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皇宮處處金碧輝煌,南邊一處案桌上放置着一座雙龍戲珠青銅制香爐,兩股袅袅青煙飄散,鼻息間都浸潤着一股清新的氣息。
祁雲鶴神色漠然的坐在皇帝右下首的第一個把椅子上,天光灑落在他的腳邊,在光影之間能清晰的瞧見男人棱角分明的面部輪廓,雖坐于下手,但楚徽冬在福身之後,不知為何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他那內斂卻又淩厲的威嚴。
聽到那劉夫人問話,楚徽冬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是丢失一只耳铛,頓時就顧不得祁雲鶴了。
一時間她感受到了整個屋子所有人望過來的視線,往昔的楚大姑娘哪裏會怕,自幼都是仰着那巴掌大的小臉,目光清亮,定是會脆生生的回複道自個兒不小心不知丢在了何處。
但偏偏她現在手指緊緊的捏着手中的繡帕,手心傳來的絲絲疼痛提醒着她此刻不是當初楚家被抄家後,原本對她喜愛有加,最是慈愛不過的王妃和皇後對她的鄙夷和冷漠。
一次入宮,一個不知何處來的丫鬟說瑪瑙偷了皇後娘娘內室裏的玉佩,無論楚徽冬如何求情,在場的王妃娘娘沒有一個人為她說一句話,都像是冰冷的高高在上的披着華貴羅衫的瓷器,用那精心描繪的面容冷漠的瞧着她。
而她當時孤立無援,只能顫抖着身子,用盡全力磕着頭,深怕她稍微留一絲力氣,那被屈辱的壓在地上的瑪瑙,身邊唯一的楚家人就會被皇後一句話給賜死。
此刻,那種熟悉的窒息感如那冰涼的湖水朝着她裹挾而來,似乎是要将她淹沒。
楚徽冬的寒意從腳底升起,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都在發着麻。
她方才那心底帶着的閑适和淡然在此刻早已被巨大的恐懼所淹沒,一時間竟是神色慌張,未能說出半句話來。
祁雲鶴目光冷淡的落在立在地上陷入沉默的女子,不過幾息,随即目光又漫不經心移開,望向窗外。
似乎是從未感受到皇帝隐晦的從他身上移開目光。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內侍說三皇子過來給皇帝和皇後請安。
楚徽冬心中一緊,随即悄悄地松了口氣,此刻祁蕭的出現無疑是解決了她目前的困境,不管這些個貴婦日後如何說她,但至少現在她不用去面對這樣令她窒息的壓抑感。
她的雙腿微微的有些發抖,嘴唇甚至有些發白,低眉順眼的福了福身,方才因着驚懼一時間忘記屁股的疼痛,此刻一下子移步拉扯到疼痛處,竟是微微的斜了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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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失禮,在場的衆人哪裏看不出楚徽冬的異樣,特別是劉氏,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瞧着這位皇子妃,那鼻翼右側的黑痣在發白的嘴唇映照下格外的秀氣,門口傳來聲響,她順着望出去,眼底閃現出幾許贊嘆,眸光一亮,手指輕輕的捏着手中的繡帕。
祁蕭穿着一身淡綠色常服,眉目俊朗,面容帶着幾分少年的意氣。
他一進門就瞧見了低垂着眉眼的楚徽冬,自那日從神泉寺回來後,兩人就未曾見過面,也沒得一絲一毫的聯系。
倒是長本事了,明明是為了他這大不了他兩歲的北定王相看妻子,為何他三皇子的未婚妻會出現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