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咒回】好久不見

【咒回】好久不見

夜間的便利店一般會開到淩晨兩點到三點,但如果一兩點沒有人來,兼職夜班的羽生一郎會提前一小時左右關上卷簾門。

電子表的數值正在往前走,羽生一郎打了個哈欠,在淚眼朦胧中,聽見了便利店的風鈴響起。

“歡迎光臨。”他下意識地回答。

門口靜悄悄的,并沒有腳步聲傳來,羽生一郎擡眼望去,門被推開,風鈴無風自動。

“惡作劇?”

他走近大門,準備把玻璃門關上。

“嘻嘻……”

詭異的笑聲在他的頭頂響起,羽生一郎擡眼看去,青紫息肉層層疊疊的怪物攀附在牆面上。

他急忙後退,抄起放在玻璃門背後的掃把,說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但咒靈并不會給他反應時間,直接飛撲到他的身上,羽生一郎自認為是非常勇敢的人,但此刻也害怕到膝蓋發抖。

“去死!”羽生一郎用掃把毆打咒靈。咒靈伸出一只手一樣的部件,就把掃把打飛了。

羽生一郎仍舊奮勇反抗,用拳腳應對咒靈,但這反抗是微乎其微的,眼見着咒靈腥臭的嘴離他越來越近,他心想,這下是真的要死了。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一只雪白的手從咒靈的嘴裏面伸出來,旋轉後,抓着那張臉往後拉,勉強撐得上是血液的黑水滋出來,迸濺到羽生一郎的皮膚上。

咒靈的手松開,發出瀕死的嚎叫,癱軟痙攣成一團。

這是什麽場景,軟坐在地上的羽生一郎有些眩暈,他擡頭望去,看見了一張精致宛如洋娃娃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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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是兩個黑洞……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羽生一郎咽下口水,說:“謝謝您救我一命。”

“不用謝。”沈蘭铎發出嗡鳴聲,在他的視野中,拖着咒靈屍體消失不見。

她剛才說的話什麽意思?這麽晚了,她一個女孩子為什麽半夜走在街上?她救了我的命,至少我要報答她。

羽生一郎追出便利店門,看見單車同行的小道上,杳無人煙。

我是做了一場夢嗎?

——

東京咒術高專今年新進入的學生,只有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兩個人,他們的新手任務是追蹤一只二級咒靈。

但沒想到,線索斷在了一個便利店裏面,在經過多番詢問,七海建人以不傷害羽生一郎救命恩人為條件,獲得了情報。

頂着圓潤妹妹頭的灰原雄買了兩根冰棍,說:“七海,要不就這樣上報上去?就說是不知名女壯士救了便利店小哥。”

七海接下冰棍,年少就有些褶皺的眉宇皺起,他說:“這樣子寫報告,會被打下來的。”

“真的會嗎?我問了剛剛拔除一級咒靈的五條悟前輩,他說:‘報告,那是什麽東西?我沒寫過呢~’’”灰原雄開朗一笑,說:“後來他被硝子前輩摁着寫,好說歹說寫了十幾個字。”

七海建人聽到五條悟的名字,嘴角忍不住下撇,他說:“五條悟不是我們這種普通咒術師,他很忙的——還有夏油傑前輩,他們兩個現在每天都在飛向世界各地。”

“但我們這不是找不到嗎?”灰原雄解開扣子,露出裏面穿着的白襯衫。

他們兩個身穿黑色的高□□服,人高腿長,在本應該上學的下午走在鐵路站裏面,活像是什麽問題少年。七海建人滿臉嚴肅地咬下冰棍,說:“那就只能這樣交上去了,交之前找夏油前輩潤色一下。”

灰原雄問道:“比起五條悟前輩,你好像更喜歡夏油前輩?”

七海建人把冰櫃棒扔進垃圾桶,說:“我不喜歡五條悟,但我很敬佩他。”

“哈哈。”灰原雄爽朗一笑,說:“大家好像都是這樣,就連夏油前輩有時候都忍不了五條前輩——”

他的聲音陡然降低,說:“我感受到了咒靈的氣息。”

“我也是。”七海建人手握緊,青筋鼓起。

人來人往的電車站,如此強橫的咒靈氣息,七海建人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報告校長,随後跟着灰原雄一起追蹤。

追随着咒靈的氣息,二人來到了一班前往東京的列車,七海建人将目的地發給夜蛾校長,從背包裏面掏出來咒具。

此時是水曜日的下午,車上人好少,大多是都是出來旅游的爺爺奶奶,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在列車中狂奔,追蹤到最後一班電車,看見空蕩蕩的電車裏面,坐着一個身穿破損西裝的女人。

她也看着他們,被一截白襯衫蒙着的玩偶一般精致的臉上挂着标準的笑容。

——

我靠!家人!

