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波

風波

幾個排排坐的兔子過分可愛,賀餘霄不承認這是自己的要求:

“這是廚師心血來潮自由發揮!”

夏柿為了酷哥的形象,很嚴肅點頭:

“我知道的。”

賀餘霄麻木:“……點頭之前你先把你眼底的笑意藏住了。”

夏柿繃了兩秒,沒繃住徹底笑開。

賀餘霄眼神兇狠去撓他癢癢:

“不許笑!”

每到這個時候,夏柿就覺得賀餘霄好無理取鬧,邊躲邊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賀餘霄下定決心要讓夏柿知道什麽叫世道險惡,心狠手黑,故意把手伸進外套,隔着單薄的一層布料戳他癢癢肉,效果加倍。

宿舍就這麽大點地,沒兩下夏柿就被賀餘霄壓在床上,避無可避,連聲求饒:

“賀餘霄,對、對不起哈哈哈對不…對不起。”

一手輕而易舉捉住夏柿兩只纖細的手腕,在把他撲騰的雙|腿壓住,賀餘霄俯身看他,笑得像個嚣張反派:

“知道錯了嗎?”

被壓制的夏柿笑得眼角泛上淚花,連呼吸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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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錯了。”

見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态度還挺誠懇,賀餘霄點了點他胸口:

“哼哼,跟我鬥。”

賀餘霄大發慈悲一松手,夏柿忙不疊往旁邊滾了滾,眼神頗為幽怨地看手黑的某人。

大仇得報,賀餘霄看着小白糕翻身,終于有空欣賞夏柿此時的‘慘狀’。

側躺在床上的夏柿衣衫不是很整——

外套被自己掀開,裏面均碼的長袖套在瘦削的他身上領口本就偏大,剛剛又鬧了一通,導致領口歪斜,小半個肩膀都在外面。

那叫一個白。

笑得太久,夏柿瓷白的臉頰因呼吸不暢而微微泛紅,那抹紅染上了眼尾,幼鹿似的雙眸覆着一層潋滟水光,正濕漉漉望向自己。

賀餘霄:……嘶。

夏柿這副慘遭蹂|躏可憐巴巴的模樣,落在賀餘霄眼裏,讓後者太陽穴無端一跳。

夏柿起身把衣服拉好,又開始毫無威懾的瞪人,還是那副綿軟的語調:

“賀餘霄,你好小氣啊。”

他眼裏有點埋怨,但不多。

更像是嗔怪。

賀餘霄太陽穴又是一跳,屁股往後挪了挪,這次直接‘嘶’出了聲。

不是很對。

回教室的路上,賀餘霄回想着夏柿剛才的情|态,想他應當是氣昏了頭了——

他竟然從小白糕身上,具象化的感受到了‘秀色可餐’四個字。

賀大少爺擰眉思考:

不對勁,難道自己還沒吃飽?

***

不管對不對勁,下午的數學考試如約而至。

一人一桌的考場內落針可聞。

賀餘霄撐着腦袋聽外校來的監考老師強調紀律:

“請大家遵守考場紀律,與考試無關的東西都交上來,任何作弊行為被發現,成績一律作廢。”

“開考後半小時可提前交卷,中途去廁所的舉手示意,一個一個去。”

監考老師一男一女,那位中年男老師說話更為尖銳嚴厲:

“你們不要自作聰明搞些小動作。”

“自己幾斤幾兩,能考幾分,自己清楚。”

男老師銳眼如鷹,批判的神态高高在上,仿佛已經抓到有人作弊。

考場窗戶虛掩着,又開始下雨,一縷寒風溜進來,轉着筆的賀餘霄偏頭看過去,思緒一飄:

夏柿位置靠窗,也不知道隔壁關窗戶沒。

鴉雀無聲的四考場內。

夏柿拿到試卷後沒急着做,先把題從頭看了一遍。

還好,除了最後一道大題之外,整張卷子題目比他想象中簡單一些。

賀餘霄這一個月的進步他看在眼裏,若是仔細認真一些,及格應當沒問題。

夏柿暗自松了口氣。

這些題對夏柿來說沒什麽難度,他全部答完後又仔細檢查了兩遍,時間還有富餘。

夏柿沒提前交卷,也沒坐着發呆。

他拿出基本沒怎麽用過的稿紙,把每道賀餘霄可能不會做的題,考點是什麽寫在上面。

等所有科目考完後,可以讓賀餘霄對着考點針對性複習。

一牆之隔,為了答題絞盡腦汁的賀餘霄,突然背後一涼,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過兩天該讓老賀把冬裝寄回來了。

還不知道夏柿打算的賀大少爺揉了揉鼻子,心裏如是想。

***

緊鑼密鼓的考試下,轉眼到了周五。

摸底考最後一天。

英語是賀餘霄擅長的科目,早讀夏柿便讓他背下午要考的歷史。

“班長。”顧夢還沉浸在昨天的數學考試中,憂心忡忡:

“數學第二道大題真的要畫輔助線嗎?”

夏柿回憶了一下:“我畫了輔助線。”

考完後還沒對過答案,賀餘霄聽到這裏忍不住道:

“我也畫了。”

顧夢又問了幾句,知道賀餘霄夏柿步驟和答案都一模一樣後,緊張到咬手指:

“我沒畫輔助線,步驟也和你們不一樣,但是答案是對的,你說閱卷老師會給我分嗎?”

