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相
相
溫迎的雙眼帶着哭後的紅腫,整個人昏沉沉的,被他帶着到達床上後,更是喪失了主動。
陳弛讓平時看着漫不經心,對什麽都游刃有餘的樣子,此刻的眉眼卻将魅惑毫無保留,勾着她将注意力無法從他身上挪開。
“昨晚到哪一個環節了”他壓低嗓音,呼吸從眉梢緩慢向下,又沒有完全觸碰。
溫迎的腦海中快速閃過某些回憶,又羞又躁地偏轉腦袋。
“好像沒結束。”
他又順着她頸部的弧度,去舔舐那根凸起來的青筋。
“有點可惜。”
溫迎發出嗚咽,連心尖兒都是顫抖而敏感的。
“你那叫沒結束啊”她瞪大眼睛看他,忍住含羞說, “明明都已經那樣子了。”
“還早得很。”陳弛讓手下用力, “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只有一次是不夠的。”
她拿腳踹他,又被他抓住腳腕,順着滑走。
某一個瞬間,拇指一痛一癢,仿佛被咬了一下,溫迎吓了一大跳,撐着上半身着急喊: “你幹嘛……”
陳弛讓說: “我在服侍你。”
“讓你開心。”
“達到愉悅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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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迎: “……”
她發現自己不能在這種時候和他說話,否則連怎麽羞死的都不知道。
因為熱,陳弛讓将室內的溫度調低,又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抽走。
讓她無處遁形,只能為他所觀。
盒子只有兩個。
當時買的時候,确實沒想得太多,跟着時間地點和感覺走。能不能用上,什麽時候能用上,對他來說影響不大,他也不是很在意。
但現在,他忽然就覺得當時的做法不太明智——既然已經舔着臉走進超市了,将架子中的東西一掃而空怎麽了!
他低着頭,遺憾地與她接吻。
渴望與遏制共存,占有與放肆并齊。
陳弛讓用嘴撕開: “來,我教你怎麽有效吹氣球。”
溫迎: “……”
某一個瞬間,溫迎的感覺被無限放大,産生了要逃離的沖動。某一個瞬間,她又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狠狠抱在懷裏,确定他終于變成了她的。
陳弛讓喜歡她。
是她的。
是她一個人的。
充分意識到這件事,她在情緒臨界的時候仰頭看他,沉默地掉下眼淚。為她獨自承受的那幾年時光,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
整個過節期間,溫迎被陳弛讓拉着在家裏“玩”,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在小區樓下看人家裝飾新年燈籠的那條。
陳弛讓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做樂不思蜀,甚至想給身為CEO的自己放幾天假。
溫迎聽後無語死了: “你是一點兒也不為別人的身體考慮啊。”
“我怎麽沒考慮了。”陳弛讓擰開一瓶飲料,理所當然道, “每次結束後,留有24小時的緩沖時間。”
“……”
溫迎将沙發上的枕頭丢在他臉上。
陳弛讓單手接住,輕笑着向她走去。
溫迎正埋着腦袋畫畫,他低眉瞥了一眼,随口問: “現在在學校是不是沒什麽事了”
“還好。等着導師的論文意見,我修改後就能開始做彙報材料,如果都沒問題就可以等着畢業了。”
陳弛讓“哦”一聲。
溫迎: “怎麽了”
陳弛讓: “那也就是說,學校沒什麽繼續待的必要了。”
“……”
她動作一頓,警惕地看着他。
陳弛讓: “別的大四學生,已經為自己選好離公司上班近的出租房了。”
陳弛讓: “你就算有一技傍身,也需要未雨綢缪。”
他咳了一聲,端着飲料又喝了一口: “可以擇日選擇從學校搬出來。”
陳弛讓: “我恰好知道一處地方,離未來上班的地方很近,房租便宜,還有專車接送,水電全免,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溫迎: “……”
她停下畫筆,冷漠看着他: “你說的地方,不會這麽巧,我今天恰好就在這裏吧。”
“是啊。”陳弛讓點點頭, “人生就是這麽巧,既然這麽巧就說明我們有緣分,既然有緣分就要把握緣分,以後這麽好的機會可不多了。”
“陳弛讓,”溫迎咬牙,将平板畫筆全部丢在他身上: “去死吧。”
怎麽會有這麽狗的人!
除了皮囊一無是處!
曾經的自己可真是膚淺!
陳弛讓笑着接過平板,将畫筆在之間靈活地轉了好幾圈,順便耍了個帥。
“話說一直有問題想問你。”
“又怎麽了!”
“《物種之師》之前的那些作品,都是根據什麽畫的”
她爬過去講自己的東西搶過來,不在意道: “什麽根據,都是我自己畫的呗,還需要什麽根據。”
“沒有原型嗎”
“什麽原型……”她眨了眨眼,好像有點兒明白他在說什麽。
陳弛讓點點頭: “就是那些純愛漫的男主角。”
沒想到這些東西居然都被他發現了!
溫迎臉色微變,結巴開口: “反,反正不是你。”
“不是我嗎。”他指了指鼻梁上面一顆微乎其微的小痣, “連這一處都差不多,你還敢說不是我。”
“一顆痣能說明什麽問題!”