沈蘭铎真想學馮O老師來一句“我想死你們了!”,但是她依舊不能說話,并且對面的黃色短毛和光滑妹妹頭看起來非常緊張。

娜娜明年輕的時候沒有老了有魅力,看來他屬于那種越老越帥的類型,旁邊的那個可愛小夥子應該就是不幸死掉的灰原雄……

沈蘭铎一邊思考着,一邊撕下白襯衫的一角,默默地搖了搖,這個意思是我投降。

“她投降了诶。”灰原雄剛想收起咒具,被七海建人擡手阻止。

“要是她是在演戲呢?”七海建人說道:“我們需要确保周圍人的絕對安全。你把咒具給我,自己退後。”

灰原雄的咒具是一對圓彎刀,對折之後可以作為手铐使用。

七海建人明白自己和灰原加起來都不是沈蘭铎的對手,但沈蘭铎現在還坐在那裏傻傻地搖着白旗,看起來非常無害。

賭一把。

七海建人把咒具扔給了沈蘭铎。他說:“你要是配合我們工作,就把這個戴上。”

我絕對配合組織工作。沈蘭铎自己扣弄咒具,戴在了手上。她一邊戴一邊呲牙,這圓彎刀非常鋒利,切割她的手腕,流下來鮮紅的血液。

她的咒力被封印了,七海建人才放下心來,他盯着那雙被切割出重疊傷口的手腕,神色有些不忍地皺起眉。

嚯!年紀輕輕就這麽嚴肅了?沈蘭铎看向七海建人想到。

七海建人把咒具收回背包,在裏面翻找出一張手帕,用力撕開後纏繞在沈蘭铎的手腕上,說:“冒犯了。”

沈蘭铎能感覺到他的體溫,透過布匹挨在她的肌膚上,沈蘭铎很安心地坐着,她想,這确實娜娜明,我确實回到了咒術世界。

疲憊的旅者,短暫擁有了溫暖的居所。

——

“你這個壞人!”

臨近傍晚,原主醒了過來。沈蘭铎沒有搭理她,系統說過,只要她一直留在咒術世界,來着另一個世界的影響就會逐漸衰弱。

“她晚上會不會吵到我睡覺?”沈蘭铎問道,每次原主一開口,她的頭就像是被錘子打砸。

【會的,但如果您在夜晚和這個世界的聯系變深,她的聲音會變弱。比如,與某人締結婚姻關系,挂靠戶籍。】

“有沒有切實可行的建議。”沈蘭铎誠懇詢問。

【你晚上可以抱着硝子睡覺。】

沈蘭铎當即拍板,對于信號越來越好的系統鼓勵教育:“這個建議好!”

系統志得意滿地嗯了一聲,又歇菜了。

因為校長不在,沈蘭铎被捆着,放在了一間布滿符咒的房間裏。據七海建人介紹,五條悟七點的飛機到日本,馬上回來處理沈蘭铎。

“這家夥不會遲到吧……”

沈蘭铎肚子餓了,昨天打獵的咒靈她只啃了一點,她聽着鼓噪的小姑娘,發現她正在哭。

“我的姐姐呢?”

沈蘭铎沒有回應,她有時候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地下豬場出來的小變态,還是那個普通的,背着雙肩包上晚自習的小女孩。

系統說,它會每天晚上把記憶給沈蘭铎放一段。沈蘭铎恍惚一會兒,她的性格多少受到了原主的影響,但她現在還不清楚這樣的改變究竟是好是壞。

門外傳來毫不掩飾的腳步聲,這似乎是一種威懾。

沈蘭铎突然間有些緊張,她覺得五條悟應該能認得出來她——但現在是夏天了,那個在冬雪中融化的人,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我們只是短短一段緣分。

門被打開,沈蘭铎擡頭看去,發現五條悟穿着一身休閑黑衣,帶着眼罩,頭發像是剛洗完,有些濕。

五條悟看着她,取下眼罩,露出來一雙鑽石一般的藍色眼睛,他的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可思議。

“surprise!”

沈蘭铎嘿嘿一笑,她覺得五條悟應該沒聽懂,要不然他怎麽像是生氣的樣子。

完犢子,他不會沒有認出來我吧?

五條悟手一點,沈蘭铎身上的符咒被解開,他彎腰靠近沈蘭铎,伸手扯下沈蘭铎勉強蒙着眼睛的白襯衫碎片。

沈蘭铎下意識閉上眼睛,不想給五條悟看見自己空蕩蕩的黑色眼眶。

“你的眼睛呢?”五條悟沒有強迫她睜開眼睛,而是用溫暖的手指輕輕描摹沈蘭铎的上眼皮,他能看到,裏面空空蕩蕩。

他溫和問道:“這是你複活的代價嗎?”

“差不多啦,不對你好像聽不懂。”沈蘭铎感覺到五條悟真的很生氣,她說:“你不要生氣啊,我這不是活着回來了嗎?”

嘟嘟囔囔的,什麽也聽不懂,但五條悟明白她在安撫自己。

他雖然是天生神子,但往往只有小事如願,願景總是滑向深淵,他寬慰自己,這就是身為最強應當承擔的代價和責任。

但此刻,他的願景終于實現了一樁,卻是不圓滿的再次相見。

他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欺負過我的人在另一個世界嘞。沈蘭铎輕輕抱住五條悟,拍拍他的後背說:“我看得見咯,只是沒有眼睛,好久不見,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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