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暗戀の篇章十五
暗戀の篇章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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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說“我沒有不高興”之類的謊話,但前輩的提議太讓我心動,我根本沒辦法進行任何僞裝,只能抿着唇點點頭。
而且,要說前輩這樣的人會哄人,我還真是有點好奇欸!
“在兇手落網之前,案件信息都需要保密。”
他俯身将隔在我們中間的電腦合上,對我說道:“但我留在家裏并不完全是為了計劃。”
我隐約察覺到他接下來的話,在加速的心跳中不由自主地追問道:“那是為了什麽?”
“因為我記得可可之前說——”他湛藍的瞳孔中閃着奪目的光澤,注視着我的眼睛繼續道,“想和我待在一起,不是嗎?”
那是有次晚餐遇到案件時我對前輩說的話,但我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再次提起,尤其還說得這麽、這麽暧昧。
我忍不住朝後仰,沙發靠背都被壓得稍稍凹陷,小聲嘟囔道:“前輩竟然也會說這種花言巧語……”
他的眼睛太亮了,多看兩眼好像能把我吸進去,我根本不敢和他對視,視線飄忽地落在他的下巴上:“再說了,用我說過的話來回答我是犯規吧!”
被我拆穿,前輩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把頭又低了點,強行讓我看他。
有種高中時期惡劣的男生同桌的感覺,鬧別扭了非要湊到你的面前來讓你看着他,然後又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舉動逗你。
陽光從玻璃窗照進來,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淡淡的陰影落在鼻骨的位置,連睫毛都在眼下映出纖長的痕跡,配上他臉上的笑容簡直讓我窒息。
好吧。
我認輸,畢竟我高中時可沒遇到過這麽帥氣的同桌。
就在我打算開口放過前輩的時候,他伸出食指點了點我的唇角,問道:“那有開心一些嗎?”
好像有光線從他的動作間散開,直直往我的心髒裏闖,在那片濕潤的土壤裏種下鮮花,讓它萌芽,讓它盛放。
就算是再厲害的演員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控制住臉上的笑容,我看到前輩那雙瞳孔裏倒映着的女生面孔。
——是心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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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一直沒有說過為什麽會喜歡上前輩。
誠然,前輩很帥氣,很聰明,用盡世界上所有的褒義詞去贊美也不為過,但真正吸引到我的,是待在他身邊就好像什麽都不用害怕的穩定和安心的感覺。
很多人都覺得身為偵探的前輩來去如風,從來不會停在原地,就像航行在海上的船,始終向着着浪濤最大的那片海域,無論如何都不會靠岸。
而在這樣的自由、這樣的随心所欲之下,我看到的是前輩強大、堅定、不被外力改變的心。
人總是難以自制地去追求自己所缺少的東西,前輩的這種心态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擁有的。
從他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毫不猶豫地把炸彈往海裏扔,又輕描淡寫地把事情帶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前輩是個能夠面不改色地應對任何意外狀況的人。
換成是我,肯定在看到炸彈倒計時的一瞬間就崩潰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吧,更別提自己一個人去處理炸彈,還有多餘的心思去照顧路人的情緒,甚至記得善後。
那一刻我就對前輩十分好奇,想要更了解他一些,可在了解他過去的推理和破獲的案件之後又更加好奇,想知道他的成長經歷,他的生活習慣,他的思維方式。
想去聽他推理分析時的邏輯思考,想去看他與生俱來般的意氣風發,想近距離感受他的光灑在身上。
想靠近他,想站在他的身邊。
就像我第二次遇到前輩的時候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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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期,前輩一直處于休學之中,據說只偶爾會回校一趟,我從來沒有遇見過。
所以高二那年,在鬧市區看到容貌像是前輩的男生,我的第一反應是認錯人了。
他頭上的鴨舌帽壓得很低,如果不是擦身而過時我剛好擡眼,可能也會直接錯過。
但既然見到了一個可能是前輩的人從我身邊經過,不論如何我都得跟上去确認一番,哪怕我還沒做好在這種地方告白的打算也是一樣的。
他的腿好長,走得好快,光是跟上去我都有點吃力。
因為不确定對方的身份,我不好意思在大街上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想着離得近一些再說,然後就看到他走進一家五星級酒店。
……應該是認錯人了。
我是這麽想的,畢竟身為高中生的工藤前輩光天化日之下走進酒店還是有些不合适吧,尤其在他戴着鴨舌帽遮掩面容的前提下。
不過我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跟了上去,還在電梯關門前閃身進去,借着電梯的反射材質偷偷打量身後的人。
距離上次見到前輩都過去一年多了,憑借身形根本不可能認得出來啊!
我在心裏暗暗着急。
就在我給自己做心理準備打算直接問他的時候,他先一步開口:“從剛才開始就跟着我,是有什麽事?”
“啊……”這句話打亂了我的所有節奏,我也顧不上組織語言了,轉身面向他直接道,“請問是工藤前輩嗎?”
