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父親
陸清寧今天是來學校請假的,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 她都要留在校外進行藝考前的培訓, 同時還要準備藝術聯考,學習進度只能自己來安排。
她遞了假條, 牽着聞風的手往外走,出了教學樓,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是怎麽進來的?”
一中有明确的規定, 不穿校服不能進門,何況還是上課期間。
聞風咳了一聲, 臉上沒有半點心虛的表情,“翻牆。”
“我就知道!”陸清寧勾唇一笑, “既然你是翻牆進來的,那只能原路返回啦!”
想起老師剛剛說過的話, 陸清寧轉過了頭, 笑容明媚,“小刺猬,你以後會不會欺負我?”
聞風和她十指相扣, 語氣篤定無比, “不會, 永遠都不會。”
“可是,每個人都覺得你會欺負我呢!”精靈姑娘揚了揚下巴, 眼睛彎成了月牙,尖尖的耳朵抖了兩下,“還有人專門跑來告訴我, 要小心一點,不要挨打!”
想起那些來自陌生女生的善意叮囑,陸清寧的眼尾就忍不住翹了起來。
聞風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低沉的嗓音裏是甜蜜的縱容和無奈,“每個人都覺得我會欺負你。”
“只有我知道,”陸清寧自然的接了下去,得意一笑,“只有我知道,小刺猬已經在我面前把刺全部都脫掉了,随便讓我欺負!”
那個當初渾身是刺的少年,他眼裏的堅冰早已經生出了裂縫,他所有的柔軟和光明,都給了她。
“我心甘情願。”他站在牆下,轉頭凝視着她,“我心甘情願的被你欺負,一輩子也甘願。”
陸清寧眨眨眼,看着他利落矯健的爬上牆,在牆頂上對她伸出了手。
“來,我拉你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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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寧伸出手,被他一把拉了上去,可是跳下去的時候卻出了意外。
一中的牆外栽了一排樹,正是枝繁葉茂的時候,有些樹枝已經探進了學校的圍牆之內,陸清寧跳下去的時候就被樹枝勾住了帽子。
聞風擡起頭,就看到被挂在樹上的陸清寧來回晃動,揮舞着手臂下不來。
“救救救救命呀!”陸清寧被吊着轉了個圈,急得她眼角泛紅,雙腳離地的感覺并不好受,讓她心裏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只聽身後的樹枝“咔嚓”一聲,她就從樹上掉到了聞風的懷裏。
尚未回神的陸清寧神情怔怔的,下意識的抱住了最親近的少年,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攀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松手。
果然是吓壞了吧!
聞風輕拍着她的後背,一邊走一邊哄,“乖,沒事了,沒事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陸清寧心髒怦怦直跳,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抽了抽鼻子,抱緊了他的脖子,“我還以為我要掉下來了!我要是掉下來了,你可就沒有女朋友了!”
“不要怕,我會接着你的。”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想起剛才的情形,眼角忍不住漏出一點笑意,“這是誰家的小朋友啊,居然被挂到樹上了!”
“你家的!”陸清寧哼了一聲,穩穩當當的坐在他的手臂上,兩條小腿晃來晃去。
“阿風。”
“嗯?”
“我覺得老師說的有道理。”
“她說了什麽?”
“老師說,現在戀愛的人很少有人能走到最後,沒有什麽比前途更重要。”陸清寧的聲音悠悠的傳進聞風的耳朵,讓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所以呢?”
他生怕她下一句就是“分手”,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識的箍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所以啊,”陸清寧捧住了他的臉,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為了能更好的在一起,我們都要為了将來而努力呀!”
聞風怦怦亂跳的心髒這才回到原處,他深吸一口氣,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
“難道你以為我要說分手嗎?”陸清寧笑眯眯的問道,兩只不老實的小手将他頭頂的亂發揉的更亂,“我一輩子都不會和你說分手的!”
“我也不會。”他沉聲道,在培訓學校門口将她放了下來,“寧寧,我能想到最好的未來,就是和你在一起。”
所以,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啊!
陸清寧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阿風是要考警校對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你穿制服的樣子了,一定很帥!”
