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下室

4、地下室

黑暗無光的古堡3層樓梯口處，蘇眠正右手舉着燭臺，小心翼翼的左右張望。

窸窸窣窣的音調從長廊中傳來，下一刻，蘇眠果然在右側的長廊一端瞧見了骨架。

骨架見蘇眠登上了3層的平臺，憤憤地張開大嘴、揮舞雙臂，随後張牙舞爪的向入侵者蘇眠沖（走）了過去。

蘇眠無辜地盯着骨架：“……”

5秒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增加，另一具骨架從左側的走廊圍了過來。

一共兩具？

蘇眠并未慌張，繼續看戲般站在原地。

15秒後，她迅速向左邊的長廊移動，以奇速靠近骨架，右手的燭臺以一個刁鑽角度卡入灰白肋骨。

骨架長臂瞬間一揮，蘇眠低身彎腰躲過，順勢倚着走廊的牆蓄力，一個掃堂腿攻擊骨架的下盤。

骨架晃動了兩下，随後倒塌在地，頭顱中的幽藍鬼火熄滅。

蘇眠站起一腳踩住已倒塌的骨架頭，然後舉起燭臺徑直拍向了正奔她而來、近在咫尺的另一骨架腦殼。

“咔嚓——”

幽藍鬼火熄滅，骨架的骷髅頭骨碎了……

突然，蘇眠感覺自己的腿被抱住了，她神色一冷，微微皺眉，踢開腳下骨架的爪子。

長廊幽暗，一陣毛骨悚然女音歌唱起悠遠空靈的搖籃曲，令人不寒而栗。

“Lullaby， lullaby，do not make a peep；softlyin the cradle lie，sleep，o sleep……”

聽着詭異搖籃曲，蘇眠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随後默默轉身，循着搖籃曲傳來的方向繼續深入走廊。

空靈悠遠的搖籃曲不停，圍繞在蘇眠周身的空氣，彌散在古堡的第3層。

蘇眠端着燭臺深入走廊。

突然，燭火的光影抖動，折彎了身子，火光漸漸微弱。

蘇眠若無其事地掃視了一眼燭火，随後立即停步駐足，緩緩擡頭盯着面前陳腐的木門。

她決定推開木門，下一刻，木門被推開，眼前的狀況讓她瞬間無以言表。

房中，各種款式的布娃娃占領了每一角，牆壁，床，窗子，地板……整間房裏挂滿了密密麻麻的布娃娃！

驚悚恐怖之際，令人背脊瑟瑟發寒。

蘇眠環顧嬰兒房，發覺家具的布局與油畫《幸福的戴森夫妻》的背景相似，便确定了這間嬰兒房就是戴森夫妻的主卧。

她忍着被無數雙眼睛盯着的不适，強行踏着地上衆多娃娃的身子，走到了嬰兒房的最中央。

嬰兒房中的陳設幾乎被娃娃海淹沒，獨留下大床旁的嬰兒車未曾懸挂娃娃，分外顯眼。

蘇眠靠近嬰兒車，緩緩掀開簾帳，一只獨眼的洋娃娃占據了她的視線。

洋娃娃的衣裝繁華如錦，突出的大眼球卻與娃娃原本頭部比例不協調。

這是！

蘇眠死死盯着那只凸起的眼球。

那是一只清澈的眼，眼白與眼仁界限分明，沒有雜質與憂愁，唯有清明與歡樂。

它在燭火的照印下發出靈動的光澤，似乎下一刻便會眨一眨，泛出無憂的笑意。

如果不是審判游戲的工藝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境界，那麽就是這只眼是從活人的眼中，生生剜下來的！

