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軍訓
軍訓
教室就這麽點大,椅背抵課桌,只要不是分貝壓得極低的悄悄話,前後都能聽個模糊。
更何況賀大少爺嫌棄得直白,根本沒控制音量。
陳長暮聽夏柿說要給賀餘霄洗軍訓服,眉毛都揪在了一起——
賀餘霄還讓夏柿給他洗衣服
這人怎麽還是這麽無法無天
夏柿看陳長暮的表情,知道他是誤會了,認真解釋:
“不是,陳同學你誤會了,賀餘霄沒有欺負我。”
賀餘霄嘴角微抽: “……你哪裏看見我欺負他了”
陳長暮只看夏柿,陳述自己剛才聽到的事實:
“你給他洗衣服。”
夏柿: “那是因為——”
“夏柿你不用怕他。”陳長暮打斷他的話:
“若是他欺負你,你不想和他坐,可以和我一起坐。”
夏柿: “。”
被忽略的賀餘霄聽不下去了,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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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長暮你還挺會做夢啊”
一來就想和柿柿當同桌,想什麽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呢
我為了這個位置一整年拼死熬活,黑眼圈都快熬出來了,你一句話就想占這大便宜
夏柿謝絕了陳長暮的好意:
“你放心,賀餘霄真的沒有欺負我,我們住在一起。”
陳長暮: “你們住在一起”
夏柿頭頂的頭發晃了晃,笑了下剛想再說什麽,身體就被賀餘霄掰過去。
賀餘霄老大不樂意:
“你跟他說這麽多做什麽有什麽好聊的。”
還對陳長暮笑這麽乖!
他就知道陳長暮這次來沒安好心,一來就想分開他們倆。
在賀餘霄看來,他和陳長暮不對付,小白糕也要和自己統一戰線。
這不叫幼稚,叫愛屋及烏,反之亦然。
剛認識沒一天的同學和賀餘霄相比,夏柿自然是毫不猶豫站後者。
夏柿果然不聊了,換了個話題:
“你把衣服疊好,萬一丢了怎麽辦”
軍訓時要檢查着裝,配套的軍訓服少了哪一樣都要被罰,帽子小小一個,夏柿怕賀餘霄弄丢了。
“好。”幼稚的賀餘霄滿意了,挑釁似的沖陳長暮笑。
陳長暮: “……”
陳長暮奇怪地盯着夏柿和賀餘霄兩人看看,有些疑惑兩人的相處模式——
總感覺賀餘霄對這位中考狀元的态度,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都不像他記憶中怼天怼地,看誰都拽得離奇的混世魔王了。
陳長暮看不懂,但見夏柿的确不像是被賀餘霄欺負了的樣子,也就沒再多管閑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陳長暮,收刀回鞘。
***
九月二日,軍訓當天。
夏柿起床後拉開窗簾看了看,藍天搭朵朵白雲,一看就是個氣溫熱烈的晴天。
看來大家臨時抱佛腳畫的求雨符沒用。
昨天洗過軍訓服已經幹透,莫姨給兩人疊放在沙發上。
夏柿拿了衣服回房間換上,肥大衣服穿在他身上,活像小孩兒偷穿了大人衣物,到處都松松垮垮。
皮帶腰帶一起上,才把衣服固定在身上。
