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請你別再對我好》(待續)
《請你別再對我好》(待續)
帝都,豪林酒店。
昭采跑進電梯,正要按鍵,發現沒有22層。
趁電梯門沒關,又跑了出來,從包裏翻出手機,撥通那個備注為蜜餞的號碼,眼淚奪眶而出,壓抑不住的委屈焦急。
“沒有22,沒有22層。”
對方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坐專梯。”
昭采從衆多電梯裏找到總裁專用電梯,一刻也不敢多耽誤,抵達22樓後,22層的主人為她留了燈。
她收了收情緒,走至門前敲了敲門。
“進來。”
已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她還是前所未有的陌生,看見谌迷的那一瞬間,她所有的勇氣都消失了。
谌迷坐在老板椅上,眼神寡淡,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他友情提醒:“遲到三分鐘。”
他只給了她半個小時的時間。
“對不起,我沒找對電梯。”昭采眼眶泛紅,走到他身邊,不知從哪說起,但她也許只有這一次機會。
谌迷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你別走!”昭采下意識拉住他的外套,直入正題:“你幫幫我……”
她的角色被替了,如果是別人,也就認了,可這個人偏偏是婁霜霜,她不甘心,不想認栽不想輸給婁霜霜,但是她沒有背景沒有人脈,還惹急了谌迷,努力争取角色,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卻還是輕而易舉的就能被大導演的女兒給替換掉。
谌迷确認道:“你在求我幫你?”
昭采點頭:“對,求你。你說過還會給我一次機會。”
谌迷冷哼一聲,似是譏諷又是嘲笑,他抽出被她攥在手裏的衣服,昭采經歷了什麽他都一清二楚,他就知道她會來找他。
只有在用得着他的時候,才會跟他服軟。
“不是挺有骨氣的嗎,當初走的時候腰杆子挺直的,不管我說什麽,你都不肯回頭,這才幾天。”谌迷坐在沙發上,倒了杯水喝。
昭采緩慢走至他身邊,放下包包,脫掉身上的毛衣,坐在他腿上,紅着眼眶,雙手搭放在他的脖頸,試探性的吻他。
谌迷沒有拒絕也沒回應,但她知道,這就是回答,她的骨氣在他這裏沒有了。
愛.欲縱橫,水到渠成。
他扣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直到鹹澀的淚水順入嘴角。
他停下來,盯着她紅腫的眼睛,看來今天也是哭了很長時間,做了很久的思想掙紮才聯系他。
可是,他一點都不想心疼她。
“既然是心甘情願,就別擺出這副德行給我看。”
他是金主,她便是金絲雀,金絲雀是要依附取悅主人的。
昭采別過頭,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落下來,她是心甘情願,但也是真的委屈,被婁霜霜踩在腳底摩擦的委屈,被搶占資源和角色的委屈,見到谌迷以後,更委屈了。
谌迷似乎對她的樣子很是不滿,冷聲道:“要麽走,要麽笑。”
昭采看向他,眼淚流的更多了,這次不僅是在外面受的委屈了,還有在他這裏受的委屈。
見昭采沒有收斂的意思,谌迷沒了興致,正要推開她,她卻抱緊了他。
“我願意,我願意……”只要他能幫她。
昭采胡亂抹去淚水,主動吻他,解他的衣扣,做好金絲雀的本分,取悅他。
情到濃時,谌迷抱起她,走進休息室。
燈光黯淡,星辰隐沒。
次日清晨,昭采被煙味嗆醒,谌迷正站在窗前抽煙,身上穿着黑色浴袍,頭發微潮,似是剛洗完澡。
她拖着疲憊的身體,坐起來,沒等她開口,谌迷就丢給了她一份合同:“新戲,女主角。”
昭采把合同放在一邊,嗓音沙啞:“我不要這個,我要《生魂錄》的女二號,婁霜霜搶了我的角色。”
谌迷居高臨下的瞧着她:“知道是婁霜霜,還要搶?”
