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18
慕茜趕緊道:“沒有,我怎麽可能……”
李晴雪就這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想看她究竟能說出什麽來,慕茜支吾了半天,她了然地笑了笑,忍無可忍地拍了拍她的額頭。
慕茜被拍地一愣:“幹嘛?”
“傻子。”
“我怎麽了?”她十分納悶。
李晴雪開始賣關子,什麽都不說,坐在座位上開始一邊做題一邊哼歌。慕茜怨念又無語地看了她半天。
怕顧明野等着,慕茜稍微收拾了片刻,就抱着書走出了教室,馬上要放學了,走廊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她還眉走出門口,迎面差點和一個女孩子撞上。
“啊,對不起。”
慕茜定神一看,是謝雨玲,兩個人開學以來很少說話,大多數時候謝雨玲看見她就當沒看見一樣,慕茜也不好說什麽,好友漸行漸遠的情況也有不少,上一世倆人還算是好友,可這次不知道哪個地方開始不對勁,一切全然不一樣了。
不過也是,重來一次,她也沒想過自己會放棄喜歡周執風。
謝雨玲原本臉色如常,見到她,愣了一愣,但是沒再視而不見,反而微微一笑,說了句:“沒關系。”
這次反而輪到慕茜愣了愣。
但愣神的工夫,謝雨玲已經走進去了,于是她也沒有回頭,腳步邁出去,頭也不回往圖書館走去。
慕茜到三樓的時候,在自習區找了一會兒,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Advertisement
顧明野正背對着她,外套和她送給他的圍巾搭在旁邊的座位上。但他不知道在看什麽,時常撸一把頭發,看起來很是煩躁。
她悄悄走過去,打算吓唬一下他。
然而顧明野不知道是不是後腦勺也長了眼睛,聽見輕微的腳步聲,猛然回頭。
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麽撞到一起,顧明野揚了揚眉,一副“你還想吓唬我門兒都沒有”的嘚瑟神情。
“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腳步聲。”
顧明野言簡意赅地回答。
慕茜坐在她對面,周圍的人還算不少,大多都自己看自己的書,沒什麽人往這邊看,本來她還怕他們倆天天泡圖書館會有什麽流言蜚語呢,沒想到她想多了。
但是此刻,她更想問另一個問題。
他為什麽熟悉她的腳步聲?
但是顧明野專注地看回了自己的數學課本,她盯了幾秒鐘他頭頂上的發旋,還是沒問出口。
“對了,你有上次期末考試的成績單嗎?年級排名那種?”
對面的男生看了會書,突然擡頭問她。
慕茜點了點頭,她從包裏拿出來,為了看自己下一個目标是什麽,她把它夾在了課本裏:“有啊。”
他要這個做什麽?
“謝謝。”
顧明野接過,打開看了兩分鐘。
“你……看這個幹什麽?嫌自己名次不行?”
“我就是看看,我能考到前面多少名。”
他笑了笑,笑容并不是沒底的、謙虛的,而是勝券在握的。
慕茜看得一愣,随即一笑:“你進步了,請我吃飯嗎。”
“那還用問。”
顧明野把筆一扔,靠在椅子後背,伸了個懶腰。周圍的人埋頭書海,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人有一刻的放松。
他看了看周圍,卻看到了一雙不算熟悉的眼睛。
那雙眼睛看着兩人,冷漠得驚人。
周執風。
顧明野當即一笑,而後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慕茜。
慕茜被毫不掩飾的直白視線搞得面紅耳赤,問:“幹嘛呢?”
“有道題不會,你教教我。”
“哪道?”
“就這個……”
慕茜看了看,用鉛筆給他把解題步驟寫在了題目旁邊,順便給他講了遍解題思路。
“哦哦,這我就明白了。”
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慕茜有點哭笑不得,“你這就明白了?”
“真的,你講得特別清楚。”
周執風站在書架後面,遠遠看着兩人的互動,手裏的書被攥得很緊,手指泛白,一臉陰霾。
兩人的笑容和動作都那麽默契,他從沒見過慕茜這麽放松可愛的笑容。
他不忍再看下去,轉身離開。
那個人影不見了,顧明野嘴角依然勾着笑意,因為慕茜正耐心給他畫重點。
“剛才……周執風也在這裏。”
慕茜一聽見這個名字,雖然沒什麽太大波瀾,但還是怔了怔:“嗯?”
顧明野認真地說:“他來的時候,咱倆正在講題呢,他不會誤會了吧。”
這話說得似乎真心實意,卻虛假萬分。
他才不怕周執風誤會,他都巴不得他誤會,慕茜就近在咫尺,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近,他才不會放過氣死周執風的機會。
楊舒寧發給他的錄音就在他手機裏,他随時都可以告訴慕茜,周執風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哦,沒事。”
慕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她的确不怎麽在乎,她覺得不如給顧明野講道題重要呢,不過顧明野這話語氣不太對,她擡頭看了他一眼。
顧明野正看着她,看得她心裏發毛。
“嗯?”
“你不喜歡他了。”
顧明野這句話是個肯定句,而不是問句,一字一字敲在她心上。
慕茜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他的聲音很小,她也可以裝作沒聽到,但是他的眼神帶了連他自己可能都意識不到的期待,讓慕茜十分心悸。
“是。”良久,她才回複。
顧明野的心情明顯變好了許多,但在圖書館也不好意思大聲說話,只能對她小聲說:“這就對了,放棄他,你會有更好的。”
“……知道啦。”
慕茜看了看他,無奈地低頭做題。
過了會兒,顧明野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一本詩集,開始翻看。
慕茜頭也不擡:“你不做題了?”
“一會兒再做,煩。”
“好吧。”
顧明野看書倒是很認真,什麽都能看得下去,這和她之前對他的印象也不一樣,她原本以為他會很煩和學習看書有關的東西,沒想到顧明野确很認真。
圖書館開着暖氣,初春的天氣,人也很容易犯困,慕茜看着看着,腦袋就有些發沉。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了,于是有什麽動靜都顯得很明顯。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說什麽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慕茜昏昏沉沉的,聽見了顧明野輕輕念了一句話。
很輕很輕,輕到自己以為是在做夢。
“慕茜……”
她聽見他又叫了她一聲,驀然睜眼,看見他正帶着笑意看着她,仿佛有重要的話要說。
“怎麽?”
他此刻收起所有的放蕩不羁,神色柔和又堅定。
“你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