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抓魚

抓魚

賀大少爺心有豪氣萬千,在夏柿家也無處施展。

事已成定局,夏爺爺再心疼錢也沒用,早上九點多,太陽曬幹了屋頂青瓦,夏伯伯搬着長梯上了房頂。

翻瓦會導致房頂的枯枝敗葉和塵土落下,夏柿和賀餘霄一起,把能遮蓋的家具物品都遮住。

家裏的小瓦房是夏爺爺年輕時修建的,牆上的石頭每一塊都是他自己從山壁上鑿下來的,質量很好,用上百年不會壞。

“站遠一點,我扔瓦下來了。”

夏伯伯手裏拿着半片瓦,讓好奇湊熱鬧的賀餘霄離房子遠一些。

壞了個小角的瓦能繼續用,實在裂得不能用的也要扔掉,以免哪天刮風掉下來砸到人。

扔掉壞的瓦就得補上一片好的,好在前兩年鄰村有人修樓房拆老屋,夏爺爺花錢把人家老屋的瓦片買回來了,不怕沒有瓦用。

然後,賀餘霄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

夏伯伯蹲坐在樓頂,夏爺爺站在地面,夏爺爺把好瓦一片片抛上去,夏伯伯伸手精準接住。

兩人配合默契,一抛一接,從未失手。

夏爺爺像是看準夏伯伯手扔的一樣。

站在空地看的賀餘霄驚呆了,這絕對是練過的吧

翻瓦用不上夏柿和賀餘霄,夏爺爺讓夏柿帶着賀餘霄出去玩兒,別在房子周圍轉,萬一有青瓦掉下來,砸到誰都不好。

村裏沒什麽娛樂活動,夏柿又不好帶賀餘霄下地幹活,便問他想不想去抓魚。

賀餘霄果然感興趣: “用手抓嗎”

夏柿: “現在手抓不到了,得用工具。”

再早二十年,田間地裏沒有大肆使用農藥化肥,田裏青蛙魚蝦螃蟹黃鳝泥鳅都很多,用手就能抓到。

現在這些東西減少,不再随處可見,去穿過村裏那條河去攔,倒是能攔到一些。

氣勢磅礴的河有一支流經過他們半星村,水流并不湍急,更像是溪流,經常有人去河裏洗澡洗衣服。

夏柿想帶賀餘霄去水流更淺的地方碰碰運氣,房頂的夏伯伯聽了一耳朵,扯着嗓子喊:

“捉魚啊去我小幹田捉啊,正宗稻花魚。”

村子裏有三四個魚塘承包出去了,養魚的人很少,夏伯伯在自家稻田放了魚苗,今年收獲喜人,稻谷收完稻花魚還沒吃完。

不提兩家的親近關系,就說賀餘霄給了他遠高市場價的工錢,夏伯伯也願意兩人去自家稻田捉魚。

不過賀餘霄跟他說了,對外工錢還是說兩百。

雖然不知道賀餘霄為什麽這麽做,夏伯伯還是點頭同意了。

拿這麽多錢,夏伯伯幹活更盡心力不說,也想從別處回報一下:

“裏面魚還多,捉不捉得到就看你們本事了。”

賀餘霄眼睛都亮了,扭頭看向夏柿。

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去捉稻花魚嗎!

賀餘霄眼中的期待快化為實質,夏柿一個‘不’字都說不出來。

要下田折騰,不用想也知道會弄得滿身泥漿,賀餘霄又換上了夏柿的睡衣,穿了一條運動短褲。

搭配很一言難盡,架不住長得好看。

賀大少爺走在滿是雜草的田埂,也像是走在聚光燈下的秀臺,酷哥氣質拉滿。

不過在看見田裏自由游動的魚後,酷哥形象瞬間崩塌:

“柿柿,我看見魚了!”

