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安陽，成煌，雪莉都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光輝？”
“好了奧爾科同學，”卡特走了過來，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快到上課時間了，先找個位置坐下吧。”
他本意是想引着奧爾科去另一邊，只是奧爾科沒服從他的安排，在不遠處直接坐下。卡特壓下心中怒氣，坐在了自己以前常坐的位子上。
莉亞全程只感覺到陌生的精神力源走遠，沒有了幹擾的她更是專心投入了計算中。複雜的程式變成相應的圖紋線條，開始在殘缺的三角基底紋上組合。
“真是美麗。”奧爾科收回目光，捂着臉，埋首在桌面上，“真讓人想膜拜獻禮啊……”
他坐得離安陽更近一點，安陽聽到了這話，下意識遠離了一些。
‘這個家夥沒什麽毛病吧？怎麽突然注自說自話了起來？’她想着，順着之前這家夥的視線看過去後，頓時驚悚了，‘這家夥剛才的感慨難道是對着莉亞？’
是在看莉亞嗎？
再三确認發現自己沒看錯後，安陽一下子就想歪了對方感慨的內容。她內心的小安陽尖叫了起來：天啊，上來就挑戰跨種族戀愛什麽的，也太重口了吧！
自從虛拟伴侶再次被批準後，聯邦成婚率迅速下降，自然結合的同性或異性情侶越發少見，很多人都選擇虛拟伴侶。連同種族之間的戀情發生率都低了，更何況是跨種族戀情？
安陽是一個對自然伴侶抱有期望的人，所以在她看來所有自然情感萌發都是可貴的。
……哪怕是跨種族的！
無論安陽心中是怎麽想歪、以及奧爾科如何想莉亞的，莉亞本人一無所覺。
一上午課程就這樣平靜地過去了。
“要不要一起去環球玩下？”有同學提議道，看了眼卡特，“奧爾科不是很喜歡我們這裏嗎？一起去玩下，親眼看看阿拉薩德，怎麽樣？”
“這可太讓我高興了。”雖然自稱王子，奧爾科的表現中卻沒什麽傲慢之類的，表現的也和正常學生沒有區別，“我看時間表上是一個半星際日的假期，我們可以走多少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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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班長卡特劃出了星球旅行路線圖，“現在全更換了高速艙，城際飛船也都提速了，足夠我們把這些風情點走一遍了。”
這不是強制活動，不過大多數人，包括安陽、成煌、雪莉，都挺樂意參與的。
莉亞不準備去，也沒想過跟去。
她不受歡迎是一個事實，而且她不是很喜歡集體活動。
安陽她們知道莉亞的性格，問了她的意願後就不再多說；班裏其他人至今沒怎麽接受莉亞，更不會再去主動邀請她。這些班裏的人無視莉亞已經是習慣，無論安陽過去怎麽說明莉亞接受的不是改造是治療，都沒效果。
所以莉亞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了。
“你不去嗎？”
莉亞剛起身走了兩步，袖子被拽住了。回頭一看，是奧爾科，而且他還特別疑惑地這麽問了莉亞。
一時間，室內冷了下，安靜非常。
安陽的眼睛在兩人間來回游移，顯得有點激動。
“我不去。”莉亞的回答簡潔明了，“有別的事，抱歉。”
卡特·格爾納上前，帶着尴尬的笑，像是替莉亞解圍：“莉亞同學不想去就算了，不要強迫她。奧爾科，我們人不少。”
說完，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莉亞，繼續對奧爾科說：“莉亞的情況有點特殊，就讓她去做自己的事吧。”
莉亞：‘又來了，這種微妙的精神力。’
就像是有濕滑的蛇從身上爬過，莉亞惡心的抖了一下，趁着奧爾科看班長分了神的時候，從他手中抽回了袖子，又準備離開。
然後奧爾科一把拉住了莉亞的手！
莉亞：“……”
更多人表情都變了。
教室之前的輕松愉悅都已經消失，連空氣流動都顯得有點滞澀。卡特更是拉下了臉，不爽地看向了莉亞。
他覺得莉亞的事太多了，真的是麻煩。
莉亞表情都不變，回頭說：“放手。”
安陽她們弄不懂情況，只是走到了莉亞身邊，準備再看看情況。
“他們不喜歡你。”奧爾科像是單純的不解，抓着莉亞的手沒松開，“可是他們對待非同族的我都這麽熱情，不是都排斥外族人嗎？為什麽會這樣？”
這話說的卡特立刻變了臉色。
不少人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卡特，而卡特更是臉色黑的要滴水了。這明顯是在嘲諷，是在對着卡特表示不滿。卡特陰森地看了眼莉亞，又看着奧爾科——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個外族人，他才不會這麽好耐心地跟着打交道！
