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012章

“鯨瀾啊鯨瀾,看來是我平日太慣着你了。”

熎姬小心翼翼的托起受傷的朱鸾鳥,用另一只手把修為渡給五彩朱鸾鳥,替她修補元神。

懷抱中的朱鸾鳥尚存一絲意識,本以為自己會被扔進翼之澤的噬靈淵裏去,然後元神寂寞,就此消失。沒料到熎姬居然會拼盡修為來救她。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侍女急急忙忙前來禀報:“大領主,三位護法求見領主。”

“不懂規矩的東西!”

熎姬大喝一聲,衣袖一揮,裹挾的霸道靈力使侍女當場斃命。

侍女的元神從身體裏幽幽飄出來,被吸進了熎姬手裏,熎姬将那團幽白的顫抖的元神喂進了朱鸾鳥的尖喙裏,咕嚕一聲,朱鸾鳥把元神吞了進去,身上羽毛立時恢複了幾分光澤。

“真是膽大妄為,竟敢和魔族進行交易!”

鯨瀾堕入魔族時曾以血作為契約,體內被魔族注入了魔之血,如若不以他人元神喂養,魔之血就會枯竭,同時,鯨瀾這具身體也随之變成一具空殼。

“請領主公私分明,速速處置翼之澤的叛徒鯨瀾。”三位護法跪在門外請求道。

突然一陣風刮來,門‘砰’的一聲合上,一具女子的屍體從門裏飛出來,掉落在他們面前。

看着侍女嘴角的血跡,以及被吸幹了元神的軀體。三位護法面面相觑。真是豈有此理,熎姬越來越不把他們這幾位護法放在眼裏了。

“別攔着我,我是隕天的未婚妻!”

過不多時,鹿靈氣急敗壞的闖進翼之澤,要找熎姬理論。

“大領主,不是說好了事成之後就讓我和隕天成親的嗎?為何隕天不肯承認這門婚事?你今日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吵吵鬧鬧的,怪不得隕天不喜歡你。”

大清早的,她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又跑來一個鬧事的。真不讓人省心。

“他喜不喜歡我那是他的事。我必須要得到他!”

她鹿靈想要得到的男人,沒有得不到的。

熎姬搖了搖頭:“孩子,你這樣是得不到幸福的,永遠也得不到幸福。”

一向心如鐵石的翼之澤大領主,忽然對眼前傲慢無禮的女子産生了一絲憐憫之情。

無意中觸碰到袖子裏哪截冰冷的白燭,熎姬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澹,你看,她和我是不是很像

看着熎姬變幻莫測的神情,鹿靈向後退了幾步,她并不是害怕,而是被一種強烈的悲哀震懾住了。

“你在詛咒我!”鹿靈尖叫道。

熎姬默不作聲。

“我一定會得到你兒子的!”鹿靈摔門而去,房間留下空洞的回音。

但願你能得到他。

無色山上

他兒子每隔幾天便尿一回床,我整日不是在溪水邊洗褲子,就是奔波在洗被褥的路上。按照陸地上的年齡來算,園子今年也有三歲半了,不知道隕天這個爹是怎麽當的,怎地還讓孩子繼續保留着尿床的習慣。

白澤大早上在溪水邊啃草,啃到我身邊來,總是會很熱情的打個招呼:“夭夭,這麽勤快,又給孩子洗尿布呢遠點兒去洗吧,這一片草地我還沒嘗過呢。可別弄的一股臊味兒啊~”

我洗你個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不想理他。

然而,圓子只要一尿褲子,總會提着褲子一臉委屈的看着我:“阿娘……褲褲……又濕了。”

每每看到他這副惹人憐愛的小臉,我手中握緊的拳頭便又放了下去。只得好言好語安慰他:“小圓子真棒,已經堅持了三天沒尿褲子哎,繼續加油哇!”

圓子嘟着嘴一把抱住我:“還是阿娘疼圓子,爹爹要知道我尿褲子,肯定會打人家屁屁的。”

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隕天。

“圓子他爹,你可算來了。圓子可想你了,天天嚷着想爹爹。”

隕天偏過頭來,靠近我,道:“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我一把将圓子剛尿濕的褲子扔給他。我想你想你個頭哇。天天給你兒子洗尿褲,我受夠了!

隕天捏在手上湊近鼻子聞了聞,不禁皺了皺眉頭,看來這小子又尿褲子了,真是惡習難改啊。

圓子驚恐的看着隕天,一把抱住我的大腿,頗有求救之意。好歹這孩子也跟了我這麽久,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于是笑着一張臉為圓子說好話,比如最近他很乖啦,會幫白澤研磨啦,幫我摘果子啦,給我捶捶背啦,捶捶腿啦……

我一邊說圓子一邊如搗蒜般點頭。好像他真的做過這些事情一樣。

隕天不再說話,一把拉住我的手,将我拉進他的懷裏,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說道:“夭夭,我好想你。”

他把頭埋進我的脖子裏,我能聞到他身上的獨特的清澈的氣息。

我道:“咱們又沒成親,這樣不好吧?”

