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雀滿目焦急,一定不是她被害妄想症太嚴重,這事太巧,吃錯什麽不好,偏偏是人參!

秦南星卻氣定神閑的擡眸,指了指眼尾的花钿,“這個花樣好看嗎?”

“好看……但是?”這是重點嗎?

青雀一臉絕望的看着自家郡主。

火燒眉頭了,郡主還有心思美!

聽到青雀說好看,秦南星放心了,等雲亭休沐那日,她就用這枚栀子花的花钿。

放下花钿,秦南星起身,輕拍青雀的肩膀,“瞧把你吓得,小臉都皺成一團了,醜巴巴的。”

“郡主,您還有心思調侃奴婢,該怎麽辦吶!”青雀臉皺巴的更厲害了。

“兵來将擋……”

秦南星話還未說完,外面傳來秦蒼親衛首領的聲音,“郡主,王爺請您去平夫人院中一趟。”

上次來請她是管家,這次來請她是親衛首領,秦南星摸了摸下巴,明白父王的意思,這次很嚴重,不會因為自己是他女兒就會徇私。

閑閑起身,秦南星漫不經心道,“走,去瞧瞧平夫人作什麽妖作到本郡主頭上。”

青雀一見郡主這淡定自若的神态,陡然醒悟,被急昏了頭,她差點忘了,現在的郡主可不是好欺負的弱者了。

連忙上前,扶住自家郡主的手臂,恭聲道,“郡主,奴婢扶着您,您慢點。”

秦南星見自家丫鬟的變臉神技,抿唇笑了笑,“就這麽相信本郡主?”

“郡主出馬,不會失手!”青雀篤定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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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院門,秦南星便嗅到淡淡的血腥氣。

偏頭看向自家父王的侍衛首領蘇城,素白的指尖輕撫了一下發鬓,紅唇輕扯,聲音平靜問,“小産了嗎?”

前世似乎是在她來之前就小産了。

當時事态變化太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定罪,随即又被柳飄搖求情,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之前她覺得是父王偏心柳飄搖,後來才明白,父王這麽快将此事揭過,是為她的閨譽着想,若是這件事傳出去,無論是不是她所為,最後可能都會傳成她容不下繼母。

深宅大院,肮髒之事本來就多。

若指向你,一輩子都摘不掉了。

可這次,她早就有所準備,自然不會吃虧。

蘇城沉聲回道,“小産了,據大夫說,是個男孩。”

“那還真是可惜了呢。”秦南星唇角染上一抹鋒利的笑,是男孩還敢流掉,這孩子是誰的,不言而喻。

這女人看着單純膽小,沒想到,膽子大的快要捅破天了。

蘇城未曾作聲,姿态恭敬。

秦南星繼續道,“拿本郡主的牌子,去宮內拜見皇後,就說本郡主想請何禦醫來給平夫人治病。”

“是……”蘇城應道,接過牌子便去了王府。

青雀趴在秦南星耳邊,悄聲道,“蘇城首領可信嗎?”

“可信。”

秦南星随意回了句,便擡步進了房中,蘇城如今雖是她父王的親衛首領,可當年卻是護送她母妃嫁過來的嫡系親衛之一。

一入房門。

血腥氣更重,秦南星眉心一蹙,入目便是她父王與躺在床榻上面色雪白的嬌弱美人兒,淡淡開口,“平夫人小産該請大夫,請本郡主作何?”

懷安王聽到女兒的話語,容色瞬間嚴厲,“星兒,跪下!”

秦南星慢悠悠的走上前,打量着柳飄搖,“哦,女兒為何要跪下,還請父王說明。”

見女兒執迷不悟,懷安王猛然站起身,肅冷着聲音,“為何跪下,你還好意思問,你母妃溫雅賢淑,怎麽教出你這麽惡毒的女兒!竟敢對繼母與弟弟下毒手!”

“還不給你繼母跪下道歉!”

秦南星桃花眸狠狠眯起,本來尚是怠懶閑散,聽他提到母妃,頓時冷下來,“溫雅賢淑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夫君離棄,死的凄慘。”

“你,你,你這個逆女!”懷安王看着向來端莊秀麗的嫡女竟然對自己說出如此誅心之言,滿目震驚,怒極之下,擡手便是一巴掌。

“誰将你養得如此惡毒!”

“王爺,不要……”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柳飄搖起身拉住了懷安王垂下的那只手,“郡主只是好意,只怪妾身虛不受補,不能為王爺生兒育女,要怪您怪妾身吧。”

嗯,跟前世一樣的臺詞。

秦南星眼睛眨都不眨的看向她,嬌弱大度惹人憐惜,前世自己就是這麽被騙的吧。

瑩潤的紅唇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又見父王将柳飄搖抱在懷中,低聲輕哄,“好好好,你別起來,本王都聽你的。”

随即看向秦南星,聲音依舊肅冷,“既然你繼母不怪你,便給她賠個罪,此事就此揭過,日後莫要再提。”

柳飄搖聽到懷安王此言,薄被下的手,捏的死緊,果然,宋郎說的對,他們母子再好都比不得一個秦南星。

偏偏面上還要保持柔弱大度之态,“無妨的,王爺。”

“必須向你賠罪。”懷安王語調冷沉。

“她說女兒所贈人參致使她小産,父王就信了?”秦南星面帶嘲諷,即便父王是為了她才讓她道歉又如何,還不是因為不信任自己。

懷安王立刻反應過來,鷹眸沉沉,“那人參并非你所贈?”

