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錢不是萬能的
“楚天，你怎麽了？工作不順心嗎？”
看到楚天滿臉的怒氣，小雨遞過來熱騰騰的毛巾，關心的問道。
“我今天見過你的父親了！”楚天單刀直入。
“是嘛，爸爸他……不，他怎麽找到你的？”小雨手微微一顫，眼眸中閃過一抹憂傷。
“你有個好朋友叫徐倩倩吧？是她告訴你爸爸你在我這裏的，所以前幾天你爸爸給我打電話約我今天談一次。”楚天将身子往沙發上一倒，一臉的倦色。
小雨輕輕走過去，也坐在沙發裏，托起楚天的頭放在自己膝上，幫楚天輕輕揉着太陽穴：“倩倩，不會吧？我跟她說過不要告訴別人的。”
“你這純粹是廢話！想保住一個秘密的最好辦法就是把秘密永遠埋在自己心裏，跟別人去說不要告訴別人的人，其本意就是希望別人知道這個秘密！”楚天沒好氣的說道。
“你幹嘛這麽兇嘛！我也沒想到倩倩會背叛我！”小雨還從來沒見過楚天态度這麽惡劣過，委屈的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轉。
楚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失控了，連忙放軟了語氣：“對不起，小雨，我并不是針對你。不過你那朋友是不是上次我們在街上吵架時和你在一起的那個？”
看到小雨點頭後楚天嘆了口氣：“難怪！”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楚天你快告訴我嘛！”
“唉——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的那個好朋友，當初我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是個愛慕虛榮的人，而且是典型的見錢眼開，貪小便宜的類型。”
“難道……”小雨似乎明白了，其實小雨也并不是不知道徐倩倩的性格，就拿上次勸自己放松心情去旅游的事情來說，小雨就知道徐倩倩順帶向自己的父母要了不少好處。莫非這次——難道十幾年的友情終究敵不過金錢的魔力嗎？
象是為了配合小雨悲哀的心情，楚天說出了事情經過。
徐倩倩的确是被任浩生的金錢打動的，任浩生終究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暗地裏找了好幾天都沒有小雨的消息，這下即便是脾氣倔得出奇的任浩生也顧不上臉面擔心其女兒的安危來。
想來想去，任浩生又想起了徐倩倩，并從徐倩倩那裏知道了小雨沒事的消息，不肯善罷甘休的任浩生立刻意識到徐倩倩知曉小雨的具體情況，于是祭起法寶直中徐倩倩要害，一萬塊就把小雨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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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們的友情就值一萬塊？”小雨聽罷氣呼呼的罵了起來。
“我倒覺得沒什麽意外的，你知道一萬塊對于一個不富裕的家庭意味着什麽嗎？是一大筆財富，有些貧困家庭可能會因為這些錢改變一生。”
“但是尊嚴呢？就算缺錢這樣做難道就能安心嗎？”小雨反駁道。
楚天也承認小雨說的對，即便是普通階層，真正能這樣做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不過那些以為金錢就是萬能的始作俑者豈不是更加可恨嗎？
楚天翻起身，默默地從包裏取出一張紙，有些酸楚的說道：“你不想知道我們的戀情值多少錢嗎？”
小雨伸手接過來，原來是一張二十萬的支票，上面清晰地簽着任浩生的大名。
“我有一晚上的考慮時間，如果不接受，明天一早你爸爸就會挂失這張支票，當然如果嫌錢少的話，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商量……小雨，要不你還是回家一趟……”
“別說了！”沒等楚天說完，面色慘白的小雨突然尖聲說道，瘋狂的将支票撕得粉碎，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了下來，一扭身就沖回房間，撲倒在床上失聲痛哭。
楚天默默地将手靠在腦後，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心中亂成一團。
屋子裏忽然傳來了稀裏嘩啦的聲音，楚天連忙走進去一看，卻見小雨正在收拾衣物，平時珍愛的小飾物也被掃到了地上。
“小雨，你在幹什麽？”楚天心中湧起了不安。
“要你管，反正你也不要我了！”小雨嗚嗚的哭道。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了！”原本心情就不好的楚天火氣也有些上來了。
“你都要我回家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我只是讓你回去讓你父母放心，沒別的意思。”楚天哪想到小雨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竟然完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你就是沒安好心，連支票都帶回來了，算我瞎了眼，沒想到你真的是沖着錢來的！”悲傷過度的小雨恢複了大小姐的本性，又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啪！小雨的哭聲戛然而止，愕然的捂着臉，如同受傷的母獸發瘋的盯住楚天。
“你混蛋！我要是為了錢會把支票給你嗎？你是豬腦啊！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啊你！”楚天一巴掌扇了過去，心中立刻就後悔了，可是此刻男人的自尊占了上風，楚天也什麽都不管了，厲聲怒吼起來。
