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推波助瀾
推波助瀾
蘇真今日有空，便上山到寺廟內準備求一道平安符給陸成，不曾想路過那片桃花林時，兩道聲音隐隐約約地傳入耳朵。
這不是雲小姐的聲音嗎？
蘇真轉頭仔細的朝桃林那看去，确實見到了雲小姐與張家公子在那兒說着些什麽。高興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想到自家老大的心意，恐怕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
雲依依看着面前認真的少年，擡眼輕聲開口：“元弟，我心中已有意中人。”
聽到這話的張元元瞬間緊繃了身子，張了張嘴卻不知要說些什麽。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少年臉上的意氣風發早已變得頹廢，看着面前一臉擔憂望着自己的少女，這才低聲說道：“這般，我知道了。”
知曉佳人心中已有意中人，張元元自然不會做那些毀人姻緣的事，不過心頭那抹悸動，不知何時才能散去。
兩人并肩走着小路回去，如今沒了那暧昧的氛圍，兩人之間的相處倒是要自然不少，就像從前一般。
雲母從大殿內走出，三人便一同下了山。
雲府前，張元元叫住了雲依依，笑着開口說道：“雲姐姐，家姐得知我要北上，等幾天便準備到品香閣我們三人敘敘，到時我派人來接你。”
雲依依笑着點點頭，應答了下來。
蘇真求到平安符便立馬下了山，來到小院面前推開了門，見到的便是秦宣扶着陸成落地走動。
“老大怎麽樣了？”
陸成如今可以下地走動了，但是腰腹的傷使得他一牽扯肌肉便會疼痛，看樣子過不了多久便能全然好了。
秦宣瞥了一眼進門的蘇真，開口說道：“不是說照顧老大寸步不離嗎？”
拿出自己久違的折扇，蘇真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從懷中掏出一道平安符遞給了陸成，這才出聲反駁：“我是去山上給老大求平安符了。不過，我還在寺中見到了雲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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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符文的手一頓，陸成垂下了眸子。
感受到身旁人的動作，秦宣給對面的人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連忙止住了話頭。
自從陸成從雲府搬回來之後，秦宣二人明顯的感覺到老大似乎愈發冷漠了起來，偶爾坐在床上還會發愣，這是他們從未見到過的。
陸成半靠在床頭，在二人詫異的目光下開口問道：“小姐去天水寺可是有了什麽難處？”
聽到這話，蘇真上前三言兩語把自己所見的畫面描繪了出來：“那張家公子與小姐并肩走着，說了些什麽，距離太遠我倒是沒聽清楚。”
張家公子，那便是張元元了。陸成看着床頭放置的畫冊，輕輕的拿了過來繼續看着，眼眸裏似乎黯了幾分。
等用了晚膳，秦宣便起身告辭，畢竟第二天還得當差。打開院子裏的大門，一個小小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秦宣彎腰撿起。
手中的東西與蘇真帶回來的平安符一模一樣，想到今兒蘇真在寺中見到了雲小姐，秦宣看了一眼雲府緊閉的大門，邁出去的腳步轉了彎，又向裏屋走去。
“何事？”見到秦宣又進了來，陸成低聲問道。
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陸成枕邊，秦宣似要開口，但是見到老大愣神，便搖了搖頭又轉身離去。
枕邊放着的一道平安符，與蘇真給他的倒是一樣，只不過一只早已被挂在了帷帳上，另一只，則被秦宣從大門外帶了進來。
無論如何壓制自己的情感，無論如何告訴自己如今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那心頭人，可是陸成仍鬼使神差的拿起那道平安符，按向自己滾燙的胸膛。
過了幾日，天氣便開始變得暖和了起來，桂香把準備好的夏杉拿了出來。等穿好衣裳，雲依依便帶着桂香二人前去赴約。
張元元明兒便要北上，今兒三人在品相閣約好敘敘舊，當年一起玩樂的四人，如今早已各有歸途。
張府的馬車停在門外，雲依依放下了簾幕，餘光裏似乎見到了熟悉的身影。
這十多天的休養，陸成身上的傷好了一大半，如今已經可以正常行動，便又開始到衙門開始當差。
快到午時回到家中，陸成便見到雲依依正入了張府的馬車，不知要去往何方。收回視線，陸成抿了抿嘴，擡腳踏入院中。
“我可聽元元說你心中有人了？”面對張瑩瑩好奇的眼神，雲依依紅着臉點了點頭。
