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臣本藍顏
臣本藍顏
藍顏8
瓷白玉肌的藕節上,豆沙紅的小圓點已經不複存在。蔡父雙眼摸黑,後退兩步,胡須顫抖良久才吐出一句話“管家,家法”
蔡涼之見碗口粗的藤鞭握在蔡父手中,揮打在背脊上如往常那樣麻木不仁,不一會兒鞭痕滿身,抽的都是紅痕。
小圓子見勢不對,趕緊騎馬從後門溜出去鑽進了安景钰的書房。
正直晌午,安景钰一襲釉青色祥紋花袍端坐在上座,下首官員在商讨怎麽對付日漸把持朝政的秦王。
安景钰瞥見門口鬼鬼祟祟的小圓子,知道蔡父與蔡府的作為後,嘴角冷抽,怒不可遏“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據他所知,蔡姓曾今是三朝元老,先帝在世時蔡府子弟全都不争氣被驅趕出帝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想出讓女童考取功名入朝為官的想法,還不善待她,稍不如他們的意就棍棒相加。
安景钰想到她身上莫名出現的傷痕和近日越發虛弱的身子……
“三皇子,三皇子等等我啊”小圓子見安景钰翻身上馬,揮鞭疾馳而去,也趕緊騎上他的小毛驢追擊。
安景钰到時,見蔡涼之側躺在冰涼涼的宗祠地板上,渾身是血,被抽成康篩。她已無力支撐,面色全無血絲,滿頭冷汗,濕發貼在臉頰上,眼角未幹枯的淚痕快要把安景钰的心給刮死。她涼薄的冰唇微微張合,念叨着他的名字,目光空洞無神。
蔡母早已哭暈過去被丫鬟攙扶拖回去,蔡父手中握的藤鞭色如血蛇,還在往地板上滴血。他心內劃過心疼,撇過臉去依舊揮鞭冷聲道“來啊,給我把這個逆子送到冰窖去”
“你想把誰送到冰窖去?”
蔡父還未反應過來,感覺胸口被人大力踹倒直接摔在列祖列宗的排位置上,乒乒啪啪震天響,蔡父的身體伴随蔡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全摔在地上。安景钰忍無可忍,擡腳又踹向蔡父,一腳接着一腳把他踢飛,直到蔡父蓬蒿滿頭口吐鮮血不止。
“她只是個弱女子而已,你們還想怎樣逼她?”安景钰拎起蔡父的衣領,轉而掐他的脖頸,眼神越來越兇狠透着殺意“本殿下問你,從小到大你們都是這樣對她的?”
宗族長老與滿堂的下人們都看傻眼,知道這談吐不凡滿是虐氣的少年在往死裏打老爺,就是不敢上前阻止。
年紀稍長的長老忽然匍匐跪地不住地磕頭“三皇子……”大家反映過來,全都跪地惴惴不安。
安景钰想到她委曲求全,寧願受自己冷言冷語的粗魯輕薄,都要保這群要往死裏整她的‘家人’,替她不值又心疼的不行“你們……都該死”
忽然,他感覺有微弱的雙手在拉扯他的衣擺,低頭見蔡涼之淚花花的一直在搖頭,嘴型微張合,像是求情。
安景钰的怒火莫名的竄上天可是由不得不依她,他怕一怒之下把這幫欺負她的人全都殺了,菜菜就再也不理他了。
“三皇子!蔡大人流血了”小圓子惶恐跪在地上,見蔡涼之身後拖了老長的血印。
“菜菜……”安景钰從地上撈起蔡涼之,這是他帶上帝王僞裝以來第一次還像瘋子時那樣,童言無忌的叫她菜菜。
他厲眸轉為惶恐不安,發現不知何時,她雙腿根間已經血流入駐,朱紅色的血跡從絲薄的料子裏一圈圈映出來“老師!”
安景钰害怕的顫抖,握緊她摸起來冰涼涼的手,把她打橫抱起沖出府去。
蔡涼之昏昏沉沉枕躺在溫軟床榻上,感覺有醫官在替她診脈,旁邊小圓子滿臉焦急看一項沉穩內斂的安景钰在房內轉來轉去。
“三皇子……”醫官跪地說的惴惴不安“蔡大人本就氣虛,加之常年寒氣侵體,已有三月大的身孕,還遭人毒打差點流産……恐怕……臣無用,請三皇子降罪”
已有三月大的身孕……?
