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咒回】小多的心
【咒回】小多的心
以往，咒術高專的課程很少，對于沈蘭铎這樣的二年級，平均每天只有兩小時的政府規定課，其他的課程統一改為了實操課。這些實操課唯一的用處就是更好地讓學生們成為高層手下執行任務的傀儡，就像是國內一些大專名義上是大學實際上是勞務派遣公司一樣。
而最近，咒術高專的課程正在逐漸變多，夜蛾校長甚至有錢到聘請了一位心理老師，每隔一段時間，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會被強制送給老師看看。
這一切改變，都歸功于夏油傑和五條悟，他們在星漿體事件中成功立足。
夏油傑以特級咒術師的身份接手了檢察官機構，在周旋多日之後讓檢察官成為了獨立的，享受公務員待遇的咒術師機構，一時間，很多隐藏在鄉野中的咒術師千方百計地給夏油傑郵寄簡歷。
五條悟更是借着伏黑惠的身份直接接手了禪院家，打破了咒術三大家族的平衡，在“老古板開大會”的高層駐地擁有一間獨立的“股東”辦公室，每次開會說自己代表兩家發言，都能把加茂家主氣得吹胡子瞪眼。
硝子身為三年級的學姐，也早早開始準備完成畢業任務，每天神出鬼沒；夜蛾校長在自己學生的運作下拿了很多錢，據說現在在外地尋找适齡學生……大家都日漸忙碌的日子裏，沈蘭铎卻感覺自己停滞不前，或許不是在人生道路上卡關了，而是快要走到人生盡頭了。
她身為第一批面對改革的學生，課欠太多，已經快要學暈過去了。
“為什麽，咒術高專，要學高數……”沈蘭铎面前杵着課本，眼睛一點點閉上，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中。困倦的灰原雄看見沈蘭铎的頭逐漸低下，很快也趴在了桌子上，甚至打出來呼嚕聲。
整個教室就三個人，高數老師看得清清楚楚，她勃然大怒，雖然說我們高數是選修課，但這群家夥覺睡得太嚣張，帶得好學生七海建人都快閉上眼睛了。
“沈蘭铎！”
“到！”沈蘭铎一個猛然站起，瞪着一雙迷蒙的眼睛看向高數老師。
“這個式子是收斂還是發散？”
高數老師一指黑板上的……鬼字符，面色嚴肅地問道。沈蘭铎猜測一下，覺得這個東西看起來古怪，于是斬釘截鐵地說道：“發散！”
“我講了一節課的東西，你确實是沒有聽進去一點……”
高數老師挫敗地收回教鞭，皺着一張臉，擺擺手說：“下課！”
——“娜娜明，你怎麽做到不睡覺的？”沈蘭铎提問道。
七海建人拿着一罐裝咖啡，沉默地看着沈蘭铎。
這個表情像極了哪位被問到“師傅你是做什麽工作的？”的空調師傅，沈蘭铎嘿嘿一笑，接着問：“娜娜明，你記筆記了嗎？”
”是啊是啊，筆記借我們看看，學霸娜娜明～”
灰原雄和沈蘭铎确實是能玩到一塊去的人，兩個人一起犯賤看得七海建人頭疼。他咳兩聲，還挂着肉的臉頰被笑容擠出來小溝，他撩開蓋住耳朵的偏長黃發，展示了白色的藍牙耳機，他說：“我也什麽都沒寫，我在聽歌。”
“啊？”
灰原雄和沈蘭铎同時大驚失色，他們七嘴八舌地讨論起“那考試怎麽辦嘛？”這個話題，七海建人被吵到忍無可忍，一個人打了一個爆栗，說道：“你們第一節課都沒有認真聽嗎？老師說過，考試她會提前把題給我們的，除了不可以在網上搜，其他都可以。”
“真的嗎？老師真好，我第一堂課在睡覺哈哈哈……”
歡聲笑語随着風往外穿，在走廊裏坐着的夏油傑聽着，因為瑣事太多隐約疲憊的臉上被感染出笑意，他心想，從這一批之後的孩子會活得比我和悟自如快樂很多，未來的選擇也不一定非要留在咒術界——真是好運的小孩子們。
“夏油前輩！”
走在最前面的灰原雄第一個看見了他，作為獎勵，夏油傑給他揮手打招呼，站起來說：“你好啊，灰原。”
“夏油前輩好。”七海建人規規矩矩地打招呼，然後拉着灰原雄一起離開。
灰原雄此人真是個妙人，雖然沒反應過來為什麽，但還是願意跟着表面沉穩的七海建人一起走。
——“好看嗎！”
沈蘭铎穿着咒術高專的漆黑校服在夏油傑面前轉了一圈，漂亮的中短裙花一般綻放，她展示衣服并沒有什麽展示自己身材的目的，反而是落落大方地給夏油傑看。
夏油傑笑得眼睛眯起來，他誇贊道：“非常好看。”
“這是硝子給我設計的，裏面還有一層褲子哦，方便戰鬥！”
說着，沈蘭铎就要掀開裙子給夏油傑看，夏油傑伸手摁住，無奈表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怎麽一直是這個樣子……”
“什麽樣子？”
夏油傑摸摸鼻子，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夏油傑以為她是什麽稀罕咒靈，打得非常狠，把人揍得毫無還手之路，當時這小姑娘一屁股躺平在了地上，漏出來的草莓內褲裹着翹屁股，當時夏油傑覺得不好意思，給她拉下了女仆裝裙擺。
