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闖宮

第五十六章 闖宮

夜深人靜,大理寺監牢天字一號房中,張小七靠在床頭,心情甚好,“沒想到自己這麽輕易地就被赦免了,這個魏征魏大人還真是個好官啊,哎,現在戰争勝利,奸賊落網,只待馬從善那厮招了供,殿下得以平反,珊妹也有了好的歸宿,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了。

出獄後,自己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還是回到雲夢山绮雲居,跟随師父繼續習武吧!”

想着想着,他也有些困倦了,和衣而卧,就要入睡。

迷迷糊糊中,忽聽獄卒的聲音:“七爺!你的媳婦翟珊要來探監,說是很挂念你,現在牢外,你要不要見見?”

“你說什麽!”張小七剛剛還鼾聲如雷,獄卒一句話,就像是天外飛來的一顆流星,直接将他砸得從床上蹦了起來。

獄卒也吓了一跳,“诶!七爺,知道你想媳婦了,但咱也不用這麽激動吧!”

“你剛才說什麽?再跟我說一遍!”

獄卒看着張小七好似吃了槍藥般誇張的神情,有點局促,道:“七爺,你怎麽了?你媳婦翟珊要來見你!”

張小七傻傻地站在原地,腦子一片混亂,喃喃道:“這怎麽可能?她不是失憶了嗎?難道又記起來了?怎麽找到這裏的?”

獄卒不明就裏,試探着問道:“七爺,看你這麽為難,要不我替你回絕了?”

“別!我自己出去看看!”

張小七推開牢門,急急忙忙往外走,還沒走幾步,忽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擡頭看去,就見翟珊打扮得花枝招展,異常妩媚,正站在不遠處忽閃着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

獄卒驚叫道:“哎?沒經允許,誰叫你進來的?”

翟珊突然一揚手一道白煙沖向獄卒面門,“撲通!”獄卒應聲倒地。

“珊妹,你怎麽了?這是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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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哥,好久不見了,我不想有人再打擾我們!”翟珊緊跑兩步,撲倒在張小七懷裏,不停地抽泣起來,淚如雨下。

這一刻,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張小七的夢中,但它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卻懵然不知所措了,不禁問道:“珊妹,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翟珊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破涕為笑,“別管了,小七哥,跟我來!”拉着他的手就往裏走。

張小七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既開心,又難過,還隐隐地有一絲不安,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又想不出有什麽問題來,只好跟着翟珊返回牢房裏。

翟珊粉面通紅,坐在床邊,語氣輕佻,“過來呀,小七哥,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日在惡陽嶺上,你為了我連命都不要,我好感動,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你要了我吧!”

張小七徹底傻眼了,“珊妹?”

翟珊俏皮地噘起了小嘴,一笑一颦間風情萬種,嬌嗔道:“傻瓜!快來呀,人家等着呢!”說着,擡起纖纖玉手輕輕地解開了衣帶,一雙渾圓修長的玉腿從裙下露了出來。

張小七畢竟也是血氣方剛的漢子,面對的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此情此景下,難免有點血脈贲張,真想腦袋一熱,就此肆意妄為,什麽也不管了。

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沖動,“張小七!你在想什麽!這麽做不是把她禍害了嗎?她将來是要嫁給殿下的,你怎麽能做這茍且之事呀!”

翟珊見張小七僵立着不動,笑靥如花,過來小鳥依人地抱着張小七的胳膊,撒嬌道:“小七哥,來嘛!別不好意思嘛!人家等得好辛苦的!”

張小七閉上眼睛,呼哧呼哧地運了半天氣,最後傻勁犯了,一甩胳膊将翟珊撇在一邊,厲聲道:“珊妹!你,你到底怎麽了?難道受傷以後,性情都變了嗎?”

翟珊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站起身,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張小七!別不識好歹!瞧瞧你那德性,醜得都沒邊了,姑奶奶主動送上門來,委身于你,你還挑三揀四的,好啊,既然現成的便宜你不要,那就別怪姑奶奶不客氣了!”

說完,她拿出一粒血紅色的藥丸,揮舞雙臂,朝張小七猛撲過來。

“珊妹,你幹什麽!”張小七伸出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吃了它!吃了它!”翟珊發瘋地吼叫着,目光裏充滿了怨毒,拼命掙紮。

張小七唯恐翟珊受傷,松開手,抽身跳到一邊。

翟珊又撲了上來,張小七左躲右閃,驚愕萬分,“珊妹,你中邪了嗎?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給我吃?”

翟珊停下來,直勾勾地盯着他,神情怪異,忽地從袖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張小七,實話告訴你,這就是一粒毒藥,你吃不吃?不吃,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那利刃劃進了皮肉,殷紅的鮮血瞬間湧了出來,翟珊還在用力往裏割,似乎根本就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惡陽嶺上那凄慘的一幕,一直是張小七最難以釋懷的心結,每次想起,他都痛斷肝腸,悔恨不已。

沒想到今天同樣的厄運再次降臨了,他如何能夠承受得了,“不要!珊妹!求你,別這樣!我吃,我吃!只要你好好的,讓我做什麽都行!”

