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所以，你們兩個因為能在熱搜上秀恩愛，在包間裏開了個小party？”餘秋秋抱着手臂站在包間門口，她聞着滿屋子的香味，忍不住咽下口水，“下次能不能早點打電話，烤鴨都涼了。”
“網友說那些有的沒的也就算了，你也扯這些。”林晰坐在沙發上扶額，指了下陳言明剛放下的兩盒水果切，“都說了不要買吃的，怎麽還帶回來這個？”
餘秋秋挨着林晰坐，打開水果切說：“我想着好歹兩個男生一起吃，萬一不夠呢，到時候我們女生可以說減肥吃點水果就行，誰知道你……”
林晰擡手：“懂了，先吃飯吧……”
陳言明樂樂呵呵拿過烤鴨，擺好蘸料放在餘秋秋手邊，又回頭小聲對席澈說：“嫂子嘴上說那些你別在意，女生麽，都害羞矜持。”
席澈瞧了眼陳言明，又将視線移到對面林晰身上，她捧着一個漢堡，苦大仇深地咬一口，小臉一鼓一鼓的，像只小倉鼠。
察覺到席澈視線，林晰停下咀嚼，擡頭對上席澈的眼，她眉宇間舒展，目露詢問。
她淺色的瞳仁明亮又水潤，看人時自帶天然無辜感，讓人忍不住卸下防備，好像只要她開口，無論說什麽都是對的。
看看席澈，再看看自己手裏的漢堡，林晰眨了下眼試探性詢問：“想吃這個？”
席澈：“……”
“沒有。”撇開眼，席澈站起身，拎起腳邊吃完的刀削面打包盒說，“我出去丢個垃圾。”
“等會一起扔吧。”陳言明喊他，他沒理，開門出去。
林晰視線追着他，感覺他有點怪，剛才好像看見他笑了。
有什麽事情惹他笑了？
算了，他腦回路跟常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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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席澈回來，帶上來三瓶飲料一瓶礦泉水，飲料遞給林晰時，林晰搖搖頭，指了指電腦桌上的奶茶。
餘秋秋卷好烤鴨遞給林晰，仰頭問席澈：“我能問問你這次炸喜相連，跟水清上仙追日三斤有關系嗎？”
林晰：“？”
她指尖一抖，到手的烤鴨掉到地上。
“哎呀，浪費。”餘秋秋打了下她手心，“等再給你卷一個。”
林晰是畫手日三斤這事沒告訴餘秋秋，高三畢業那個假期，時間多，她因為畫了好些水清上仙的同人圖被圈內人迅速熟知，大家也都催她産糧說她畫的好，她在微博跟大家互動，也沒有隐瞞自己ID是兔狲妖的事。
原本都好好的，直到有一天，林晰排位遇到水清上仙，原本是兔狲妖必輸的局，水清上仙故意放水，讓兔狲妖吃分，剛好兔狲妖卡在上段位的分數，贏了水清上仙後順利晉級。
不僅僅是水清上仙，其他玩家看對方卡段位都會讓一手，誰也不會說什麽，但一夜之間，兔狲妖和水清上仙成了衆矢之的。
水清上仙的黑粉瘋狂攻擊他破壞游戲規則，頂尖人物沒有自覺性，上綱上線給他連扣了十多口黑鍋，好些與他無關的事都被拿出來借此機會攻擊他。
林晰比水清還慘，她微博私信裏罵人不重樣的小作文連起來能繞地球三圈，‘上分婊’這類的詞彙是最友好的表達。
在這片罵聲中，林晰上了大學，認識餘秋秋，兩人聊到游戲時，她不确定餘秋秋是否關注這件事，是哪個派系的，所以她丢了個小號出來。
後來林晰發現餘秋秋對水清上仙、兔狲妖以及無支祁這些八卦毫無興趣，餘秋秋只關注游戲裏哪個小哥哥的聲音好聽，甚至知道席澈就是無支祁時，也只是說了句‘哇，厲害啊’便沒了下文，林晰也就沒再主動提起這些，一直到現在。
剛才餘秋秋忽然問起，她還有點詫異。
“跟兔狲妖沒關系。”席澈拿起壽司慢慢吃，“我以為喜相連那個價位的道具功能會全點，沒仔細看說明。”
“官方可真坑。”餘秋秋又卷好烤鴨遞給林晰，“不過你炸喜相連這事可太帥了，是吧林晰？”
林晰小心接過烤鴨卷，聞言忙搖頭：“不是不是，一點都不帥，傻透了。”
餘秋秋震驚地瞪大眼睛，暗中用手肘怼林晰。
傻呀，多好的培養感情機會，沖啊！
林晰不留痕跡地躲開餘秋秋，假裝不明白她的意圖。
換了別人她肯定順勢誇贊一波，但是席澈不行，這要是誇了，說不定席澈明天給每個見到的人都炸個喜相連。
他幹得出來。
席澈拿壽司的手頓住，他張了張嘴，看林晰好幾眼，深黑的眼眸沒有任何雜質，他無比真誠地問：“很傻嗎？”
林晰鄭重點頭：“很傻，到最後我們還是熬夜肝出來柯基，喜相連炸了個寂寞”
“你說的是人話嗎？”餘秋秋靠近林晰耳邊，小聲且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之後迅速恢複笑臉繼續卷烤鴨。