聽到我的問題,那少年擡了擡帽檐,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停了一會,回答道:“你認錯了。”
之前還有點懷疑,但是看到他鴨舌帽下的整張臉,加上他的聲音和語調,我保證我沒有認錯。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總之每個人說話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雖然只和工藤前輩打過一次交道,但他那種利落的說話語氣絕對是難以模仿的。
我堅信自己的判斷,還用突然上線的大腦考慮了一番他這麽做的原因,福至心靈道:“工藤前輩是在隐瞞身份做什麽調查嗎?我——”
電梯角落是有攝像頭的,我及時住嘴,湊到他的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問道:“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前輩?”
電梯門突然開了,我回過頭,才發現已經到了頂層。
“要——”出去嗎?
我以為這是工藤前輩的目的地,正要問他,卻忽然被他往旁邊一拉,後半句話也沒說出來。
有個人走了進來,但我是背對着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男是女,年齡多大。
不過我也不關心陌生人,只是對前輩的舉動有些困惑。
他半分鐘前還表示我認錯人了,可現在卻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電梯角落,似乎在刻意制造我們關系很親密的假象,怎麽想都有些奇怪。
考慮到前輩的偵探身份,我想他這麽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也沒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追問,只是以眼神詢問他發生了什麽。
然後看到他幾不可見地朝我搖頭。
啊。
剛才進電梯的那個人肯定有什麽了不起的身份,我意識到了這一點。
電梯又一次停了,前輩領着我走出電梯,幾乎全程把我的視線擋着,沒讓我和那個陌生人有任何的接觸。
我也不是什麽好奇心旺盛的人,在這種明顯能感覺到緊繃的氣氛下絕對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乖乖地跟着前輩往外走。
前輩低着頭,口中叮囑我道:“一會我帶你穿過走廊,你繞到另一個電梯,坐到大廳然後直接離開,知道嗎?”
他似乎還沒說完,但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有人給他打了電話。
“赤井先生?”前輩的面色凝重,又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考慮接下來的內容能不能讓我聽到,“我正趕過去,應該能阻止。”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麽,他的眉頭皺起來,語氣也重了些:“不行,就算我的身份暴露,也不能把無辜的人卷進來。”
我想這句“無辜的人”是在說我。
“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我再一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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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前輩最終還是向我承認了他的身份。
他說他正在調查一起很重要的案件,不能夠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出現在公衆視野之中,剛才電梯裏的人也是案件的嫌疑人之一,所以才會避免那人和我發生交集。
這起案件中的罪犯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調查過程中必須處處小心,而他出現在這個酒店的原因是有位住在這裏的議員是對方的擊殺目标,他在想辦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時間緊急,前輩三言兩語交代完這些,我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确認道:“所以我只要想辦法把那位議員引出來就行?”
前輩把最危險的信息告訴我:“但有狙擊手瞄準這間房,随時可能會開槍。”
“可前輩不自證身份就無法取得議員的信任,自證身份又會暴露在罪犯眼中,是這樣沒錯吧?”
我知道前輩是別無他法才會對我說這些內情的,很快做出決定:“我會讓那位議員從房間裏出來的。”
前輩再一次向我強調:“這個行動很危險。”
“我只是站在房間門口,而且對方想要擊殺的只是那位議員。”我雖然不太了解這類知識,但以我淺薄的常識推測,“狙擊手也不可能同時開兩槍吧,所以他優先會朝議員開槍,而我會在他二次瞄準的時候逃跑。”
“的确只有一位狙擊手。”
前輩在轉角停下腳步。他抿抿唇,将鴨舌帽取下,戴在了我的頭上,說道:“就是對面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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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位議員騙出來比我預想的還要順利,因為他上周恰好有到帝丹高中做一個演講,而我身為新聞社的成員去采訪了他,他對我還有一些印象。
不過那位狙擊手也十分果決,瞄準的紅點在議員抽出房卡的時候恰好落在他的後心,也在呼吸間就射出了子彈。
好在早有準備的我及時注意到了,拼命扯了他一把,子彈堪堪從議員的手臂擦過,射進了雪白的牆面。
我的任務完成了,也不用再費心用什麽借口說服那位議員趕緊離開,因為他逃跑的念頭比起在場的我和前輩還要強烈。
前輩撥了個號碼,還是之前的那位“赤井先生”,接着就有人将議員接走,只剩下我們兩個留在安全通道裏。
他看起來不太高興,臉色沉得可怕,把鴨舌帽拿回去之後就開始批評我:“被狙擊槍瞄準的時候擅自行動很危險,還說不定會把你暴露在狙擊範圍之內。”
确實有點。
看到子彈在牆體內旋轉的時候我心髒都停跳了。
“但我們的目标不就是阻止議員的死嗎?結果是圓滿的嘛!”我朝前輩眨眨眼,笑着自誇道,“而且我覺得我剛才超級英勇,超級正義耶!”
“……真是輸給你了。”
他有些無奈,然後朝我報了一串數字,接着道:“這是我的號碼,我不能在這裏久留,有什麽事給我發信息吧。”
“欸?”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他朝着耳麥又說了什麽,然後朝我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朝外跑去。
什麽啊……
前輩好像每次都這樣,事情辦完就離開,舉重若輕的态度搞得我無所适從。
我盯着戴着鴨舌帽的少年背影,心裏吐槽道:要是我根本記不住這串數字該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