“你……你打我，你居然打我，你這家夥居然打我！我跟你拼了——”小雨顫抖着聲音，似乎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臉頰，突然像發了瘋似的撲了上來，用牙咬，用指甲摳，用腳踢，只要是能想到的，小雨毫不猶豫的不計後果的就采用了。
楚天開始沒有防備，再加上心裏的确也有幾分內疚，也沒有太認真抵抗，但是發瘋的小雨不知哪來的氣力，幾把抓下來，楚天的手臂上竟全是血痕，火辣辣的，吃痛之下的楚天急忙死死抓住小雨的手腕，卻被防備小雨指甲一下子就刺進自己的手背，楚天疼得壓下身子，企圖制止住小雨的掙紮，顧頭顧不了尾，被小雨死死的一口咬住小臂，鮮血霎時就順着胳膊滲了出來。
楚天真的憤怒了，也顧不上憐香惜玉，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從床頭打到床尾，又從床尾打回床頭，手舞足蹈之下，只聽見嘩啦一聲，床頭的小豬被兩人掃落地面，原本相依相偎的小豬被摔成了兩半。
兩個人都是一愣，楚天心中突然一黯，猛地推開小雨起身站到了地上：“好，任小雨，既然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我也不攔你，你現在馬上就給我滾蛋！”楚天胸膛劇烈的起伏着，看着渾身的齒痕，抓痕，血痕，瘀青，眼睛裏一算，幾乎就想落淚，身體這點痛并不算什麽，其實內心中楚天更怕小雨真的就這樣一去不返，那時自己的心痛才是在滴血的。
小雨也在劇烈的喘息着，揉這被抓得生痛的手腕，二話不說，翻身下地，轉身就向門口沖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楚天連追兩步一把摟住小雨的腰就把她扔回到了床上，小雨也不說話，執拗的起身，再次朝門口沖去。
“我讓你走，我讓你走！”楚天也擰上上，再次将拼命掙紮的小雨扔回到了床上，如此三番，小雨終于沒力氣的坐在床裏，惡狠狠的瞪着楚天，牙關緊咬：“你不是讓我滾蛋嗎？有本事就別攔着我。”
“誰攔着你了，你以為我稀罕你呀！”
“你當然不會稀罕了，我的身子也讓你騙了，現在又有一筆錢可以拿，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我當初到底是沒說錯，你果然是靠女人騙錢的大混蛋。”
“你怎說一遍，你敢再說一遍試試！”楚天只覺心口一堵，剛有些平息的火氣再次燃起。
“你現在攔着我不就是怕拿不到錢嗎？放心，明天我會把二十萬，不，看在你演戲這麽逼真的份上，我給你四十萬，我任小雨不象某些無賴，絕不會食言的。”小雨冷笑着，眼中現出了鄙夷的目光。
“你——任小雨，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麽個形象？”楚天越來越覺得身子發冷，如同置身在三九的冰窟裏。
“形象，就你一個沒文化，沒素質 ，沒教養的大騙子？”小雨的話就象支支利箭，刺得楚天怒火中燒。
“姓任的，說話幹淨點，我哪裏沒教養了，我哪裏沒素質了？啊，你別一天到晚胡說八道的。”
“我哪裏胡說了！”小雨針鋒相對的尖叫着：“三天洗一次碗的是誰啊！每天不洗腳的是誰啊！每天東西亂扔的是誰啊！垃圾總是在垃圾桶旁邊的是誰啊！就連上廁所，明明卷紙上有分割線，你偏偏每次都從兩張紙之間撕開，你有病啊！”
“我看你才有病呢？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記得那麽清楚，小心眼！”
“你才小心眼呢？還信誓旦旦的答應照顧我，打女人！你知不知道打女人的男人最沒出息了，難怪到現在你都是個窩囊廢，活該讓我爸爸看不起！”
“你住嘴，我是什麽人還輪不到你來評價，別以為有錢就可以拽了，告訴你，老子不稀罕，你現在馬上滾回你的金窩做你的大小姐，找個金龜婿醉生夢死去吧！告訴你，我楚天是窮點，但也不是離開你任小雨就活不成，就算老子倒黴要了飯，也不會到你們任家去求施舍！”
楚天徹底絕望了，沒想到自己在小雨心裏不過是這樣，雖然自己早就預料到了結果，但是不甘心的楚天還是在盡量争取好的結局，現在看來，自己和小雨果然沒有緣分，算了一切都結束了。
越想越氣的楚天此刻只想找個地方睡覺，胸口越來越難受了，而且整個胸膛似乎都變得火燒火燎的，有些站立不穩的楚天一看小雨仍舊沉默的坐在床頭一聲不吭，不由得再次喝道：“為什麽還不走，趕快走！讓你這千金大小姐呆在我們這種人的房間裏，我楚某人可沒那個福氣！”
看小雨依舊一動不動，楚天怒極反笑：“好，任小雨，看來你今天不把我氣死你是難受，行，你不走——我走！”
楚天大步走出房間來到客廳，怒氣沖沖的開始穿衣物，突然，小雨光着腳丫追了出來，死死的抓住楚天的胳膊。
“放開我！”楚天使勁一甩，将小雨的手分開，站立不穩的小雨向後踉踉跄跄退了幾步，再次沖過來，并死死的摟住了楚天的腰。
“放手，你幹什麽，快點松手，否則我不客氣了。”
“不要走！”小雨只吐出三個字。
“晚了！你早幹什麽去了，你當我是什麽，玩具嗎？滾開！”
“不要走！”小雨重複着剛才的話，手抓得更緊了。
楚天掙了幾下竟然沒掙脫，眉頭皺得更深了：“任小雨，你還抓着我幹什麽，我只不過是一個虛情假意的無恥之徒罷了，請放開你尊貴的手，別玷污了你人家的名聲，放手！”
這次小雨連話都不說了，被楚天掙脫跌倒在地的她眼看楚天的手已經快碰到門鎖了，不顧一切的抱着楚天的腿，死也不松手。
“你有完沒完啊！你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頓……”猛然回身揚起手臂的楚天忽然全身一僵，然後手捂着右胸彎下了腰，躺在地上的小雨赫然發現正對着自己的楚天嘴角出現了殷紅，沒等反應過來，面色慘白的楚天忽然咳嗽了一下，一口血噴了出來，濺在小雨身上，然後軟軟的就倒了下去。
“楚天，你怎麽了，你不要吓我呀！楚天！楚天！”
看到楚天絲毫沒有反應，任小雨吓得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的她總算想起楚天好像有個醫生朋友，于是急急忙忙撥通了姜憶文的電話……十幾分鐘後，急救車刺耳的尖叫聲在楚天公寓的樓下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