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守為攻

反守為攻

蔡維安怕曬,一直躲在船艙裏隔着玻璃看風景。正無聊,突然看見白陽一個人下來,立刻有了算計。

她一邊跟盛君豪傳消息,一邊跑到衛生間門口來堵白陽,兩人分頭行動。

為了顯得真像暈船,她臨時又往臉上補了一層白粉。

白陽皺眉瞪着她。

看到有人不舒服,哪怕是素不相識的,無論男女,上去幫個忙是起碼的人性。

可這是蔡維安。也不知道這女人是真暈還是假暈?扶她出去,蘭蘭見了會是什麽反應?她可是連拍照都不開心的……

蔡維安見白陽沒有一口拒絕,低頭藏住眼裏的狡黠,一手扶額,一手毫不猶豫地伸手纏住了白陽的胳膊:“謝謝你啊,陽哥,你真是……好男人。”

好男人?倒底是好的男人呢,還是好男人味兒的男人?美女肯給男人送高帽子,天下能拒絕的男人真不多。

白陽只覺胳膊上一涼,好像被沒溫度的毒蛇纏住,頓時雞皮疙瘩爆起,他本能地猛一揮手,吼道:“你幹什麽?”

蔡維安一個不防,狼狽地倒退兩步,向後就倒。好在旁邊有一位白人中年大叔及時伸手,不然她非直接摔地上不可。

她也不謝人,氣得臉色像塊紫豬肝:“你你你……也太沒風度了吧?!”

白陽翻了個白眼,有風度就該被女人白吃豆腐?他冷笑一聲,拔腿要走。

那老外大叔不幹了。

“Hi, Man, you cannot treat a lady like this。”(嗨,小子,你不能這麽對待女士!)

白陽雙手一攤……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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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維安卻聽懂了,立刻捂住臉,一副失聲痛哭的樣子。

白陽心裏更是膩味。他指指那位老外,又指指蔡維安,雙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蔡維安,這不正好有騎士嗎?你非纏着我幹嘛?”

外國男士一臉懵……這也行?中國男人這麽大方?女人說讓就讓……emmm,下一個旅游地兒,要不要考慮北京?

蔡維安一愣。白陽人高腿長動作快,已經噔噔噔噔上了紅漆鐵樓梯往外面去了。

他走出艙門,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了蘭蘭。他凝視着那個嬌小的背影,因為怕熱,長發紮成馬尾,露出雪白的一段脖頸,讓他想沖去咬一口。白陽無奈地撫了撫額,他真是無可救藥,喜歡她的心都要滿出來了。

他目光移轉,落在她身旁,他原本的位置上,立刻臉色大變。

雖然從背後看不見臉,可他一眼就認出那人分明是盛君豪!

白陽腦子“嗡”地一響,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蔡維安剛才莫名其妙地死纏着他,就是為了讓盛君豪來騷擾蘭蘭!

他胸口立刻怒火翻騰,幾個健步上前,雙手抓住盛君豪的領子,一使勁,硬把他給提了起來。

“老子跟你說過不要再來騷擾她的!”

這聲咆哮讓四周的游客都吓了一跳。好好出來玩,居然有人在船上争風吃醋要打架?衆人全好奇地、驚訝地、八卦地圍了過來。

連鐘宏他們都聽到白陽的聲音,急急忙忙從船頭跑到船尾。

蘭蘭懵懵噠地看看他們,又看看周圍,半天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她臉色漲紅,“騰”地站起來,一手拉住白陽的胳膊,急吼道:“你在幹什麽?趕緊放開他!”

白陽被她一吼,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一松手:“蘭蘭,我吓到你了?我只是怕……”

盛君豪本來正在死命掙紮,想擺脫白陽的鉗制,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松手,他一個趔趄……後面可沒人救他……“撲通”一聲,他直接在甲板上來了屁股墩。

“哎喲!”

蘭蘭:……。

總算是沒有真打起來。

好容易船到了岸。

原定的計劃是大家一起去再吃一頓,然後各自回旅館。但一來大家都不怎麽餓,二來剛才那麽一出,大家的氣壓低到好像随時要來頓暴雨閃電。鐘宏他們決定還是離這些狗血的家夥遠點兒,跟他們敲定了第二天的行程,就乖覺地撤了。

天氣正涼爽下來,河邊有藝人在吟唱,歌聲格外動聽,岸邊不少人席地而坐,賞景聽歌,也有游人搭肩牽手,沿着河岸漫步。

蘭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陽哥,要不要在岸邊坐坐?”

白陽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

兩人就在離聖路易一世大橋不遠處坐了。

蘭蘭還不放心,回頭确認了一下,見盛君豪和蔡維安雖然跟着坐下了,但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應該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她沒好氣地偷偷翻了個白眼。

“陽哥,這橋從這裏看,挺壯觀的。”蘭蘭沒話找話說,暖個場。

“你要拍照嗎?”白陽立刻伸手去摸相機。

蘭蘭:“……”還是有話直說吧!

“陽哥,剛才,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真的有點兒太沖動了!”

