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在一起吧

我們在一起吧

走出家門,蕪憂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她沿着樓梯一級一級地往下走,此刻的她真希望自己不再清醒,不再眼看着這個世界對自己的惡意,她想逃離這一切,逃離所有的人和事。

忽然她腳下踩空,人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她沒有尖叫,也沒有覺得疼痛,心已經如死灰,外界的感受對她來說也不重要,于是她就那樣豪無聲息的滾了下去,直到“咚”的發出一聲悶響,她撞擊在了牆壁上。

秦珩是跟着蕪憂走到家門口的,他害怕她一個人走夜路危險,于是就跟在了她的身後,直到目送她進了家門,自己望着整棟樓在那裏出神,他不知道哪一家的燈光是屬于她的,但他就是想看着,看着這溫暖的萬家燈火,想想她在裏面吃飯睡覺走路的樣子。

出了一會神,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撞擊,于是扭頭環顧,發現樓梯拐角處有一抹熟悉的衣服,他慌忙奔上樓梯,就見蕪憂安靜地躺在那裏,臉上有幾處擦傷,眼睛半睜半閉,也不知道她是暈了還是清醒。

“蕪憂!”

秦珩驚得幾個跨步過去,從地上扶起她,呼喚着她的名字。

“蕪憂!”

蕪憂慢慢睜開眼睛,秦珩的臉在她眼前若隐若現,她用孱弱的聲音低低說道:“學長,帶我走。”

秦珩趕緊抱起她,把她放進自己的車裏,然後自己坐進駕駛座,開着車快速駛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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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她暈過去以後,秦珩馬上帶她去了醫院,經過從內到外仔細檢查,确定她只是一點皮外傷以後,他才放下心來。

她昏迷期間,他一直在她身邊陪着她。

此刻,他正端着一碗粥坐在蕪憂的病床邊,一口一口地喂給她吃。

“醫生說,你是因為太過傷心,不願意醒,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秦珩把一勺粥遞到她嘴邊,問道。

蕪憂搖了搖頭,此刻她什麽都不想說,也什麽都不想回憶。

吃完一碗粥後,秦珩又要去拿別的東西給她,卻被蕪憂拉住手。

蕪憂雙手摩挲着他寬大的手掌心,她擡起頭,問他:“學長,我能相信你嗎?”

秦珩看着她,此刻她的眼神脆弱,像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小孩子,完全沒有了他平時看到的冷靜自持的樣子,他堅定地點點頭:“嗯。”另一只手輕輕把她鬓角的碎發順到耳後,他說:“無論什麽事,你都可以相信我,依賴我。”

蕪憂低下頭去,雙手握着他的手,幾滴清淚打在秦珩的手掌心裏:“學長,我們在一起吧。”

秦珩一愣,等他反應過來,嘴角的笑意已經咧到耳邊,他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擦她的眼淚:“以後,把所有事情都交給我,你可以盡情依賴我!”

蕪憂看着被他緊緊握住的那只手,那是一只寬厚,溫暖,有安全感的手。

從她在昏迷中被他帶走的時候,她覺得,這個人真讓她安心,那是一種她很久很久都沒有過的感覺了,以前她固執地抗拒一切能帶給自己溫暖的東西,她怕自己沉溺後,就再也無法面對眼前的現實,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她不想再抗拒了,她很累,她好想抓住這種感覺。

準備出院的時候,溫書良忽然來到醫院。

“咦?這是要出院了嗎?”溫書良走進病房,看到蕪憂正穿戴整齊地收拾着一個行李包。

“溫先生?你怎麽來了?” 蕪憂看到他很驚訝。

“聽溫婉說你病了,來看看你,你怎麽樣,痊愈了嗎?”

溫書良把手裏的花遞給她,蕪憂道了聲謝,就把花和行李包放到了一起。

“我好多了,只是摔了一下。你不用來看我的。”

蕪憂把行李包的拉鏈拉好,溫書良走過去提在手裏,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哎,不用了……學長!”

