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陪陪你

第20章 想陪陪你

後來遲影又去了幾次已哥公司。

估計已哥跟前臺打過招呼,遲影過去時沒像第一次那樣登記通知,前臺小姐姐表示他可以任意出入,還能乘坐老板的專屬電梯。

前者遲影表示感激,後者……他抱有遲疑态度。

從電梯邁出來的一剎那,起碼有五六雙眼睛落在頭上,眼睛亮得跟聽八卦的鄭上陽差不多,他體驗一次就放棄了。

已哥也不是一直有時間,沒空的時候遲影就自己泡在休息室,逗逗貓撸撸狗,一來二去和裏面的小姑娘們混熟了。

“小哥哥是哪個部門啊?”上次那位小姑娘抱着茶葉蛋,好奇發問。

“嗯?我?”遲影猝不及防地擡頭,想了想說,“……我不是這邊員工,是等人的。”

小姑娘:“啊?”

遲影清清嗓子,“……我朋友在這邊上班,我不忙的時候會過來轉轉,等他下班一起吃個飯。”

這話聽起來遲影自己都心虛,等朋友下班不稀奇,但哪有人從中午等到晚上,而且來的次數還不少。

小姑娘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地“噢~”了聲:“你女朋友?”

遲影驚了,“什麽?啊,不是。”

“懂,我懂。”小姑娘神神秘秘點點頭,壓低聲音,“還沒追上吧?放心,你這麽帥,還這麽有愛心,對方一定能感受到你的真誠。”

說完嘆口氣,在茶葉蛋頭上摸了摸,“怎麽帥哥都是別人的,可恨別人還不珍惜……啊啊啊可惡啊!”

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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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遲影很快離開了,生怕小姑娘看到他和已哥同行,憑她的熱情似火,到時候被傳成什麽樣他都不意外……

次日,遲影和老爺子返程冰市。

四月份的冰市雪已經融了,樹上長了新芽,風吹過有股暖意,萬物開始重新複蘇。

遲影對這座城市的感情很複雜,這裏承載了一切美好回憶和一切動蕩與不堪。

但感情終究是不同的,遲影想,在春節最無措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回到這裏,哪怕這裏已經沒有了熟悉的人,住處也已經積滿了灰塵。

打車前往墓地的路上,遲影盯着窗外,看着外頭建築一點點減少,從高樓變成平房,從平房變成平地,然後變成一片綠色景象。

這條路他不熟悉,因為從來沒來過。

但他看得很仔細,因為這是他媽媽生活幾年的住所。

“行了,別傻待着,下來。”

遲影被老爺子的聲音驚醒,發現車子已經停了。

老爺子指着前面說:“前面的路車子進不去,得咱們自己走。”

遲影下了車,朝前面看兩眼,随口問:“遠麽?”

“不遠。”老爺子背過手,“就是難走。”

幾分鐘後,遲影終于明白老爺子說的難走是什麽意思。

墓園綠化做的很好,好的……有點他媽的過頭了,遲影穿過一片綠化林子,看着前面持續上坡的路,不禁發問:“你确定是從這裏進去?”

老爺子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遲影:“……什麽意思?”

老爺子冷聲一聲,手腳麻利地繼續走,“這裏離你媽墓碑近。”

“……所以說有別的路是麽?”

老爺子又是一聲冷哼。

行,懂了。

遲影嘆了口氣,又覺得好笑。當年一直覺得老爺子跟他作對,怎麽現在發現這麽好玩呢,跟老小孩一樣。

遲影不得不佩服他爸,明明自己平時不缺乏運動,卻死活跟不上他爸的腳步。

地方确實不遠,遲影到地方時僅僅有點微喘,然後轉頭一看……行,比他年長二十來歲的老爺子臉不紅氣不喘,正用一種極其看不起的眼神盯着他。

遲影是真佩服了。

墓碑上貼着母親的照片,是剛住院時遲影給照的,那時候臉上還很紅潤,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很好看。

見到找到的那一刻,遲影驚覺記憶中的母親已經模糊了,直到這時才清晰起來。

“……媽。”遲影艱難的開口,手有點抖,“我來晚了。”

他帶了一束花進來,是他媽最喜歡的那朵。他着手把花放在墓碑前,順勢跪在地上,低低說:“……我不是不想來,是不敢。”

不敢什麽?