白陽心裏憋屈,可還是悶悶地點點頭。

蘭蘭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服氣,勸道:“其實,那麽多人,他要真騷擾我,我能不喊不叫,白吃虧嗎?你也不問清楚就動手。”

“我擔心你吃虧,哪裏還想得到其他的事!”

白陽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像個做錯了事被大人教訓,可心裏不服氣的小孩子。

蘭蘭忍不住有些想笑……他那麽大個人,其實還是弟弟呢。

念頭一起,她手就有點癢,好想去揉白陽的頭發。

忍了忍,她輕笑一聲:“謝謝你保護我。不過剛才,盛君豪是來道歉的!”

“他說什麽了?”提起盛君豪,白陽的聲音變得甕聲甕氣。

蘭蘭手又癢得厲害,飛快地揉了一下白陽的頭發:“從為什麽要跟我分手,到為什麽後悔,他都說了一遍。跟吃了誠實豆沙包一樣,态度很好。”

盛君豪甚至連風度都表現得不錯。

他說他經過這次才發現,真正愛的人是蘭蘭。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道歉,肯不肯原諒他,他都理解。只是請求她,大家出來旅游,當他是個老同事,大家一起好好地玩。

白陽傻愣愣地看着蘭蘭,蘭蘭剛才居然揉了他的頭?!壞了,蘭蘭不會因為那一天之差,就把他當年下小朋友吧?又聽她說盛君豪後悔,心中警鈴大作:“你不會原諒他吧?”

“我已經決定原諒他了!”蘭蘭一臉嚴肅鄭重。

白陽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什麽?你……你……你……”

蘭蘭突然“噗嗤”一笑,這一笑揚眉彎眼,酒窩深深,好像冰雪中突然開出一朵紅梅來,明媚至極。

白陽看得呆住,心頭狂跳不已,這個女孩,真的一颦一笑都牽動着他的情緒,他這輩子大概是爬不出來那兩個酒窩窩了。

蘭蘭一邊笑一邊解釋:“他給我道了歉,我也不想跟他們較勁了。畢竟是同事,回頭大家一起好好玩吧。沒必要嗆來嗆去的。可沒別的意思!”

白陽一顆炸飛到天上的心徐徐落了地。他心疼地看着蘭蘭,這孩子可真是太單純了。

“蘭蘭,跟他們好好玩?我覺得不太可能。蔡維安大概要拼命撮合你們!剛才她在下面纏着我不放,就差沒直接投懷送抱了……”

“什麽?”這回跳起來的,變蘭蘭了。

她一把拉住白陽,滿臉怒意:“這死女人,她怎麽你了?!”

白陽也沒想到她反應會這麽大,心頭一跳,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有意無意地特別強調了一下蔡維安主動來抓他胳膊那一幕。

蘭蘭果然氣得要爆炸。

她連聲冷笑:“他們沖我來也就算了,畢竟我跟他們有糾葛。纏着你算怎麽回事?!真當我是聖母?不會跟他們計較?”

她磨了磨牙,看着剩菜的方向,湊近他低聲說:“陽哥,這樣好了,他們既然這樣有默契,咱們就成人之美,把這倆送作堆吧!你說好不好?”

白陽喜得見牙不見眼,一顆懸着的心落了地。

盛君豪和蔡維安遠遠地偷看着蘭蘭跟白陽。見他們兩個激動得站起來,越說頭湊得越近,盛君豪心裏跟被螞蟻咬了一樣,他遷怒地看了蔡維安一眼:“你讓我道歉,這主意真有用嗎?”

蔡維安瞪他一眼:“沒用?剛才唐蘭蘭怎麽第一反應怪白陽?”

盛君豪還在疑慮重重,就見蘭蘭他們走了過來。

蘭蘭笑吟吟地對他說:“我剛才跟白陽說好了。你說得沒錯,大家出來玩,沒必要搞得這麽敵對。我們想去攤販區走走逛逛,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盛君豪激動得原地蹦起老高:“這就對了!”

沿着利貝拉碼頭,過了餐館區,再往西,就是攤飯區。大家邊逛邊看,倒也興致勃勃。

只是賣的東西特色不夠,賣太陽草帽的倒是特別多。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草帽一家接一家,最多的是白色和咖啡色的禮帽式草帽,

蘭蘭看了看白陽黝黑的面孔,又瞟了一眼盛君豪的白皮膚,心中一動,她抓起一頂白色的,問白陽:“你要不要試試?”

那帽子小得只有白陽的巴掌大,他滿臉嫌棄地搖頭:“我不都聽話塗了你的防曬霜了嗎,還戴什麽帽子?”

蘭蘭笑呵呵地踮着腳,往他頭上夠,跟他鬧:“戴帽子更帥呀,你看這裏差不多人手一頂呢!我買了送你!”

“你不要?蘭蘭送我吧!”盛君豪立刻見縫插針,心裏酸酸地想,白陽居然用了蘭蘭的防曬霜……。

“誰說我不要?”這可是蘭蘭送他的第一件東西!白陽立刻一把抓住小草帽,死死不松手。

蘭蘭笑了,一轉眼看向盛君豪:“你想要,讓蔡維安買給你吧!”

見盛君豪一臉郁悶,她又笑吟吟地轉頭看向蔡維安:“才五歐而已,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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