昭采不滿道:“這本來就是我的角色!!”是婁霜霜搶了她的。
谌迷走向她坐在床邊,細細打量她,怨氣還不少,倒是很久沒見她生氣的樣子了。
昭采被他盯的不自在,與他錯開視線。
他擡手輕撫她的臉頰,指尖順延滑落到鎖骨,語氣微諷:“那怎麽不直接去找你爸?”
昭采拍開他的手,裹緊被子:“他不是我爸,我沒有爸爸。”婁嘯只是婁霜霜一個人的父親。
她知道谌迷總會找各種理由羞辱她,她的軟肋在哪,她的禁忌在哪,他都一清二楚。
她坦然接受,但也始終記得來時的目的。
“我已經陪過你了,你到底幫不幫。”
谌迷微微挑眉:“我要是不幫呢?”
“谌迷,你——!”
“翻臉翻的這麽快?”谌迷掀開被子,攔腰抱起她,走進浴室,不忘繼續诋毀她:“你覺得你一晚很值錢嗎。”
一個小時後。
谌迷抱着昭采出來,她無力地靠在他懷裏,眸底迷離恍惚,是還未退散的情.欲。
昭采走起路來有點虛飄,幾次差點摔倒,索性直接挽上谌迷的手臂。
一輛卡宴停在酒店外,司機已等候多時,谌迷上車後,她也緊跟着上了車,生怕他會一氣之下丢下她,沿途經過藥店,她去買了緊急避孕藥。
谌迷沒多說什麽,車子停在商場,昭采全副武裝捂的嚴嚴實實,被他拉着往商場走。
人很多,鮮有人注意他們,昭采似乎是有鎂光燈後遺症,出個門總要把自己僞裝的嚴嚴實實,在谌迷看來,這樣反而更顯眼了。
昭采停下來,小聲道:“谌迷,我不想去,我有衣服有鞋子,什麽都有,你想讓我搬到你那裏,我搬過去就是了,我不想逛商場,人太多了。”
真要買,他明明可以派人置辦,非要拉她進商場,明知道大昭采人最多了,他們的關系真的适合這麽明目張膽嗎。
然而她發言權不多,決定權也不多。
“現在就有見不得人的覺悟了?在我床上的時候怎麽不多想想。”又收到了金主兼前男友的冷言冷語。
昭采看向他,幸虧戴着墨鏡,沒讓她看見墨鏡底下的那雙兔子眼,不然他還能說上她兩句。
她不再做任何掙紮,順從的跟着他,東西大都是他挑的,拉着她買了一堆生活用品和貼身衣物,扔在車上,讓司機先送她到曼庭軒。
後又帶着她到各個奢侈品店去逛,她很累,但谌迷好像不知疲倦,成心折騰她,午飯時間,好不容易能歇歇腳,他卻摳嗖嗖的只點了自己要吃的餐。
剛才還帶着她買買買的金主,怎麽突然就不給飯吃了。
她只好叫來服務員,自己點單,菜單都是法語,她勉強能看懂一點,更多的是看不懂,早知道跟着他好好學法語來着。
“谌迷,我……看不懂。”昭采向他求助。
谌迷放下刀叉,語氣寡淡如水:“這樣吧,菜單上不是有圖嗎?你看着哪樣菜好看,你就點哪個。”
還能這麽來?服務員滿目震驚。
昭采沉默良久,合上菜單,對服務員說道:“我和他一樣就行。”
服務員:“好的,請稍等。”其實餐廳裏是有中文菜單的,但老板着重吩咐,這桌不給中文菜單,也不許她推薦菜品。
“跟我一樣?你确定你能吃得下?”
谌迷俨然已經沒了食欲,目光冷沉的盯着她。
昭采拿起桌子上的紅茶,小口小口的喝,盡量不與他對視。
“你不是牛肉過敏嗎?你不是覺得蝸牛很惡心嗎?你不是最讨厭杏仁嗎?”
