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葩親戚
奇葩親戚
想到那天自己心中莫名的沖動,陸成嘴角浮現一抹微笑。一旁的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奇的神色。
既然陸成不願多說,那麽蘇真與秦宣二人也不會沒有眼色,只是調侃了幾句,誠心的道了恭喜。
“對了,老大,今兒衙門裏來了一婦人,直直的尋着您的名諱要找您。”蘇真回憶起前不久那婦人趾高氣昂的來衙門尋人的模樣,知道老大不在,那婦人神情又焉了下去。
聽到這話,陸成手上的動作一頓:“那婦人可有說是何事尋我?”
陸成幼時便被雲天霸帶回了家,因為父親是賭徒的緣故,周邊的親戚都不願與陸成一家有牽扯。甚至于陸成被那些要銀子的人欺辱時,也都視而不見。
陸成性子本就沉悶,被帶入雲府中,也不常與其他人交流些什麽。如今有一位婦人來尋他,他倒是有些疑惑,這人是誰,找他有何事。
知曉老大也不知道那婦人所尋何事,蘇真扇了扇手上的白扇,笑着說道:“知道您不在,那婦人便離去了。若是當真有什麽急事,明兒肯定會再來的。”
等兩人離去,陸成洗漱一番便躺在了床上。這床還是之前買院子時那前邊主人留下來的,木頭料子不好,那人便不要了,恰好陸成當時手中沒有閑錢,便留了下來。
如今與小姐成了婚,可不能再留着這木頭床。想到這兒,陸成決定明兒去找老木匠造一張頂好的床。
雲依依與陸成的婚事便這般定了下來,雲母想着得給自家娘家送消息去,順便把雲凡凡給叫回來。嫡親的妹子嫁人,當哥哥的怎麽能不在。
與雲天霸商量好,雲母便準備收拾東西去娘家一趟。
桃花樹上結滿了青果兒,桃花樹下坐着兩人,正喝着茶紅着臉不知如何開話頭。
“小姐,聽大人說你與夫人要回陳家。”陸成看着坐在一旁的少女,平常冷峻的神色柔軟了下來,輕聲問道。
畢竟是娘家,雲母一年便要回個兩次,倒是雲天霸作為一縣縣令,除非有時間,不然只得留在雲水縣中。這次便是只有雲母和雲依依二人回去,雲天霸則留在府中。
雲依依點了點頭,耳旁不時出現一些陸成的心頭話,倒是惹得雲依依不敢再擡頭與那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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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小姐回了陳府,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帶着一抹不舍的話語在耳邊響起,雲依依捏了捏手指,輕聲開口:“這次回外祖家,大約下月中旬便回來。”
說完,看了一眼愣了片刻的陸成,雲依依眼角帶起笑意:“不過母親說這次得接哥哥回來,到時哥哥肯定不願多呆,鬧着要回。”所以去的時間不會很長,畢竟六月陸成與雲依依便會辦喜事,陸成又是贅婿,雲府自然要好好準備。
點了點頭,陸成表示自己知曉。看到心頭人坐在一旁與自己交談的模樣,就如同夢境一般,陸成不由得希望時間若是停留在此刻便好。
卻不想這時偏偏有人來擾了兩人,蘇真手握橫刀出現在了庭院裏,見到陸成,便直直的向那方向走去。
“小姐。”先是與雲依依打了招呼,這才轉過頭來看着陸成說道:“老大,那婦人又來了。”
皺了皺眉頭,陸成起身,安慰了一旁面露擔憂的雲依依:“是我父親那邊的遠房親戚,一些瑣事,小姐莫要擔心。”
聽到這話,雲依依點了點頭,目送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站起身子,本想離去,那一旁座椅上的墜子卻恍入她眼裏。彎腰撿起,上面刻着“陸”字,自然是剛才陸成所掉。想着衙門與雲府離的并不遠,雲依依便帶上了桂香朝着府外走去,親自送去那掉落的玉墜。
“我要找陸成,陸成他人呢?”一位身着藍色碎花底長襟的婦人站在衙門前,大聲地詢問着。那看門的衙役滿頭大汗,直到餘光裏出現陸成二人的身影,這才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朝着前面指道:“陸捕頭這便來了。”
順着衙役的手指轉過身,婦人便見到身着玄衣的男子正大步朝着自己走來,那鋒利的眼眸與那母家的表弟一模一樣,陸家翠便知道這人便是自己那便宜侄子。
