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鬧劇

鬧劇

手中提着一個籃子來到了衙門,把東西放到了椅子上,周圍的人都圍了上來。

“我從府中帶來的桃子,大家拿着吃吧。”陸成低聲說道。

秦宣與蘇真皆對視一眼,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其他的衙役自然也不敢上前,氣氛便這樣凝固了起來。

張仵作剛剛忙完案子,朝着屋中走來。見籃中有水靈靈的桃子,便直直的伸手拿起。一旁的蘇真伸出手,張開嘴想出聲阻止,卻不想張仵作一口咬了下去,直甜的眯眼。一邊吃一邊看着站着不動的衆人,開口說道:“這麽甜的桃子,你們怎麽不吃?”

瞧見蘇真對自己使的眼色,張仵作轉過身子,便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陸成。臉上浮現出笑意,伸手又從籃中拿出一個大桃,遞給了陸成:“陸捕頭,嘗嘗,這桃子可甜了。”

陸成搖了搖頭,禮貌地拒絕了,便擡腳往外走去。

那身影剛走出門口,屋內皆松了口氣。蘇真上前兩步把手搭在了張仵作肩膀上,另一只手則騷包的搖着扇子,臉上帶着笑意開口:“張叔,你知道這桃是誰帶來的嗎?”

“不是小方買的嗎?”

小方是衙門裏負責采辦物品的人,聽到這話,連忙搖了搖手解釋:“不,不是我,是陸捕頭帶來的。”

“咳咳咳!”張仵作嗓子眼差點被果肉嗆到,咳了好幾聲才緩過神來,拍了拍自己胸膛,微弱的出聲:“當真是小陸拿來的?”

衆人皆點了點頭。

“這不會是哪個案發現場出現的證物吧!”看了一眼手中的桃,沒有血腥味,但張仵作卻下不了口,甚至還想把吃進去的吐出了。

見張仵作當真要吐了出來,秦宣連忙出聲解釋:“老大說這是從府中帶來的,應該是給我們嘗嘗的吧。”

雖然語氣中帶着七分的懷疑,但這句話解釋了這桃的出處,倒是叫張仵作松了口氣。

蘇真搖了搖扇子,臉上帶着滄桑的表情,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這就是成了親的男人嗎?若是之前,我定要懷疑這桃是哪個案發現場出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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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裏出現一片陰影,蘇真轉頭一看,便見道陸成黑着臉站在門口。連忙站直了身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看了一眼周圍站着不動的人,陸成皺了皺眉,開口說道:“等吃完了籃子給我,我得帶回府中。”說完,便轉身離去。

趴在門框上,見那人影當真轉彎消失不見,蘇真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剛剛那一瞬間,我的心髒都停了一秒!”

“我的心髒也停了一秒,怕自己目睹了案發現場,不知道該不該到公堂上當證人。”秦宣抱着手接話道,見衆人都在原地站着,上前提了籃子一個一個的把桃分了出去,“既然是老大帶給我們吃的,那就不要客氣了。”

咬了一口粉嫩的水蜜桃,甜蜜的滋味在口中迸出,蘇真享受地眯了眯眼睛。

下午回到雲府,吃了晚膳,陸成便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雲依依繡着香囊。

見面前人皺起的眉,雲依依出聲詢問出了何事。本來以為是衙門有了什麽大案件,不曾想陸成摸了摸自己的臉,略帶疑惑的說道:“我長得很吓人嗎?”

雲依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陸大哥怎會這般想?”見面前人看着自己,雲依依抿嘴一笑,輕聲回答,“陸大哥是我見過最為英俊的人了。”

“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

聽到陸成這般說,雲依依笑着放下手中的東西,拉住了陸成放在膝蓋上的手,出聲詢問:“發生了什麽事,讓陸大哥竟如此苦惱。”

說出了在衙門發生的事,陸成見雲依依但笑不語的模樣,摸了摸鼻梁不知道該如何。

“與其說他們怕你,不如說他們敬你。”

拿着果盤過來,便聽到兩位主子在讨論的話題。花枝放下東西笑了笑,接着說道:“若是姑爺在其他人面前像對待小姐一般,那他們自然就不怕你了,反而喜歡得很。”