遲影也說不清。

大概是怕親眼看到墓碑上貼着的那張照片,怕說的話沒有回應,怕恐懼終成現實。

他用十多年來接受這個現實。

老爺子一開始在遲影後面站着,後來看不過去,把他拽起來,巴掌狠狠拍在他的後背上,粗聲說:“行了!再哭就別認我這個老子!”

遲影心說現在跟斷絕父子關系就差一句話的事,但老爺子手勁太大了,他嘶了聲,把眼淚生生憋回去了。

晚上遲影和老爺子在酒店住了一宿,倒不是不想回家,家裏挺長時間沒住人,收拾起碼得一天一夜。

他和老爺子回來已經晚上十點多,精力有限,要收拾得等到明天早晨。

說到住處。

遲影睜開眼,朝對面那張床望去,老爺子已經閉目休息,但他知道老爺子還沒睡,他問:“爸……你這些年都在哪住?”

老爺子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又來了。遲影失笑,好聲好氣道:“爸?”

“還能在哪!”老爺子睜眼瞪他,“家沒個人樣,四海為家!”

遲影想了想,“二叔那兒?”

老爺子把眼睛閉上了,轉身背對他,一副不願再說的樣子。

遲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老爺子不願跟他交流,遲影沒必要沒話找話,惹老爺子煩。遲影也把眼睛閉上,醞釀睡意,幾分鐘又把眼睛睜開,翻了個身,摸出手機。

晚上十一點半。

不早了。

但遲影還是忍不住,同時給已哥和鄭上陽發了消息:[睡了麽?]

“噔噔。”

“噔噔。”

已哥:[掃墓結束了?]

鄭上陽:[沒啊!咋啦?夜裏寂寞了?]

遲影看了兩眼,果斷重色輕友,先回複已哥。

遲影:[嗯,跟我爸在酒店住,估計明後天回去。]

然後問:[能打電話麽?]

看看已哥說“可以”,遲影輕手輕腳離開屋子,走到唯一的封閉空間——陽臺。

四月份冰市已經回溫了,夜晚卻還是發冷,遲影在進屋拿衣服和忍一忍之間選擇忍一忍,吸了下鼻子,給已哥發送了視頻邀請。

嗯?

等等,視頻邀請?

“等——”

反應過來是他手抖點錯的同時,寇已接起電話。

視頻裏,已哥似乎剛洗完澡,一套黑色綢緞睡衣穿在身上,随着動作能感受到肌肉線條的輪廓,睡衣領口開得很大,一直延到胸口,隐約能見到腹肌。

寇已:“怎麽了?”

“……沒。”大晚上看見這一幕太刺激了,遲影默默咽下“打錯了”三個字,仗着相隔屏幕,肆意大膽地盯着已哥的領口,滾了滾喉結,“已哥,你還沒睡?”

“嗯。”寇已笑了下,聲音很低,“有點放心不下。”

遲影茫然,“什麽?”

寇已依舊是笑着,“怕你心情不好。”

已哥低啞的溫柔聲線配上秀色可佳的腹肌,沖擊不亞于第一次看動作片的時候。

遲影頓時感覺手臂發麻,一直麻到之間,冷風吹過,身子緊接着抖了一下,“我……”

剛說一個字就停住了。

原因是他沒想到自己嗓子啞成那樣。

萬幸風聲很大,足夠掩蓋他的這句話,等風過去,遲影清了清嗓子說:“我沒那麽脆弱。”

寇已換了個地方,從卧室走到客廳,似乎還開了下燈,“就是想陪陪你,怕你找我的時候我不在。”

“……”遲影暗罵一句我靠,果然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遲影又抖抖身子,這回是純冷的。

“在外面?”寇已忽然皺了下眉,“冰市晚上氣溫太低,去把外套穿上。”

遲影:“沒事,我還能撐撐。”

寇已不贊同地繼續皺眉。

“……好的,我這就去。”

不回去主要是怕吵醒老爺子,遲影輕手輕腳回去,輕輕拿過外套,重新出來。

遲影覺得自己沒和已哥聊多久,直到挂了電話,發現時間已經到淩晨了。老友那句回複顯得格外孤零零,遲影有些心虛,決定裝睡,等明早再回。

不過早上也沒來得及回,遲影被叮叮咣咣聲吵醒,強撐着睜開眼睛,看一眼就崩潰了,“爸,你有必要一大早收拾行李麽?”

老爺子厲聲道:“我沒收拾行李!”

“行,沒收拾行李。”遲影揉了揉眼睛,“那您在幹嘛?”