翟珊傲慢地嗤笑一聲,“賤骨頭!喏,拿去!”随手一扔,把紅藥丸甩在他腳邊。

張小七毫不猶豫,拾起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毒性擴散得奇快,張小七只感到全身酥麻,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翟珊冷笑着走過來,往張小七身上狠狠踢了兩腳,“呸,真是廢物!”随手系上衣裙,推開牢門,揚長而去。

張小七拼盡全力看向翟珊離開的方向,想說話,卻發不出一點聲音,鑽心的劇痛就像被千萬只蟲蟻瘋狂噬咬,又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灼燒,疼到極致,腦袋嗡嗡直響,仿佛要爆裂一般。

痛苦取代了一切,一波一波地獄般的折磨令張小七死去活來,直到最後一絲意念被消磨殆盡。

半個時辰後,牢頭帶着幾名獄卒跑了進來,“怎麽回事?”

獄卒們圍過來查看,“七爺?七爺?”

“會不會死了?”

“不對,還有氣啊!”

衆人正疑惑間,忽然張小七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雙目撐開,愣愣地盯着前方,眼裏布滿了血絲。

牢頭以為沒事了,笑着埋怨道:“七爺!兄弟們膽小,您開玩笑,也別這麽吓唬兄弟們哪!”

哪知張小七還是沒搭話,一動不動地坐着。

牢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媳婦吵架了吧?唉,女人嘛,叽叽喳喳的,不講理是正常的,別往心裏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張小七猛地探出鐵鉗一般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領子,掄起胳膊,像甩包袱一樣,将他撇了出去。

“啪!”牢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一側的牆上,身體摔下來,在地上滾了幾下,咕嚕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不省人事。

“哎!頭兒!”獄卒們驚呆了。

再看張小七,臉開始極度的膨脹扭曲,瞳孔血紅,叫人不寒而栗!他站起身就像一頭失控的猛獸,在牢房中橫沖直撞,一時間,烏煙瘴氣,牆皮碎石木板被撞得到處都是。

獄卒們一看這架勢,“我的個姥姥!快跑吧!”這個時候,立功升官,金銀錢財,什麽也沒自個兒的命重要,逃出牢門,一哄而散。

他們剛跑出去,随後就聽到“咣!咔吧!嘩楞楞!”一通爆響,整個大牢都跟着抖動,好似地震了一般,煙塵四起,張小七闖出了牢房,他身後的鐵欄杆被硬生生地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不管不顧,徑直沖向了對面馬從善的牢房。

又是噼裏啪啦的一陣巨響,片刻後,他渾身是血,拎着馬從善的腦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地牢!

四更天,大街上冷冷清清,人跡寥寥,街邊店鋪的燈籠昏黃,暗淡。

此時的張小七早已變成了一個被人操縱的傀儡,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蕩着,馬從善的人頭瀝瀝拉拉地往外淌着污血和粘液,随着他的腳步來回晃動。

一路上,遇上的老百姓,都吓得魂飛魄散,“鬧鬼了!鬧鬼了!”掉頭就跑,幾撥巡夜的官兵想沖上來抓捕他,可都還沒照面,就被打得東倒西歪,毫無還手之力。

張小七穿街過巷,拐了幾個彎,上了朱雀大街,再往前走,就是皇城的正門,朱雀門!

這時,守衛城門的禁軍士兵正在城樓上值夜,忽然,冷不防從暗處飛出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啪地一聲正打在朱雀門的匾額上。

那聲音特別清脆,像打碎了一個薄皮紅瓤,熟透了的西瓜,下邊的士兵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濺了一臉的血水。

再擡頭看去,就見朱雀門的大匾已經開裂成兩半,轟然塌了下來,城樓上亂發,碎骨頭,腦 漿子濺得到處都是。

“有人闖宮,快下去捉拿!”士兵們全副武裝,打起燈球火把,沖下城樓。

可等他們趕到外面,人已不在了,“快回去禀告!加派人手捉拿刺客!”士兵們不敢怠慢,迅速返回去報警。

趁着他們搜查的工夫,張小七早已經施展輕功,翻過城牆,穿過天街,闖進了皇城內院。

這大內之中,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各殿都有專門的宿衛值守,還有金吾衛,千牛衛等禦前侍衛往來巡邏,戒備森嚴,要按平時來講,別說是個刺客,就算是只老鼠,也會被逮住,亂刀分屍啊!

誰承想今晚來了一位橫主兒,也不躲避,大模大樣,逛夜市一樣就進來了,這還了得,“嘩!”皇城裏瞬間就炸開鍋了,“快!有人闖宮!抓刺客!”大批禁軍護衛蜂擁而至,将張小七團團包圍,最前面,數十大內高手拿着撓鈎套索,沖上來就動手了。

皇家高手,個個都不是善茬,禁軍也都訓練有素,打起來就是一場激戰,但見天上地上到處都是飛騰的人影,有被踹飛的,有被撇飛的,還有自己飛起來的,四處亂飛,撞得稀裏嘩啦。

李世民還沒有休息,正在太極殿內批閱奏折,忽聽外面聲音嘈雜,向邊上的值事太監吩咐道:“外面何事喧嘩?你去看看!”

“是!”小太監出殿查看,不一會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喘着粗氣,“皇上!大事不好了!有刺客闖宮,前面的侍衛快抵擋不住了,您趕快移駕吧!”

“哦?”李世民聞言,非但沒有害怕,反倒有點躍躍欲試起來,噌啷啷抽出寶劍,“是什麽刺客?朕好久都沒有活動筋骨了,倒想跟他較量較量!”

話音未落,“咔嚓!”偌大的殿門被擊得碎裂成好幾塊,拍了下來,把太監直接震昏了過去。

随後,張小七兇神惡煞一般,出現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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