她才不承認呢,絕對不承認這種羞恥的事: “我的男主角都有自己的特點,這個鼻梁有痣,那個眼下有痣,我就喜歡有痣的男主角,痣痣不一樣。”
陳弛讓: “……”
行吧。
他瞅了瞅她漲紅的側顏,也不準備逗她。
但有一件事,放在他心裏一直很久了。
他捏了捏女朋友鼓起來的,可愛的臉頰,小聲說: “我聽說,有的人之所以當作者,畫家,是想要将心裏的夢用現實的工具勾勒出來。”
然後,如果幸運的話,就會等到它實現。
陳弛讓問: “你也是嗎”
溫迎乖乖點頭: “是啊。”
“我希望我的角色都能有好的結局,就把我心裏無法實現的夢,送給他們了。”
這樣。
“那你真是一個溫柔善良的作者。”陳弛讓淡聲道, “也不是不能實現。”
“什麽”她只聽到前面的誇獎,後面一句話太輕了, “你說什麽呀”
“沒什麽。”
陳弛讓将飲料放在她唇邊,岔開話題: “喝水。”
“……”
……
嘴上讓他“去死”,在他半哄半拐之下,溫迎還是答應搬進出租房的要求。
收拾東西的前一天,冉珊在寝室啧啧搖頭: “白便宜了這只禽獸。”
溫迎: “……”
“珊珊你的工作找好了嗎”最近被陳弛讓壓榨,溫迎忽然發現自己有點兒忽視自己的朋友,不好意思地開口。
“找好了。”冉珊說, “目前進了W公司的財務部,至于能不能幹下去,到時候再說吧。”
何婵進了一家新媒體,莫西葉當上老師,冉珊也進了大公司。大家都如當時說的那樣,向着自己的道路和規劃前行。
但還是有一點兒遺憾: “你之前不是說也可能會去Erste嗎”
兩個人如果能在一起工作,那該多好啊。
“我才不想和他天天待在一塊兒呢,”冉珊說, “看着煩人。”
“我也懶得靠他關系去陳弛讓的公司,就他們財務部人少事兒多,我感覺自己得累死。”
冉珊笑着捏了捏溫迎的臉頰: “這有什麽好可惜的,反正以後都在一個城市,大家離得這麽近,可以經常見面的。”
說是這麽說。
溫迎還是難受地扭了扭身子。
……
溫迎正式住進陳弛讓家中,将自己的衣服塞進他的櫃子裏。
陳弛讓看着她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一點往外挪東西。自己穿的衣服沒多少, cos套裝倒是塞了滿滿一櫃子。
“你還穿這個”
他走過去,用兩根手指捏着其中一件黑絲套裝,詫異地挑了挑眉骨。
溫迎: “很多角色都會這樣穿呀。”
陳弛讓并不關注哪個角色穿不穿,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 “你這樣穿出去過”
“好像……”她皺眉想了想, “這角色才出來的時候穿過一次吧。”
“……”
他頓時就不滿意了。
不滿意的陳弛讓在晚上洗了澡後,從衣櫃了拿出這件黑絲套裝,悶不吭聲丢在她身上。
“……”溫迎茫然地擡起頭。
“我也要看。”
“”
“這件櫃子裏的所有衣服,”陳弛讓說, “你都要穿給我看看,一天一件。”
“……”
溫迎覺得他有病,加上正在畫畫,就沒理。
然後,才後悔莫及。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陳弛讓。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套裝混亂地散在地上,沾染上不可描述的污跡。
空氣中傳播着暧昧的氣味,溫迎渾身酸疼,又困又累,任由他将黑色的絲襪從她腿部褪去。
“這都濕透了。”陳弛讓捏着襪子的邊緣,說道。
“……”
“居然沒被撕破質量還不錯。”
“……”
“還能要嗎我能不能直接丢了”
溫迎的困意消失了一半,眯着眼瞪他: “這是一套的,只有這一件!”
“哦。”陳弛讓說, “那我一會兒幫你洗了。”
“……”
她甚至連踹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麽羞恥的事情,她似乎都已經習慣,也不知道這叫不叫近墨者黑。
……
寒假,溫迎過完大年後就回到戊城,一方面是因為想見他,一方面是覺得玩着沒意思,就以實習生的身份,提前進入了Erste公司。
經過了前面兩周的羞澀期,她很快适應下來,已經膽大到能在會議上提出自己的意見。
最開始,各位Erste的同事面對這位空降的女孩子,驚訝有之,敬畏有之,試探更有之。
雖然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物種之師》的作者,也是未來的老板娘。但畢竟不是相關專業,也沒有經過共事, Erste作為用能力說話的公司,所有人對她持有觀望态度。
後來,大家漸漸發現。雖然老板娘不是相關專業,但對策劃是真有想法,工作也是真努力,為人也是真溫柔。
溫柔到老油條想要調侃一下新人,都會覺得舍不得。
然後大家頓悟了。
原來如此。
世界未解之謎終于解開了。
他們終于知道,對女性物種不敢興趣的陳老板,到底是怎麽陷入愛情的泥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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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草長莺飛之際,溫迎迎來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畢業論文順利通過期中檢查。
四月,體委笑着問小溫迎,今年的畢業晚會有沒有興趣參加啊。溫迎軟軟搖頭,說她已經開始實習了,沒有在學校排練的時間。
五月,陽光熾熱,将瞳孔照得格外潋滟。溫迎收到學士服,在圖書館前拍攝班級畢業照。
照相一波接着一波,人影攢動,喧鬧與興奮并齊。
不少同學的男/女朋友從校外趕來,就為了在特殊的時刻送一束花。
“陳弛讓呢”何婵問, “他今天沒來嗎”
溫迎将手掌打成個小帳篷,放在眼簾處,遮擋刺眼的日光。
聞言,搖搖頭: “真不巧,他出差了。”
“啊。”
“這麽慘嗎——”
就在溫迎遺憾點頭的時候,一輛汽車橫空出世,穿越日光,沿着校園的街道,發動機聲由遠及近。
當明黃墨綠條紋的保時捷停在圖書館前時,仿佛世界也為此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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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弛讓:必不可能缺席,還得高調出席。
本來想一口氣寫完的,還差點兒。
淩晨二更結局,會有留言紅包相贈,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