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灼灼其華(番外篇二)

灼灼其華(番外篇二)

在一處安靜的山野裏,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一塊草地上,望着清風徐徐,一望無際的原野,臉上并沒有任何表情。

“溫總,祭拜事宜都已經辦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一名身着黑衣的下屬走到女人身後,畢恭畢敬地說。

“你們先在車子裏等着吧,我想再呆一會。”女人并沒有回頭,眼神也沒有過一點動搖,只是語氣平靜地說。

“是。”下屬并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轉身離開。

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叫溫簡,是溫氏集團新上任的總裁。

溫氏集團是商業帝國處于頂尖的存在,表面上壟斷着許多行業,是風光正盛的商界星輝,可實際上私底下販毒,□□人口,什麽肮髒的交易都做過。

溫簡很年輕,只有十八歲,在這個大多數普通女孩還沒考上大學的年紀就已經坐上了集團老大的位子,內裏關卡一直讓外人議論紛紛。

一陣山風吹過撲像溫簡年輕的臉龐,這張臉沒有化妝,眉目清純,與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很相稱。溫簡就這樣靜靜地站着,仿佛一尊潔白的雕塑。

溫簡擡眼望去,不遠處是一排整齊的墓碑,這個山雖然風景很好,但因為遠離城市,所以一直沒有被開發,始終是一座無人管理的荒山,後來被一個老板拍下改造成了自然葬區。

所謂的自然葬區,其實就是給死人埋屍體的地方。因為國家有規定,人死後必須火化,但總有人想給自己留個全屍,一些頗有地位的富人就會尋找這種自然葬區,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野,實際上早已成為了埋屍的墳山。

溫簡眼前這排墓碑下埋葬着的,是她的父母和從前忠心耿耿的手下。

溫氏集團這樣龐大的勢力,其創始人當然不是年輕的溫簡,而是溫簡英年早逝的父親。

溫氏集團的前身,其實是□□聲名狼藉的□□:狂歡。

狂歡是地下組織,賭場妓院殺人販毒,一切見不得光的生意都有狂歡的身影,而狂歡的最後一任首領就是溫簡的父親。

□□的生意本來就是你死我活,伴随着狂歡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們分到的蛋糕也越來越大,仇家自然也越來越多。

Advertisement

經營□□生意的不僅僅有他們這些生活在地下的□□混混,其中也不乏一些明面上為政府做事的正人君子。這些人利用自己白道的身份做掩護,暗地裏卻圖謀私利,而狂歡就是在動了這些人的蛋糕之後惹來了滅頂之災。

□□的勢力固然可怕,但也抵擋不住政府的清剿,盡管狂歡也有一些眼線埋伏在政治圈中,可他們這次面臨的是無數位高權重政客的攻擊,最終在叛徒的出賣下,狂歡被政府一網打盡,這個在□□顯赫一時的幫派就此沒落。

而溫簡的父親在幾個忠心手下的保護和掩護下,用其他人的屍體替代了自己,最終逃過法網。

經過這場毀滅性的打擊後,溫簡的父親深刻明白,僅僅有□□勢力是遠遠不夠的,任何勢力都無法與政治相抗衡,只有與權力相接軌,才能夠為自己的産業保駕護航。

三年後,溫氏集團的名號在商業界打響。

利用手中的人脈和做□□時積攢下來的財富,憑借着精明的頭腦和過硬的交際手腕,溫簡的父親很快便讓自己改頭換面在商業崛起,短短三年的時間便壟斷了數個産業,成為令人稱贊的龍頭巨蟒!

而他事業成功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當年的仇家!

當初的叛徒和圍剿他們的政客無一例外地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只是這樣做的後果是讓自己也處于巨大的危險漩渦中,仇家的拼死反抗最終也讓溫簡的父親死于一場精心策劃的暗殺。

而那一年,溫簡只有十六歲。

從□□老大的小公主到溫氏集團的掌上明珠,盡管父親從事的事業從來沒有安定的時候,可作為獨生女兒的溫簡還是自小享盡榮華富貴,沒有吃過半點苦頭,只是不同尋常的出身經歷也讓她小小年紀就見識到了世界的殘酷和人性的肮髒,所以少年時期的溫簡遠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和理智。

溫簡的父親去世後,很多人想要趁此搶奪溫氏集團的生意,甚至想要取而代之,在他們眼中,十幾歲歲的溫簡不過是個還在讀書的學生罷了。

可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溫簡不僅迅速接替了父親的職位,而且立刻穩定局勢,讓溫氏集團比過去更加穩固,其手段的果斷狠絕甚至已經超越了她過世的父親。