夏柿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串攪渾的水線。

“跑了。”賀餘霄有點意外: “聽見我聲音就跑了,這魚還挺聰明。”

夏柿忍俊不禁: “它們又不傻。”

相反的,稻花魚還很聰明,一有風吹草動溜得比誰都快。

賀餘霄撸了撸并不存在的袖子:

“那我肯定比他們聰明。”

為供魚活動,田裏水位稍高,夏柿見賀餘霄脫了鞋就要下田,出聲提醒:

“小心一點,不要割到了。”

淤泥裏偶爾有貝類殘殼和尖利的樹枝,一不小心就會劃傷腳。

聞言賀餘霄伸出的腿收回來,指着田裏已經長出嫩芽的稻杆:

“我抓魚的時候要是踩到這些了怎麽辦會不會被我踩死”

“沒關系的。”夏柿對賀餘霄笑了下:

“這些都沒什麽用了。”

收割了的稻谷會二次生長,也會抽穗結稻,只是結的稻谷幹癟且少,性價比極低,大部分人會選擇在空閑下來後,連根拔掉,扔在田裏腐爛肥田。

讓自家稻田休息一下,來年好結更多稻子。

夏伯伯還保留着半截稻杆,留的稻杆還很長,主要是為了在大夏天給稻花魚提供一點陰涼。

也沒那麽容易被踩死。

賀餘霄聽後放了心,水裏溫度比他想象中稍低一些,踩在泥裏還挺舒服。

稻花魚除了放水加網攔截之外,只有下田硬捉,兩人把夏伯伯家大竹罩借來了。

竹罩兩頭都是空的,下方罩魚,罩到後從上方取魚,像個小型的圍欄。

田裏魚不少,賀餘霄下田後對夏柿道:

“我網你抓”

一看就知道賀餘霄摩拳擦掌的架勢,就知道是玩心大起,夏柿抿了個笑點頭:

“行,我把魚趕過來。”

夏柿走到另一邊,手裏拿了根細長竹竿拍打水面,把魚往賀餘霄的方向趕。

“我看到了!”

看見身邊有魚背若隐若現,賀餘霄眼疾手快舉起竹罩猛地放下去,濺起一圈泥水。

“網到了網到了。”顧不上瞬間變得髒的衣服,賀餘霄扶住竹罩興致勃勃沖夏柿招手:

“柿柿你快來。”

他肯定網到了!

這不是挺容易的嗎

夏柿把腿從泥裏拔出來, ‘嘩嗒’‘嘩嗒’地踩着水過來走過來,在賀餘霄期待的注視下伸手在竹罩裏摸了兩圈。

空的。

夏柿伸出空蕩蕩的手給賀餘霄看: “裏面沒有魚。”

“怎麽可能。”賀餘霄不相信: “我明明看着了。”

不信邪的賀餘霄自己上手去摸,上半截身體都快鑽進竹罩裏面了,別說他看中的那條大魚,連小魚都沒有。

魚尾巴都沒摸到!

賀餘霄:……

兩個滿手泥水的人站在空蕩蕩的竹罩旁對視,良久之後,賀餘霄咬牙:

“小樣,還跑挺快。”

很好,這一田的魚,成功引起了賀大少爺的注意,咬牙決定今天不網個一兩條就不走了。

賀餘霄把竹罩從泥裏拔出來: “再來!”

……

“柿柿!這兒!”

“賀餘霄,後面,你後面……跑了。”

“嘩啦——”

“我去,這些魚這麽聰明,難道長腦子了”

“說好的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呢”

“剛剛有一只撞我小腿上了,可惜水太渾我沒看到在哪兒。”

“賀餘霄你慢點……”

兩人——主要是賀餘霄在稻田裏上蹿下跳的撲騰,叽叽喳喳忙活大半個小時,光看魚到處游了,竹罩裏一條魚都沒罩到。

有幾次賀餘霄都看見魚在竹罩撲騰弄出的水花了,可上手一摸,還是什麽都沒有。

兩人熱火朝天,下地幹活的鄰居們路過,有人站在田坎看,還遠程指導一番。

沒多久,夏林林也被夏柿賀餘霄的動靜吸引來了。

半星村沒什麽秘密,夏柿帶了同學回來玩的事,昨天不出半小時就傳遍了整個半星村。

夏林林和賀餘霄昨天還撞見過,打過招呼。

夏林林見兩人在田裏忙活的慌,站在一旁替他們幹着急:

“前面就有一條大的,賀哥前面,對,哎呀跑了。”

夏林林看不下去了,也挽起褲腿下田幫忙。

鄉下就是這樣,想下田就下,回家前找個地方洗幹淨就行,家長不會太在意你是不是弄了一身泥。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不适用抓魚,有夏林林加入,只不過是從兩人白撲騰變成三人白撲騰而已。