“是女兒送的,只是平夫人小産,定非女兒那人參之因,至于是誰陷害女兒,那便不得而知……”

秦南星似笑非笑的看向柳飄搖。

本來恨意淩然的柳飄搖倏地聲音凄然拔高,“郡主,本來妾身不想解釋的,可你竟要污蔑妾身,這孩子可是個男孩啊,難道是妾身會為了陷害郡主而害死孩子嗎。”

“王爺,妾身不怪郡主,只因郡主是您的女兒,不願您為了妾身與女兒反目,可如今,妾身不得不求王爺做主。”

邊說着,柳飄搖一邊掙紮着要給秦蒼跪下。

卻又虛弱的眩暈。

旁邊翠屏扶住柳飄搖,随後重重的跪在地上,強忍淚水,“夫人對待郡主比對待自己的女兒還要親,有什麽好東西,向來都先想着郡主,郡主做了什麽,往日經常欺負夫人也就罷了,如今竟想要了小公子與夫人的命!奴婢鬥膽想問問您,您還有心嗎?”

“沒心?難道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本郡主的魂兒?”秦南星笑的氣定神閑,悠悠道,“好一個主仆情深,本郡主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陡然話鋒一轉,秦南星狠狠一腳踹向翠屏心口,眸中泛着寒意,“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敢信口雌黃。”

“啊!”

翠屏驚恐尖叫,一口血吐了出來。

“翠屏!”柳飄搖瞪大了眼睛,連忙喚道,“王爺,救救翠屏……”

秦蒼剛想呵斥,外面傳來年邁之音,“這屋子裏怎麽吵吵鬧鬧的,小産的病人不是該靜養嗎,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并未,何禦醫,您裏面請。”蘇城生硬卻恭敬的聲音亦是随之而來。

秦南星閑閑拍了拍衣擺上的折痕,仰頭看向自家父王,“您瞧,女兒對繼母多好,還為她特意請來了宮裏的何禦醫。”

“上次皇後娘娘賞賜給本郡主的人參,便是經了何禦醫的手查的。”秦南星桃花眸彎彎,看向已經愣住的柳飄搖,“要給本郡主定罪總得拿出證據吧,人參呢?”

“郡主這兒呢!”青雀一進門,便看到外室那飄蕩的人參湯,此時連忙拿過來。

指了指人參湯,秦南星擡眸,“父王,可是這個湯?”

秦蒼颌首,他來的時候,确實大夫說是這個湯中人參壞掉了。

見女兒這般從容,難道當真非她所為?

鷹眸微眯,瞥了眼床榻上一臉虛弱蒼白的女人,神色陰沉。

柳飄搖看到秦南星帶着禦醫過來,心便涼了一半,不斷安撫自己,只要她不承認,不承認,王爺一定會相信她的。

畢竟,孩子是真的沒了。

虎毒不食子,沒人會覺得她為了陷害秦南星,犧牲孩子。

無人看到的地方,柳飄搖低垂眉眼,眼神閃爍不定。

何禦醫一進門,秦南星便直接将參湯遞給他,“您還記得上次皇後娘娘給我的那根參嗎?”

“記得。”何禦醫一看這個氣氛,立馬明白過來,這都是深宅大院的陰私事兒。

“那請您瞧瞧,這參湯可是皇後娘娘賜給本郡主的。”秦南星含笑有禮的開口。

一聞問道,何禦醫立馬搖頭,“不是不是,這人參不過是幾十年的小人參,還是壞掉的那種,怎麽可能是娘娘賜給您的那根三百年的。”

聽何禦醫說完,秦南星笑眯眯的端着參湯看向柳飄搖,“怎麽樣,你還想說什麽?”

柳飄搖在秦南星與秦蒼的注視下,搖搖欲墜,面白的如同一張紙,“這人參分明是你給的,是你給的,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孩子沒了,我的孩子,王爺,我們的兒子……”

伸手握住懷安王的手,柳飄搖哭的滿臉是淚,“我失去了孩子,不能失去您的信任吶,王爺,相信妾身,妾身怎麽敢。”

“郡主怎麽舍得拿那麽好的人參給夫人,一定是郡主,換了人參!”旁邊緩過神來的翠屏咬着牙附和道,“一定是這樣!”

秦南星面色不變,閑閑看向自家父王,“女兒所有從庫房支出全都是有單子的,您查查便知。”

“所以,請您管好你的女人,再有下次,女兒可不會善罷甘休!”

随即拂袖離開。

留下面色越發陰沉森冷的懷安王。

直到離開偏院,青雀才不解問道,“您就這麽放了她嗎?”

“放了她?怎麽可能。”秦南星唇角彎起,剪水雙瞳透着懾人的寒光,恨不得将她千刀萬剮,怎麽會這麽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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