溫簡接手家業兩年之後,溫氏集團的勢力一路水漲船高,除了歷史悠久的燦夜集團,幾乎無人可與之相提并論。

溫簡每年都會來這裏祭拜父母和為他們犧牲的手下,盡管有着龐大的事業,可孤身一人的溫簡每到這個時候心裏總會有着說不出的落寞。

強者從來就是孤獨的,只是這份孤獨總是讓人覺得有些遺憾。

溫簡也不知在山上呆了多久,直到夕陽漸漸落下,餘晖的溫暖照在她的臉上,溫簡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她嘆了口氣,轉身向山下走去。

大概走了十幾分鐘,溫簡突然看到路邊有兩個新的墓碑,墓碑前站着一個女孩。

在這個山上見到來祭拜的人并不奇怪,但令溫簡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站在墓碑前的女孩穿着一身紅裙。

祭拜的人大都穿着白衣或黑衣,一身紅裙實在有些格格不入。溫簡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女孩。

女孩兒看上去比溫簡要大幾歲,五官眉眼很是豔麗,明明是一張沒有化妝的素臉卻有着說不出的妖嬈感。溫簡繼續打量着,女孩的身材也很火辣,即便是穿着寬松的裙子也能清晰地看到曲線,溫簡心裏突然有些別樣的感覺,要是這女孩穿上緊身的睡衣,不知道會有多誘人!

“你有事嗎?”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溫簡的思緒。

溫簡有些驚訝地回過神,發現原來這個紅裙子的女孩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已經看着自己了。

裴灼二十二歲,剛剛大學畢業,父母都是本分的生意人,開着一家小公司,每年也有上百萬的收入,算是小富之家,所以裴灼從小到大都過着衣食無憂的富貴生活。本來打算畢業之後進家裏的公司工作,以後接手家業,只可惜世事無常,就在裴灼領到大學畢業證之後沒幾天,父母就在一場車禍中意外喪生了。

突然失去親人的裴灼內心自然十分悲痛,但自小堅強樂觀的她并沒有過分沉溺于悲傷,替父母選擇好埋葬之地後就将屍體安靜地下葬了,并沒有大張旗鼓地操辦喪事,裴灼只想讓父母靜靜地入土為安。

今天是裴灼父母的頭七,裴灼來到這裏祭奠父母,送他們最後一程。

只是正當她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

裴灼打量着這個女孩,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應該是來祭拜親人的。長相倒是很清純,有一股鄰家小妹妹的感覺。

裴灼見女孩看了自己許久都一言不發,實在忍不住開了口。

“哦,沒什麽,我只是看姐姐在祭拜親人,就沒走過去打擾。”溫簡随口扯了個理由。

“哦,是這樣啊。”裴灼也知道自己父母的墓碑就在路邊,所以也沒懷疑:“沒事了,我也正準備離開呢。”

溫簡點點頭,朝前方走去,但眼神卻一直盯着裴灼,走到對方身邊時突然說:“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這裏離城市很遠,估計也打不到車,姐姐要不坐我的車回家吧?”

溫簡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個明明很豔麗的女孩卻給自己一種很單純的感覺。

“哦,不用了,謝謝。”裴灼禮貌地笑着:“我是開車過來的。”

“哦,這樣啊。”溫簡點點頭,覺得有些失落,正想要再說些什麽套近乎,裴灼又開口了。

“你的手受傷了。”

“嗯?”溫簡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果然有一道口子,傷口還不淺,正在往外滲着血珠。

“這是座荒山,一直沒什麽人打理,你這傷口估計是被什麽樹枝野草給劃到的。”見溫見看到自己的傷口有些意外,裴灼也猜到了是怎麽回事。

“呵。”溫簡有些尴尬,在危險中生活的她竟然連自己受傷了都不知道。

“在這山上很容易受傷的,以後再來的時候記得帶些酒精和創口貼。”裴灼覺得眼前的女孩大概是年紀小,所以不太仔細,于是好心地從包包中取出備用的酒精棉團給溫簡擦幹淨了傷口,然後貼上了一塊創可貼。

創可貼的圖案是小熊,溫簡看着有些好笑,但也有些心動。

這個姐姐可真單純呀而且也真好心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身邊的人幾乎個個陰狠殘忍,從沒有人對自己有過這樣的溫柔和體貼。

“謝謝姐姐,我叫溫簡,溫暖的溫簡單的簡,你叫什麽名字呀?”

溫簡摸了摸創可貼上的小熊,對裴灼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叫裴灼。”

“裴卓,卓爾不凡?”

“不是啦,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裴灼笑着糾正,然後有些憂傷地看了看旁邊的兩個墓碑:“我媽媽喜歡桃花,所以父親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原來是這樣。”溫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天已經暗了,你一個女孩子要小心些,趕緊回家吧,我先走了,再見。”

就在溫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裴灼揮揮手告別。

溫簡并沒有繼續上去追趕,而是慢慢地走下山。

坐在自己的私人轎車中,溫簡閉上眼睛,靠在椅被上,突然對身旁的手下說:“給我查個人。”

“溫總,要查什麽人?”

“裴灼。”

溫簡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