水波蕩漾,嫩稻芽晃來晃去,魚悠然自得穿梭其中。

後背曬得發燙的賀餘霄看着田埂上空蕩蕩的桶,感受不到魚之樂。

只覺得它們是在挑釁自己,嘲笑自己的無能。

賀大少爺忍不了,還能大戰三百回合。

夏柿沒有賀餘霄精力充沛,忙活快一個小時後覺得有點累,坐在田埂上休息。

都一身泥了,也不在乎坐的地方幹不幹淨。

看着在日光下和夏林林一起對魚開展圍追堵截的賀餘霄,夏柿有些疑惑他這麽好的體力是哪裏來的。

比經常做農活的自己體力都好。

不過看賀餘霄的樣子,就知道他抓魚抓得挺開心的,像不知道累似的。

“柿柿!”

夏柿正盯着田坎上不知名的小紫花看,賀餘霄忽然拔高的音調讓他擡頭:

“怎麽——”

一擡眼,雙手高舉一條不斷掙紮的魚,在耀眼日光下對自己笑出一口整齊小白牙的賀餘霄,就這樣直愣愣撞進了夏柿眼裏。

水面反射波光粼粼,陽光有些刺眼,一眼望過去時,夏柿不受控制眨了眨眼。

賀餘霄舉着戰利品,笑容燦爛: “我抓到了!”

就算滿身泥濘,就算臉上也有泥點子,賀餘霄笑得仍然帥氣不顯狼狽。

怕夏柿看不清楚,賀餘霄沖他晃了晃手裏的魚,語氣裏是難掩的開心興奮:

“夏柿柿,咱們午餐有着落啦!”

夏柿從賀餘霄晃魚的舉動裏,看出股直白傻氣。

可明明是傻裏傻氣的笑容,這一刻卻比頭頂豔陽還要耀眼奪目。

夏柿很輕易地就被這笑容感染,露出深而明顯的梨渦:

“賀餘霄,你好厲害啊。”

真的超級厲害。

像顆小太陽。

***

一回生二回熟,有一條魚開張後面就順利多了,最後三人收獲四條魚。

有一條太小,又被賀餘霄大發慈悲放回了田裏。

夏林林就是湊個熱鬧沒要魚,夏柿和賀餘霄洗幹淨胳膊腿腳拎着魚回家。

夏伯伯聽見動靜問: “抓到幾條”

差點玩瘋的賀餘霄,下巴微擡: “三條!”

超大的三條!

賀大少爺心滿意足,房頂的夏伯伯卻是嘲笑出聲:

“這麽久就抓到三條不中用。”

前兩天他一個人下田,半個小時不到就抓了兩條。

帶着善意的打趣并不會使人反感,賀餘霄只是好奇:

“半個小時兩條叔你怎麽抓的”

他覺得魚的記憶肯定不止七秒,溜得可快了。

夏伯伯沒賣關子: “出其不意,偷襲它們。”

夏爺爺過來看了眼他們桶裏的魚,好笑:

“就你們的動靜,陣勢大得隔壁村都能聽見,別說魚了,人聽見都跑二裏地了。”

賀餘霄: “……”

夏柿: “。”

家裏沒有養魚,夏柿對抓魚這業務其實也十分生疏,兩個新手能有收獲,其實不錯了。

夏爺爺趕衣服褲子快濕透的兩人:

“去換衣服,濕衣服穿了萬一再感冒了。”

兩人像小雞仔似的被趕回房間換衣服。

賀餘霄的包也在夏柿房間裏,他拿了幹淨的衣服本想說自己去其他地方換,一回頭,就見背對自己夏柿雙手拽着短袖下擺,胳膊上擡,幹脆利落的把上衣脫了。

雪白的後背就這樣猝不及防落進賀餘霄眼裏。

賀餘霄: “!”

夏柿真的瘦,脫衣服後肩胛骨更為明顯,動作間像展翅欲飛的蝴蝶。

因為常年勞作,夏柿的瘦又不是那種病态不健康的瘦弱,熟悉夏柿的人都知道,他這具瘦削身體中蘊含着多少能量。

勁瘦的一把腰線條優美流暢,沒有一絲多餘贅肉,一直延伸進褲腰,再往下……

對着一片瑩白怔愣的賀餘霄驟然回神,移開了視線。

不是賀大少爺突然長出了紳士良心開始‘非禮勿視’,而是夏柿已經換好了幹淨的上衣。

遮住了那讓賀餘霄瞳孔地震的優越身形。

餘光看見賀餘霄站着沒動,夏柿略帶疑惑看他:

“賀餘霄,你怎麽不換衣服”

“換,現在就換,”被夏柿澄澈的眼神盯着,賀餘霄莫名心虛,擡手摸了下鼻子。

兩個大男生,在同一個空間換衣服沒什麽大不了的,若是遮遮掩掩避嫌,才顯得心裏有鬼不正常。

想到這裏,賀餘霄沒再提分開換衣服的事。

賀餘霄背對夏柿換衣服,不是很誠心地在心裏唾棄自己——

賀餘霄啊賀餘霄,你慫什麽

這麽好的機會,看個後背你心虛什麽!

這麽沒出息,這輩子什麽時候才能吃上口好菜!

***

今日午餐又添一道菜,換完衣服夏柿拎着桶殺魚。

賀餘霄看夏柿拿刀,湊過去:

“柿柿你連魚都會殺”

夏柿點點頭: “會呀,殺魚不難的。”

賀餘霄看看死命撲騰的魚,再看看斯斯文文的小白糕,覺得這話不是很有說服力。

賀餘霄難得的對夏柿的話保持懷疑,覺得小甜柿實在不像是能手刃活魚的人,遲疑開口:

“要不還是我——”

“砰——”

斯斯文文的夏柿一手按魚,一手拿刀,幹脆利落的一刀砸在魚頭上。

夏柿用的刀背,發出‘砰’的一聲,一聲後,活蹦亂跳的魚躺平了,賀餘霄嘴裏後半截話卡住了。

夏柿偏頭看賀餘霄,眨巴眨巴眼:

“你剛說什麽”

剛才沒聽太清。

賀餘霄: “……沒事。”

夏柿‘哦’一聲,開始刮魚鱗處理魚。

‘砰, ’

‘砰——’

又是兩下,剩下的魚也被夏柿粗暴的砸暈了。

斯文人突然暴力,賀餘霄先是震了下,随即被小白糕這反差弄得心癢癢。

望着夏柿白淨專注的側臉,賀餘霄在心裏‘嘶’一聲——

走可愛路線的人,突然有點帥是怎麽回事

正認真處理魚的夏柿感覺臉頰一熱,用肩膀蹭了一下臉頰:

“怎麽了”

好端端的做什麽又突然捏他臉

“濺上血水了。”手癢心更癢的賀餘霄捏完人臉,開始無中生有。

夏柿性格單純,哪裏知道人心險惡是真的,大元宵心是黑的,聽後根本沒懷疑賀餘霄的話,然而擡頭看他:

“幹淨了嗎還有沒有啊”

送上門的小白糕,不揉白不揉。

于是,險惡的人,又無中生有了兩處,指腹還很正經地在人唇畔梨渦的位置擦了擦。

夏柿覺得癢,但也沒躲。

賀餘霄十分正經地收回手: “好了,現在沒有了。”

在夏柿溫聲道謝時,心黑的人良心痛了兩秒。

也只有兩秒,畢竟要是有下次,他還是會果斷選擇占便宜。

良心痛,但下次還敢!

魚處理到一半,夏柿想起一件事:

“竈裏的烤紅薯應該熟了。”

“我去看看。”賀餘霄聽後起身。

夏柿不放心,直起腰對他道: “你用火鉗看,別用手,裏面還有火星。”

賀餘霄讓夏柿放心,這點小事他還是做得好的,不會那麽傻。

然後……

賀大少爺一火鉗伸進去,沒扒拉兩下,就精準地在烤紅薯上戳了個洞。

賀餘霄緩緩收回手,火鉗尖尖上戳着根烤紅薯,看樣子還是最大最完美的那根。

好消息,烤紅薯熟了,一扒拉出來就聞到香甜味了。

壞消息,烤紅薯上好深一個帶着竈灰的洞。

見賀餘霄聳拉着臉出來,再看他遮遮掩掩露出來的,有個坑的紅薯,夏柿沒忍住笑了聲:

“沒事,把那一點去掉就可以了。”

他們烤了四根紅薯,只有一根賀餘霄手下受了皮外傷,其他都很好。

夏柿手上是魚鱗和血不方便,賀餘霄便把烤紅薯一分為二掰開,去掉皮遞到他嘴邊。

兩人就這樣,湊在一起分享完一整根烤紅薯。

背後是堆滿的木柴,眼前是腥味的魚,一地魚鱗和試探走過來想吃魚內髒的幾只雞。

用餐環境髒亂破敗的,賀餘霄卻沒嫌棄。

賀餘霄終于嘗到了夏柿去年就想讓他嘗的烤紅薯。

很香很甜,比他吃過的什麽蜜薯糯薯都還好吃。

夏柿: “這是去年的,味道沒有剛挖那陣好了,等今年的紅薯挖了再烤,會更糯。”

今年挖紅薯也就下個月底的事了。

賀餘霄順杆就上:

“那到時候我再來,我要吃新鮮的!”