蘇眠遲疑片刻，最後，她擡手摸了摸娃娃的眼。

清亮的少女音響起。

【玩家已找到第一件祭品：梅絲的眼球，請盡快前往古堡1層查看提示！】

蘇眠盯着那只眼，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梅絲的……眼球嗎？

＊

古堡1層，蘇眠拎着洋娃娃審視大廳中央的油畫，在她重新回到1層時，她便發現油畫《幸福的戴森夫妻》變化成另一幅。

看來，只要找到一件祭品，古堡一層的提示就會變化。

畫中，美麗的梅絲夫人手握金幣，金色長發散在腰間，側身微微向身旁的老乞丐颔首低頭。

老乞丐破衣爛衫，眼含淚光，雙手恭敬地捧在胸前。

蘇眠看上油畫之下的小字介紹。

【作者：戴森，靈感：愛人梅絲與地下室。】

地下室？

蘇眠再次細細觀摩油畫。

油畫的背景色調為灰黑，與身着華服舞裙的梅絲格格不入，四周環境無門窗，光線昏暗，牆壁無裝飾，倍感單調。

老乞丐捧在胸前的手腕畫着不正常的紅，破衣爛衫下是有力的肌肉，在畫的右下角，乞丐的左腳似乎踩着一寸小小的鐵環。

健壯的乞丐、金幣、鐵環、地下室……這些代表着什麽？

蘇眠的腦中不斷思考，最終決定從地下室下手。

第1幅油畫的背景是祭品的所藏地，那麽第2幅油畫是不是也如此？

蘇眠開啓第一重假設——畫中的背景皆與古堡的布局相同，那麽這座古堡中一定會藏有地下室！

蘇眠想着，便将手中的娃娃放在油畫之下，随後，她開始在1層大廳內找尋着開啓地下室的機關。

漫無目的地尋找總是漫長，大廳的燈火輝煌，兩端臨門的牆角處是複古的臺鐘，鐘擺在來回搖動。

時間“滴答”流逝，繁紋紅毯被蘇眠一層層翻開，古堡地板的本色漸漸呈現在眼中。

端正的四方體大廳內平添一份墨色巨圓，圓上是片無限環繞的詭異銘文。

墨色石板曾被紅毯遮蓋，而眼下卻盡顯詭谲張揚。

古老銘文花樣繁複，隐隐泛出星星光點，妖豔而神秘。

【玩家複原“獻祭之壇”，獲得獎勵：女巫的肯定。】

【噓，要小聲，不是每個人都會得到女巫的肯定，但……得到女巫肯定的人，一定會被焚燒致死……】

蘇眠：“……”連“某某某的肯定”都算做是游戲的獎勵嗎？

蘇眠被大廳兩端角落的老式臺鐘吸引了目光。

油畫正對廳門，墨色祭壇的中心是高懸的水晶，祭壇外有着右側樓梯燈盞提示，循着這份痕跡。

蘇眠不由自主地思考——同在圓形祭壇之外的兩座臺燈，會不會有其他的提示呢？

蘇眠提步走到處于角落一端的臺鐘旁。

臺鐘半人高，款式複古，紅木清香彌散在空氣中，清新淡雅，鐘擺透過玻璃窗循環搖晃着。

蘇眠挑眉，擡手握住鐘擺玻璃門的把手，嘗試着拉開玻璃門。

“吱嘎——”

玻璃小門被拉開，鐘擺一瞬停止擺動，大廳內部靜默無聲。

“咚——”

廳內另一角的鐘聲突然入耳，蘇眠立即警惕起來。

下一刻，她身旁的臺鐘随地板極速塌陷，面積越來越大，臺鐘深陷于支離破碎的地板，短短一分鐘，飛塵煙沙散入空氣，陳腐的腥氣撲面而來，臺鐘完全墜入了地下的深洞。

“轟——”

巨大的聲響從空洞中傳出，似乎是紅木臺鐘撞到了什麽。

蘇眠面不改色地捂住口鼻，迅速退後躲避。

良久，大廳歸于安寂，蘇眠确定塌陷已停止，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查探情況。

臨近洞口，她俯身而望。

洞口內并非垂直向下延伸，而是藏有一條水泥臺階，臺階兩側放置着古樸的燈盞，點點燭火微弱，照亮了深遠而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