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顆糖

第八顆糖

老板送上來一瓶冰鎮的旺仔牛奶,謝度率先接過,動作利落地扣開拉環,再遞給身旁的鹿鳴:“你喝這個。”

鹿鳴也不是特別喜歡喝啤酒,他更喜歡喝有甜味的東西,大概是omega的天性吧,自從分化之後,就更愛甜的了。

“小鳴鳴,幹杯。”周洲拿着自己的酒杯跟鹿鳴的旺仔牛奶碰了一下,其他幾人也來碰杯,碰完之後,都很豪爽地把酒給幹掉了。

謝度喝啤酒跟喝水似的,連着好幾杯下肚,都沒啥感覺,看上去還是那麽帥氣自持,惹得旁邊那幾桌的小omega頻頻偷瞄。

謝度出門的時候還特意戴了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上半張臉都被隐匿在陰影中,只露出了清晰流暢的下颌,可哪怕只是半張臉也能看得出是個帥哥,要不是謝度身邊坐着鹿鳴這個omega,那些路邊的小野omega早就撲上來要聯系方式了。

謝度隐藏在帽子下面眼睛,正肆無忌憚地瞟着身邊的鹿鳴,對于外面的小野omega,完全沒有興趣,甚至連瞟一眼的興致都沒有,由內而外散發的距離感,也是那些小野omega不敢靠近的原因之一。

除了有omega盯着謝度之外,還有alpha盯着鹿鳴。

鹿鳴身上沒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要麽是他用了信息素阻斷貼,要麽就是他還沒有被标記,還沒有被标記的漂亮omega,在alpha的眼裏就是行走的甜味劑,身上散發的甜美氣息,已經讓他們饑渴難耐了。

謝度敏銳地察覺到有幾個alpha正用狩獵的目光,盯着鹿鳴,他面容立即緊繃,接着摘下自己的鴨舌帽,輕輕蓋在了鹿鳴的小腦袋上。

鹿鳴從寬大的帽檐下面擡起頭來:“隊長,怎麽了?”

謝度不容拒絕道:“戴着。”

“哦。”鹿鳴用手背調整了一下帽子的位置,再繼續吃小龍蝦。

謝度把手臂搭在了鹿鳴的椅背上,這個動作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再加上他們一桌子的alpha保護一個omega,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那些alpha看見後,只好悻悻地轉移目标。

周洲和俞生酒量都不好,喝了幾瓶啤酒就上臉了,孟慶擔心他們喝多了明天沒辦法訓練,就不準他們再喝了,叫服務員把剩下的小龍蝦打包好,然後叫了代駕。

喝啤酒倒不至于醉得不能走路,周洲和俞生互相攙扶着走在前面,孟慶和老費跟在後面調侃他們。

二十九歲的孟慶:“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行了,喝啤酒都能喝成這樣。”

二十五歲的老費:“是呀,當年我喝一箱啤酒,都還能走直線。”

明明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可這兩人老氣橫秋得像是中年人似的。

謝度款步走在最後面,鹿鳴跟他并肩一起走。

看着周洲他們倆走蛇步,不小心撞上了路邊的垃圾桶,鹿鳴擔心地看向身邊也喝了不少酒的謝度:“隊長,要我扶着你點嗎?”

其實謝度根本沒醉,就像老費說的走直線都沒問題,但看到鹿鳴關心地詢問自己。

謝度便順勢答應了:“好。”

鹿鳴挨過去,手扶着謝度的手臂:“這樣可以嗎?”

謝度:“?”

這感覺像是扶着病患。

鹿鳴自己也覺得不合适,就又換了個姿勢,試探地攬上了自家隊長那結實的窄腰。

這個姿勢謝度滿意了,将自己的重量微微往鹿鳴身上壓了一些,不明顯也不刻意。

可周洲喝醉酒了,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上車前,突然回頭看着被扶着的謝度,大喇喇地說:“咦…隊長,你怎麽也醉了,你上次喝一瓶白酒都沒事,裝的…肯定是裝的…嗝…”

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本來都沒人注意到後邊的,聽周洲這麽一說,前面的幾人都轉過頭去看了,只見謝度傾斜着身子靠在鹿鳴身上,一副好像醉了的樣子。

春風席卷而過,場面一度尴尬,周洲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居然就這麽把自家隊長給拆穿了。

還好孟慶很有眼力見,一把就将周洲給推進了車裏:“上車去吧你。”

被拆穿的那一刻,謝度的身體确實是小小地僵硬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複了自然,并繼續靠着鹿鳴,大大方方地裝醉。

本人是一點都不尴尬,倒是鹿鳴替自家隊長尴尬起來了,他現在是放手也不是,繼續扶着也奇怪,好在上車後就不用他扶了。

七座的保姆車剛好能坐得下他們,鹿鳴坐在靠窗的位置,身邊坐着謝度,因為都是大男人,所以難免會擠一點,鹿鳴感覺比自己來的時候擠多了,來的時候他也是坐這個座位,難道是吃過東西後,都變胖了一點,才更擠了嗎?