老爺子啧了聲:“這破行李箱質量不好,剛用兩年就壞了。”

“……兩年也不少了。”遲影坐起來,看清眼下的場景,一陣頭疼,“所以您一大早起來修行李箱?沒必要,這個也不是修修就好使的,我叫服務員給您買一個吧。”

“什麽叫修不好?你怎麽知道我能不能修好!”老爺子像被點着的燃氣管,“我之前就想說,你買的那車是不是太奢侈了?一個代步車而已,買那麽貴的幹什麽?跟別人攀比?我就這麽教你的?”

“……”遲影實在沒想到這都能吵起來。

一大早遲影不願意跟他吵,妥協道:“那您修,您修,我去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沒想到行李箱真被老爺子修好了,老爺子趁機冷嘲熱諷幾句,遲影嘆氣受着,把老爺子送回家裏。

在家裏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遲影啓程離開,怕他再住一天忍不住跟老爺子幹起來。

果然不管長到多大,不合還是不合,沒法因為時間磨滅。

“回來了?”鄭上陽問。

“……你問這話是不是有點遲,我早回來了。”遲影扯了扯略緊的領口,擡頭朝不遠處看,“我看見酒吧了,你出來接我?”

鄭上陽掐着嗓子,“哎好嘞遲老板,小的這就去門口恭候您。”

遲影笑出聲,溫柔道:“閉嘴。”

“啧。”鄭上陽嘟囔,“遲老板兇什麽兇。”

遲影笑道:“行了,速度。”

鄭上陽很速度的出來了。

遲影之所以要他接,是因為這邊酒吧封閉性很好,二樓是一個個包房。

由于某人衆所周知的明星身份,吳潇然貼心地訂了包房,還是二樓靠裏面的位置。

上樓的時候,遲影餘光看向全副武裝的鄭上陽,好笑道:“你當這個明星圖什麽,火又火不起來,涼又涼不下去,去個gay吧還要鬼鬼祟祟,真讓人心疼。”

“你懂什麽?”鄭上陽把口罩往上扯了扯,“現在禁忌之戀為什麽這麽火?要的就是不讓幹非要幹的感覺。”

“簡稱叛逆。”遲影走出電梯,擡眉問,“哪一間?”

鄭上陽戲瘾上身,彎腰坐了個“請”的動作,“跟小的往這邊走。”

遲影今天穿的和往常不一樣,既然來的是gay吧,太正經反而會引人矚目。

他外面披的是黑西服外套,布料是軟的,很寬松,不像普通西裝那麽正式,上面印着簡單的藍色刺繡,不出調也不生硬。

至于裏面……用鄭上陽的話是“你0的我快不認識了”。

遲影低頭瞥了眼內搭,沒覺得哪零了,他以前去春水也會這麽穿,鄭上陽純粹是心髒看什麽都髒。

衣服本身很正常,只是領口做了特殊設計,把普通布料換成漁網,透過網格能看見胸膛的膚色。

領口位置開的不大,這件衣服的獨特點是後面。

遲影表面衣冠楚楚,實則內搭背後一整片都是漁網格,沒外套明天絕對感冒的程度。

……這點就不需要告訴鄭上陽了。

鄭上陽推開包房的門,遲影緊跟其後,看看裏頭剃了光頭的吳潇然,一陣意外。

“你出家當和尚去了?”遲影随便找了個位置坐。

“就他?”鄭上陽毫不客氣地拆穿,“我去當和尚他都不可能當,他想戀愛都快瘋了吧。”

自從遲影進來,吳潇然眼睛就沒移開過,這會先瞪了鄭上陽一眼,摸了把光頭,嘆氣道:“媽的,那幫學生快把我逼瘋了,不剃光頭跟剃沒啥區別。”

遲影多看了一眼,“你頭挺圓。”

“啊?是麽?”吳潇然又摸了把光頭,耳朵紅了。

遲影沒注意,一看光頭就忍不住想已哥的短寸。

他除了顏控,還有個癖好,格外喜歡雄性氣質。

最開始的性向啓蒙是初中看得某本成人雜志,對方長相身材早就忘了,印象最深是那人的頭型,冒着青茬兒的短寸性感十足,雄性氣質十足。

這種癖好一直到來到南城才終止,本以為不愛了,結果遇到了同樣短寸的已哥,比最開始的啓蒙還要心動,心動無數倍。

遲影想想又覺得心癢得厲害,這兩天回來一直趕稿,好久沒見已哥了。

唉,想他。

作者有話說:

遲影:每天都在想已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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