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搶親

第四十八章 搶親

李承乾被房玄齡的一番話攪得心緒不寧,心說:“這個馬從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王被你害慘了!”當即就要派人前去捉拿。

可是剛吩咐下去,就聽殿外一個聲音響起,“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很快,馬從善笑容滿面,一溜小碎步來到近前,施禮道:“微臣拜見殿下!”

李承乾怒目圓瞪,“馬從善!看看你做下的好事!現在東窗事發,你還有臉來見我?”

馬從善此前也探聽到了一些風聲,心中早有了應對的說辭,笑道:“殿下,現今岑文本被抓,蜀王也被罷黜,我們的計劃就快要實現了,您該高興才是,為何如此動怒呢?”

“哼!別再做你的春秋大夢了!”李承乾沒好氣道,将房玄齡勸他的話又複述一遍。

馬從善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若是聖上真的明知信不是岑文本所出,卻還降罪于他,那微臣反倒要恭喜殿下了!”

“此話怎講?”

“皇上此舉不是明擺着想要全力扶持殿下嗎?或許皇上是想以此為由替殿下除去對手,為他日殿下登基掃清障礙啊!”

“哦?”李承乾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殿下,皇上一向對您寄予厚望,他既然立您為太子,自然是希望他百年之後,您能登臨大寶。因此任何不利于太子您的勢力,他都會設法替您翦除,為殿下,皇上确是用心良苦啊!”

“恩,有理!馬詹事言之有理啊!”李承乾被忽悠得心花怒放,剛剛的怒氣一掃而光。

馬從善接着道:“殿下,依微臣看,現在皇上要處置岑文本和蜀王,還缺一個明證,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再給皇上一個确鑿的證據,坐實岑文本裏通外國的罪名,好讓皇上順理成章地将他除掉。”

“那你打算怎麽辦?”

馬從善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殿下,微臣早就替您想好了,皇上不是采納了長孫大人的建議,令那些突厥人在元宵夜搶親嗎,我們或可以利用此事做做文章!”馬從善伏在李承乾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一通。

“我可以再相信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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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放心,保管萬無一失!”

“恩,看在稱心的面子上,我姑且再聽你一次,要是再出什麽纰漏,就不要再回來見我了!”

“是,是!”馬從善連聲應諾,下去布置計劃去了。

這邊,李恪被削去了爵位,被親兵押送,郁郁不安回到了府中,正碰上在府上焦急等待的張小七三人。

彼此相見,兩邊總算是通上了氣。

這下可好,案子還沒查,反丢了物證,還連累蜀王丢爵,岑大人下獄,楚恒吓得渾身顫抖,站在一邊不敢言語,程懷亮也唉聲嘆氣,一個勁地嘬牙花,沒了主意。

張小七懊惱道:“他娘的!我們昨天忙了一夜,在城中各處巡邏,誰承想這厮竟然去了皇宮!”

李恪忙寬慰衆人:“這事又怎麽能怪你們?咱們這是遇到了高手啊!不過我相信父皇明察秋毫,斷不會冤枉好人,而且岑大人也是這個意思,咱們就在此靜觀其變吧。”

程懷亮嘆了口氣,點點頭,“唉,既然如此,這幾天我們也別閑着,在城中到處走走,看看能否打聽到那老道的下落,殿下你就先在府中等待消息吧。”

一晃十幾天過去,到了正月十五,鬧元宵的日子。擊敗颉利的喜慶氣氛還沒有消退,又逢佳節,所以今年元宵夜的慶祝規格可以說是盛況空前。

夜幕降臨,但見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大街小巷,人山人海,這邊廂耍龍舞獅,鑼鼓喧天,那一頭花燈焰火,流光溢彩。