夏柿換好衣服開門,賀餘霄已經穿着軍訓服在外面等着了。
兩人外套裏面穿的都是夏季短袖,只有脖子個胳膊直接接觸粗糙布料。
賀大少爺沒穿過這麽差的衣服,在夏柿出來之前,正反手摸後頸,抱怨這衣服紮肉:
“穿在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我真是……”
說這話時賀餘霄聽見夏柿開門的動靜擡頭,瞧見夏柿後,後面抱怨的話自動消音。
見賀餘霄的模樣,夏柿扯了扯過長的外套衣擺,猶豫又為難:
“很滑稽嗎”
這衣服對夏柿來說是在太大了,褲腿和衣袖都挽了好幾圈,房間又沒有鏡子,夏柿都想象不出自己穿這衣服出來是什麽效果。
反觀賀餘霄,賀餘霄身高優勢明顯,那身材比例就算是套個破爛麻袋都是帥的,他把劣質的軍訓服撐起來了,腰帶一系——
寬肩窄腰大長腿,比模特還模特。
就是這位模特表情管理不合格,看上去似乎有些呆呆的。
“不滑稽。”賀餘霄回過神來,站起身搖頭。
夏柿看了看賀餘霄,再低頭看看自己: “……真的”
賀餘霄笑着走過來: “真的,是好看的。”
賀餘霄目光落在夏柿腰間。
寬松肥大的衣服沒有版型不修身,固定腰帶勾勒出來的一把腰線就十足顯眼。
他一直知道夏柿腰間沒有一絲多餘的肉,但方才還是被這一截對比強烈的細腰給驚到了。
他也沒有覺得夏柿穿這一身滑稽,反而從中看出一絲笨拙的可愛來。
寬大袖口露出來一小節腕骨,白生生的晃賀大少爺眼。
惹得賀餘霄吃早餐時,視線總是身邊人手腕上飄。
飄一次,再飄一次……來回飄,反複飄。
賀餘霄飄見夏柿右手腕骨靠下的地方,有一粒小小的紅痣,因為太小,他之前都沒注意到。
現在注意到了,雪中一點紅,視線更難挪開了。
夏柿喝了一口今早打出來的奶豆漿,香甜的奶味中和了豆子腥味,口感很細膩,甜度剛剛好。
夏柿放下杯子,就見賀餘霄突然抓着杯子,仰頭噸噸噸,把一大杯奶豆漿一口氣全喝完了。
都沒帶歇的。
把廚師錢叔都看愣了,莫姨回過神來:
“小少爺喜歡喝這個”
其實都沒咂摸過味的賀餘霄放下杯子,胡亂點頭: “還行。”
錢叔一拍大腿: “早知道就多打一些了。”
現在泡豆子也來不及了。
錢叔很在意餐食的新鮮度,做什麽都是按量來不隔夜剩飯菜,今早的奶豆漿,也是按照賀餘霄往日的胃口準備的。
一杯多的都沒有。
賀餘霄想說不用,一旁夏柿把自己的杯子推過來。
夏柿抿掉嘴角的奶漬,對賀餘霄道: “要不喝我這杯”
夏柿也覺得奶豆漿很好喝,他才喝了兩口,賀餘霄喜歡他也願意讓。
賀餘霄看看夏柿,再看看他喝過的奶豆漿……
“……”賀餘霄發誓,他心裏是掙紮了的。
只是很顯然,掙紮後也沒經住誘惑。
賀餘霄拿起屬于夏柿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心裏很唾棄自己的行為,但……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這難壓的嘴角。
賀餘霄:我這上揚的嘴角,是有它自己的想法。
夏柿本意是全部讓給賀餘霄,賀餘霄掙紮着長出來的良心,沒讓他把夏柿柿的這點口糧全搶完。
餘光瞧見夏柿接過杯子仰頭,賀餘霄的喉結也跟着上下一滑。
賀餘霄掩飾性地清了清喉嚨,都說了他嘴角有自己的想法!
