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中人
“啪！”
趴在桌子上沉睡的龐博被數學老師的一顆粉筆頭砸醒，他捂着腦袋，一頭霧水的擡起頭，還沒緩過神來，“誰呀！誰他媽敢砸老子？！”
“我！”人到中年的數學老師中氣十足，在講臺上叉腰瞪着他，“怎麽着？要和我打一架？”
龐博這才反應過來是在上課，心虛的摸了摸頭，“嘿，哪能啊，老師您真是老當益壯，瞄的真準！”
數學老師對他沒脾氣，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宋子杭看他一眼，低聲道，“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第一節課就敢睡覺？”
“是啊，偷你的心。”說着，他大剌剌的掏出一包烤豬心，當着數學老師的面就啃了起來。
宋子杭：……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聞風皺着眉，正在思考老師剛剛講完的題，他有幾個步驟沒聽懂，就去問已經整理好筆記的陸清寧。
“這一步是怎麽來的？我怎麽化簡不到這一步……”
陸清寧正在喝水，手裏的杯子還是他送的，兩顆小檸檬相依相偎，她特別喜歡。
她低下頭，剛說了兩句，就聽見數學老師在講臺上敲了敲桌子，忍無可忍的說道，“上節課睡覺，這節課說話，要是不想聽就出去！”
這話是對着陸清寧說的，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陸清寧連忙端正了坐姿，乖巧的笑笑，沒有多說什麽，倒是聞風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想要替她出頭。
陸清寧連忙拉住他的袖子，低聲道，“坐下！”
他不情願的擰了擰眉頭，還是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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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負你！”聞風不甘心的說道。
陸清寧捏了捏他的掌心，“你要是和老師打一架，可就出名了，再說老師也是為我們好，好好聽講！”
龐博罵了一句，“這老頭遷怒吧，明明就是因為我睡覺得罪了他！”
“你也知道是因為你睡覺才惹他發火的，還敢上課吃東西！”
三天之後的期中考試成績一出來，數學老師的眼神都變了。
他原本以為陸清寧坐在這兒是因為不想聽課，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偏偏要和幾個惹是生非的不良少年坐在一起，沒想到成績這麽出色，一上來就拿了個第一！
課間的時候，班長直接來問陸清寧，有沒有興趣做數學科代表，被一口回絕，理由很簡單，累。
班長沉默了一下，“你成績這麽好，為什麽不競選學委？”
陸清寧一臉無辜，“因為我懶啊，我這個人沒有奉獻精神，不想做班委，不好意思。”
做學委有什麽好？和做課代表一樣，天天和老師打交道，收發作業，寫題講題，一點也不适合她這種只喜歡調戲同桌的養老少女。
陸清寧托着下巴，一邊轉筆，一邊給聞風講題。
她講了兩遍，聞風依然聽得雲裏霧裏，他停下筆，眼神有些黯淡，“寧寧，我是不是很笨？”
她成績這麽好，他怕自己跟不上她的腳步。
陸清寧托腮看他，一臉認真，“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因為……我連這些基礎題都要做很久才能學會，我覺得自己很差勁。”
他低着頭，像是垂頭喪氣的大狗，尾巴和耳朵一起耷拉下來，讓陸清寧心裏一軟。
“你以為大家都學得很輕松嗎？”她指了指第一排的學委，“她，天天學到一兩點，家裏的練習冊堆成山，不過沒辦法，家裏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是嗎？”
“是啊，每個人的要求不一樣，天賦也不一樣，不是只有學習好才有出路。”陸清寧的語氣難得認真，“阿風以後想做什麽？”
聞風的手一緊，脆弱的筆杆被他捏出了一道裂痕。
“想做警察。”他擡起頭注視着她，語氣無比堅定，“我想要做，和父親一樣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他的父親。
周圍人聲嘈雜，來來去去的人絡繹不絕，陸清寧沒有說話，靜靜的凝視着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的決心。
“這很好啊！”她擡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眼中全是溫柔的笑意，“以前阿風保護我，以後要去保護正義，是很棒的理想啊！”
聽了她的話，聞風終于松了口氣。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緊張，生怕她會覺得他的想法太幼稚，或者太沒追求。
下一秒，陸清寧笑得狡黠，“保護我和保護正義，沖突嗎？”
聞風搖頭。
“也就是說，陸清寧就約等于正義，對不對？”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搖了搖，“你說對不對？”
聞風看着那根嫩白如水蔥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恨不得一把抓住，握在手心裏。
“不對。”
“嗯？哪裏不對？”
“把‘約’字去掉。”
陸清寧就是他的正義。
這一點永遠都不會變。
馬上就是周末，陸清寧心情明媚，一蹦一跳的下了樓，提前等在下面的聞風一把接住她，懷裏的少女歡快的笑了起來，拉着他的胳膊準備回家。