西市還開了廟會,各色小吃甜點,珍奇玩物,琳琅滿目,什麽大食的金銀器皿,波斯的毛毯,月氏的陶俑,于阗的軟玉,當然還有東瀛的清酒和高麗的泡菜,應有盡有。

放眼望去,人潮湧動,摩肩接踵,熱鬧非凡。正是“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此時,張小七,李恪和程懷亮正一身便裝混在人流中間,信步閑逛。出行的建議是程懷亮提出的,初衷自然是希望能在鬧市中發現那老道的一些蛛絲馬跡,另外這幾日全無所獲,幾人情緒都很低落,也想出來散散心。

楚恒有公務在身,早早地告辭回衙去了,并沒有随他們一起。

三人走了一段,望着滿眼的繁華,卻顯得有些郁郁寡歡,提不起精神來。

正走間,忽聽前面的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大喊:“不好了!鞑子兵來了!快跑啊!”

接着,前邊受到驚吓的老百姓尖叫着,聞風而動,潮水般往後湧來,後面的人躲閃不及,被推搡,踩踏,亂作一團,一時間,場面全亂套了,雞飛狗跳,貨架被整排撞翻,各種物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受傷百姓的呻 吟聲和走失孩子的哭喊聲。

張小七攔住一個正在逃命的百姓,“怎麽回事?出什麽事了?”

那人滿臉驚恐,大口喘着粗氣,“快!快!快跑吧!那後,後面有鞑子在抓女娃子呢!”

“什麽!”張小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能想到突厥已經滅亡,卻還在這天子腳下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小七怕自己沒聽清,又問了一遍,最後确定了,不由得怒火中燒,撒開那人,一挺身往空中一縱,迎着人流的方向,直沖了出去。

“大哥!”李恪也想跟上去。

程懷亮趕緊拉住他,“殿下!殿下切莫沖動啊,你才剛剛被削了爵位,皇上讓你閉門思過,不得踏出府門半步,若是你貿然出手,不慎暴露了身份,被太子 黨抓了口實,我們可就被動了!”

“也罷,先看看情況再說。”李恪點頭,和程懷亮潛在人群中,向事發地趕去。

單說張小七,施展出輕功就像一只急速俯沖的雄鷹,在人們的頭頂上一掠而過,帶起一陣旋風。

“哎!飛人!飛人!”

随着人們的驚叫聲,張小七沖到了正在行搶的兩個突厥人近前,腳一落地,“啪啪!”兩下,就将兩人打飛了出去。

那兩個突厥人也不是善茬,在着地的一剎那就地一滾,穩住身形。

倆人爬起來,斜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大漢,“他娘的,活膩味了?敢觸老子的黴頭!識相的快滾,不然老子廢了你!”

張小七看向身邊幾個被強搶的女孩子,她們都只有十四五歲大,發髻散亂,俏臉上混雜着淚水和血痕,衣服也被撕破了,渾身顫抖蜷縮在一起,不停地抽泣着。

“畜生!跑到這來撒野!我宰了你們!”張小七真的被激怒了,沖上去一手一個将兩人拎起來,往地上一砸,“去死吧!”

倆突厥人沒想到來人這麽橫,這下可真要命了,一下就被摔得七葷八素,一張嘴黃湯綠沫子吐了一地,二話沒說,一陣抽搐,昏厥了過去。

張小七上前還要接着打,就聽遠處一聲高叫,“住手!”一隊士兵沖上來,将現場包圍。

為首一人,騎着高頭大馬,鼻孔朝着天,傲氣非常,正是太子府的少詹事馬從善!

這老家夥跑到長孫無忌那裏請了旨意,全權負責突厥将領搶親之事。

有了仗勢,他自是有恃無恐,用手點着張小七的鼻子,罵道:“呔!大膽狂徒!竟敢在元宵夜尋釁鬥毆,公然鬧事,你該當何罪!”

張小七将兩個突厥人往地上一撇,看向他,“你,你是幹啥的?”

“哎呦呵!小小賤民也敢質問本官?你這狗膽子也夠大的,告訴你,本官就是官府,本官就是朝廷!”