見自家弟弟臉上挂着笑，便知道他如今是真的放下了，張瑩瑩開了個頭便不再追問。看樣子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倒是不想讓好友難堪。
三人吃着小菜，聊着幼時的事，不多時，樓下竟尋來一人。
店小二帶着人敲開了房門，門外走進一身材修長的青年，正含笑看着喝着甜酒的張瑩瑩。
“你怎麽來了？”張瑩瑩皺着眉頭不滿的說道，倒是那男子仍帶着笑與在座的兩人見了禮。
“姐夫。”
“何大哥。”
張元元與雲依依開口稱道，那何秀才開口解釋瑩瑩在家中得了風寒，叮囑着不能飲酒，但是心中仍是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見那何秀才拿走了瑩瑩手上的酒杯，低聲哄着的模樣，雲依依眼底帶着笑意。雖然聽別人說嫁了人的女子比不得待家時，如今見到好友這般幸福的模樣，倒是放下了心。
回到家中，無意間和父親母親提起了今天發生的事，雲母笑着調侃了兩句，看了雲天霸一眼，接過了話頭 ：“依依，如今瑩瑩也成婚有月餘，我和你父親想着也該給你尋一門親事了。”
聽到這話的雲依依僵住了身子，良久才擡頭開口：“爹，娘，孩兒心中……”
未曾說完，雲母便打斷了她的話語：“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陸成那孩子既然不願接受你的心意，又何必那般執着于一人身上。”
“娘……”
“好了，等幾天我便去問問那媒婆，看看還有哪些未婚的男子。”
大堂裏的對話還在進行着，陸成沉默的站在走廊上，摸了摸懷中的平安符，随即轉身離去。
陸成在書房外候了不到一刻鐘，雲天霸便緩緩的朝着這邊走來。兩人進了書房，陸成拱手：“大人，牢中那案子已經……”
雲天霸擺了擺手，坐在了椅子上：“哎！今兒個咱們不談那些。”
看着望向自己帶着些許疑惑的目光，雲天霸摸了摸自己胖滾滾的肚子，笑呵呵的說道：“陸成，你在雲府也算是待了快十餘年了吧。”
陸成點了點頭，不知縣令大人要說何事。
“那你覺得依依如何？”
陸成嚴謹以待的身子一僵，垂下眼眸以防洩露出自己的情緒，這才輕聲開口：“小姐自然是極好的。”
聽到這話，雲天霸似乎來了些興趣：“哦？我倒是想聽聽在你眼中依依是如何好的？”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知所措的模樣，雲天霸笑了笑，也就不再逼問。站起身子，踱步走到窗邊，雲天霸開口：“如今依依已到了适婚年齡，我與夫人便想尋個好人家，不求富貴，只求安穩。”
陸成垂下頭，沒有言語。
“那張家公子倒是不錯，陸成你覺得呢？”
心頭一頓，陸成晦澀的開口：“芝蘭玉樹。”
“可惜了，那張家公子今日便北上求學，也不知何時能歸，總不得叫依依等成個老姑娘吧。”
身後的男子擡起了頭，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可小姐的婚事與他有何幹系，陸成搖了搖頭，仍沉默着。
轉過身，看着這般不上道的人，雲天霸倒有些後悔把女兒交給這個臭小子了。咬咬牙，想到夫人的叮囑，雲天霸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說道：“但我聽依依說她心中有了喜愛之人，陸成你可知是誰？”
想起之前自己卧病在床，小姐遞到自己面前的香囊，陸成捏緊了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雲天霸看着面前人這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陸成的肩膀：“依依中意你。”
聽到這話，陸成心頭一顫，盡管他能感覺到小姐對自己的心意，可是從別人口中明确的說出，卻是不同的。
陸成擡起頭，面對的便是對面大人明亮的眼神，沉默半響，到底還是啞着聲音開口：“屬下配不上小姐。”
“這麽說，你也歡喜依依？”
張了張嘴，陸成卻說不出自己不喜歡小姐的話語，小姐那般美好，值得全天下人喜愛。
雲天霸背着手，臉上又泛起了笑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既然你家中沒有父母操辦你的婚事，那便交予我吧。”
陸成不明所以的看着晃着腦袋的縣令大人，不知這與他的婚事又有何關系。
對視上陸成疑惑的目光，雲天霸沒有解答，回了一個微笑，便背着手直接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念叨着：“若是陸成與依依成婚，兩家離得近，花轎該怎麽繞着走呢？”
遠處飄來的聲音讓陸成少有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縣令大人所說，冷峻的臉龐出現了裂痕，陸成擡腳快步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