谌迷用着稀松平常的語氣,她卻聽出了質問譏諷和埋怨的意味。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吃過法餐,她的喜好,谌迷比她記的都清楚。
的确如此,他說的很對,可是他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我又累又餓,可以不那麽挑。”她真的很累也很餓。
谌迷哼笑了一聲,突然起身,昭采以為他要走,連忙拉住他的衣袖。
“谌……”
“松手。”谌迷冷聲道。
午飯潦草收尾,她只喝了幾口紅茶,一口飯都沒吃,有求于谌迷,他沒點頭,她就不能離開他。
下午,他去看了場電影,不知道是為了凸顯他有錢還是其他原因,直接包場,整個影廳只有他們兩個。
她無心看電影,倒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谌迷身上,察言觀色,電影結束後,他給司機打了通電話,沒多久就到了。
車子行駛到曼庭軒才停下來,這個地方,又勾起了她不少回憶,她知道谌迷是故意的,故地重游,選這麽個地金屋藏嬌。
門鎖是指紋密碼,谌迷輕輕松松打開,進門後,将昭采擋在外面,扔下一句:“自己想辦法。”
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昭采鑽研着密碼。
門口谌迷看着顯示屏,算着時間。
昭采最先試的谌迷生日,錯誤,然後是她生日,也不對,最後是他們的紀念日,還是錯的,她絕望的試了試自己的大拇指指紋,兩個都試了,全錯。
密碼鎖定——
門鎖傳出機械女聲,五次機會都錯了,密碼自動鎖定。
門後的谌迷轉身走進客廳,不再理會門外的昭采。
昭采敲了敲門:“谌——”話到嘴邊,硬生生把“迷”字咽了下去。
30分鐘後,還能再輸入,她等等就是了。
放下手裏的手提紙袋,她坐在門口耗時間,戴着耳機聽歌,昨晚幾乎沒怎麽休息,一大早又被谌迷抓起來折騰,中午也沒吃飯,她是真的又累又餓。
音樂很是舒緩,聽着聽着她就睡着了,這一覺睡的時間不短,直到被人拍醒。
昭采揉了揉眼睛,擡起頭。
“進來。”谌迷冷聲道。
從昭采進了門,谌迷的臉色就陰沉的可怕,她又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今天一整天都在順從他,到底還要怎樣。
谌迷給她端了碗面冷着張臉。
他也是很無奈,就沖了個澡,十幾分鐘的事,還以為她走了,結果是睡着了。
昭采餓壞了,好不容易能有碗面條吃,只想填飽肚子,不想跟他搭腔。
“誰讓你在外面睡覺的?”
昭采停下手裏的動作,抱着碗,生怕被他搶走。
“我太累了,不知道密碼,不小心睡着了。”
谌迷:“……”這麽一聽,好像是他有點無理取鬧。
空氣突然安靜,昭采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吃。
谌迷按了按眉心,收斂了一下情緒,“吃吧。”
一到這裏,他的情緒就很容易崩,畢竟這裏承載了太多關于她的回憶。
昭采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別的事,她刷完碗筷,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一側。
谌迷正在看財經新聞,沒有理會她,但她心裏很急,生魂錄能不能拿回來,還得看他,已經兩天沒去劇組了,婁霜霜已經取代了她兩天。
“那個,谌……”她考慮片刻,覺得現在和他的關系,叫谌總比較合适:“谌總,生魂錄的事——”
“昭采!”谌迷眉頭緊鎖,不耐煩的看向她:“吃飽了就閑不住了是吧,能不能消停會兒。”
他按滅電視機,戾氣沖天的走向書房,昭采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都忍了他一天了,她是自命輕賤,屈從于他,但能不能負點身為金主的責任。
“谌迷!我就這麽一個要求,你到底能不能行!我都已經陪你睡過了,你還要怎樣?!”
谌迷轉身走向她,步步緊逼,直到把她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着她,微微俯身,與她對視:“我幫不了你,你去找別人啊。”
啪——!
