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華燈初上（2）
華燈初上（2）
不覺中，清晨已經過去。
窗外那條長河的水緩緩地流淌着，不由得，讓赤紗突然想到了薛意那雙安靜的眼睛。
“掌櫃的，您回來啦！”
一聲稱呼亂了赤紗的思緒。
掌櫃的？赤紗帶着期待看向了檀木樓梯口，多年前她冤枉過欺負過的那位掌櫃嗎？
店小二恭着腰，手裏握着一條白色的長巾，迎上一位年輕的男子，那男子一襲深棕色長衣，淺棕色腰帶，一手背于身後，眉清目秀，擡足上階間有年輕氣盛的氣息。
這就是掌櫃？當年還是個将近四十的男子，如今多年不見，年輕了這麽多？
不可能吧，赤紗盯着那小二稱之為掌櫃的年輕男子仔細看了幾遍，确定視線裏的這個男子絕對不是當年的掌櫃，不過那眉眼間仍是有着幾分熟悉，卻想不起來。
“掌櫃的，您喝會茶，我這就去準備今晚花燈會的事。”
年輕的男子微點頭，那店小二請了那男子入坐，倒了一杯上好的茶，便退下了。
“赤紗，你這次出來是為了什麽？”赫連重初看着桌上五六個空碟子，都是給赤紗吃完的，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家可以吃這麽多，還好他自己并不貧窮，要是尋常人家，這一頓飯都可以吃的他人傾家蕩産。
赤紗回過神，随便搪塞了一句：“只是想出來玩玩。”
溫文爾雅的赫連重初撐開扇子，“真的？”
赤紗不想他再問下去，站起身拉起赫連重初，飛快地說了一句“和我去逛街吧。”然後便與赫連重初下了客棧的檀木樓梯。
“逛街？”赫連重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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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逛街是現代詞彙……“就是把臂同游的意思。”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赤紗搪塞的回答，沒有看到赫連重初聽到答案後揚起令人炫目的笑容。
淡淡的清新荷花香飄散而過……
獨坐一桌，着深棕色長衣的年輕男子聞香擡眸，看到白色衣角從眼前掠過，再看，是一襲白紗衣的女子，從身邊走過時散發着淡淡的清新荷花香。
他還來不及多看幾眼，只看着那嬌俏女子的背影拉着一位溫文爾雅的少年走下了檀木樓梯，不由得心裏有些失望。
大街上……
“酸甜的冰糖葫蘆叻。”
“好吃的燒餅叻。”
“香甜餅，香甜餅，不香不甜不收錢……”
“雲吞雲吞……五錢一碗。”
眉頭輕蹙，月牙白的錦衣上斜插着一把折扇，發落身後，即使在人流中還是散發着清新淡雅的氣息，不緊不慢地步幅似踏于寂靜的幽徑上。赤紗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卻沒有與路人摩肩擦踵，一旁的赫連重初正不着痕跡地将她擋于身後。
“赫連重初，我要那香甜餅。”
“你不是吃過了嗎？”赫連重初嘴角輕搐，想起了剛才客棧裏的幾碟空盤子，雖然這麽說着，可也随了赤紗的意到了香甜餅的攤前，
赤紗接過熱乎的香甜餅，笑的眉眼彎彎，露出一排碎玉般的潔白牙齒，賣餅的攤主看到不由楞住了，動作停了幾拍。赫連重初乖乖地付了錢，這是他私藏了那“定情之物”的代價，不過他不介意這代價，唇邊勾起了一抹讓人心醉的淺笑。
那攤主從那姑娘的笑容裏回過神來，定了定神，又看到給他錢的男子那俊朗的臉上蕩着淺笑，一不小心失神地将赫連重初給他的錢掉進了鍋裏，鍋裏濺出幾滴油又燙到了手，他不由“嗷嗷”叫着，等他再擡頭，攤前的一男一女已消失于人流了。
赤紗忍不住在大街上就吃下香甜餅，餅裏包裹着熱熱的糊狀的香蕉，真的是又香又甜。
“那是什麽？”話一畢，赤紗就走過人群到了一排的攤前，那些攤位連在一起，商品繁多，讓人眼花缭亂，最多的是各式各樣的燈籠和模式蠟燭之類的東西。
“姑娘，今天是花燈會，買一個吧。”年輕的攤主見赤紗只身一人，近身殷勤的介紹着。
“花燈會？”
她聞所未聞的節日……經過歷史的長河，七百年後一些節日已經不為人知了，所以她才未聽聞過吧。
“姑娘不知道花燈會嗎？”攤主面露驚訝。
那攤主提了一盞紫色的蓮花式燭臺，說道：“傳說有一位仙子下凡塵找被貶的仙人，他們重逢，于是登船游湖，誰知那一天，被奸人所害，船烈火熊熊，由于下凡太久，仙子已無仙力再脫身，終究與被貶的仙人被重重烈火焚燒完，靈魂寄存在蓮花裏，所以每到他們重逢的那一天，民間的人便點上燈火照亮黑暗，好可以看到他們的靈魂，看到便可以得到他們的祝福。”
赤紗被這個傳說誘惑了，“多少錢。”
“七貫錢。”那攤主笑道。
赤紗轉頭，發現赫連重初不見了蹤影，于是自己掏出了一錠銀子給攤主，提起一盞紫色燈籠旋身即走，未察覺身後那攤主獰笑的朝身後比了比手勢，兩個似他手下的高瘦男子就從他身後走出拱手道：“堂主！”
撫了撫燈籠，年輕的攤主狠狠地說：“那個美人兒若是只身一人，你們就好好把她‘請’回來，別驚動了其他人。”
“是！”兩個高瘦的男子混進人群，緊盯着走在前面的赤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跟丢了。
不遠處，一座單孔圓弧拱橋立于河水之上，橋影交錯于水面，赤紗上了橋，看見橋下有一艘畫舫，泊于岸邊，艙外有一個嬌麗的女子着粉衣彈着琵琶，赤紗停下腳步，只覺得那女子身型十分眼熟，可面容卻是陌生的，辨認中的赤紗沒有注意到身後漸漸逼近的兩個賊人。
“那女子生的不錯，不如我們先玩她一把。”高瘦的賊人手拿着放了迷藥的白布，直盯着橋上那白紗女子，她那一襲白紗衣被風揚的如初開的梨花。
“你不要命了？堂主叫我們好好‘請’她回去。”
那賊人不甘地擰了擰眉，“那便将她先帶回去吧！”
兩人點頭示意，躲過幾個路人迅速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