“寧寧，我去打球，你看不看？”
陸清寧鼓了鼓嘴巴，一臉嫌棄，一面小聲嘟囔着“我才不看”，一面乖乖的跟着他往籃球場走。
抱着籃球往外走的男生瞪了他們一眼，“哎哎哎，那兩個，注意點，早戀可恥，關愛單身狗人人有責知道嗎！”
陸清寧沒聽清，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就看到陌生的男生正在用指尖轉球，見她回頭，響亮的吹了聲口哨。
聞風拉住了她的手腕，若有似無的擋住了她的視線，“我們走吧！”
——
陸清寧周末要去市區學跳舞，坐公交要輾轉一個多小時，父母工作繁忙，本來要讓司機來接送她，但她拒絕了。
她又不是脆弱的瓷娃娃，不至于連這麽點苦都吃不了。
聞風主動承擔下了送她回家的任務，憑空多出來一段和她相處的時間，他求之不得。
他這一送就是好幾年。
周六出門之前，陸清寧敲響了隔壁的大門。
“阿風，以後不用麻煩你送我了，有小夥伴說和我順路，可以一起回來了！”
聞風一愣，心裏有了猜測，“男的？”
“是啊，你也見過的，林奶奶家的林桓，他在藝術中心旁邊學武術，可以和我一起回來。”
聞風沉着臉，“一直都是我來送你，讓別人送你，我不放心！”
關于她的任何事，他都不想假手他人。
那個林桓算是什麽東西！當年他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一口一個寧寧，誰是他的寧寧！
陸清寧想了想，也對，如果比較一下，她還是更希望聞風來送她，只是怕他在一邊等着會無聊。
“我可以看你，怎麽會無聊？”
哪怕只是坐在一邊，安靜的看她壓腿，他都覺得很滿足。
結束的時候正是黃昏，聞風和林桓對視一眼，互不相讓。
“寧寧，我都很久沒見你了，你和我一起走吧！”林桓先開了口，“我送你回家。”
陸清寧往後退了一步，抓住了聞風的手臂，“不用了吧，我和阿風一起走就好了，你也快回家吧！”
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她可不敢說要一起走！
雖然已經到了傍晚，但夕陽的餘晖依然刺眼，陸清寧眯了眯眼，疲倦的靠在他的肩頭，“我睡一會，到了叫我呀！”
聞風沉默的點點頭，調整着姿勢，努力讓她睡得舒服一點，舉起右手，用外套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陸清寧在他懷裏蹭了蹭，笑得餮足。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家門口，聞風把她放了下來，替她整理着微微有些淩亂的頭發，“回去早點休息！”
在他轉身回到家之後，肩膀才垮了下來，右手依然有點麻木。
為了遮擋窗外的陽光，他拿着外套舉了将近半小時，放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手都在抖，可只要看到她甜美的睡顏，他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只想竭盡所能的寵着她，用自己的一切去守護着她，看着她從嬌小玲珑的精靈姑娘一點點長大，變成如今的如花少女，他心裏只有滿足和喜悅。
陪她長大的人是他。
牽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經歷漫長人生的人，也會是他。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時間過得飛快，一年的時光匆匆而過，升入初二之後不久，由老師帶隊，全年級一千多人一起去了位于郊區的實踐基地。
生活體驗，科技拓展，植物參觀，陸清寧對這些都沒有興趣，直到手工編織課程開始，她才升起了幾分興趣。
一節課下來，一個看起來很完整但是可能一扯就散的中國結就這樣落到了聞風口袋裏。
他一點也不嫌棄，反倒是寶貝的不得了，小心收好，放進了自己的行李之中。
“寧寧，明天要不要起來看日出？”
今天的課程結束的早，第二天就是他們留在這裏的最後一天，也是今年的中秋節，他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陸清寧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陸清寧起床的時候，聞風已經等在了門外。
兩人并肩坐在郊外的草地上，看着一輪紅日緩緩從地平線浮了上來，天色一點點變得明亮，陸清寧突然抱着膝蓋，轉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我昨天聽到寝室裏有女生在談論你。”
聞風對其他女生的看法不感興趣，淡淡的“嗯”了一聲。
“她們說你長得好，個子高，就是不愛說話，不然真的是很多女生的理想型。”
聞風盯着她看，“寧寧的理想型是什麽樣子？”
會是他這種嗎？
陸清寧沒想過這個問題，想起電影裏的臺詞，幹脆笑盈盈的答道，“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在一個萬衆矚目的情況下出現，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色雲彩來娶我！”
她笑得眉眼彎彎，甜美的側臉被朝陽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那你呢？阿風的意中人是什麽樣子？”
聞風沒有回答，安靜的看向了遠方。
寧寧，你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
而我的意中人，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 下章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