秦珩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溫書良的時候楞了一下,他沒料到他會來這裏,随即他微笑着走過去接過溫書良手裏的包,說:“謝謝,我來拿就好。”

然後他又牽起蕪憂的手,從他面前走過:“我們先走了,溫先生。”

蕪憂還沒來得及跟溫書良道別,就被秦珩牽着快速走出了病房。

溫書良看了一眼落在病床上的那個花束,低頭苦笑了一下。

上了車之後,秦珩傾身過去為蕪憂系安全帶,蕪憂被他的動作吓得身體緊緊貼着座椅。

秦珩看她的反應,忽然被逗笑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你想多了。”

蕪憂尴尬的一陣臉紅。

“先送我回家一趟吧,我的包還在家裏放着。”蕪憂說。

“好。”

“蕪憂。”

“嗯。”

“以後離那個溫先生遠一點吧。”

“……好。”

“那個工作也換了吧。”

“……好。”

車子很快就行駛到了蕪憂家。

她讓秦珩在車裏等她一會,自己下了車。

家裏依舊很安靜,蕪憂走到沙發前,拿起包正準備離開,蕪母忽然推着輪椅從房間出來。

蕪憂沒有轉身,她背對着她說:“阿星就快從美國回來了,不走了。”說完,她推開門大步離開。

回到車上坐好後,秦珩看她很低落,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裏,緊緊地握着,看着她微笑,沒有說話,蕪憂覺得這雙手充滿了力量,讓她萎靡的心又瞬間蘇醒了,是啊,她也有屬于她的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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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蕪憂覺得今天的氣氛怪怪的,好像有比平時更多的人在對她指指點點。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和秦珩走在一起的原因,回到宿舍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

剛進宿舍,呂布布看她臉上包的紗布,被吓了一跳:“蕪憂,你怎麽啦?”

蕪憂擋開她欲伸過來一探究竟的手,笑了笑:“沒事,摔了一下,不用大驚小怪!”

呂布布“哦”了一聲,然後又擔心的看着她問:“蕪憂,你還好吧。”

“沒事啊,就是皮外傷!”

蕪憂走到自己桌前,往書包裏塞了幾本等會去圖書館自習要用的書。

“我說的是校園網的帖子!”呂布布坐在凳子上,雙手抱着手機放在眼前,眼珠卻不住地瞄向蕪憂。

“什麽帖子?”

呂布布舔了舔嘴唇,把手機拿給她:“你自己看吧!”

手機界面打開的正是呂布布說的那條帖子。

“揭開中都校花不為人知的身世秘密:父親詐騙跳樓,母親自殺未遂”

蕪憂皺眉,她劃着屏幕往下看,浏覽了一遍文章的大致內容。

文章很詳細的描述說蕪憂父親的公司是如何榨取勞動人民的錢財,最後東窗事發,自知還不上錢最後心懷愧疚跳樓自殺,母親受不了打擊,也跟随跳樓,結果沒死,卻落得雙腿殘疾,最後扯上蕪憂之前在酒吧唱歌的事情,說她為了替父還債,去酒吧做陪酒工作…… 下面還有大量的照片,有蕪憂自己的,也有蕪憂父母以前上過報紙的一些配圖。

“滿紙荒唐!”

蕪憂看完,眉頭緊緊揪在一起,咬牙切齒吐出四個字,然後背起書包快速走出了宿舍。

“蕪憂,你幹嘛去?”呂布布在後面喊。

卻沒有得到蕪憂的任何回應。

“嘁。” 賀萱看着蕪憂飛奔出去的身影,不屑的“嘁”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繼續玩自己的電腦。

呂布布始終看不慣賀萱那自以為是的樣子,聽到她這一聲,忍不住嗆她:“賀萱你是不是心理不平衡啊,蕪憂哪裏得罪你了,你老針對她是什麽意思啊?”

