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元遙這個神經病皇帝就是經典的不顧他人死活那種。
如果沒有黑火藥,三天時間能打下兩座城就不錯了,滅國更是空談。
而黑火藥在屈知國也不是無往不利,這邊山林衆多而且十分潮濕,倭人的黑火藥水平似乎也就那樣,勉強維持了穩定性,但是在防水方面不太行。
這就導致在攻打屈知國的過程中消耗了更多的黑火藥。
韓星霁借口要回去準備一下招魂儀式就溜了出來。
岑後景跟在他身後離開了皇帳,韓星霁看着他有些奇怪說道:“你怎麽還成傳令兵了?難不成是被降職了嗎?”
不過就算降職應該也無所謂,剛剛元遙一句話又把他給升了上來。
岑後景嘆息說道:“大将軍的案子查的差不多,屬下奉命護送欽差前往都城,結果到了都城之後就得到了皇宮被炸的消息,如今都城亂成一團,攝政王樓時巍又趁機派兵東進,京中抽不出人手,便派我前來傳令。”
韓星霁挑了挑眉轉頭讓兩邊士兵下去休息,借口是天氣太冷看他們太可憐,然後收獲了衛兵愛戴的眼神。
等衛兵走之後,韓星霁才上下打量岑後景問道:“剛剛你可沒說雍國要打過來的消息,你到底是什麽人?”
岑後景這個人太奇怪了,官位不高但是感覺哪兒哪兒都有他。
岑後景微笑說道:“這句話也是屬下想問大将軍的,大将軍出現在哪裏,哪裏就會被炸,這又是為何?”
韓星霁一臉你說什麽我聽不懂的表情說道:“我怎麽知道?說不定是倭人心胸狹隘窮追不舍呢?”
岑後景意味深長地笑道:“是嗎?可是陛下未必會如此認為啊。”
韓星霁淡定說道:“我還得為皇後招魂,哪怕陛下發現也未必會拿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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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後景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是什麽人大将軍心中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
韓星霁皺眉問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岑後景不緊不慢的低聲說道:“屬下的意思是大将軍還是早日抽身的好。”
韓星霁平靜地看着他問道:“你讓我逃走?”
岑後景點頭默認,韓星霁冷笑一聲:“你是幫我還是在害我?若我逃走被發現那才是真正的永無翻身之日。”
如果真的有機會這一路上他早就想辦法逃走了,哪裏還用得着留到現在?
岑後景低聲說道:“您放心,馬匹幹糧我都已經安排好,今夜子時,您出帳篷前往東南方,會有人接應您。”
韓星霁眉心一跳忍不住戒備地後退一步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何要挑唆我逃走?”
實不相瞞,雖然很心動,但韓星霁十分懷疑對方是皇帝派來試探他的卧底。
正常皇帝肯定不會這麽做,但元遙這個神經病哪裏能用正常人的腦回路去判斷呢?
岑後景見他不信,便正色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後拱手單膝跪地說道:“攝政王麾下繡衣使者奉命前來接韓大夫回家。”
韓星霁頓時愕然:“攝政王?大王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岑後景低頭說道:“天下又有何事是大王不知的呢?”
韓星霁聽後頓時眼前一黑,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我完了。
被攝政王發現和跟在神經病皇帝身邊也不知道哪個更要命一點。
哦,不對,神經病皇帝……只要你把握住了他神經病的程度,好像也不難忽悠。
然而攝政王可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人。
不對,他壓根就不會給你忽悠的機會啊!
韓星霁跟C3C4對視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慌得一批。
他扶着桌子緩緩坐下來說道:“我從未聽過繡衣使者這個名號,你又如何證明你就是繡衣使者?”
岑後景當機立斷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青銅令牌奉上說道:“此物能證明屬下身份。”
韓星霁接過那枚青銅令牌努力辨認了一下上面的字,正面是繡衣二字,背面則是奉宸軍的軍旗旗徽。
雖然很希望這令牌是假冒僞劣,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令牌是真的。
他忽然擡頭問道:“之前在安海城的時候是不是你或者你們的人在跟着我?入城的時候灌醉城衛的是不是你們的人?後來你接近我……是不是也都是設計好的?”