張小七一聽,滿腔的怒火再次升騰起來,“他娘的!突厥人在你眼皮底下強搶民女,你不管,老子替你們出手,你們又跑來治老子的罪,你他娘算哪門子官府,哪門子朝廷?我打死你!”

“哎!小子!想找死,好啊,本官叫你死個明白!你看看這是什麽!”馬從善将一面聖旨從懷裏掏了出來。

“是什麽?”張小七一下愣住了。

“聖旨不認識嗎?恩?”

周圍觀望的老百姓一看,這還了得,呼呼啦啦,霎時間跪倒了一大片。

張小七只得也跟着跪下來。

馬從善洋洋得意,哼了一聲,打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嘗聞周公吐哺捉發,而萬衆歸心;昭王卑身厚幣,而一國束手。陰山一役,海內初平,朕心甚慰,然得寵思辱,居安慮危,西北戎狄之禍,不可不察之。

今北疆初定,突厥新附,草原黎庶無不翹首以望華夏,朕心念之,願兩族交融,共扶社稷。

茲有突厥降将十數員往投京師,朕顧念其摯誠,賜其于元宵佳節挑選漢女為妻,以合我朝之舊俗,凡所選之女,皆有厚賞。朕心殷殷,望軍民人等體察之,欽此!”

馬從善念完,将聖旨卷好,往懷裏一揣,“怎麽樣!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怎會這樣?”張小七驚詫萬分,一時不知所措。

“哼!來呀!将此人給我拿下,受傷的将領送太醫署診治,所挑女子一并帶走!”

軍兵們沖上去,連扯帶拽。

幾名女孩子不堪其辱,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救命!救命啊!”

她們的父母親人撲過來,抱住軍兵的大腿,連聲哀求:“軍爺,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家小女吧!小老兒給你磕頭了!”言罷,痛哭流涕,咣咣咣!一個勁地嗑響頭。

“滾!閑雜人等都散開,不然按抗旨論處!”軍兵可不管那些,擡腳就踹。

圍觀的百姓無不掩面,不忍再看下去。

“等等!”張小七掙脫開上來綁縛他的士兵,“我說那個當官的,你他娘的抓人,可問過這些女子是否願意?”

“笑話!人家突厥将領選老婆,還需要請示你們這些賤民?”馬從善嗤笑一聲,“怎麽着,聖上的旨意,你也敢違抗嗎?”

“抗旨又如何!這事老子管定了!”張小七一轉身,一溜氣就将一衆軍兵打翻在地。

馬從善大驚,“你,你是何人?”

“張小七!”

“張小七?”馬從善先是一愣,随即就反應過來,換了一張嘴臉,“哦?呵呵,張小七,行,是條好漢,你當真想救這些小女子?”

“當然!”

“好!其實本官何嘗不同情她們!奈何上命難違呀,不如這樣,若是你肯站在這裏不動,讓我的士兵砍你三刀,本官便網開一面,放過她們,你看如何?”

張小七回頭看看那些在一起抱頭痛哭的老弱婦孺,“我能相信你嗎?”

“诶!你不是大英雄嘛,這正是你表現的好機會呀!再說,你抗旨不遵已是殺頭的罪過,不如舍你一條命救這些女子,何樂而不為呢?”

“那好,你可要言而有信!”

“那是自然!”

張小七擺好了架勢,腰眼較勁,氣運丹田,大喊一聲,“來吧!”

“你們給我上,砍死他!”馬從善急叫到。

一個軍兵跳起來,舉刀便砍,張小七運氣用肩膀一頂,直接将他扛飛了出去。

另一個士兵趁張小七沒注意,一刀刺向他的大腿,一下就紮了血窟窿,血流如注。

張小七難忍劇痛,單膝跪倒。

馬從善急了,在後面氣急敗壞地大罵起來,“你們都傻呀,給我砍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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