……
夏日炎炎,頂着烈日在操場站軍姿跑操喊口號,除了累還是累。
軍訓不像做課間操位置能随便站,方隊都是從矮到高的排列,賀餘霄站在最後排,夏柿站在男生第二列,在他前面左手邊第二個。
大概知道他們是火箭班,分到他們班的教官也格外嚴厲,鐵了心要讓他們在半個月後的閱兵上也是最出衆的。
教官上進,苦了學生:
其他班站十分鐘軍姿,他們就得十五分鐘,別人十五分鐘,他們就得二十。
真正的度秒如年。
半個小時軍姿站下來,全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坐下休息時,夏之遠揉着小腿肚哀嘆:
“為什麽這才第二天我感覺過了一個世紀。”
從小幹農活的夏柿熱得臉頰通紅,他後面的賀餘霄就取下帽子給他扇風。
看着夏柿汗濕的頭發,賀餘霄心疼不已:
“柿柿你口渴不要不要喝點水”
“不用。”夏柿把賀餘霄手推回去: “你給自己扇。”
養尊處優的賀大少爺沒遭過在太陽下暴曬的罪,全靠體力好身體素質強撐着,看着比其他同學情況好上一些。
賀餘霄沒收手,壓實聲音:
“柿柿,要不你也暈吧。”
夏柿: “……”
啊
賀餘霄朝方隊外擡了擡下巴,夏柿順着他看的方向轉頭,看見了坐在操場臺階上看書的陳長暮。
操場外的綠植開枝散葉,樹冠越過操場欄杆,在臺階上灑下一片陰涼。
陳長暮就坐在樹蔭下,膝蓋上放着一本書。
脊背挺直坐姿端正标準,和癱坐在操場熱得小臉通紅汗津津的同學相比,陳長暮優雅端莊得仿佛和他們不是一個圖層。
更像小王子了。
臺階上休息的人不止陳長暮,有的學生體弱無法抗下高強度的軍訓,被特許不用參加,但必須來操場。
主打一個陪伴。
除了特殊原因不能參加軍訓的同學之外,休息的還有‘站暈’過去的同學。
十個暈倒的人,真暈和假暈之間對半開,賀餘霄認為不差夏柿這麽一個。
不然半個月的軍訓下來,小白糕絕對會累瘦幾斤。
養幾斤肉起來不容易,賀餘霄心疼。
偷奸耍滑的事夏柿做不來,聽了賀餘霄的話後好認真的開口:
“可我暈不過去呀。”
雖然累,可他沒有一點要暈的感覺。
賀餘霄用‘你是不是呆我沒有讓你真暈眼睛一閉往後倒還不會嗎你真讓我擔憂’的眼神看他。
事實證明,夏柿還真的不會。
不僅是他,好多學生想裝暈,閉眼搖搖晃晃試探,到底還是沒真倒下去。
過不去心裏的坎。
賀餘霄拿他沒辦法,再次休息時,恨鐵不成鋼捏他臉:
“你這麽斯文老實,以後被別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這團小白糕怎麽一點心眼都沒有的
不對,賀餘霄看着夏柿通紅的臉,改口現在是小紅糕了。
不但紅,這次捏着還有點燙手。
夏柿有點累,好脾氣的任由賀餘霄在自己臉上捏捏揉揉,別說躲,連手指都沒動一下。
賀餘霄蹂躏夠了軍訓限定小紅糕,把人拎到自己旁邊。
賀餘霄: “你坐這兒,我給你擋太陽。”
夏柿像朵小蘑菇,剛好被賀餘霄栽在他身體遮出來的陰影處。
休息時間雖不長,能少曬一秒是一秒。
小夏蘑菇仰頭看賀餘霄,嘴唇剛動,就被賀餘霄捏住臉頰止住了:
“你這小身板給我擋不了太陽,乖乖待着。”
好像被賀餘霄讀了心的夏柿: “。”
好叭。
于是夏柿又慢騰騰把腿縮了回來,安心地在賀餘霄給他制造的陰涼處當躲涼的蘑菇。
夏之遠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豔羨不已,日常感嘆:
“賀餘霄夏柿你們兩人感情真好。”
這話賀大少爺喜歡聽,一邊用帽子給夏柿扇風一邊挑眉:
“會說話就多說點。”
夏之遠星星眼,心懷希望: “我說了後,賀哥你能讓我躲躲嗎”
今天真的很曬,夏之遠覺得地表溫度起碼超過四十了。
賀餘霄睨他一眼,毫不留情拒絕:
“你沒有同桌嗎”
就這麽大點兒地方,夏之遠要再躲躲,不得把小紅糕給擠出去
夏之遠: “……”
好無情!
那我不說,我又不傻!
夏之遠果斷抱拳後退: “打擾了。”
***
剛入學的高一新生,還沒來得享受新學校的優美環境,認識更多新朋友,先被軍訓折騰得死去活來。
度日如年,也就解散去食堂那一段路能邁開腿開沖。
曹北岸心力交瘁:
“不沖不行,大家搶飯跟打仗似的,去晚了只能吃面包泡面。”
分到高一(15)班的曹北岸,時隔多日,終于和夏柿賀餘霄碰上面。
對于曹北岸搶飯的遭遇,賀餘霄深表同情,随即跟夏柿肯定自己的英明決策:
“若是你住校,就你這溫吞吞的性子,說不定泡面都搶不上。”
說到這個,曹北岸表情更幽怨了:
“有走讀這種好事,你們竟然不跟我說。”
你們吃香喝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還在受苦受難的朋友!