知曉花枝是在開玩笑,雲依依嗔了她一眼,笑着便要打鬧起來。

“哎呀,小姐,我知錯了!”一邊躲,一邊笑着告饒。

“姑爺,有人找!”院子裏來了個小厮,跑到陸成面前說道。

打鬧着的兩人停了下來,陸成笑着用眼神安撫了雲依依,便起身跟着小厮朝外面走去。

院子裏的主仆二人又開始笑鬧了起來。

“乖乖,這就是縣太爺住的屋子啊!”陸二奶奶的眼神仔細地打量着四周,嘴裏發出驚嘆。陸家翠也被這縣令府給震住了心神,沒了往日的嚣張,一路扶着陸二奶奶埋頭走着。

“兩位夫人請喝茶,姑爺很快就來了。”丫鬟們上了茶,輕聲說道。

見那服侍的丫鬟長得清秀,比鄉下的丫頭長得還好。陸二奶奶拘謹的點了點頭,心頭那股來時憋的氣消散了不少。

喝着茶水,陸家翠與陸二奶奶坐在椅子上,不知手腳該擺放在哪兒,只能僵硬的等待着。餘光裏瞥見那丫鬟身上的衣裳,陸二奶奶扯了扯自己的粗布長袖衫。

“姑爺來了。”

耳旁響起的聲音讓兩人都松了口氣,轉過頭,便見到一身勁裝的高大男子朝着這邊大步前進着,束起的頭發暴露出了那張冷峻的臉龐。陸家翠搖了搖陸二奶奶的手,與她咬着耳朵:“娘,就是他,陸成。”

陸二奶奶眼底閃過一絲恍惚,等到人站到了自己面前,這才回過神來。

“您,有何事?”見道陸家翠那張臉,陸成回憶了起了在衙門門口發生的事,眉頭微微皺起。

見自家娘親沒有說話,陸家翠捏了捏手指,臉上帶着笑站起了身子:“陸成,我是你三表姨啊,這是你爺爺的兄弟嫂,你該叫一聲二奶奶。”

陸成眉頭越皺越緊,幼時父親與他說起過家中的情況,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些親戚。甚至在他爹被不知抓到何地方去,他娘上吊死去的時候,這些親戚也沒有來過一人。反倒是平時與他家交好的友人,來到家裏讨過債,他還曾以為那些人才是家中的親戚。

如今自小未見的親戚大老遠跑來尋他,定是有什麽事。瞧見那之前見過一眼的婦人直直地看着自己,陸成開口:“若是要我放了牢中的人,那是萬萬不能的。”

聽了這話,那陸二奶奶終于有了反應,撐着椅子站了起來,看向面前的年輕人,渾濁的眼睛冒着精光:“你可是縣令家的姑爺,你沒有辦法,唬誰呢?”

見陸成沒有說話,一臉無動于衷的模樣,陸二奶奶呸了一聲,開口罵道:“倒是與你那沒用的爺爺一個性子,可憐我的外孫兒,還沒娶親便進了牢中!”說完往地下一躺,便開始撒潑打滾了起來。

見到這場面,陸家翠眼珠子一轉,也坐在了地上,臉上挂着莫須有的淚水,一邊哭一邊說着自家的不易。

站在大堂裏的丫鬟瞪大了眼睛,見自家姑爺對兩個婦人束手無策的模樣,轉身直直的朝着雲母院子奔去。

瞧着陸成仍然沒有出聲,只是皺着眉頭緊緊的看着自己,晾他一個男子也不敢對一個女人如何,那陸家翠也跟着嚎叫起來:“你攀上了縣令家,當上了縣令府中的姑爺,就不認原來的親戚了!這可真是沒天理啊!”

“怎麽個沒天理法?”一道女聲帶着一絲愠怒出現在大堂裏,在地上撒潑的母子停下了動作,看向門外,便見一位美婦人出現在此處。

抹了抹臉上的眼淚,陸二奶奶語氣裏帶着些許讨好的說道:“這位便是縣令小姐吧,你瞧瞧你嫁的相公,他是如何沒有人情味的,連自家親戚也不認!”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愣了片刻。陸家翠之前見過那小姐,自然知道長什麽樣,知道自家母親說錯了話,伸手拉了拉那衣袖。

雲母心中的怒氣經過這波倒是消散不少,吩咐着丫鬟把地上的人扶了起來,這才擡腳踏進了大堂中。

“娘。”陸成低聲喊道。

雲母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這出鬧劇,終于開口:“陸成,知曉你應付不來女人家,怎麽不告訴我這事。”

不過是随口一問,雲母也不在意陸成的回答,知道他是個悶葫蘆,便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被丫鬟扶起的二人。

聽到陸成的稱呼,陸二奶奶知道自己弄錯了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尴尬的神色,随即立馬消失不見。猜到這人十有八九便是縣令夫人,又收斂起撒潑的氣勢,讪笑道:“原來是夫人,小人眼拙,小人眼拙。”

“老太太,您坐下吧。”瞧見丫鬟扶着二人坐在了座椅上,雲母這才又繼續說道,“我來時聽人說,你們找陸成是想從牢中把人帶出來?”

陸家翠連忙點了點頭,把自己之前遭遇的事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說完抹了抹淚水,臉上浮現出苦澀的表情。

“這樣啊。”雲母一副了然的模樣。

見雲母這般模樣,母女二人以為有戲,充滿期待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美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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