“會看到的。”他的手墊在陸清寧腦後,把她壓在樹上,低頭親了幾下,依依不舍的退開了兩步,“要培訓多久?”
“一直到藝考之前,大部分時間都要住在這邊,其他課程只能自己複習,或者讓家教來補課。”
“好,那我明天來找你。”
陸清寧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嘴唇上,“阿風好好努力,乖乖等我去找你,好不好?”
聞風沉默半晌,不情不願的皺了眉頭,“好吧,那我等你!”
陸清寧的素描功底不弱,但是色彩需要加強,接下來的一個禮拜都在集中進行靜物寫生練習,空閑時間很少,只能在睡覺前和聞風聊上兩句。
已經過了十點鐘,聞風拿着手機,聽着陸清寧在電話那頭抱怨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又小聲嘟囔着“好餓”,他直接爬了起來,穿好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十分鐘之後,正要睡覺的陸清寧就接到了電話,“去陽臺。”
她疑惑的看着手機上的“男朋友”三個字,下意識的問道,“去陽臺幹什麽?”
“去了就知道了。”
陸清寧新分配的寝室就在二樓,她剛剛走到陽臺上,就看到樓下有一個黑魆魆的人影站在夜色之中。
那個人對她揮了揮手,利落的爬上了樹,伸長手臂扔給她一個大袋子。
“什麽?”陸清寧一臉茫然,“好像是……零食?”
“嗯。”聞風抿着唇,應了一聲,渾身的低氣壓,即使是隔着一段距離,陸清寧也能清楚的感知到。
“怎麽了?”陸清寧打開袋子,拎起一罐牛奶喝了下去,“怎麽突然來找我?”
聞風蹙了蹙眉頭,“你說餓了。”
“所以你就來了?”陸清寧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嗯。”他點了一下頭,“你說過要來找我的,整整一個星期,你都沒有來找我!”
他控訴的語氣太明顯,陸清寧眨了眨眼睛,回屋裏拿了件外套,對他指了指樓下,“你先下去,接着我!”
說着,她就抱着袋子往下爬。
聞風抱着懷裏的少女,神情愣怔片刻,“明天,沒有課嗎?”
陸清寧笑得眯起了眼,“我請假了!”
“為什麽?”
陸清寧把袋子往他懷裏一放,拉着他往校外走,“本來想明天去找你的,不過既然你來了,那就直接跟我回家吧!”
聞風:???
陸清寧抿着唇,大眼睛眨啊眨,“不記得了嗎?明天是你生日呀!”
她生日那天,他特意請了假來陪她過,怎麽輪到自己的生日就記不住了?
聞風愣了一下,“是嗎?”
算算日子,好像确實是他的生日。
聞風将裝滿零食的袋子放在她懷裏,彎腰将她抱了起來,“我可以自己選禮物嗎?”
“當然可以,阿風想要什麽?”
“寧寧,今晚陪我看星星,好不好?”
他低頭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比夜色更深沉。
陸清寧毫不猶豫的點了頭,“好啊,你說什麽都好,不過我之前準備好的禮物還是要送的!”
“好。”
兩人并肩躺在陸家的房頂上,夜色寒涼,聞風帶了一條毯子将她裹了起來,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陸清寧枕在他的手臂上,久久的凝視着星空,“我奶奶說,天上的星星都是逝去的親人變的,他們就在遙遠的地方,安靜的注視着我們,陪伴我們長大,永遠都不會離開。”
聞風閉了閉眼,眼眶酸澀,“寧寧,你要不要聽我講一個故事?”
“關于,我父親的故事。”
他父親去世的很早,在聞風有限的記憶裏,那個男人擁有着寬闊的肩膀和厚實的手掌,将他扛在肩膀上,帶着他走過大街小巷。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父親,也是最敬業的緝毒警察。”
那個男人,最終還是死在了自己的崗位上,留下一個幾歲的兒子,和一個早已移情別戀的妻子。
“他是個英雄!”陸清寧握住了他的手,“你爸爸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她大概明白,聞風執意要成為一個警察的原因了。
“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他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呢!”陸清寧沒有看他,而是将他的頭按進了自己懷裏,“阿風,不要難過,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還有,寧寧也會一直陪着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在暗戳戳的期待成年後的制服play了,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