林晰後仰，同樣小聲回餘秋秋：“你不懂。”
陳言明也趁機跟席澈耳語：“嫂子害羞，別往心裏去。”
席澈轉頭，沒有任何掩飾，聲音如常：“沒有，她說的是實話。”
陳言明：“……”救不了。
四個人沒再讨論這事，說了點幫戰那邊的進展。
林晰沒怎麽聽，全程都在考慮剩下的食物怎麽分配，她跟席澈現在的狀态，怎麽都不能參加幫戰了，等排位開了，随便打打就好。
“不行了，我得出去溜達溜達。”餘秋秋站起身，抽出紙巾擦嘴，拎起地上的垃圾袋說，“你們聊吧，我走一圈去。”
“我也去。”陳言明立即跟上，到門口，他又折回來，拿走茶幾角落的兩塊雞翅，“這個你們不吃吧，我帶走了啊。”
林晰：“！！！”
她想把最喜歡的留在最後吃，故意擺在角落的。
“等……”
不等她說話，陳言明已經關上門走了。
林晰抿抿唇，這個仇她記下了！
席澈擦幹淨茶幾，還剩一大包薯條，他們打算一會兒邊吃邊玩。
“你開直播吧。”林晰登錄賬號說，“我不在乎那些，你們主播不是都要混時長的嗎？”
“別人需要，我不需要。”濕巾丢進垃圾桶，席澈坐下說，“上個月合同到期，我還沒繼續約。”
“啊？”林晰問，“是待遇沒談好嗎？還是平臺給你提苛刻的要求了？”
“沒有，”席澈也登錄賬號，他猶豫一下，還是打開直播軟件，“好不容易到期了，我想晚點再簽。”
林晰不是很理解，不簽約就等于他不僅放着大筆的簽約費不拿，還在‘慈善’給閃電TV帶人氣。
不過她也沒多問，畢竟席澈麽，再怎麽任性的事放在他身上就成了正常行為。
席澈已經滿級，不需要做任務，昨天刷完師徒好感，林晰到九十四級了，還差六級滿級。
“還有什麽想換的東西嗎？”席澈問，“你在主城逛逛，喜歡什麽我們去刷。”
林晰瞧着他屏幕，眼看着他登錄直播間，人氣翻倍的往上漲，她沒忍住，還是問了句：“你不想登頂嗎？或者沖沖戰力榜之類的。”
“你還了解這些？”席澈給她發送組隊邀請，“任何有關排行榜的東西，我都沒興趣。”
【彈幕】
【我他媽一進來就聽無支祁吹牛逼，上古妖神你怎麽死命守的全服第一你忘了？】
【上古妖神我守分奴，仙妖幾何我看破紅塵，請問你是在嫂子面前故意凹人設嗎哥？】
【怕跟水清上仙對比呗，上古神妖還能用不是一款游戲來當遮羞布，換到仙妖幾何，可就是實打實的數據了。】
“你想沖排行榜？”席澈轉過臉問，“相沖我們就去。”
林晰見他鼠标往商城上挪，她忙阻止：“不想，別。”
兩人手指相碰，皆是一愣。
“啊，我……”林晰立刻收回手，窩回椅背裏，下巴埋進衣領說，“你別買直升丹，用不着。”
席澈被碰到的手抵在唇邊，他移開視線，喉結上下滾動，很輕的‘嗯’了聲。
過了兩分鐘，林晰才重新擡眼，看到彈幕都在問怎麽沒動靜了。
【彈幕】
【人呢？嫂子不讓你花錢，你還不樂意了？】
【妻管嚴可還行，你在上古妖神有多狂，現在就有多凄涼，難怪你玩妖貓族，溫順了啊~】
【說真的兄弟們，對比上古妖神殺瘋了那個無支祁，我更相信他皮下換人了。】
“你管管你的彈幕？”林晰摸過薯條吃，只看屏幕，沒看席澈，“別亂喊人。”
席澈視線落在彈幕上，細細分辨幾條後，拿過麥說：“聽見了麽，在亂喊全體禁言。”
【彈幕】
【？？當初你在上古妖神被罵出花也沒見提高彈幕權限，現在你要全體禁言？】
【別的我不知道，誰在我們亂喊的時候心裏樂開花，我是一清二楚的。】
【我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地地道道的無支祁黑，現在居然在他直播間磕他CP，請可不說姐姐多多發糖，愛您。】
“這樣可以麽？”席澈鼠标點住那條稱林晰為‘不可說姐姐’的彈幕，側過臉，語氣平常且認真，目光專注又真誠，“不可以就全體禁言，我無所謂。”
彈幕一瞬間全都變成X，衆人無聲抗議。
“算、算了吧，誰要管你的直播間啊，”林晰無法直視他那樣專注的目光，過于認真，每次都讓她不知如何應對，“就這樣吧，我要去升級了。”
“做任務嗎？”席澈松開那條彈幕，切回游戲說，“我帶你去，殺怪能快點。”
“不用，”林晰退出組隊，自顧自往野外地圖走，“升級我還是會的，你玩你的吧。”
席澈再次發過去組隊邀請，林晰拒絕。
她走哪，席澈就跟到哪，她打怪，席澈就等她打完第一下再補傷害。
跑完第四個任務，林晰忍不無忍，松開鼠标轉頭問他：“不要跟着我，你來仙妖幾何沒有其他想玩的嗎？”
席澈眨了下眼，随即露出笑，他唇角尖尖，黑眸中流光明亮：“有的，我想當個好師父，帶徒弟升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