見色起意有了後面的事，抑或是一見鐘情見之情深，誰知道呢？夏油傑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心思，确實是在接近她的“第一次死亡”的時候，那時候，她坐在地上發呆，不知道聽見什麽東西，對着他們露出來一個開心的微笑。
她笑起來很幹淨單純，并沒有摻雜任何其他底色——譬如利益，恐懼，痛苦，她只是看見他們，然後笑得開心，輕松。那時候夏油傑覺得她像一只快樂的小狗，尾巴搖搖晃晃的。
“什麽樣子？你說呀！”沈蘭铎見着夏油傑發呆，捧着他的臉往下一拉。
但她的穿衣打扮又有什麽不對呢？她只是對于身體的恥感比較低而已，問題根本上還是在我見色忘形。夏油傑眼對上沈蘭铎坦坦蕩蕩對視的眼睛，半晌悶悶地說：“沒什麽，是我自己想歪了。”
沈蘭铎笑出聲，問道：“你在想什麽色色的事情對不對？”
“對，我确實在想色色的事情，不過我既然喜歡你，這是正常的，不是嗎？”
夏油傑一邊坦蕩說着，一邊伸手摸上了沈蘭铎修長白皙的手背，她的手比起軟糯，更多的是韌性，肌膚細膩，骨骼清瘦，夏油傑微微側臉，親吻沈蘭铎右手的掌根，這般一側眼，他能看見沈蘭铎的掌紋。
生命線很長的人應該也會活得很久吧？一定要比我活得更久一點，要不然以後，我會很難過。
沈蘭铎感覺掌紋一燙，瞬間覺得不好意思了，一邊嘀咕着“你怎麽老喜歡親人呢？”一邊松開手，轉頭抱着課本往前快步走，走着走着，她又開始想那場煙火大會下接連到來的告白，于是步速放緩。
風溫和吹過木質走廊，深沉的香味萦繞在鼻尖發梢，沈蘭铎看着夏油傑的影子在自己的腳邊搖晃着前進。
放松下來的兩位特級咒術師，在那晚同樣安寧的風中溫和而親切，有關愛情的選擇題讓沈蘭铎在最近的每個夜晚都輾轉反側。
今天晚上，夏油傑這個吻讓她記起松本向一事件中印在手背上的吻，那時候天氣很冷，夏油傑的嘴唇比現在要涼一些。
現在想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遇見的人，就在自己的身後，最開始讓她有好感的，也是他。
可是誰能拒絕五條悟呢？沈蘭铎猛然醒悟，頓下腳步，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想到夏油傑是回憶起甜蜜瞬間，而想到五條悟則是如何拒絕——看來她想的清楚，究竟誰才是更喜歡的那一個。
于是沈蘭铎揚起來一個笑容，頓住腳步。
夏油傑跟着沈蘭铎的後面，借機順勢伸手摸上沈蘭铎的腰，他依舊很克制，手虛握着放在腰旁唯恐沈蘭铎不開心，他用手腕把人帶着往前走，說話，聲音帶動胸腔，震得沈蘭铎頭皮發麻。
“一起出去吃飯嗎？”
沈蘭铎笑得像是只小白狐，她說：“好啊，但是首先，我要把我的課本放回宿舍！”
——
“小多和傑一起去吃飯啦？怪不得她還換了特別好看的新裙子。”趕回來吃食堂的硝子得到了來自七海的肯定回複，她非常同情地拍拍五條悟的手臂，說：“你現在是不是很危險？”
“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不只是危險，應該是已經完蛋了。”
五條悟嘆氣，捂着臉，似乎正在失落。
硝子和七海建人，灰原雄對上眼神，都以為這個人可能是真的傷心了，沒想到，下一秒，他揚起一個笑臉，說：“我請你們吃飯！”
這是要一醉方休？年紀輕輕已經初現酒鬼雛形的硝子笑着說：“不醉不歸。”
“nono，硝子，這些小孩子都還沒成年呢，你想什麽呢？我們去吃壽司，我請客。不要為我省錢哦。”
“你真的喜歡小多？”硝子懷疑地上下掃視。
“當然，但喜歡別人被拒絕不是很正常嗎？自己內心主動産生的愛意對我來說很陌生，曾經感受過就很好，現在頂多就是有些，遺憾。”
五條悟帶着墨鏡，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但那遺憾兩個字像是在他口中轉了半天才說出來，他嘴角依舊帶着微笑，說：“為一個人喜悅，忍耐，最後放手，也不失為一種好事，普通人都會這樣吧，硝子？”
“我沒有喜歡過什麽人，sorry啦悟。”硝子一笑，伸手罩住了五條悟的肩膀，五條悟嘲諷般輕笑了一聲，但還是彎下腰配合了硝子的動作。
硝子湊到五條悟耳邊，難得話多：“你能這麽說我真的很意外，我還以為你這家夥只是玩玩呢。神子大人，祝你遇見堅定選擇你的人。”
“多謝祝福，但我不是很需要，喜歡我的多了去了。”
五條悟猛然直起腰，把硝子帶得幾乎摔倒。
“五條悟！”
在硝子罕見的怒喝聲中，五條悟拐着兩位慫成一團的學弟往壽司店跑去，沿路留下一串嚣張的笑聲和嘲諷。
“硝子~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好可憐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