昭采氣上心頭,打了他一巴掌。
啪。
谌迷輕輕回了她一巴掌。
昭采緩了緩,眼眶發酸,以前他從來都不會打她的:“你打我……”
她推開他,跑向門口,半路被谌迷抱回去,扔在沙發上。
衣服被撩起……
昭采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她太累了,累的都沒力氣反抗身後的谌迷,後半段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好像跟她說了很多話,然而聲音跑到耳邊自動消音。
第二天醒來,她還是在沙發上,背上蓋着谌迷的浴袍。
他已經走了,留了一把鑰匙。
去浴室洗了個澡,肩膀上還有手臂上,都是他咬下的牙齒印,一按就疼。
出門前,她看了眼手機,昨天晚上導演給她發了消息,讓她今天回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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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魂錄劇組,昭采趕到時,導演俨然換了一種态度,絲毫沒有趕她走時的冷漠決絕,也許這就是見風使舵。
角色拿回來了,但這兩天婁霜霜的替代也引起了不少猜測,劇組裏的某些人,看她的眼神也有所變化。
誰不知道婁霜霜是大導演婁嘯的女兒,而她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哪來那麽大本事把角色搶回來,娛樂圈裏無非就那點門路。
從選擇這條路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化妝師正在給她改妝,昭采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
手機微微振動,傳來一條消息。她給他的備注,一直是蜜餞。
谌迷讓她今晚回家,把東西收拾好,搬回曼庭軒。
從前天晚上開始,她已經是他的金絲雀了。
“昭采。”顧喬拍了拍她的肩膀,“咱倆對下戲。”
昭采拿起劇本,不太敢和她對視,顧喬算是她娛樂圈裏很好的朋友了,所以更加不願她看到她醜陋的一面。
“開始吧。”顧喬說道。
昭采回過神,翻開劇本,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力度還不小。
婁霜霜面色如水,但手上的力度已經出賣了她的情緒,她現在的确又氣又恨,氣昭采打亂了她的計劃,恨昭采陰魂不散。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昭采扯開她的手,淡淡道:“沒空。”
婁霜霜冷聲道:“快點。”
昭采不以為意,重複道:“沒空。”
顧喬看向眼前的婁霜霜,雖然不知道昭采和她之前有什麽矛盾,但現在的矛盾非常尖銳,眼看着一場暴風雨要來,還好導演夠給力,把她們喊去拍戲了,留下婁霜霜一個人在化妝間裏冷靜。
一整天,顧喬和昭采的空閑時間不多,戲一場接一場,尤其是昭采,仿佛是在補前兩天錯過的戲份。
婁霜霜一直待在劇組,是個挺尴尬的存在,在等昭采這件事上樂此不疲。
她休息的時候,沒想到婁霜霜會過來跟她說話,當然也沒說什麽廢話。
“我父親有個不錯的劇本,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男主角,想請成溪來演,但他一直沒給我準确的答複,我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你說的話他應該會聽,顧小姐,你能幫我勸勸他嗎?”
戲的事,顧喬早就知道。
沒想到婁霜霜會直接來找她,還是用“勸”這個字,明擺着想用成溪,奈何成溪死活不答應就是了。
顧喬委婉拒絕:“這是他工作上的事,我不幹涉的,你還是聯系一下他本人,或者他經紀人吧。”
婁霜霜許是見她态度堅決,沒再跟她講話,絲毫不掩飾她們之間的疏離感和陌生感。
也對,她們本就不熟。
以前因為緋聞女友這個身份,對她産生莫名敵意,她心裏還有點過意不去,現在,她只想遠離這個替換昭采的,空降女二號。
顧喬收工比昭采早,急着回家給成溪過生日,臨走的時候,婁霜霜還在,她本就好奇心強,喜歡胡亂猜測,這下又腦補出了一場昔日姐妹花因搶占資源而撕破臉的戲碼。
昭采看起來和婁霜霜很熟的樣子,而且她們倆年齡相差無幾,她猜測她們以前很有可能是好閨蜜,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分道揚镳了。
一路上,顧喬的腦袋瓜就沒停下過,越發好奇她走後昭采和婁霜霜的後續,甚至還想原路返回,這八卦的心,就沒收斂過。
好在還記得家裏有個成老三。
成溪曰:出門在外,少管閑事,獵奇心理易生事。
她謹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