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上都是淚。

我趴在床上,盡力不發出聲音,哭得淅瀝嘩啦。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這麽盡情的流過眼淚,毫不掩飾的,盡情流淚。?

等到淚差不多流幹了,我草草收拾了一下東西,告訴寝室同學我要去朋友家住幾天,把電話留給她們,叮囑她們不要告訴逸。又打了個電話到公司請假,然後走掉。她們看我哭成那樣子,也不敢多問,只是幫我收拾東西,把我送出門。

我很難得的叫了Taxi,一路跑到吳梅住的地方。她是租的房子,不大,但還夠住兩個人。因為離我們學校不遠,她以前就約過我同住,只是我沒有答應,怕麻煩她。

但是現在,除了這裏,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兒。

吳梅什麽也沒問,只是靜靜的看着我哭。

我不是水做的,近視的眼沒有多少眼淚好流,止住了淚後,我恢複表面上的平靜。

“不好意思,突然跑到這裏來。我想在這裏住幾天,可以嗎?房租我會付一半的。”我想靜一靜,做好心理準備再去面對他。

“小雨,對我你還要客氣嗎?你盡管住,住多久都沒關系,只要你不嫌房間小。”吳梅笑着說。

真好,在最痛的時候,還有人陪着我。

放好東西,我拿出一盤磁帶放到錄音機裏。

物是人非事事休……EngelbertHumperdinck的歌聲終于變成了一種諷刺。TheLastWaltz……最後的華爾茲,還會是怎樣的結局?

Butthelovewehadwasgoingstrong,throughthegoodandbadwe'dgetalong.Andthentheflameoflovediedinyoureye,myheartwasbrokeintwo,Whenyousaidgoodbye.It'sallovernow,nothinglefttosay,Justmytearsandtheorchestraplaying.

——我們曾有的愛越來越堅定,在歷經美好與痛苦的時光之後。然而你眼裏愛的火焰已逝,我的心碎成了兩半。當你說再見的時候,一切都已結束,還有什麽話好說。留下的只是我的眼淚,和演奏的樂隊。

It'sallovernow,Nothinglefttosay……逸說過,不該選這首歌作為我們第一次共舞時的曲子,果然,在那時就已經注定了結局是嗎?

逸不是那種到處留情的人,那麽,是他終于厭了我嗎?

那又是為了什麽,他要騙我呢?

我知道我還應該要一個答案,而不是換掉手機號,蜷縮在這裏自怨自艾,不敢面對事實。

可是,我真的害怕,怕的不得了。

我愛他,我用我的全心去愛他。我終于承認,我對他的感情,早就深得超出了我想象。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我不能失去他。

可不可以,要不要,如果他不說,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要他還不想放棄我,我就可以呆在他身邊……

不可能吧……委曲求全一向不是我的風格,我的感情觀是絕對純淨的,摻了雜質的感情,我寧可不要。

所以我寧可逃,不想面對最後的答案,不敢面對最後的答案。自欺欺人也好,就讓我再逃避一會兒吧……

我躲在吳梅的家裏,反正學校的課已經結束,我只需在有事的時候到學校去就行了。同學們都開始準備走了,我行李不多,應該還好。更何況,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到哪裏去。

偶爾回寝室,她們告訴我逸打了無數次電話——還好不是在她們休息時打的,否則我一定被宰掉。電話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引誘懇求不知多少次,但她們堅守陣地,死不投降。

“其實我覺得他也滿可憐的,韓雨,你至少跟他說清楚啊!”她們說。

“再等等吧。”當面說會比較好?逸再過幾天該會回來了吧。

我知道,我是膽小,我是不敢。我怕聽他解釋,更怕他不肯解釋。

出了寝室,在下樓的時候,我看到門口的熟悉身影。任來來往往女生的詫異又帶着欣賞的眼光在他身上打轉,逸只是倚在門外牆上,眼光直視寝室樓門。

不會吧!不是還要再過幾天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怎麽會趕的這麽巧,是寝室裏面有人告密嗎?