賀萱轉過頭也不甘示弱:“我愛怎麽樣關你什麽事啊,她整天裝的多清高的樣子,她要是真那麽清高,誰會有事沒事寫她的醜聞啊。”

“很明顯啊,那是嫉妒,就像你一樣,嫉妒蕪憂的優秀。”

“呂布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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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憂經過打聽找到了魏青洲所在的新聞社團,當時正好放學,社團裏很多學生來來往往。蕪憂攔住正要出門的她,把那個帖子給她看:“是不是你?”

魏青洲瞥了一樣手機,沒有看她,好像有點心虛,但她矢口否認:“不是我。”

“那你怎麽解釋,這裏面有些照片是只有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才有可能被拍到的。”

蕪憂的聲音很高,她胸口劇烈起伏,可見這次她非常憤怒,以往都是她自己的緋聞,她可以充耳不聞,但是這次關乎她的家人,甚至還有她最愛的已經去世的爸爸。

“我說了不是我,你不信算了。”魏青洲說着推開蕪憂就要走。

蕪憂一把拉住她,她用手肘抵着她的脖子,把她推到了窗口邊。

這裏是五樓,窗戶外面沒有護欄,掉下去必死無疑,魏青洲吓得臉色慘白。

“蕪憂,你要幹嘛!”她兩只手死死抓着蕪憂的衣服,生怕她一沖動就把自己推下去。

周圍開始圍觀了很多學生,大多數人害怕的不敢靠近,蕪憂的表情看起來很生氣,很陰冷,不像是鬧着玩的。

她摁着她,一點一點地用力:“是不是你?”

魏青洲仰躺着,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由蕪憂推着她,她緊緊閉着眼睛,雙腿開始哆嗦,聽聲音都快哭出來了:“蕪憂,我承認照片是我拍的,但是帖子真的不是我發的。”

“你把照片給誰了?”蕪憂推着她,絲毫沒有松手的跡象。

“我沒給誰,我發誓,我一直都是自己存着的,真的,我發誓。”魏青洲的聲音有些顫抖了。

“蕪憂,別沖動。”秦珩突然從人群中走出來,他慢慢抓住蕪憂的胳膊,試圖讓她放開魏青洲。

剛才在樓下聽到有人說新聞社教室出事了,他沒想到這個事就是蕪憂造成的,一聽到蕪憂的名字,他馬上就跑了上來。

蕪憂不再推她,用手一拽,拉着她的衣領把她拽回了教室裏面。魏青洲得到釋放後緩緩蹲在地上,她被吓得雙腿發軟,已經站不起來。

秦珩拉着蕪憂走出教室,剛想對她說些什麽,蕪憂忽然掙開他的手又跑掉了。他嘆口氣,沒有再追上去,看着她遠去的背影,自己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蕪憂來到溫婉的面包店,溫婉看到她有些吃驚:“蕪憂?你怎麽過來了?你身體好了?”

之前她給蕪憂打電話,是一個男的接的,說她住院了,可能這幾天去不了面包店了。她有意撮合自己哥哥和蕪憂在一起,便催促着讓溫書良去醫院看望她。

“學姐,你能幫我個忙嗎?”

蕪憂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把校園網的那個帖子給她看:“學姐你計算機系畢業,你可以幫我找到這個發帖的人嗎?”

溫婉拿過她的手機,大概浏覽了一遍帖子的內容,她說:“這個我弄不來,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我同學他們。”

蕪憂松了一口氣:“謝謝學姐。”

“蕪憂,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溫婉關心地問。

蕪憂苦笑,想起總有一些無緣無故就針對自己的女生:“可能是吧。”

“不要擔心,我一定盡全力去幫你找到這個可惡的人。”溫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憤慨。

……

溫婉那邊速度很快,不出兩天就已經查到了結果。

當時她正在圖書館自習,看着發過來的結果,她譏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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