都是兄弟,這是賀餘霄當然是……
沒想過的。
賀餘霄不見絲毫心虛地轉移話題: “你和顧夢有聯系嗎他們學校應該也在軍訓”
曹北岸注意力立馬被轉移:
“昨天在企鵝上和她聊過兩句,聽她倒苦水,說也被折磨得夠,昨天下午她低血糖直接暈了。”
想到顧夢的身體素質,三人對視一眼,為她感到擔憂。
夏柿: “還好這周五就是就結束了。”
曹北岸聽後差點哭出聲: “但今天才周二。”
他從沒有感覺周二到周五之間這麽遙遠過。
再遙遠也只能硬熬,被曹北岸‘譴責’一通,賀餘霄對曹北岸這個苦命兄弟長出了一點良心——
送了他一箱不同口味的自熱米飯套餐。
讓他在一群餓狼中搶不到飯時,不至于累了一天還沒口熱飯吃。
有點良心,但不太多。
若是換成夏柿,賀餘霄肯定是要親自送最新鮮的飯的。
兩廂對比,說不上和賀大少爺這點良心有多少,但對曹北岸來說,這一箱良心可太重了。
差點讓他跟着顧夢一起叫親哥。
賀餘霄對此,一視同仁:大可不必。
……
掰着手指頭過日子,終于迎來了軍訓最後一天。
周四晚上,操場欄杆上的一圈圓球燈亮起,配上主席臺的大燈和頭頂月亮,照亮了塑膠操場。
三十幾個方隊席地而坐,在教官的組織下放松娛樂。
隔壁有兩個班在拉歌比賽,歌聲一聲比一聲嘹亮,有男生都唱出了嘶吼音。
勝負欲可以說是非常強了。
賀餘霄因為長相出衆,身姿挺拔動作标準,被教官抓去當明天的排頭旗手,和其他班級的旗手一起,去旁邊由總教官訓練了。
賀大少爺痛失惬意休息時間。
不用訓練站軍姿,陳長暮他們也歸了隊。
陳長暮穿着軍訓服,但一秒軍姿也沒站過,在旁邊看了半個月書。
全班同學都羨慕不已。
夏柿之前以為賀餘霄這位遠房表弟身體不好,還問偷偷問過賀餘霄。
賀餘霄答:
“他沒病,能跑能跳,身體好着呢。”
夏柿不太理解: “那他怎麽不軍訓。”
“肯定是他爸媽給他申請的。”賀餘霄嗤笑一聲:
“他爸媽抓他的學習,抓到我覺得瘋魔的地步,肯定覺得半個月的軍訓浪費時間,不讓他參加。”
夏柿‘啊’一聲: “這麽嚴格的嗎”
連學校統一的軍訓都不參加。
“不是嚴格。”賀餘霄糾正: “是望子成龍到變态的程度。”
他聽路女士說過陳長暮家裏對他的教育方式——
學習成績必須要優秀,不經營沒用的社交。
這次陳長暮轉學過來,賀餘霄打電話問過路女士,問他們知不知道這事。
路女士說不知道。
用路女士的話來說,比起爸媽的兒子,陳長暮更像是他爸媽引以為傲的作品。
作品的每一筆每一劃,都由陳長暮父母掌控:
舉止要優雅得體,要聽話,要有用,要替家裏争光……
賀餘霄搖頭:
“我也是才聽我媽說,陳長暮在學校連交友自由都沒有。”
夏柿當時就覺得不可思議:
“可他是人。”
是人就會産生思想,會有自己的想法。
賀餘霄扯了下嘴角: “他爸媽不需要他有思想。”
只需要服從。
夏柿聽後沉默了好久,說了句陳長暮挺不容易,活得太累:
“他爸媽好過分。”
賀餘霄向來不喜歡陳長暮那勢利的爸媽,這次聽路女士說完後直接升級為嫌惡,自然跟着夏柿一起唾棄:
“世間奇葩,眼裏只有錢。”
…
明月高懸,隔壁拉歌聲告一段落,換成了另一種熱鬧。
陳長暮和夏柿差不多高,兩人位置相鄰。
他們班有個女生被同伴推到方隊前面唱歌,開口聲音有些緊繃,明顯是在緊張,可聲音很溫柔,唱得好聽。
夏柿看着望着盤腿坐得規矩的陳長暮,在心裏嘆口氣。
“你為什麽一直看我。”
夏柿聽見陳長暮的聲音,扭頭看他時眼裏有一點點詫異。
偏黑的眼眸微睜,滿操場的燈光好像和月光星辰一樣,都偏愛這雙眼眸,在上面親吻停留,留下點點細碎的光芒。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着,陳長暮突然忘了原本的詞:
“你的眼睛很好看。”
夏柿下意識眨了眨眼,條件反射開口:
“謝謝,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陳長暮覺得夏柿這模樣有點呆:
“你真的是這裏的中考狀元嗎”
夏柿聽出陳長暮在委婉地說自己看起來不太聰明,也沒生氣。
陳長暮: “難怪賀餘霄總是欺負你。”
這個事情夏柿解釋不止一遍,但陳長暮對此好像有自己的看法。
夏柿頓了頓,認認真真問他: “你讨厭賀餘霄嗎”
陳長暮沒掩飾: “讨厭。”
聽了陳長暮的話,夏柿繃着一張白淨的臉沒說話,但整個人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看着挪遠的夏柿,陳長暮好奇: “你在做什麽”
夏柿不答反問: “你為什麽讨厭他”
他要收回剛才覺得陳長暮有點可憐的想法。
陳長暮微微歪頭看他: “我讨厭他,你生氣了嗎”
整日不學無術招貓逗狗混世魔王,正常人很難喜歡得起來吧
在陳長暮的注視下,夏柿認真點頭: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很喜歡他。”
對朋友不可以随便亂用喜歡,賀餘霄告訴過他,夏柿記性一向很好,記住了的。
夏柿同樣記得,賀餘霄是所有朋友中對他最好的,賀餘霄說過可以喜歡他。
陳長暮: “你們關系很好”
夏柿點頭。
陳長暮皺了一眉,顯然想不通中考狀元這種好學生,怎麽和混世魔王成為好朋友。
陳長暮對賀餘霄的印象還停留在轉校前,認為混世魔王的好朋友應該還是校霸,而不是學霸。
這配比不對。
确認陳長暮真的讨厭賀餘霄後,夏柿沒再多聊,目視前方,專心看前面同學表演。
陳長暮覺得夏柿這個人很怪:
長得挺好看的,智商也高,可惜有點呆,識人不清。
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賀餘霄。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
旗手賀大少爺回來時,他們方隊表演的換了個男同學,對方正在繪聲繪色地講恐怖鬼故事。
賀餘霄聽了一耳朵,覺得半夜抱着一顆頭從床下爬出來的女鬼在這個情境下,很難恐怖起來。
畢竟周圍幾千號人,還有群一身正氣一看就很能打的教官。
賀餘霄膽子大不怕,可總有膽小了的。
賀餘霄在一群小綠人中,一眼就精準地找到小白糕。
賀餘霄走過去,就見夏柿聽鬼故事聽得十分專注,垂放在大腿的雙手緊緊抓着褲子,嘴唇都快抿成了一條直線。
肉眼可見的緊張。
一看就是把這半夜抱頭的鬼故事聽進去了的。
賀餘霄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還真有被吓住的
賀餘霄在夏柿身邊坐下: “聽這麽認真”
話音剛落,賀餘霄就見身邊的夏柿整個人抖了一下。
真抖。
看過來一雙鹿眼滿是慌亂驚恐的那種抖。
見夏柿這副被吓到了表情,本想逗他一下的賀餘霄瞬間改口安撫:
“沒事沒事,是賀餘霄不是女鬼。”
精神高度緊張的夏柿陡然松了口氣。
另一邊的陳長暮面無表情:還不如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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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柿一抖,眼一紅,霄霄立馬滑跪。
表弟面無表情:可惜太呆,識人不清。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41441204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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