真是嚣張的魯特族。
全場寂靜一片，頭發絲斷的聲音都能聽清楚。
沒有人說話。衆人看着莉亞，又看卡特，表情微妙難言，奧爾科更是死心眼等着答案，也不知道到底是等着莉亞說話還是等卡特解釋。
莉亞沉默了下，沒再掙紮，看起來竟然像是在思考。
她又一次看向了卡特——這次，那股精神力的惡意更加清晰了。
而随着這股精神力的活躍，周圍人的表情也跟着變了，尤其是那幾個經常與卡特在一塊兒的男生。他們的厭惡看起來更加明顯，對莉亞的惡意幾乎瞬間滿溢出來！
絕對不正常，但是莉亞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
難道是因為這個卡特的精神力？
還有可以強行同調別人情緒的精神力嗎？是術式還是特性？可不可以同調讓人感受同樣的痛苦？
莉亞又一次想到了對亞當的複仇上了。
在外人看來，她就是發呆和沉默。
卡特上前：“奧爾科同學。”
他話沒說就被奧爾科截斷。
“是你在排斥她，你帶着他們，對吧？可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有什麽意義嗎？”
說着這話，奧爾科臉上一直挂着的微笑消失了。他看了眼班長，還有之前活躍的幾個男生，眼神奇異，像是同情憐憫，又像是嘲笑。
卡特想解釋，但是又生氣到不想說話。
奧爾科他嘲笑什麽，憐憫什麽，那是一個作弊的家夥，根本不值得。
“你嫉妒？”奧爾科又說了一句話，像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情。
卡特面色變了，又被他自己壓下：“我嫉妒什麽？她不值得我嫉妒，而且她的情況也不是我造成的。”
“是嗎。”奧爾科這麽淡淡地說。
全場因為尖銳的話題而氣氛凝重，安陽三人覺得不太妙，立刻上前，将莉亞的手從奧爾科手中解放出來。
安陽尤其不解：奧爾科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麽？這樣只會讓莉亞更被排斥！這個魯特族應該是不懂吧？
莉亞自由後，深深地看了眼奧爾科，又看了下卡特，扭頭離開。
這次，奧爾科沒再制止她。
安陽對着成煌和雪莉使了個眼色，自己跟上了莉亞，而成煌和雪莉留了下來繼續看看情況。
按理來說，這麽尴尬的情況過後，之前的邀約會被雙方默認作廢。但是卡特沒有，他覺得可能是種族的原因讓新同學不太懂人情世故，才會出現剛才的情況，所以他又說話了。
“好了奧爾科同學。”卡特上前，“其實這都是有原因的，一會兒我可以詳細給你說明下。你看，現在只有一個安陽去找了那家夥，應該能表現出那個家夥的不受歡迎了吧？這可不是我們的錯，是她本身有問題。”
随着他的話，不少因為奧爾科的話而茫然的同學回神：“是的，是她自己有問題，不合群。”
“她是改造身體才拿了第一名的！作弊，還不承認，非要裝天才。”
“她作弊的。”
這種話很刺耳。
成煌的拳頭捏緊了。
雪莉的垂下眼，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
奧爾科對這話毫無觸動，他的目光一直追着莉亞，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然後他回頭，對着衆人又一次露出笑。雖然看起來笑容弧度與之前沒區別，可是給人的感覺不同了。
這次他笑的沒有溫度，仿佛連帶着眼睛都像是要結冰。
要是拟态器裏放有溫度監控，也确實能發現內裏填充的液體在降溫。
“真是不漂高的顏色，抱歉，我想我要收回之前的話了，跟你們一起游玩讓我很不愉快。我希望我的同伴是更美麗的靈魂，那麽各位，再見。”
一句話弄得大多數人勃然變色後，奧爾科揮了揮手離開，還順帶拉走了成煌和雪莉——他想讓她倆幫忙帶路，去找莉亞。
不得不說剛才的奧爾科很有氣勢，配合上那張臉，帥得讓雪莉差點犯花癡病。
室內剩下的人還沒散完。
卡特是真的面色扭曲，憤怒得幾乎要燃燒起來。如果不是為了形象，他現在都要破口大罵了。
沉寂了一會兒後，有人突然罵了句：“他以為他是誰啊！太嚣張了吧！”
卡特身體周圍卻有着無形的憤怒之火，感染着不少人：“他愛跟那種家夥玩就讓他去，大家以後不管他就行，那種随時可能死的家夥……呵。”
卡特本就長得屬于一般，此時陰沉的模樣更讓人覺得他不好看。他身上的不愉悅像是擴散了一樣，不少人都露出了和他一樣的表情。
也有人不舒服地靜靜離開。
優秀的幾名學生都已經離開，只剩下成績相對來說一般的學生。這群人就是平時對莉亞最為不友好的團體，也是對卡特最擁護的人。
奧爾科的眼中，這群都是無用者——灰蒙蒙的靈魂，輕而易舉就被別人的情緒污染，連自己都保持不住，又能做成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會斷更一天後天恢複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