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開年

開年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已經下了一天了。

曾平坐在窗臺上，望着窗外燈火輝煌，心裏卻無比的孤寂。

今天正月十三，是他的生日。以前每年這個日子，不管是在外地打工還是在Z市，他總會約幾個親戚或者朋友一起吃飯。曾平從不熱衷于呼朋喚友的活動，可他是個愛熱鬧的人，在他自己生日的時候就會搞得熱熱鬧鬧的。曾平雖然從來不是很喜歡，可因為是他的生日，她也就聽之任之。

今天家裏倒算是安靜。曾平知道這種安靜不是她要的。去年到今年，一年的時間，變化卻可謂滄海桑田。她現在已不在Z市，回到了自己的故鄉平山市。現在所謂家的也是她年前才搬進來住的。而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了他，曾說好要一起過完餘生的他也已經不在她的身邊，提前一個人去了另一個世界。

曾經一起生活的喧鬧、繁瑣、不甘、沉寂都随着他而去，永遠再也觸摸不到。仿佛什麽事情都還來不及做，生活的弦就已裂斷。周遭的孤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逃命般的離開Z市，回到平山。

生活還要繼續。

天空突然劃過了一道長的閃電,接着就是轟隆的雷聲。是了,春節差不多過完，也是會打雷了。

“媽媽，媽媽，打雷了。”客廳裏傳來兒子的聲音，把曾平的從孤寂的狀态中拉了回來。

“呃，知道了，小海，快把電視關了，”曾平起身走向客廳。

“媽媽，我已經關了，不能看電視我就去睡了”。

“去吧，先喝一杯牛奶再睡”。曾平已經來到兒子的跟前，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兒子的肩膀，兒子已經比她還要高很多。記得以前打雷的時候叫兒子關電視，他總要問為什麽，無數次的問，其實他不是不知道原因，只是想繼續看。而現在兒子懂事自覺,，就不需要曾平多說什麽。這一年兒子懂事很多，生活的磨難在催促他快速成長。

兒子睡覺了,曾平卻沒有睡，時間還早。她把今天從鄉裏媽媽家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歸整,又把最近出行換下的衣服裝在洗衣機裏洗。把家裏裏裏外外的打掃一遍，雖然這段時間不在家，灰塵還是有的。從過年前到年後十多天裏，先帶兒子去看過奶奶，又一直為兒子戶口的事情奔波，其實相當辛苦。等把衣服晾起來都已經晚上十一點多，她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曾平醒來七點多，由于是天氣不好，所以天也才開亮口。賴在床上幾分鐘，不得不起床。今天雖然學校還沒有開學,只是必須先到學校先做準備工作。所以也相當于今天要開始上班。

曾平在家随便解決了早餐，收拾好準備出門時，才把兒子叫起來,讓他自己在家補做未完成的作業，就匆匆出門。

她工作的平山英才學校是一所私立的中小學校，已經創立了五年，學校是提供所有學生食宿，在平山市近來也算有名。曾平不是老師，只是學校內的一名內勤人員。她前幾十年一直是打工飄泊在外地,是去年七月才帶兒子回到家鄉，通過表姐介紹進入現在的學校工作，表姐夫是這所學校的校長，表姐表姐夫從事教育事業幾十年，後來和別人有一起創辦這所私立小學。曾平前些年與表姐聯系的不多，表姐是姑姑的女兒，小時候家裏窮，曾平家在表姐讀書的時候給以了一些幫忙。去年回到老家，親戚朋友了解她的現狀,表姐就介紹了現在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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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平的住所與學校離的不遠，走路也就十多分鐘。她是因為離工作的近方便才買的現在的住房。兒子則進入了她自己原來的母校讀書。自己工作的學校，家，兒子讀書的學校，都位于城西，所以相離不遠，更何況平山市也不大，一座四線城市。

學校還沒有開學，但要做的工作還是很多。上班第一天，大家見面就是互道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傾訴着春節的各種樂事，煩惱事。

曾平的辦公地點是在教務室的大辦公室裏，學校的教務，雜務所有事務的辦公人員都在這裏辦公．好不熱鬧．上午上班先開一場安排會議，然後再分頭行事。曾平首先要負責的就是下午的新書收貨，後一天各年級新書分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