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擒颉利

第四十二章 生擒颉利

陰山腳下,決戰終于開始了,李積和蘇定方各自領騎兵五萬從兩翼發起了進攻,張小七,李恪和程懷亮率領二百飛虎軍直沖颉利的中軍。

*将士們早就憋足了勁了,這一打起來,個個都猶如下山的猛虎,入海的蛟龍,勢不可擋,摧枯拉朽一般将颉利的軍隊沖了個七零八落!

秋風掃落葉,戰争完全是一邊倒,不到一個時辰,數萬突厥大軍死的死,逃的逃。

颉利剛剛還驕矜自傲,不可一世,彈指間,形勢急轉直下,自己竟成了被痛打的落水狗,這種反差如何能接受的了,他發瘋一般地喊叫着:“都給我沖,不許後退!膽敢逃跑的全都死!”掄刀接連砍死了十幾名敗逃的士兵。

可即使這樣,也無法阻擋潮水般潰散的大軍。

幾個部将大着膽子,上前勸說道:“大汗!快撤吧,再不走,南蠻子就殺過來了!”

“不!我不走!我是草原上至高無上的大汗,是最偉大的君王,是天下的主宰,我要将這些南蠻子統統殺光,殺光!”他叫嚷着,揮舞着彎刀又是一頓亂砍。

“诶?誰他娘的嗓門這麽大?亂叫什麽呢?”張小七正在大肆沖殺,遠遠地就聽到颉利失控的吼叫聲,擡頭一看,“哎呦,小利子,正找你呢!”拉弓搭箭,照着颉利的腦袋就射了出去。

颉利也有兩下子,冷不防發現暗箭射來,趕緊一縮脖,那支箭射落了他的氈帽,貼着他的頭頂飛了出去,帶下了一層頭皮,頓時發髻被打散,鮮血順着臉頰淌了下來。

“啊!”他吓得出了一身白毛汗,這下總算清醒過來,認清了形勢,撥轉馬頭,帶着僅剩的兩千多騎兵落荒而逃。

這一仗大敗虧輸,賠光了家底,王庭被占,陰山山口也被*堵死,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帶着殘兵敗将一路向西逃竄,只希望能盡快逃出唐境,借道吐谷渾,回到大漠,或許還能重整旗鼓。

正在驚慌逃命之時,忽然就聽到鼓聲大作,一支軍隊從斜刺裏的山坳竄出來,擋住了敗軍的去路。

颉利猶如驚弓之鳥,慌忙勒住坐騎,探頭觀望,一看之下,長出了一口氣,“哎,夷男,你果然沒有枉費的本汗的一番苦心,在危難之際,帶兵相助本汗,真是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哪!待本汗東山再起之時,必定不會虧待于你!”

夷男嘿嘿地一陣冷笑,“颉利,你看看你現在的德性,哎呀,真沒想到你落魄到這般田地,還如此拖大,竟然還以為我會救你,啧啧啧,真是不知羞恥,來,到我軍中給我當個馬夫,我或許還可以高擡貴手,賞你一口飯吃,啊,哈哈哈哈!”

周圍的士卒跟着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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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颉利氣得咬碎鋼牙,“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狼崽子!這些年我雖殺了很多人,消滅了很多部族,可唯獨對你們薛延陀照顧有加,你扪心自問,沒有我颉利,哪有你的今天!”

“颉利,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草原上向來都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如今你已經完蛋了,我還靠你何用?不如你索性幫人幫到底,讓我把你那大腦袋割下來,送給唐王當見面禮,或許我還能顧念舊情,逢年過節給你燒點紙錢,助你在陰間還當可汗,你看如何?”

“夷男,你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好啊,盤算得不錯啊,藏在這裏等着撿漏,我颉利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落在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小人手裏!今天便跟你拼個魚死網破,弟兄們,殺啊!”颉利怒火沖天,一馬當先,帶着兩千多殘兵沖入敵陣。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突厥兵畢竟也是曾經席卷草原的精銳之師,打*打不過,對付薛延陀的這些雜兵,還是綽綽有餘,再加上被夷男言語譏諷,火上澆油,滿腔的憤恨無以複加。

這一打起來,可不得了了,夷男的三萬精騎愣是被二千多敗兵打得落花流水!

夷男滿心以為穩操勝券,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急得大叫:“別退,給我頂住!頂住!”可是他再怎麽喊也沒用,眼睜睜地看着軍陣被颉利沖垮。

正在他束手無策之時,忽聽遠處一聲斷喝,“呀呔!都他娘的給爺爺閃開!小利子在何處?爺爺要抓小利子啦!”

夷男一看,認識,“哎呦,這不是昨日闖我營帳那傻小子嘛!”

再看張小七一騎絕塵,飛馳而來,兜着突厥兵的屁股就殺上來了,一走一過,就如收割機一般,噼裏啪啦,将兩邊的突厥兵殺得人仰馬翻。

夷男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到底是什麽人?莫非是天上的星君轉世?怎麽這麽厲害?”

