ？”
白暄：“嗯。”
十分鐘後，衛晞明在最近的一家奶茶店停下。
“下車吧。”
白暄打開車門，等衛晞明走過來。
服務員看到二人：“你好，這邊掃碼點餐。”
店裏只剩下一個位置，衛晞明眼神示意，讓白暄坐過去。他拿着自己的手機掃碼，遞給她：“你點。”
白暄仰頭：“你要什麽？”
衛晞明：“我不喝，你點。”
白暄低着頭翻動屏幕，選了一杯牛乳雙拼啵啵。她想把手機遞給衛晞明輸入支付密碼。
結果衛晞明點了六個數字，白暄看的一清二楚。
白暄笑着：“我都看到了。”
衛晞明歪頭一笑：“就是讓你看到。”
白暄：“哦。”
衛晞明站在白暄前面，從外邊看只能看到衛晞明高大的身軀，很難看到裏面還有一個人。
白暄很喜歡衛晞明的眼睛，不管什麽時候都很亮。
比如現在，衛晞明帶着棒球帽，半張臉處在陰影下，可那雙眼睛還是很明亮。
白暄腦袋只需要往前輕輕一動，就能抵在衛晞明身上，只不過那個位置有些尴尬。
她也只敢擡頭看，不敢平視。
“0241。”
白暄：“是我們。”
衛晞明去前面取餐，白暄的脖子終于能放松了。她不停地扭脖子，緩解酸痛感。
她都想好衛晞明過來，讓他坐下。
結果旁邊兩個人走了。衛晞明一手拿着奶茶，另一只手拿着吸管：“要插上嗎？ ”
白暄點點頭。
衛晞明插上吸管後，坐在旁邊。
喝到嘴裏，白暄皺着眉毛：“太甜了。”
她喜歡吃蛋糕、奶糖之類的東西，但怎麽也受不了奶茶的這種甜，一口回味半天。
見衛晞明在一旁笑，白暄遞給他：“真得很甜。”
她真地希望有天飲品店能出一個一口奶茶，就一口得量，給不服輸的人解解饞。
每次白暄很想喝，買一杯，喝一口。
垃圾桶見。
衛晞明和白暄用同一個吸管，吸了一口：“很甜。”
既然衛晞明也說這種話，白暄就把杯子遞給他：“給你。”
衛晞明挑挑眉：“嫌棄我？”
白暄放在桌子上：“沒有，只是不想喝。我想回家了。”
最後那杯奶茶還是被衛晞明拿在手上，他跟在白暄後面，兩人錯開一點兒距離。
白暄剛打開房門，妮妮就在趴在它的小窩裏，特別乖巧。她走過去，抱起來，不斷親親。
“有沒有想我啊？”
妮妮慵懶地叫了一聲，眼睛半睜開，看起來特別困，但還是要回答白暄的話。
白暄把妮妮放在懷裏，溫柔地撫摸。等妮妮不動了，才把它重新放回小窩。
“好好睡覺，晚安。”
白暄洗完澡，剛打開手機，好像炸了一樣，幾十條信息彈出來，她都不知道先回誰的。
孫潔：[到家了嗎？]
孫潔：[音樂節是不是很好玩？ ]
孫潔：[給我拍視頻了嗎？ ]
白暄一條條回複：[剛到家。]
白暄：[有視頻，但不是我拍的。]
這麽晚了，孫潔應該是睡覺了，白暄也沒等她回複，接着看王靜文發過來的視頻。
不得不說站姐就是不一樣 。
白暄覺得王靜文的手還不是一般的穩，她拍的比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還要清晰。
王靜文：[那個背影照傳了好幾遍，已經不太清晰了。]
白暄：[沒關系。]
白暄：[謝謝你。]
王靜文：[沒事啦，怎麽說也是我的學長，拍幾段視頻順手的事，別太客氣。]
白暄下載好視頻，發到群裏。
王靜文：[對了，還修了幾張照片。]
白暄接着收到了十幾張一天樂隊的合照，盡管他們站得特別分散，但一看就是一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