抹了抹手,臉上綻放出一抹讪笑,陸家翠笑着上前站在了陸成面前。一邊打量着面前的人,一邊說道:“沒想到陸成都長這麽大了。”看到男人臉上出現的疑惑,陸家翠上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臉:“不認識我了?我是你二爺爺家的老三,你父親是我表弟,說到底,你還得叫我一聲三姨呢。”
聽到這複雜的關系,蘇真挑了挑眉,看向站在面前的婦人。
那陸家翠是雲水縣外一個小村莊裏的婦人,之前陸成父親考上了童生,便借了光嫁與了一個賣豆腐的商販。那商販平時挑着豆腐在周圍的鎮上賣,自家兒子也會幫忙。
為了獲取更多的利潤,陸家翠便想着賣不完的豆腐就隔第二天賣,丈夫則阻攔着說賣豆腐沒有這樣的賣法。但是犟不過自家媳婦兒,便順着賣了幾回。确實如陸家翠所想,隔夜豆腐雖然味道沒那麽好,但是降一兩個銅板,也會有人花錢買,就不用把賣不完的全倒掉,這可為他們家省了不少錢。
做了幾回,沒人吃出問題,也從中得取了好處,一家三口便這般做起了隔夜豆腐也賣掉的生意。
剛開始還好好的,就在前不久,那吃了隔夜豆腐的一個老頭被毒死了。那家人的兒子報了官,縣令便派了仵作來驗屍,那仵作說老人自身腸胃便不好,又吃了那不知放置了多少天的豆腐,便食物中毒而死。
縣令大人聽了這證據,那賣豆腐的也承認豆腐不僅僅是隔了一晚上,有些不舍得倒掉,就一天接着一天賣,賣完為止。雖說那老人自身消化便不好,但是确實是吃了豆腐才導致中毒。縣令大人便判了兩人幾年的牢獄之災。
聽到這消息的陸家翠自然深受打擊,牢中的丈夫與兒子也對她頗有怨恨,畢竟這主意是她想到的,若不是她貿然提出,自己怎麽會打上這種鬼主意。
等丈夫和兒子入了獄,陸家翠便徹底失去了主心骨。
一日,在同村婦人口中得知那縣令小姐訂了婚,與衙門裏的陸成捕快,雖說是入贅,可那是縣令府上,若是她家兒子得了縣令的青眼,入贅算什麽,把那縣令小姐當作祖宗對待也行。
聽到這話的陸家翠自然心中鄙夷,男子入贅可不是什麽光彩事。可是想到自家兒子還在牢獄中,心中不免悲痛萬分,又想起那婦人口中的捕頭名諱,眼珠子轉了轉,連忙跟上去打聽。
得知那捕頭陸成是縣令撿回來養大的孩子,父親是個賭徒,母親在他幼時便上吊自殺。陸家翠越聽,便覺得這事熟悉,連忙來到了縣中,尋了一人指了指那陸成的背影。半張臉映入眼簾,那眉眼确實與自己那糟心的表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陸家翠心中便有了想法。
看到陸成朝着雲府直直地走去,陸家翠回到家中,便覺得自己可以求一求陸成。畢竟自己與陸成可有血緣關系,而且陸成與雲家小姐訂了親,那把人從牢中帶出可不就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聽完那婦人道來的事情,蘇真搖了搖頭,倒是有些無話可說。
一旁的陸成聽完,臉上仍面無表情,面對眼前自稱是他三姨的婦人,開口說道:“縣令大人所判的案子,自然不會冤枉無辜之人,我并沒有擁有能夠随意将牢中之人帶出的能力。”
聽到陸成的話,陸家翠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你可是與那縣令家的小姐訂了親,是縣令府上的姑爺,怎麽就不行呢?”
陸成不願多說,畢竟王法不可違逆,況且這案子本就該這般處置,與他的身份并無幹系。
一旁的衙役與蘇真皆是一臉同情的看着面前這副畫面,倒是沒想到有人這般無賴,犯了錯還妄想用關系把人從牢獄中弄出。縣令大人本就是清白官,更別說陸成也不會是那般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這婦人來的這趟怕是白來了。
陸家翠眼淚淌下,看着并無任何情緒的陸成,不免有些畏縮,但是想到自家丈夫與兒子還在牢中,便霍開了面子,伸手拉住了面前人的衣擺,開口絮絮叨叨的打着親情牌。
按了按鼓起的額角,陸成皺眉。他父親混不澀,年輕時便與家中斷了關系,更別說這位自稱二爺爺家的三姨,陸成可是從來未見過。更何況父親失蹤,母親自殺時,那些親戚也一個個的避之如蛇蠍,倒是從未向陸成伸出援助之手,陸成自然不會心軟。
一字一句的說明了法規如此,沒有餘地,陸成拂開了拉着他衣襟的手,擡腳向衙門內走去。
“陸大哥。”
一聲如黃鹂般清脆的聲音傳入耳裏,使得在場的各位都愣了愣。等回過神時,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少女出現在了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