事實的真相,大概只有坐在謝度另一邊的老費知道了。

鹿鳴這頭被擠得都縮起來了,而老費那頭寬敞得都能葛優癱,原因是什麽就不用多說了。

謝度還一副沒有察覺到的樣子,繼續擠着鹿鳴。

鹿鳴被擠得就差沒直接坐謝度腿上了。

謝度要說醉也确實是有點醉了,畢竟他清醒的時候,可幹不出這麽明目張膽的事情,老費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不去阻止,因為他們相信隊長的自制力。

“隊…隊長…”鹿鳴已經完全貼在了車門上,感覺都要被擠扁了:“有點擠,可以往旁邊挪一點嗎?”

謝度并不想往老費那邊挪,勉強地動了動,挪動距離還不足一毫米,換個說法就是紋絲不動。

謝度低頭詢問:“還擠嗎?”

“……”鹿鳴沉默一秒:“好,好點了。”

老費看着自己與謝度之間那條大大的楚河漢界,陷入了沉思:“……”

“還擠的話,坐我身上。”謝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這下全車的人,包括開車的代駕都沉默了。

看來謝度是真喝醉了,并不是裝的,以前之所以他們會認為謝度的酒量好,是因為謝度剛喝完的時候,酒勁不會那麽快湧上來,所以看上去千杯不倒,實際上等過一段時間,酒勁上來了,該醉還是得醉,就是醉得沒別人那麽快,但後勁卻比別人足。

就在鹿鳴尴尬得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的時候。

老費給謝度找補回來:“隊長應該是真醉了。”

鹿鳴看謝度的臉頰确實是泛紅了,眼神也很迷離,這回肯定不是裝的。

謝度繼續拍着自己的大腿:“過來,坐。”

鹿鳴才進入到一隊,不明白謝度喝醉後是什麽樣子,而老費這些跟了謝度好幾年的人,今天也是頭一次看謝度喝醉後的樣子,一時間大夥都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個醉鬼。

鹿鳴當然不能直接坐自家隊長的腿上,面對撒酒瘋的隊長,他有點害怕了:“我去後面一排,跟周洲他們坐。”

後排就坐了周洲和俞生,還有個位置可以坐。

鹿鳴剛要爬到後面去,謝度臉色一沉,直接把他給撈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扣在自己腿上。

孟慶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回頭一看到他倆,就頭疼地又轉了回去。

老費還想解救一下鹿鳴,但被自己隊長一個眼神給瞪啞巴了,默默把頭轉向了窗外看風景。

鹿鳴瑟縮在謝度的懷裏,連反抗都不敢。

回到基地裏,謝度抱着鹿鳴下車,一路給抱去了三樓,在寝室門口的時候,才終于把人給放下了。

謝度看着受驚的鹿鳴,心裏一軟:“早點休息。”

說完,謝度就打開了對面那扇門,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鹿鳴呆立在自己的房間門口,他現在有點搞不懂隊長到底醉沒醉,就剛剛那一刻,他感覺隊長還是很清醒的。

次日,鹿鳴難得的賴床了,到了中午十二點才起來,這時候基地裏其他成員都陸續起來了。

昨天謝度撒酒瘋的事情,完全沒人敢提,至于他本人還記不記得自己幹了什麽,那當然是記得的,幾瓶啤酒而已,還不至于喝斷片。

鹿鳴在自己房間裏躊躇了好久,他不知道等會見到謝度了,該用什麽樣的心情去面對,得好好建設一下。

周洲吃着昨天剩下的龍蝦肉,問:“小鳴鳴怎麽還不下來吃飯。”

謝度站起身,上樓去叫鹿鳴起床。

就在謝度舉手要敲門的時候,門自己打開了。

鹿鳴沒想到謝度就在門外,一開門就看到了自己不敢面對的人,他心髒都快要停跳了:“隊…隊長。”

謝度看着他腦袋上那搓翹起來的呆毛,擡手,幫忙按了下去:“起這麽晚,身體不舒服嗎?”

看隊長這樣子,應該是沒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鹿鳴松了口氣搖搖頭,随後跟着謝度一塊下樓去吃飯。

田阿姨把昨天打包帶回來的小龍蝦都剝了,做一大盤龍蝦肉拌飯,周洲一邊吃着,一邊看向剛下來的謝度和鹿鳴,笑着說:“隊長,沒想到你也有喝醉的時候,你昨天……”

話還沒說話,老費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害他嗆到了,話也就戛然而止了。

周洲這一提,謝度沒什麽表情,倒是鹿鳴羞得要找地縫藏起來了,他都不敢再跟謝度坐一塊吃飯了,默默地選擇坐在老費和俞生的中間。

本來謝度是沒啥表情的,但現在他有了。

周洲後脊背發涼,這次不是經濟危機了,而是生命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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