不敢出去,我躲在樓道,偷偷的看着他。

逸瘦了,看來很憔悴的樣子。我的心在痛,眼淚也不争氣的往下落。

……邁出一步,再邁出一步……只要走到他面前,只要他一個緊緊的擁抱……我就……

我就怎樣?不去追究?相信他?

腳像有千斤沉,死都邁不出去。

時間,就在伫立中度過。

天黑了,他還在那裏站着。而我,也還在那裏躲着。直到看門的阿姨要鎖門,他才離開。

我在門鎖上的前一瞬間跑出寝室樓,跑向校門口。

很近的距離卻在開頭就被人抓住,逸拉住我的袖子,用他熾熱的眼看着我。

董賢和劉欣叫斷袖,我沒有切袖子的工具,只能把外套甩給他。

逸愣了一下,我趁這個機會跑到門口攔下一臺Taxi。逸的車停在門口,開門發動都需要時間,他不可能追上我。

車揚長而去,我回過頭看着逸漸漸變小的身影,很用力的咬住下唇。

“吳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躺在床上裝死,蓋住臉的枕巾上滿是淚水。

“小雨,聽他解釋吧!”吳梅說,“我有種感覺,一切多半是場誤會。”

可是我怕啊,我怕不是誤會,也怕是誤會。

是誤會的話,只能證明我沒有完全相信他,即使我是這麽愛他。也只能證明他對我不夠坦誠,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

這樣的話,我們怎麽持續下去?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任坦誠都沒有,又有什麽資格妄求一生一世?

諷刺的是此時響起的WhenYouBelieve,Whitney和Mariah在那裏“There?can?be?miracles,When?you?believe.Though?hope?is?frail,It’s?hard?to?kill.”

心存相信就會有奇跡嗎?即使希望渺茫,也不會被抹殺?

Believe的力量強大,但我真的做不到啊……

沙翁說,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

我說,Tobelieveornottobelieve,it’saquestion.

天下絕大多數的悲劇,還不是來自于懷疑二字。再親密的關系,畢竟還是兩個個體,只要是不同的個體,就會有不同的心思。

我還是怕的,做不到自己說過的相信,因為我無法完全放心。

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子,也許有着一點點特別的性格,卻仍只是人群中不起眼的一員。在那盛大宴會上,王子不知怎地眼被蒙到看到了我,将我的種種缺點當成了優點,把我的倔強當成了堅強,把我的別扭當成了內斂,把我的嘲諷當成了聰慧。

于是,由于王子的走眼,我成了Cinderella,舞會中和王子翩翩起舞的高貴典雅的灰姑娘。

可是啊,也許,總有一天,當王子把我的堅強還原成倔強,把我的內斂還原成別扭,把我的聰慧還原成嘲諷之時,他會後悔,當初怎麽會選擇這樣一個灰姑娘呢?

我……我害怕啊……

從最開始我就在怕,最開始他向我伸出手的時候,我就在怕了。

那一段段的故事太美,那一曲曲的舞太迷人,人生,若是一段段故事一首首舞曲穿連而成,那麽,是不是到了我方唱罷你登場的時刻了?

當王子終于把眼光從另一個世界的灰姑娘身上移開;當王子終于發現灰姑娘也沒什麽特別的,只是他平常接觸不到這樣的女子而已;當王子終于決定回到他的公主身邊……

當這些“當”都實現的時候,Cinderella,是不是應該安靜的走開?回到自己的世界裏面,過着自己的生活,找到自己的青蛙——不是青蛙王子,只是普普通通,即使吻了也不能變成王子的青蛙而已。

不,不會。

如果說我的初戀是因為我們的太過青澀,因為我們太小世界太大現在太無助未來太渺茫而破裂,那麽我和逸,又是為了什麽?人心多變情感易移?如果說那樣深摯的愛戀和信任都會歸為零,那麽,天下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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