夏柿溫聲開口:“一道題不止一種解法。”

他不知道顧夢具體怎麽解出來的,他只是選擇了最常規的一種而已。

顧夢并沒有被安慰到,懊惱:

“那我肯定完了,我怎麽就沒想到畫線呢?這麽簡單的題……”

“沒事。”曹北岸出聲安慰:

“沒事,就一題而已,又不是中考。”

這次摸底考雖然很重要,但夏柿曹北岸都覺得顧夢這次過于緊張了。

顧夢哭喪着臉:

“我爸說這次再考不好,就讓我辍學出去打工。”

曹北岸樂了:“你爸吓你呢。”

他爸媽也經常這麽說,無非就是想讓他努力學習,不是真讓辍學。

看着哭喪着臉的顧夢,賀餘霄也道:

“你才多大?童工犯法,誰敢收你?”

顧夢苦笑一聲:“或許吧。”

***

八點,英語考試正式開始,還是昨天監考數學的那兩位老師監考。

還在播放聽力,離賀餘霄好幾米遠的廖俊傑,ABCD一通亂填,兩分鐘就把整套卷子除作文外全寫完了。

接着他又從前面的閱讀理解中,選了幾段原封不動地抄在作文上。

做完這一切後,廖俊傑把筆往桌上一扔,靠在椅子上就開始玩。

無所事事的樣子讓那位男監考老師看了他好幾眼。

賀餘霄沒在意同考場其他學生的狀态,專心答自己的題。

考試時間還沒過半,賀餘霄把作文的最後一個單詞寫完。

夏柿不允許他提前交卷,實在找不到事做,賀餘霄中途舉手去上了個廁所。

賀餘霄從廁所回來剛坐下,廖俊傑就笑嘻嘻舉手:

“老師,我也想去廁所。”

監考老師看了他一眼:“快去快回。”

廖俊傑拖拖沓沓往廁所走,走到拐角處和五班一個剛從裏面出來的男生差點撞上。

兩人對視一眼,随即擦身而過。

廖俊傑回來後,男監考老師重點關注他,在他身邊轉了好幾圈。

确認他沒搞什麽小動作後,老師才往其他地方轉悠。

沒過多久,男監考老師的目光忽然一厲,快步朝某個考生走去。

“叩叩——”

手指敲擊桌面。

正在稿紙上畫蝸牛的賀餘霄聞聲擡頭,就見那位總用鼻孔看人的監考老師,正沉着臉站在自己面前。

賀餘霄:“?”

男監考老師彎腰從賀餘霄的椅子下撿起一個紙團,厲聲:

“停筆,這是什麽?”

賀餘霄看了一眼,沒什麽表情地搖頭:

“不知道。”

又不是他的東西。

賀餘霄的态度讓男老師冷哼一聲:

“作弊被我抓個現行,還裝傻?”

賀餘霄:“?”

什麽玩意兒?

原本低頭做題的同學,齊刷刷擡頭看過來。

廖俊傑望着賀餘霄,眼裏的幸災樂禍再明顯不過。

“你們做自己的卷子。”一直坐在講臺上的女老師招呼了一聲,走下來皺眉問:

“怎麽了林老師?”

男老師把手中紙團打開,裏面赫然是英語答案。

男老師居高臨下看賀餘霄:

“證據都在這裏,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賀餘霄簡直莫名其妙:

“這不是我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座位底下有這東西。

“你當然不會承認。”男老師看了眼賀餘霄的試卷:

“賀餘霄是吧?你不用考了,你英語成績作廢,等學校處分通知吧。”

說完後他就伸手,想要收走賀餘霄的試卷。

賀餘霄神色一冷,按住試卷不讓他收:

“我都說了這不是我的,我沒作弊。”

男老師見賀餘霄态度比自己還強硬,更來氣了,抓住試卷沒松手:

“本場考試你就和另一個學生中途離開過教室,不是你的是誰的?”

聽着這歪理,賀餘霄差點氣笑: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是我的?”

見賀餘霄表情難看,女老師出聲道:

“林老師你先別急,先弄清楚,別冤枉了學生。”

她過去看了廖俊傑的試卷,發現他全是亂填的,和紙團上的答案一點對不上。

廖俊傑表情無辜:

“老師,我試卷有什麽不對嗎?”

女老師眉頭微擰:“沒事。”

“我沒冤枉他吧?”男老師見此,譏諷地看了賀餘霄一眼:

“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差生的小把戲,借着上廁所在裏面傳遞答案。”

“小小年紀不學好,現在考試作弊,以後長大了,是不是要去偷去搶?”

賀大少爺長這麽大,還沒像現在這樣被人指着鼻子罵過。

椅子腿摩擦地面發出刺耳聲音,賀餘霄‘唰’地一下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着男老師:

“我再說一次,我沒作弊,也用不着作弊。”

低頭變仰頭,男老師被賀餘霄氣勢震了一瞬,随即怒不可遏一拍桌:

“這就是你跟老師說話的态度?!”

……

夏柿交完卷出來,在五考場等了一會兒,沒等到賀餘霄出來,反而等來‘賀餘霄因為英語考試作弊被叫到老師辦公室去了’的消息。

消化了一下這個消息,夏柿很懵地看同在五考場的學委,反複确認:

“賀餘霄?”

“考英語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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