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02
慕茜被冷漠的聲音吓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他一直都這樣。
但是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
“眼睛長在我身上，我想看就看。”
顧明野倒是笑了，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非常兇，笑起來……像個花花公子。
一個脖子上有道疤痕的花花公子。
“爺的臉想看就看？看一次五十怎麽樣？”
財迷。
慕茜暗暗吐槽了一把，然後下意識捂緊錢包。
“那不看了。”
她轉頭就走，卻聽見後面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沒走兩步，後面的人又開口說話。
“诶……我說。”
是在和她說話嗎？
慕茜茫然地回頭，看見顧明野雙手插兜，靠在牆上，笑意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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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挺帥的，雖然看起來像電影裏的反派。
“你屁股上面沾的什麽？”
“什，什麽？”
聽到關鍵詞，慕茜差點在走廊上蹦起來，兩個人的對話引來了三三兩兩的注目。
顧明野憋着笑，朝她走過來。
慕茜眼睜睜看他走近，然後附身，在她耳邊輕輕說話。
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沒有預兆，慕茜呆住。
不過他說：“你屁股上，沾了貼紙。”
她反應過來，連忙推後三米，在旁邊的玻璃前照了半天，然後突然面紅耳赤。
褲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得貼紙，還是那種幼兒園一樣幼稚的圖案，上面還有小房子和愛心。
慕茜不顧周圍人的目光，以火箭的速度跑去了衛生間。
顧明野看着她的背影，眼裏帶了點笑。
好不容易把黏糊糊的貼紙處理幹淨，出來的時候，卻聽見了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慕茜神色僵硬地把頭轉到一邊，瞥見旁邊隐蔽地方有兩個穿着校服男女正在忘我的kiss。
二中的校風……也沒那麽開放吧。
一路小跑回教室，還沒進去，就眼前一黑，撞到了一個人。
擡頭，就看見周執風微微笑着的眼神。
“這麽不小心，沒撞疼你吧？”
“沒事……沒事。”
慕茜下意識說，發現周執風手上拿着幾本書，似乎是老師的東西，旁邊跟着自己好友謝雨玲。
謝雨玲見到她，不知道怎麽，反而有點不好意思。
“我們要去趟辦公室。”
“哦哦，去吧。”慕茜讓開路，讓兩人過去。
等二人的背影走遠，她才隐隐覺得，兩個人好配。
謝雨玲本來就是年級裏有名的美女，是好多男生時不時會讓慕茜轉交情書給她的那種大衆情人，在外人眼裏，周執風和謝雨玲更配吧。
大學的時候，周執風有了女友，謝雨玲就自動消失在他眼前了。
暗戀周執風這麽多年，慕茜一直認為，只要他開心就好，不然也沒那麽強心髒能在他身邊做朋友。
等到兩人回來，謝雨玲徑直回了自己的座位，而周執風徑直走到她桌前。
“怎麽了？”
她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只能翻着書，裝作正在學習的樣子。
“過兩天我生日，你沒忘吧？”
熟悉的一句話，好像剛剛才聽過。
“沒有，怎麽可能忘？”
“到時候一定要來啊。”
周執風善意的笑容雖然目前是在對着她，可是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越來越大，連謝雨玲也投來了目光。
“我知道了。”
在衆人好奇又八卦的眼神裏，慕茜絕望地想，好像又要買一遍禮物了。
雖然那次的禮物是顧明野付的錢吧，但是也沒送出去。
周執風滿意地回到後面的座位，他個子高，自然被安排在了後面。
同桌是個八卦兮兮的女生，叫李晴雪，見她不說話，一直用熱烈的眼神盯着她。
慕茜逐漸有點受不了。
“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你們倆，在一起了？”
慕茜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沒有啊。”
“哦，”同桌表示很失望，“我還以為你們确定關系了。”
他們兩個難道看上去很親密嗎？她并不覺得。
“我倆只是同學。”
“哦哦哦，只是同學而已哦。”李晴雪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對，只是同學，從這時候，到那時候。
慕茜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悲。
也是，周執風這樣的家世，選擇誰也不會選擇她呀。
她優點不多，但是特別有自知之明。
放了學，慕茜推着小車子，有點沒力氣。
這一天下來，簡直心力交瘁。
糊裏糊塗回到了幾年前，糊裏糊塗見到了幾年前的家人、同學……呃，還有顧明野。
整個人要從來一次，她都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勇氣。
那個時空裏，如果她真不在了，她母親該有多難過啊。
車子剛騎上去，慕茜就聽見校門口旁邊傳來一陣喧嘩。
帶頭的人……慕茜定睛一看，好像是顧明野。
對方似乎有幾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來挑事兒的，臉上都帶着得意洋洋的笑。
而顧明野，依舊是一副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一樣的表情。
他能打得過那幾個人嗎？
算了，和她也沒什麽關系。
現在她應該去買個禮物，好在那天送給周執風。
話雖如此，等她的車子騎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頭有點不太對勁兒。
具體說不上來為什麽，只是車把手也不聽使喚了，直接掉了個頭，往學校門口方向去了。
慕茜對自己有點無語。
真是孽緣。
到了門口，卻發現剛剛的幾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是地上有幾滴血。
異常顯眼，十分紮眼。
慕茜一瞬間慌起來，不會是顧明野受傷了吧？還是……被人打死了？
腦子裏閃過無數電影裏的劇情。
比如和幾個反派把仇家弄暈然後捆到一個地方折磨，然後殺了仇家直接分屍，慕茜想了想，打了個冷戰。
“你怎麽回來了？”
冷不丁的男聲在她後面響起，慕茜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連忙轉頭。
果然挂了彩，眼角腫了一塊，不過不嚴重，從他身邊走過的女生依然偷偷看他。
再嚴重也沒有他勃頸處那塊疤痕嚴重。
血……看起來應該也不是他的。
“呃，我回來……拿點東西。”慕茜支支吾吾的，随意編了個理由。
總不能說自己看看他有沒有被打才回來的吧。
但沒想到顧明野刨根問底。
“拿什麽？”
慕茜腦子轉得飛快：“數學筆記。”
他臉色不怎麽好看，但是到底也沒有為難她：“去吧。”
語氣有點低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那個，你沒事吧？”
“你看見我打架了？”
“……呃，恰好看見，”慕茜小心翼翼地措辭，生怕一個說不對話惹怒他，“所以你沒事吧？”
“我像有事的嗎？在你眼裏我那麽弱？！”顧明野明顯不高興，一個銳利的眼神射過來。
也對，誰能讓他有事。
慕茜絲毫不意外他這樣的說話方式，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麽氣人。
高二下學期的期中考試之後，慕茜第一次見到顧明野，他站在五班門口，點名要她出去。
雖然從高一入學開始，這位同學的名字就如雷貫耳，但是她并不認識他，也不知他找自己幹嘛，簡直如晴天霹靂。
李晴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愣着幹什麽？出去啊。”
出去了會死嗎？還是會被揍一頓？
“能不能說我不在啊？”
李晴雪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慕茜死了這條心，視死如歸地走出去。
顧明野顯然也不認識她，看她的眼神陌生又茫然，就是這個時候她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疤痕。
也許是她盯得時間有點久，顧明野語氣不善地咳嗽了一聲。
“你是木倩嗎？”
慕茜點點頭。
“你的好意我明白，但是這太貴重了，你收回去。”
對方遞過來一個小盒子。
看起來是項鏈一樣的東西。
不過和她有什麽關系？
對方又開口了，聲音清冽又好聽，但是語氣冷漠欠揍。
“我并不喜歡你，別浪費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