夏柿圓眼彎成月牙: “好呀。”

***

午餐豐盛,有魚有豬腳排骨,夏伯伯被夏爺爺強行留了來吃午飯。

招待客人,夏奶奶還蒸了一碗雞蛋羹。

也是直到今天,從夏奶奶嘴裏賀餘霄才知道,夏柿為什麽喜歡吃蛋羹而不是荷包蛋水煮蛋——

兩個雞蛋加水可以蒸一碗蛋羹,可以四個人吃。

在夏柿更小一些,夏家生活條件更差,根本舍不得一人吃一個雞蛋,夏爺爺夏奶奶便只給年紀小,正在長身體的夏柿煮一個雞蛋。

小夏柿年紀小可懂事早,剛開始不知道還願意吃,等意識到只有自己有雞蛋吃,爺爺奶奶沒有時,說什麽都不願意吃了。

夏奶奶沒辦法,把水煮蛋改成了蒸蛋。

小一些的雞蛋就蒸兩個,大的就蒸一個,這樣祖孫三人都有雞蛋吃。

賀餘霄沒想到小小一碗雞蛋羹還是回旋镖,能紮自己兩次心。

……

周日下午,返校日。

夏柿現在不用帶鹹菜,改帶各種新鮮蔬菜去學校。

現在有地方做飯,夏奶奶還裝了三十個雞蛋十五個鴨蛋,還有剩下的兩根臘排骨讓帶走。

林林總總幾大包,不帶還不行,老人家要生氣的。

夏柿無奈: “也太多了奶奶。”

後來想到還有半個月就放國慶了,夏奶奶退了一步,撿了五個鴨蛋出來:

“下個月就回來了,吃了再拿也行。”

夏柿: “。”

趙叔把車停到梧桐樹下,接到賀餘霄電話後從小路下去接他們,兩方一碰面,趙叔驚呆:

“怎麽這麽多東西”

他家小少爺肩上扛的是什麽麻袋嗎!

扛了一麻袋茄子辣椒豆角冬瓜等的賀霄累個半死,老遠沖趙叔招手:

“都,都是沉重的愛。”

夏柿也不輕松,他背着兩人的包,左手拎着一只已經處理好只用煮的雞,右手拎着幾十個蛋。

別問為什麽上學還要帶雞,問就是爺爺奶奶沉甸甸的愛。

趙叔趕緊接過賀餘霄肩上的麻袋,差點被這重量壓一趔趄。

“慢點。”去接包和雞蛋的賀餘霄出聲提醒:

“最下面還有米。”

趙叔: “……!!!”

怎麽連米都有,小少爺你是去小夏家打劫了嗎!

賀餘霄冤枉,他絕對沒打劫,事實上要不是他和夏柿拼命阻止,夏爺爺和夏奶奶能讓他們把家都給搬學校去。

什麽吃的夏奶奶都想往麻袋塞。

還好顧忌着他們是兩個人不是兩頭驢,夏爺爺只裝了二十斤米。

二十斤米加雜七雜八的蔬菜,死沉死沉的,這一路差點沒給賀餘霄幹趴下,手心都被麻袋勒紅了。

等把所有東西放後備箱,賀餘霄長舒一口氣。

這一路,比抓魚還累。

趙叔看了一眼麻袋,都是很常見的蔬菜,甚至還有一個冬瓜!

見小少爺累成這樣,心疼的趙叔忍不住道:

“這些都能買到,下次別帶了。”

夏柿還沒說話,賀餘霄先開口了:

“那不行,外面買的和自己家的能一樣嗎”

“對了趙叔,蛋別放後備箱,這一路颠簸很容易碎了,給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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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霄:什麽時候才能吃口好菜!

柿柿聽後,把蛋羹往他面前推了推:現在就可以呀。

霄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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