雖然無色山沒有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兩個妖精互相看順眼了,就可以住在一起過沒羞沒臊的生活,生孩子也行。可我近來看了許多人間的愛情話本,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深受荼毒。思想也變得越來越封建了。

後來還是白澤一語點醒夢中人,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打開書,你是故事裏的主角莺莺翠翠花花,合上書,你依舊是無色山的夭夭。

“咱們成親好不好,我娶你。”隕天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鹿鹿來啦!你們幾個還不去弄點果子來招待一下?”白澤指揮着身邊的兩條小蛇道。

我忙一把推開隕天,整理好耳邊的亂發。不知為何,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剛剛像極了話本裏男女偷情幽會的場景。

鹿鹿也喜歡隕天,我怎麽可以跟鹿鹿搶男人?鹿鹿比我先喜歡他,凡事嘛總有個先來後到的。

一只彩色鹿腳上踩着雲朵朝這邊飛來,落地時又化成了人形。

“鹿鹿!”我高興的上前抱住她,幾天不見還挺想她的。

鹿鹿卻并不是為我而來,他是來給隕天送酒的。隕天剛接住那壺酒,白澤變煞有其事的喊走了鹿鹿。鹿鹿不情不願的跟着白澤走了。

圓子怕爹爹揍他,屁颠屁颠的跟在兩條小蛇後面采果子去了。現在只剩下我和隕天兩個人了。

鹿靈帶來的酒可真香啊。總不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愣着互相尴尬吧。萬一他又胡亂謅一些不着邊際的話,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先灌醉他,那樣他就不會多嘴多舌了。

“來來來,喝酒喝酒。”我提議道。

哼,放眼整座無色山,沒有人酒量能比得過我。

我給隕天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酒是好酒,可這才喝不到兩杯,怎就暈乎乎的?身體也燥熱無比。為什麽會這麽熱?腦海裏驀地回想起那晚的夢境,不由得面上火熱。

“隕天我好熱啊~”

隕天紅着眼睛暧昧的看着我,難道他也和我一樣燥熱難耐

他突然一把摟過我的腰,在我身後輕柔的快速的撫摸,我心裏因此平靜了些。

可我好像并不滿足于此。

我想開口叫他替我解開衣衫,他的嘴剛好吻住了我的嘴,至使我無法開口。

那就吻我吧,瘋狂的吻我吧。我熱烈地回應着他的吻,心裏有一瞬間的迷糊,是因為心裏火熱的欲望嗎?還是潛藏在心底的愛意

好像很久以前,我們就這樣擁抱過,親吻過。好熟悉的感覺的啊。

我怎麽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忽然我腳下一軟,隕天将我橫抱起來,走到了蛇洞的榻上,千年萬年來,這個床榻上第一次有男人睡過。

像是被壓抑了許久感情突然爆發出來,我們瘋狂的重複着那晚旖旎夢境裏的事情,模仿話本裏描述的縱情的癡男怨女們。

究竟是因為欲望才有了愛,還是因為愛才激發了欲望

我在人間的話本裏不曾尋到答案。

溪水邊

“白澤!我不是讓你支走夭二的嗎你找我帶到此處做什麽?”鹿靈質問道。

白澤從身後草叢裏折下一根草,遞到鹿靈面前:“我發現一株草,快嘗嘗,味道特別鮮美。”

鹿靈不耐煩道:“不吃,我還有正事要辦呢。”

鹿靈說完轉身就要走,白澤攔住了她:“好姐姐,你快嘗一口吧!這真的特別好吃。你吃完我就答應你替你支走夭夭,讓你和隕天單獨相處。”

鹿靈知道白澤對天下各類綠植有着很深的執念,碰到味道鮮美的草地,總會讓別人也嘗一口,以此證明自己食草的品味。她将白澤手裏的草塞進嘴裏嚼了起來,這株草怎麽味道怪怪的?忽然感覺面前天旋地轉,白澤的臉也開始模糊起來,她失去了知覺,重重栽倒在白澤的懷裏。

白澤把她輕輕放在草地上,讓她頭枕着自己的腿沉沉睡去。白澤安靜的看着面前溪水流過,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和我都是四條腿頭上長着角的獸類,食草為生,同類和同類多般配,你偏偏要喜歡兩條腿的鲛人。我要說你什麽好呢?

哪是一株惑惑草,人類誤食可昏睡十年,精靈吃了要昏睡三天。

鹿鹿,我也不想這樣做的。

你帶來的哪壺酒,我大老遠就能聞到是歡愉樹的種子釀成的酒,別人也許聞不出來,但騙不過我的鼻子。歡愉酒是亂人情欲的酒啊。以前你到處搜集男寵供你尋歡作樂,你把他們當玩物,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你反倒動了真心了……

夭夭說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可是感情這種事,怎麽能有先來後到之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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