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燭影斧聲之夢

燭影斧聲之夢

趙匡胤心緒有些不佳，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

終于，他在夜半的時候緩緩陷入夢鄉。但是，他滿頭冷汗，似乎陷入了夢魇之中。

趙匡胤大手一揮，“光義，你來了，快來陪朕喝酒吧。”

趙光義依舊是平時的那副笑容。

“光義，你說為什麽這把開封劍是認你為主，而卻不是朕呢？”趙匡胤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他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确實明明他才是宋國的帝王。

趙光義笑而不語。

趙匡胤卻不管他說不說話，依舊自顧自地在那裏醉醺醺地說了起來。

“光義，我對你可不薄。你千萬不要對我生出了謀逆之心……”

趙光義這才開了開口，“如若兄長非要這麽認為的話，那我也沒什麽辦法了！”

趙匡胤聽到趙光義說話，這才從自己的酒杯上擡起眼睛來。

這一看，酒杯突然掉在了地上。

趙光義聲音依舊十分溫柔，只不過那臉上已經布滿猙獰之色。

“兄長，你這麽看着我，是為何？”面部猙獰的趙光義依舊用着溫和的聲音說。

趙匡胤大呼起來，結果，這個時候，趙光義輕輕地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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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身體有些不适，你們退下，由我來照顧即可。”

趙匡胤剛想說他太過大膽，結果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事情發生。

周圍的宮女和太監們就這樣撤退了下去。

趙匡胤心中拔涼拔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這個一向十分疼愛的弟弟。

趙匡胤氣得手指都在顫抖，“趙光義，你這是要造反嗎？”趙匡胤突然升高了聲音，語氣中還是難掩的顫抖。

趙光義前一剎那如同平時臘八溫和地笑着，臉頰無比溫柔，就在後一剎那，這張俊俏的臉上就出了一個無比猙獰的笑容。

讓別人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張臉上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哥哥，這開封劍選擇了我做主人，說明啊，這天下必定是我的。”趙光義笑了起來無比瘆人。

“你個亂臣賊子！”趙匡胤将桌子上的飯菜酒品全部掃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趙光義似乎忍不住了，“哥哥，讓我來統治這個江山不好嗎？”

趙匡胤此時心中只被憤怒蒙蔽着，恨不得掐死眼前的這個肖小，自己苦心孤詣，沒想到居然養出了這樣一個白眼狼。

這個時候，趙光義突然摸出了一把匕首，燈影重重，燈火搖曳。

這把匕首在如此昏暗的燭光下，散發着它的光澤。趙光義無比詭異地笑着，一步一步地朝趙匡胤走了來。

趙匡胤直接被吓得坐在了地上，他将象征皇帝權力的柱斧提起來扔過去，“你去做吧！你好自為之！”

什麽江山皇位的，在自己的心裏面前都顯得那樣不值一提。生命都沒有了，再好的環境又能如何？自己還不是不能夠去享受？

本以為這樣，趙光義便會停下來。結果趙光義，絲毫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有所停頓。

趙光義緩步走到了趙匡胤的面前，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這把匕首。

“哥哥，我這就送你走好不好？”

“滾，你給我滾！”趙匡胤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然而，這注定是徒勞無功的，趙光義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疼愛的弟弟用那把匕首劃破了自己的喉嚨。

他親眼看着自己的鮮血，一下子飙了出來。

在這無比恐懼的環境中，趙匡胤終于醒了。

驚坐而起，滿頭大汗，他眼睛睜開裏面全是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此時身處何方。

他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氣喘籲籲，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此時，太陽在地平線緩緩升起，應該已是清晨了吧。

可是，此時趙匡胤還陷在夢魇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環境。

趙光義一大早就來找他的兄長，結果發現趙匡胤那副樣子坐在床上，似乎有些不适，便主動去倒了杯水，慢慢地走到床邊，說：“皇兄，喝杯水吧。”

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趙匡胤的眼睛才慢慢地聚焦了起來。

他情緒異常，激動了起來，猛地将自己床邊的趙光義推倒在地。趙光義的杯子跌在地上，叮咛一聲摔了個粉碎。

杯子裏的水自然也是流在了地上，倒映出了趙匡胤此時瘋狂的狀态。

趙光義吓得手足無措，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皇兄，您這是幹什麽？”

趙匡胤迅速找了一把匕首出來，猛地抵住了趙光義的喉嚨。

趙光以一動都不敢動，不過一向敏銳的他自然是察覺了自己兄長的不對勁。

哪怕這個時候箭在弦上，他也要先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才對。

“皇兄，怎麽了？”

趙匡胤一想到之前的那些事，整個人就又激動了起來。

“ 光義，我對你不薄啊！”

“可是，你知道朕剛剛夢到了什麽嗎？朕夢見你謀權篡位，親手用匕首割破了朕的喉嚨！”

趙匡胤越想越激動，整個人陷在夢魇之中，無法自拔。

趙匡胤手上的匕首自然也加重了力度，趙光義感覺到了自己喉嚨上的力度。

趙光義手腳用力反抗，奈何趙匡胤力氣太大了，把趙光義壓得死死的。趙匡胤情緒更加激動了些。

“皇兄！”趙光義想試試自己能否喚醒趙匡胤。

不過，顯而易見，這些都是徒勞的，趙匡胤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魇之中，無法自拔。

“我對你不薄啊！”似乎還在回憶着剛才的夢境，趙匡胤整個人有些魔怔了起來。

他手中的力度自然加大，一不小心就把掙紮中的趙光義的手腕割破了。當然只是肌膚上的而已，不過還是見了血。

這一抹鮮紅，映入自己的眼簾。

觸目驚心。

“光義！”

趙匡胤猛地回過神來，神志清醒了過來。

擡頭望着他的趙光義神情就像一只受傷的小獸，雙目含着委屈的淚花。

趙匡胤連忙放開了自己的弟弟，用手指按住趙光義流血的傷口，”光義！對不起！”他又氣又痛心地道。

“皇兄，您難道就要因為這個莫須有的夢殺了我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自家兄長的防備居然已經這麽深了。

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趙光義更覺心中多了幾分受傷。

趙匡胤死死地盯着趙光義的眼睛，想從他的眼睛裏面看到一絲說謊的痕跡，或者說是心虛。

然而，此時趙光義坦蕩蕩的眼神也不回避，就任由他這樣看着。

“皇兄，我什麽都沒有做過！”趙光義說話時的樣子無比無辜。

當然還有被誣陷的憤怒。

趙匡胤想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些說謊的痕跡，然而并沒有。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

趙匡胤見此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皇兄居然為了一個夢傷害了你。我不會殺你。你是我最重要的光義啊。”趙匡胤抱住了趙光義安撫道。

那個夢也過于真實了些。

不過，夢畢竟就是夢。

“皇兄，您知道嗎？您剛才的樣子讓光義很害怕啊！”趙光義的目光裏還是流轉着害怕。

“光義，不怕，皇兄不會再傷害你了……”趙匡胤加深了這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