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軟

29、心軟

進入地中城基地，眠對眼前的事物很好奇，四處張望着，但城中并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繁華富足。

入眼景色蕭條、淩亂，茍延殘喘的工業區與高樓拔地而起，擋住半邊天，很久之後的她才明白，高牆之內的，是時代造就的一座灰色囚籠。

城市的道路很窄，眠跟着南歌繞來繞去，最終繞進一棟白色建築裏。

“以後你就跟着我住。”南歌擡起右手将手指放在門把手的上。

眠點頭：“嗯嗯！”

“認證成功，南歌上校，歡迎回家！”門說。

“嗷嗚！”

眠被突如其來，說話的門吓得不輕，蹿在南歌身後豎起狼耳，認真辨認聲音的來向。

南歌無奈地搖搖頭，側過身摸了摸眠的腦袋：“沒事的，這是人工智能。”

被安撫到的狼耳垂在發絲間，顯得眠又乖又可憐：“它是……活的嗎？”

“不是，就像外面的樓，是人造出來的。”

眠眼巴巴地看着已經打開的門：“那我可以進去嗎？”

南歌：“當然可以。”

得到肯定，眠一股腦地蹿進房間。

房間不大，朝陽，設施齊全，比眠住過的膠囊溫馨多了，她東走走，西望望，一副小心翼翼巡視領地的模樣。

進入房間後，南歌明顯放松了下來，整個人靠在沙發上休息。

“眠，過來坐。”她突然說。

眠乖乖地坐到沙發上。

“眠，下面我說的事情你要記好了，在地中城不要相信任何一個人，包括我。”南歌合上眼。

眠不解：“為什麽？”

“因為你是異種，有很多人想要抓你做研究。”南歌耐心地回答。

眠雙手掐起腰，她才不要重過膠囊裏暗無天日的生活，便憤憤道：“那我就把想要抓我的人都咬死！”

南歌輕笑出聲：“這倒也是個辦法。”

話音落，播報聲湧入南歌的腦海。

【開啓主線任務：摧毀人類對異種的計劃，并在人類與異種的争鬥中，達成結局長成就。】

播報結束，南歌似乎未聽到什麽聲音，平靜地睜開眼，側目望着眠。

視線交錯，烏黑的眼裏像是什麽都沒有，卻又像什麽都有了。

“上校，你每次看我，就像是在通過我看另一個人。”眠突然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看着我的目光。”

南歌一愣，随後輕聲嘆息，收回目光：“是我的問題，以前總有一個人喜歡用這樣的目光看着我。”

不知為何，眠感覺胸口悶悶的：“後來呢？”

南歌笑笑，站起身走到窗邊，遙望遠方的天幕：“她不記得我了。”

靜默良久，眠有些難以呼吸，她轉頭去看南歌——背影，搖搖欲墜，孑然一身。

有人在敲門。

南歌緩步走到玄關前開門。

“上校，議會剛剛召開緊急會議，聯盟希望您可以代表軍方出面。”

南歌：“知道了。”她轉身望着眠：“眠，我去開會，你要跟着嗎？”

眠彈跳起身，兩眼放光，來了興趣。

“上校，這不符合規定。”門口那人反駁。

然而，反駁無效，南歌在衆人的矚目之中帶着眠進入了議會別墅的前院。

別墅坐北朝南，白灰水泥緣露出塊塊淺紅瓦片，文雅精巧，卻與周遭些許頹廢的四景格格不入。

“诶？南歌上校嗎？你是也被軍方拉過來，做做面上工作的吧！”說着，綠色軍裝男人迎面走來。

眠警惕地看過去。

“她就是你要養在身邊的異種嗎？”男人停在南歌大概三米遠的位置，上下打量着眠，微微一笑：“啧！小家夥還挺可愛的。”

南歌面無表情地平移一步，擋住男人打量的視線：“馮先生不進去聽會嗎？”

馮先生輕笑：“軍方與議會不和已久，我留下來聽會，怕一個不小心把桌掀了，既然你來了，也算給足了議會面子，我脾氣暴，沒時間和他們扯沒用的。”

說着，他向眠揮揮手：“小家夥，下次見面我會給你一個驚喜哦~”

眠滿眼問號：“？？？”奇怪的叔叔。

眼見馮先生離去，軍方代表僅剩南歌一人，她只好準備進入別墅參加議會。

“你去吧，我就在這裏。”眠讪讪道。

南歌擡手揉了揉眠的腦袋，眠怔住了。

溫柔在狼耳上短暫停留，或許是三秒，或許是四秒，待到眠反應過來時，她看見了南歌的背影——如同初見時，在奧爾小鎮見到的她一模一樣，長發散落至腰間，搖曳生姿，美麗且孤獨。

別墅亮起白燈，眠眯了眯眼睛，模糊的視線裏，南歌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小家夥，你知道她為什麽要把你留在身邊嗎？”

眠回頭，綠色軍裝入眼。

馮先生：“因為，她對你心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