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041章

蒼穹之劍的劍柄流光溢彩,面對暗靈撲面而來的殺氣,蒼穹之劍的力量反而更強大了。長劍在隕天手裏轉着圈兒,暗靈不敢直接撞到劍上,只能鑽着空隙偷襲劍的主人,然而那把劍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瘋狂的護着主人,不容暗靈傷害主人分毫。不一會兒,暗靈就被蒼穹之劍豁了一個口子,暗靈陣法潰散。

炎緋調動了身體裏的所有靈力支配暗靈,但到了最後,還是支撐不住了。在他油盡燈枯之前,想最後一次發動暗靈,卻未能得償所願。鮮血從喉嚨裏湧出,嘴巴裏甜腥味讓他有些飄飄然。

他已經盡力了。他的眼睛一直望着西京所在的方向,直到倒地的哪一刻。

集嬰對着劍柄上的石頭冷笑道:“老朋友,又見面了?”

集嬰清楚的記得,這就是他從蒼穹上撞下來的石頭。

那把劍像是聽得懂話一般,圍着隕天轉了個圈。隕天能讀懂這把劍的意思,溫柔笑道:“你是說待會兒打的他落花流水?”

那把劍在地上點了點頭。

“如此那便讓我好好領教一番蒼穹之劍的威力。”

在集嬰開口的剎那,身後的樹林中刮起了狂風,鳥兒在林中四處逃竄,發出凄厲的慘叫聲。天幕風雲暗湧,大地失色,江河湖海全部倒流。在遙遠的修羅海冰川深處,傳來龍神的咆哮聲。

集嬰召喚出了沉睡在地底的獸族人,當集嬰還是魔族大将軍的時候,便是靠着這一支獸族勇士替魔界開疆辟土。只有集嬰,這個擁有一半獸族血統的魔族人才能才能召喚并驅使獸族人。

參天的大樹從根部開始折斷,橫七豎八的應聲倒地,養育綠色植物的泥土被翻出來,野獸一般的怪物,從地底最深處探出頭來,他們的身體上爬滿五顏六色的毒蟲,模樣醜陋可怖,讓人作嘔。

隕天心疼地看了一眼長劍:“殺他們怕髒了你。”

長劍搖了搖頭,一把挑三揀四的劍可不是什麽好劍。

“怎麽辦,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常見像聽懂了他的話似的,跳起來拍打了一下隕天的屁股。

為了不讓劍繼續胡鬧,隕天只好緊緊握住劍柄,而長劍也很乖巧的任由他握着。

越來越多的獸人從地底裏冒出頭來,再過一會兒,就連落腳的方也沒有了。

“海皇殿下,你去對付集嬰,這裏交給我們。”

是瓊夜的聲音。他與孤蒙一起來協助隕天,和他們倆一同來的還有宋妩、白澤和鹿靈。

“多謝!”

有了他們的幫助,這下隕天對付集嬰的時候就不用分心了。

鹿靈對着隕天手裏的蒼穹之劍嘟囔了一聲:“沒出息的東西,還真被人煉成一把劍了。”

鹿靈雖然對夭二有些偏見,但總歸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自己的朋友如今落到這種地步,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作為夭二的坐騎,雖然夭二經常與自己鬥嘴,但夭二如今只剩下幾縷魂魄,白澤的心裏同樣是自責的。

大地的泥土不斷的被地底的東西攪拌翻出,衆人這才發現獸人殺不淨,死不絕。憑他們幾個的力量,還不能完完全全的控制住獸人,就算是神仙,也有體力耗盡的時候。必須請求援兵。

獸人一茬一茬像韭菜一樣,割了又長出來,他們比之最兇猛的猛獸還要兇猛百倍千倍不止。他們早就厭倦了在地底深處長久的沉睡,從地底裏爬出來的獸人,到處橫沖直撞,見到活物就往嘴裏塞。即使是在人間獵奇類的話本上,白澤都未見過這般惡心的令人作嘔的獸類。白澤想不明白,同樣作為獸類,為什麽自己就要比他們幹淨漂亮的多?

“喂,鹿靈,為什麽同樣是獸類,咱倆的氣質就比他們好很多。”

面對獸人源源不斷的進攻,鹿靈接二連三的使出鹿靈斬,那還有力氣同白澤瞎貧。

“住嘴!”

“好吧好吧,你不喜歡我說話,我就不說了。”

白澤非常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鹿靈肯和他一起來這裏,就已經讓白澤夠意外的了,他可不想再次惹怒了鹿靈,鹿靈一氣之下又跑回了西海。

那邊隕天與集嬰難舍難分地打鬥在了一起,長劍所過之處,集嬰都很巧妙的避開了鋒芒。

天色變得越來越暗沉,烏雲聚頂,天雷滾滾,大雨夾雜着黃沙,從九天出直直落下,砸在衆人的身上,好不狼狽。

白澤呸了一聲:“天君這龜孫子,咱們幫他打架,他自己縮在天宮裏做烏龜,還讓雷公電母打雷下雨是幾個意思?”