嘩的一聲,安景钰腦中炸裂。他留戀她外冷內熱的善良溫馨,又執迷于她的身子,偏偏又懷疑她對自己的種種好都是居心不良,不屑于她的逆來順受對她沒好過一天。
他用自己的方式折磨她報複她對自己的虛情假意,結果受煎熬的都是他自己。
安景钰生平第一次絕望無助的抱住頭,理智沖昏頭腦過去掐住她的脖子,他知道盡管自己為這個女人如此瘋狂,這個狠心的女人也從來沒有愛過他,她委曲求全的待在自己身邊對自己好,只是為她不堪的家人而已。
安景钰的雙手勒在蔡涼之脖頸上,他知道,今天若是不狠心掐死這個沒良心的,日後在她面前只會變得軟弱不堪一擊,但見她越來越緊蹙的眉眼似乎更加難受,他還是忍不住松開手。
蔡涼之醒後,安景钰已命人把她的一應物件原封不動的複制在大皇子府中,包括她院子中栽種的一大片茂密竹林,讓她好長時間都覺得還在蔡府。
大皇子府中的東廂院格外僻靜,蔡涼之就住在這兒。安景钰并不常常來看她,她也不希望,畢竟在她心中,讓他成為年輕有為的帝王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聽說秦王煽動諸王四起,在朝中鬧得不堪,蔡涼之心中有計謀,今日一早醒來她感覺心情精神都好,準備去向安景钰出謀劃策,畢竟她現在還是他名副其實的老師,安景钰嚴厲封口,知道蔡涼之是女子之身的全部抄家滅族。
蔡涼之穿過長廊經過花園之時,碰巧看見淑兒在那摘花。她依舊行禮“太子妃”
準備走時,對面一個巴掌甩過來“賤人,都住進大皇子府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該反客為主當皇後了”
蔡涼之緊鎖黛眉,被她扇過的地方立馬起了紅紅的巴掌印字。她語氣依舊平淡“臣不知太子妃說的什麽,臣還要趕去見三皇子,先行告辭”
“你給我站住!”淑兒一揮手“來人,給我把她攔下”
“太子妃,這要是讓三皇子知道恐怕不妥吧”小圓子都看不慣暗地裏心疼她的為人正直不嚼舌根,三皇子對她這樣好,遇到事情找三皇子哭訴總比一個人受人排擠強。
淑兒瞪圓雙眼,胸口上下起伏,負氣甩手離開。
蔡涼之愣了許久,在花園裏的涼亭裏抹了消腫藥吹風想散去臉上浮腫,她并不想安景钰在百忙之中還要再管這些小事。
日頭漸漸偏西,臉上浮腫也沒有消退的意思,送情報的人絡繹不絕襯托出軍情的十萬火急,蔡涼之緊了緊手坐不住了,問小圓子有沒有快速消腫的方法。
小圓子再次心疼蔡涼之許久,給她說擦胭脂水粉能遮蓋臉上的淤青,一般不能認出來。
蔡涼之到時安景钰剛好忙的焦頭爛額,他心情很不好,瞥眼門口站立的那抹月白色修長身影,內心泛疼但還是沒叫起。
安景钰批了會奏折見她還站在夕陽下保持着行禮的動作,入秋的傍晚寒霜露重,他頓時莫名的惱火內心痛極,冷臉叫她進來。
蔡涼之見他黑鍋底的臉和桌案上堆山的奏折,給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三皇子”
“坐吧”安景钰惱火後忍不住去看她已凸起一丁點的小腹,在寬衣寬袖的包裹下并不顯眼“身子不便就不要亂走,省的我分心”順便把坐墊挪在他跟前,蔡涼之身形微僵,只能坐在他旁邊
“三皇子,可在煩惱諸王叛亂”蔡涼之問的聲音柔柔的氣虛,比起以前,聲音裏都透着虛弱,安景钰總有種随時失去她的感覺。
他忍淚奮筆疾書“這些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別亂想這想那”
“三皇子,遇到事可不能心急,平心靜氣方能想出應敵之策”蔡涼之苦笑,那他的猴皮話來說是取悅他,拿起桌角上一只手工粗略雕刻了大半拳頭般大小的棕木色小馬
“三皇子真有閑心,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刻小馬”蔡涼之把那只小馬懷抱在心口,說的留戀“不過,臣喜歡”
這本來就是安景钰為她雕刻而成的,他面上冷硬不去看她,但天天想着她與肚子裏的孩兒
安景钰裝作不甚在意的繼續批閱奏折“若是喜歡,拿去就好,剛巧孩子也屬馬”
蔡涼之愣了,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雙眼泛酸,忍不住去摸小腹,雙夾之上泉湧出道道清淚,沖走遮在臉上的那層薄薄的脂粉,染上胭脂的巴掌印子更加紅腫的可怕。
在她低頭時,安景钰剛巧轉過頭來,見她浮腫異常的臉和強顏歡笑的胭脂面容,臉立馬垮下來。
寫的有點小虐,壞死了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想要打我的盡管來吧
受不了的高冷蝦蝦們可以跳過去哈,下章節直接結尾了,要開始系統快穿小說世界了,保證一路蘇蘇蘇爽爽爽
再次感謝捷勝的大紅花,親愛的我昨天晚上夢裏夢見你了,你是大眼睛小圓臉哦,波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