岑後景微笑說道:“韓大夫果然聰慧。”
韓星霁長長嘆了口氣,之前所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當初進城之前他總覺得有人在盯着他,進城的時候也順利得不可思議,到後面進入将軍府順利得不像話,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怪不得他一直覺得太過順利,只是對方太厲害,安排得天衣無縫,就算他發覺出了有哪裏不太對也只是憑借直覺。
要不是岑後景如今主動暴露身份,只怕他壓根就猜不到這麽一個混到了将軍府長史的厲害人物居然也是樓時巍派去的卧底。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沒有立刻相信岑後景。
留在這裏或許是危險了一點,但在元遙确定皇後百分百不會複活之前,他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
可是一旦跟着岑後景走就完全沒有退路了。
韓星霁沒有明确表現出不相信,只是低聲說道:“今晚還不能走,元遙不是普通人,很難揣測他的想法,說不定此時他已經安排人盯着軍營了。”
再神經病一點他自己盯着馬圈都有可能。
這貨在韓星霁這裏已經快妖魔化,沒辦法,精神病人的思維真的不要去揣測。
岑後景有些擔憂說道:“只怕夜長夢多。”
韓星霁扶起他說道:“放心,兩三天還是能拖住的,實在不行你也不必管我,保住自己性命就好。”
岑後景立刻搖頭:“不可,大王有令,必須将韓大夫安全帶回,不計生死,不計代價。”
韓星霁聽到大王兩個字都忍不住抖了抖。
就……很不想回去。
更何況正常情況下他的價值未必有一個滲透進地方高層的卧底高,可樓時巍為了救他動用了岑後景,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
他只好找借口說道:“可是……跟我一起出來的同袍如今下落不明,我把他們帶出來,也要把他們安全帶回去才行。”
岑後景聽後略有些怔忪,過了一會才緩緩拱手說道:“韓大夫仁善,不過您也不必擔心,那三人已經被救出并且安置妥當。”
韓星霁聽後人都傻了,他跟這辛辛苦苦半天是為了什麽啊。
不就是為了救人嗎?要不是為了救人,他當初都不會去将軍府或者說炸完将軍府就可以走人了,哪裏用得着跟元遙這麽一個神經病周旋。
結果現在告訴他,人已經救出來了?
韓星霁精神有些恍惚說道:“救……救出來了啊,那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再看看情況,若是能讓屈知國跟鏡國兩敗俱傷更好,若是不能就随你離開。”
岑後景本來還想勸說,只是聽韓星霁說完之後他忽然覺得也有點道理。
眼看他們韓大夫已經穩住了那個皇帝并且讓皇帝跑來打屈知國,再努力一把讓他們兩敗俱傷對大雍而言絕對是好事。
他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準備好,大夫什麽時候想走便說一聲,我立刻安排好。”
岑後景說完臨走之前轉頭看着韓星霁笑了笑說道:“屬下知道您可能還有疑慮,但還請盡快做決定。”
韓星霁心說走肯定是不能走的,我們今晚就要回歸了啊,逃命途中回歸那不是找死呢嗎?
更何況他需要回去判定一下繡衣使者到底是個什麽機構。
等岑後景走後C3和C4瞬間松了口氣,他們有些擔心說道:“這一切若是攝政王安排,那我們當初離開他是不是就知道?難不成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在跟着我們?那……郡主知道嗎?”
韓星霁心很累地坐下來看着他們說道:“你們問我,我哪兒知道啊?等回去再說吧,好了,都回去吧,接下來幾天應該能放松一下了。”
這些日子一直緊繃神經,哪怕韓星霁再怎麽精力旺盛此時也不由得感覺到一陣疲憊,恨不得馬上就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快淩晨,在臨走之前他忽然起來将自己的铠甲給穿上了——雖然元遙神經病,但好歹下面的人精神還算正常。
哪怕他這個大将軍當的稀裏糊塗,可該有的都有,大将軍印有,铠甲也有。
他準備穿回去給他大哥看看,保證吓一跳。
想象了一下韓霄的表情,韓星霁頓時更興奮了起來,等到十二點的時候就十分積極地走出了帳篷。
走出去的一瞬間,柔和的燈光灑落在眼前,韓星霁頓時長出口氣。
韓霄看着一身銀甲走出來的堂弟當場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你怎麽穿成了這樣?上戰場了?”
韓霄并沒有注意到銀甲多麽威風漂亮,只是擔心弟弟是不是被拽上了戰場會不會有危險。
韓星霁聽後愣了一下,繼而眨了眨眼微笑說道:“放心,上了戰場也不危險,不需要我打仗。”
韓霄皺眉:“樓時巍怎麽能讓你上戰場?你才多大?”
韓星霁淡定說道:“哦,不是他,我現在是鏡國征南大将軍。”
韓霄表情空白了一瞬,頭頂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兩個人說話之間,韓星霁做完了全身的消毒準備去隔壁換衣服。
結果一進去就看到一道人影撲了上來,他吓得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是雷教授。
雷教授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學者風度,伸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一旁的韓霄看得眼皮直跳,剛要上來把人拽開就聽到雷教授顫抖着聲音激動說道:“是紋山甲,是失傳已久,從未有過出土實物的紋山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