他們的衣服衣服受到雨水泥沙的浸染,全部失去了本來都顏色,變得又黃又髒。

瓊夜看着密密麻麻的獸族人,以及不湊巧從天幕上落下來的大雨,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她對孤蒙說道:“孤蒙大将軍,這樣下去不行。你去天界找天君借些天兵來。天君若是不肯借,那我們也犯不着替他送死。”

“好,我這就去。”

孤蒙領兵多年,最擅長分析戰勢,每次出征他都能根據敵方人數的多少,敵方的作戰能力等等這些因素推斷出己方的勝率。

從一開始面對黑壓壓的獸族人時,他就覺得以少勝多,毫無勝算,只是礙于在瓊夜面前的面子,沒有說出口而已。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從來不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卻每每在瓊夜面前總是死要面子。

天君在玉虛鏡裏将下界發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眼前的爛攤子本來就該由天族收拾,然而天君還在為損失了蒼穹之劍而惋惜,直到孤蒙前來請求天君增援救兵的時候,他才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點了一萬天兵給孤蒙。而率領天兵作戰的領頭人卻不是孤蒙,是天族的太子流光。

天族的士兵由天族人帶,這是誰都争不了的。

有了天兵的援助,衆人才覺得輕松了許多。獸人的嚣張氣焰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然而集嬰的力量比五萬年前更強大了,畢竟當他還是傀儡燭的時候,吸收了太多強大的靈力,此時正好得到了發揮。

然而蒼穹之劍也不是吃素的,當年神魔大戰的時候,本來魔族處于絕對的優勢,但老天君那個老狐貍以魔君之位引誘他撞掉了蒼穹之石,由于蒼穹之石的力量太過強大,他險而負傷,這才讓天族人扭轉了局勢。

集嬰與蒼穹之石硬碰硬時,集嬰會受傷,蒼穹之時卻不會。所以即使集嬰強大如斯,蒼穹之劍也并不畏懼集嬰。可是讓隕天天沒有想到的是,集嬰似乎有刀槍不入的本領,蒼穹之劍可以将它碎屍萬段,但是很快,他又可以恢複到原來的樣子。蒼穹之劍雖能壓制他,卻不能置他于死地。

這究竟是怎樣的怪物啊。

蒼穹之劍的耐心似乎已經消耗完了,再次圍繞在隕天身邊轉起了圈兒來。

隕天讀懂了蒼穹之劍想法。

“什麽?同歸于盡?不可以,我決不允許你這樣做!”

正是因為蒼穹之石,夭二的魂魄才能一點一點的聚集起來,要是就連這把劍也失去了,夭二便再也回不來了。

聽了隕天的話,蒼穹之劍像小孩子置氣一般,每當隕天伸手要握住劍柄的時候,蒼穹之劍便淘氣似的閃開了。

白澤見到如此情形,嘟囔道:“連把劍都看不住,算什麽男人。”

蒼穹之劍仿佛聽懂了白澤的話,長劍穿過一連串的獸人,劍身對着白澤的屁股狠狠地拍了一下,轉而又飛回了隕天的手上。

白澤被長劍打了屁股,心裏頭卻不惱,反而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就像昔日的夭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一樣。

為了這場戰争盡快勝利,為了夭二早日歸來,白澤更加賣力的殺敵。

手握蒼穹之劍的隕天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之情。蒼穹之劍根本就殺不死集嬰,或者說集嬰已經煉成了不死之身。此時便是把集嬰捉到天界,扔下誅仙臺,他也能完完整整的活着。

如果殺不死集嬰,那麽就只能另想辦法:壓他,封印他。

狡猾的天君又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大雨漸漸停歇,天雷繼續湧動着,隕天利用蒼穹之劍往集嬰身上引燃了雷火,大火越燒越烈,集嬰的皮膚上開始滲出一滴滴燭淚。

他父皇雲澹化燭後被集嬰同化了本體,或者說雲澹的元神早已被集嬰吞噬,所以長生燭的本體就是集嬰,可以說現在站在隕天面前的集嬰就是長生燭。

同樣都是海族的王者,父皇化燭,那麽他也可以做到。

化燭與集嬰同歸于盡,隕天腦海裏閃過這有一個念頭。

他之所以猶豫了一下,是因為害怕夭二醒過來後,找不到他,他怕她難過,他怕她傷心。

無疑,天君給他出了一道選擇題。不是他與長生燭集嬰同歸于盡,就是蒼穹之劍永遠封印集嬰。

平白無故被封為天界的戰神,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夭二,再見了。

煉燭是個騙局,人魚化燭确有其事。鲛人族重情,鲛人願意為自己認定的另一半犧牲一切,甚至是生命。他的父皇雲澹就是這樣一個例子,他深愛着人族女子,在哪位人族女子百年之後,他甘願獻出生命化為白燭,生生世世陪伴在女帝的陵寝之中。

從來就沒有什麽煉燭之法,左右不過“心甘情願”四字。

以前他一直認為是父皇傻,居然心甘情願為了一個人族女子而放棄王位,放棄生命,只為了化作白燭陪伴在一個女人身邊。多麽愚蠢,多麽可笑啊!

罷了,罷了,很多事情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讓他為她也迷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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