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臣本藍顏
臣本藍顏
藍顏6
大皇子府中，蔡涼之見滿府貼着的喜字與大紅花在日頭下耀耀生輝，紮人眼球，帝都普天同慶，夜間街角小巷的屋檐上全都橫挂了紅燈籠。
蔡涼之在朝中鮮有志趣相投的好友，只幾個相識過來敬酒後，就落了清閑，她在殘燈昏暗中獨坐在角落一處的桌椅上，背景是燈火闌珊的熱鬧非凡，顯得她落寞又孤寂，看的他的心又莫名軟下來。
安景钰穿一身名貴繡龍喜袍站在禮堂裏，見她翻開一本書看，心理莫名又難受起來。
蔡涼之正巧看中庸之道，有個小厮不小心把她的書碰到地上，那小厮趕緊賠罪，蔡涼之在打開書之時，見原本她看的那頁，多了張字跡橫飛的紙條
——今晚子時，後花園見
她搖了搖頭，眼彎露出被孩童戲虐的不上心，低頭繼續看書。
新房中，高堂之上的龍鳳燭跳躍，淑兒羞澀溫柔的拿手想要揭開紅蓋頭，聽門口兩個婢子齊聲道三皇子，趕緊直起腰端坐好，手中緊張的攪着帕子。
安景钰拉黑臉推開門進去，随手挑起遮在淑兒臉上的紅蓋頭，唇紅齒白含羞帶怯的美人映在他的雙瞳中。
安景钰悶哼出聲，漸漸的淑兒的容顏幻化成雙冰冷寒霜的秋水眸，與蔡涼之古板的冰霜臉重合。
他心裏燒起不能娶佳人的怒火，粗魯的單手卸下紅蓋頭攢在懷中掉頭就走，獨留身後的淑兒含淚苦等。
蔡涼之中途離席，乘坐蔡府的馬車離開。今夜無月，漆黑如行走在墨色中，一盞孤燈照的轎內昏暗，蔡涼之喝了些酒有些乏困，臉上胭脂紅的霞雲憨厚可愛，她單手撐頭側卧在轎中假寐。
車馬忽然颠簸，聽駕車的馬夫斥責問“什麽人，擋在道上不要命了”
安景钰張開雙臂單手擒馬，把馬硬拉回一個弧度，剛剛還揮鞭子趕人的馬夫叫疼滾在路邊，蔡府家丁把馬車圍了三圈拿棍棒對着此刻站在轎頂的安景钰，他的大紅喜袍在狂風的吹動下如劃在天邊的紅霞“滾”
“什麽人，膽敢攔我們蔡大人的馬車”
“都退下”蔡涼之單手拉起轎簾子，冰霜臉在漆黑夜色中如剝了皮的荔枝蒼白的晶瑩剔透，讓安景钰看了又疼又恨。
蔡涼之與他對視良久，忽然安景钰猩紅着一雙厲眸一陣風似的撞向她，她腰部撞到案桌，桌上放置的筆墨紙硯噼噼啪啪一陣響。
蔡涼之疼的嘶出聲捂住腰部，一片火紅從天而降蓋在她臉上，她正要伸手拿開，被兩只厚掌緊緊禁锢住，安景钰騎在她腰部狠狠地撕扯她的衣物，蔡涼之反駁，奈何頭上的紅蓋頭怎麽都弄不掉“三皇子，請你放手”她怒氣勃勃，換來安景钰一句
“裝什麽貞潔，別忘了你是被我染指過的女人，最好別掙紮，否則弄疼了別怪我狠心”
棕麻色錦繡轎簾被轎內瘋狂的人弄得來回顫動，兩件月白外衫與新郎紅妝在狂風中卷向墨藍的天空，直到天微微亮時，才消停些。
安景钰只穿一件月白裏衣枕躺在蔡涼之雙腿上神色松散，一只手緊握她冰涼涼的雙手
“臣可以吧紅蓋頭拿下來了嗎”蔡涼之聲音微喘的問
“不可以”安景钰話裏帶少許挑逗，他伸手慢慢挑開他親手遮在她頭上的紅蓋頭，心情愉悅。
紅蓋頭徐徐上升，先露出月影般的皎潔下巴，朱砂冷唇被他咬出血滴，桃瓣雙頰紅嬌羞的靈動，這才是他夢裏夢外無數次的新娘。
他湊近些想在看清她，結果瞥見右側坐墊上拳頭大的藥瓶，怒火又莫名的蹭上來“你生病了，怎麽不和我說”
“臣無礙，舊疾而已”蔡涼之說的雲淡風輕，拿手抹掉嘴角的血滴，卻虛空的很，加上身體很久沒有過如此激烈的運動，忍不住小聲咳出了聲。
安景钰冷眼又氣又疼的奪過她手中的藥瓶擰開，發現是跌打傷寒的藥，有人虐待她？
他手不由得氣的顫抖，倒出兩顆藥，蔡涼之氣虛的開口，汗漬滿頭“一顆就好”
安景钰伸手擒住她下巴，兩顆全部灌進她嘴裏“小圓子”
“哎，三皇子”一個十六左右的小太監彎腰弓背不知從哪兒跳過來揭開轎簾一臉緊張焦急。
“時刻跟着她，稍有差錯要你的全家的來陪葬”安景钰劣氣十足的又掃眼蔡涼之“別想有事情瞞我，懂？”
見他又冷下臉來，蔡涼之吃了藥好轉些開口道“殿下回去罷，臣要動身去上早朝”
安景钰真不知說什麽好，只能把怒氣撒在小圓子身上，伸腳踹翻湯圓般圓潤的小圓子“記住了”
“記得記得，奴一定謹記”
自大順立國來，早朝都是群臣三拜後按官階品位站立朝述，蔡涼之應站在旁邊，皇帝問起時，把諸皇子的日常功課考教結果全數禀告給皇帝，按道理皇帝上朝太子監國都聽皇帝的決斷。
安景钰坐在下首，見立在對面的蔡涼之脖頸眉宇額頭都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慘白如紙，他腹指在桌案上扣響盯着泰康帝看，說的挑釁十足
“父皇，您還有話說？群臣還有本奏？”大臣都莫須有的心裏發虛，剛才述職的官員冷汗直冒，不知道踩了陰暗狠絕的三皇子那根筋，泰康帝忙道“退朝吧”
小圓子跟在蔡涼之身後戰戰兢兢的想要伸手攙扶“太傅沒事吧”
“無礙”
“蔡涼之見大皇子府的馬車過來，安景钰拉開轎簾端坐在裏頭”蔡太傅，本殿下與你有要事相商，上來”口吻不容抗拒。
蔡涼之抿唇，剛巧實在走不動了，昏跌在大殿外頭和再被他戲谑相比，她咳嗽兩聲，揭袍上轎。
安景钰眉眼柔順了些，老早就給她讓座，蔡涼之坐下後見案桌上有碗熱氣騰騰的藥，水蒸氣騰空而起撲打在安景钰臉上，熏的他眼眸長情格外溫柔“喝吧，你的藥治标不治本”
“謝殿下賜藥”蔡涼之披袍上朝從不是個僑情的人，藥碗送到嘴邊時聽安景钰道“有些燙，苦，別吐出來”
她頗為好笑的揚起好看的唇角“不會”仰頭一飲而盡，低頭時見桌案上多了盤翠花糕，安景钰假裝眯眼入睡，見她拿起來吃時，心情又好了許多，話語沒有先前的冷硬“老師，以後每日下朝，與學生一同回府相商政事如何”
“好”蔡涼之随口答道，說的并不走心，安景钰确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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