颉利聽得身後一陣大亂,回頭一看,大驚失色,“不好!追兵到了!”慌忙拍馬奪路而逃。

張小七一眼就瞧見了,大喝一聲,“哪裏走!”在馬上飛身而起,一伸手将從狼谷裏撿的那塊令牌從懷裏掏出來了,對準他的馬屁股,“還跑什麽勁,乖乖給我在這吧!”

“啪!”那戰馬慘叫一聲,就地翻倒,将颉利重重摔在地上。

張小七随後趕到,在空中探手将他抓住,往腋下一塞,落在附近的一個高坡上,“呔!都他娘的給爺爺住手!小利子被我逮到了,降者免死!”

可那兩千多亡命之徒殺得眼珠子都紅了,怒火千萬丈,哪能輕易停手啊,張小七連喊了數聲,都沒有回應。

眼看着薛延陀的軍隊像羔羊一般,被趕得到處亂竄,夷男臉上無光,心說:“不好,待會*主力趕來,看到自己的狼狽相,這臉可丢盡了,到時還怎麽向大唐索要賞賜啊!”

情急之下,他一扭頭正瞧見不遠處張小七丢下的那塊令牌,眼前一亮,“有了!”急忙趕過去,将它拿在手裏,往空中一舉,“住手!天可汗的大令在此,生殺予奪皆在我手,誰敢不從!”

突厥兵們聞聲都是一愣,紛紛停手,仰頭觀看。

一些眼尖的士兵看出了端倪,大叫起來,“真是天可汗的令牌!”頓時放下了武器,規規矩矩下馬,跪伏在地,接着,後面的突厥兵連同薛延陀的部隊也都跟着跪下來。

一時間,你死我活的戰争變成了虔誠的膜拜儀式,衆人面對着令牌,聲音顫抖高呼着,“天可汗!”有的人竟已淚流滿面。

“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張小七不幹了,夾着颉利飛身形沖過去,一把将令牌奪下,又落回原地。

夷男被帶得一趔趄,一臉無奈,“唉,朋友,這令牌對你又沒什麽用,你為何還這麽執着?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将它讓給我,要什麽我給你什麽!”

“夷男,你真以為我是傻子啊!這玩意兒他娘的比颉利都好用,你以為我會給你?”

“你!”夷男嘎巴了兩下嘴,無計可施,忽見遠處旗幡招展,李靖率領李恪,程懷亮和一衆飛虎軍追到近前。

“元帥!”他忙不疊地迎上前去,滿臉堆笑。

“真珠可汗,你不是回軍平亂了嗎?為何會在此地?”

“哎呀,一場誤會,都是我的部下辦事不力,誤報軍情,險些壞我大事,這不,我得知實情,便立刻前來協助元帥圍堵颉利,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此處成功将此賊擒獲!”

“哦?他現在何處?”

“啊,就,就在那!”夷男有些尴尬,往後指了指。

張小七滿心歡喜,大步走過來,把颉利往地上一扔,“元帥!屬下已經将小利子生擒活捉,獻與元帥!”

李靖一看,不由得暗自唏噓。

這颉利好歹也曾是草原上的枭雄,當年兵臨渭水,圍困長安之時,何等意氣風發,一場慘敗,到如今,亂發飄散,滿臉青一塊紫一塊,竟如同乞丐一般。

李靖連忙下馬,畢恭畢敬地欠身施禮,“大汗!”

颉利強忍着渾身的劇痛,站直了身子,背過臉去,哼了一聲,“我颉利時運不濟,命犯在小人之手,既已被捉,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大汗多慮了,大汗乃一國之君,李靖豈敢不敬?”言罷,李靖朝身後一招手,幾個士兵擡過來一個轎子,“此轎早已為大汗備下,請大汗屈尊上轎,随我等返京面見皇上,再做安排!”

事已至此,颉利自知大勢已去,仰天長嘆一聲,甩開前來的押解的士兵,昂首走進了轎子。

軍兵們将颉利擡入軍中監視起來。

這時,張小七又将那面令牌掏出來,雙手呈到李靖面前,“元帥,屬下在狼谷撿到這個東西!”

李靖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何物?”

“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本以為是塊好鐵,想撿來釘馬掌,可那些突厥兵說這是什麽天可汗的令牌,都跪倒磕頭,屬下想這應該是個好東西,便交予元帥定奪!”

旁邊的李恪靈機一動,“元帥,我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殿下請講!”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伊利可汗阿史那土門的随身信物,當年他擊敗柔然,建立了突厥汗國。為了號令草原各部,他鑄了一面大令,只要大令一出,任何部族都必須無條件服從,稍有違抗,便遭族滅。

後來,阿史那土門一死,令牌也随後失蹤,傳聞誰得到這面令牌誰就是草原名正言順的主人,可以憑它任意役使草原百姓。”

李靖點了點頭,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戰戰兢兢的突厥兵士,心中感慨萬千,朗聲道:“我大唐懷柔萬方,向來以王道教化感服于人,勝利并不意味着可以肆意殺戮,奴役他人。爾等從此皆是我大唐子民,再也不會有人欺淩你們了!至于這塊令牌,恩,确是一塊好鐵,小七,便賞給你釘馬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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